静安殿内帏帐深垂, 檀香缭绕。 隔一道红墙的殿外,却是春日融融,风清日暖。 李羡鱼牵着临渊的手, 在春风里与他行出远。 远得连身后的静安殿都仅能望殿顶石制的稳脊兽。 李羡鱼头轻望了望,又步履轻快地绕过几名扫落花的素衣宫娥。 她展眉问临渊:“我们现在去哪里, 是我的凤藻殿吗?” 临渊剑眉微微抬起:“不宫室,昭昭还想去何处?” 李羡鱼羽睫轻扇,有些答不上来。 毕竟她初来胤京城, 皇宫里的布局并不熟悉,一时半会倒也想不出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那,还是凤藻殿吧。”她左右看了看,洒扫的宫人们离得远些, 便招手让他俯下身来,在他的耳畔轻轻他道:“我想去洗沐。” 临渊直起身来,思忖着道:“若是想去沐浴, 倒不必凤藻殿。” 他李羡鱼的素手握紧,带着她往凤藻殿反的方行去:“臣带公去汤泉宫。” 李羡鱼跟在他身后, 踏着一地的落花往前:“汤泉宫是什么地方, 与我的凤藻宫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临渊坠在她发上的一朵梨花捻去,抬首望远处的宫阙, 凤眼里笑影淡淡:“公看过便知。” 李羡鱼听他这样口。便也暂且摁下好奇, 乖巧点头。 临渊口中的汤泉宫离此处不远。 从远处看, 仅红墙青瓦。 入内后,殿中的陈设亦与其余殿阁并无什么不同。 正当李羡鱼茫然不解的时候, 临渊殿内伺候的宫人遣退, 带着她独自前往汤泉宫后殿。 后殿里遍植碧桃花树,而在林木深深处, 藏有一方天然形成的汤池。 形似水滴,前窄后宽,四面有汉白玉加砌。 池面上铺着厚密的碧桃花瓣,看不清水深几许。 李羡鱼杏眸轻亮。 玥京城里没有天然的汤池,她在书中过。 她觉得新奇,便松临渊的手,挽起裙裾,在汤池边缘半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探出指尖,试了试水温。 温度适宜,恰能在春日里沐浴。 李羡鱼抬眸望临渊,有些跃跃欲试:“那便不凤藻宫了。我就在这沐浴。” 她站起身来:“我去让宫娥们带换洗的衣裳过来。” 临渊轻握住她的皓腕,示意她不必挪步:“臣会去。” 他语声落,随松长指,往前殿的方大步而去。 随着他的背影没于游廊尽头,李羡鱼轻望了望,宫人们皆已遣退。 便也躲到一株茂盛的碧桃花树后,抬指徐徐领口的系扣解。 外裳,披帛,心衣,罗裙—— 身上的衣饰她轻柔褪下,搭在汤泉旁的一方青石桌上。 继而,在临渊返前。 她从树后步出,小心翼翼地踏进温热的汤泉。 泉水不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若是坐在池底,温水正好能没过她的颈面。 李羡鱼便在池中侧坐,双臂叠放在汉白玉砌成的台面上,脸颊枕着自己的小臂,安然地看着庭院里的春光,受着日光落在她脊背上的暖意。 稍顷,照在她身上的日光微微一暗,少年颀长的影子投落下来。 李羡鱼过脸去,是临渊从游廊上来。 他手里拿着两套用来更换的衣裳。 除她的绣金红裙与贴身的衣穿外,他还拿带来一套男子的衣袍。 李羡鱼立即明白过他做什么。 她浴水蒸出粉意的双颊红透:“临渊,你也洗沐吗?” 临渊带来的衣裳放在干净的石凳上,那双清冽的凤眼看她,语声有微微的喑哑:“公不允许吗?” 李羡鱼望着他,脸颊愈红。 这是临渊带她来的地方,若说不行,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若说可以,却又,有些赧于启齿。 临渊深看她。 从她殷红的双颊,到羊脂玉般洁白的肌肤,再到重瓣清波下的玲珑秀色。 他凤眼微浓,利落地始解衣。 墨色缠金的袍服,月白的里衣,落花般纷纷拥拥地坠在青石地面上。 他抬步迈入汤池。 汤泉的水微微上涌,没过李羡鱼的下颌。 李羡鱼双颊通红,收搭在池沿上的双臂,羊脂玉似的肌肤藏进池中厚密的碧桃花瓣中。 临渊涉水她走来,在她身后不远处盘膝坐下。 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在环过她的腰身,轻而易举地她拉坐在怀中。 李羡鱼光裸的脊背贴上他炽热的胸膛,羽睫轻颤了颤。 她小声唤道:“临渊。” 临渊低应了声,从她的身后俯下身来,吻她的耳廓。 李羡鱼的脸颊烧起。 她软倚在临渊的怀中,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尝试着与他说些什么来分散此刻的局促。 “临渊,我记得,你曾经与我说过,你有一位同母所出的皇兄。” 她选的话题并不好。 临渊吻着她的动作微顿。 稍顷,他淡垂下眼帘,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低声承认:“是。” 李羡鱼的耳缘处随红一片。 她指尖微收,趁着临渊还未继续吻落,匆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我怎么没有过他?” 她想了想,又轻声道:“也没有过你的任何一位宗亲。” 临渊剑眉微皱。 他似不愿在李羡鱼面前提及此事,但她既然问起,他也不曾避。 “他在我王都前,坠崖暴毙。” 李羡鱼微震,暂且从旖旎的气氛里神,首望他。 临渊淡垂眼帘,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素手,与她十指紧扣。 “至于其余宗亲——” “臣的皇姐们皆已出降。素日里在公府中起居,不于宫内居住。” “至于诸位皇兄,既已过弱冠。留在胤京城内亦是无益。在臣登基后,即刻分封各处。无诏不必入京。” 李羡鱼羽睫轻抬,能地问:“若他们再度入京,是不是便等到年节的时候。” 她侧首看看汤泉旁正在盛的花树,轻声惋叹:“如今还是暮春时节。离年节还有好远。” 临渊与她握的长指收紧,凤眼里光影深浓:“昭昭想他们?” 他微带切齿地提醒她:“臣的皇兄们已有室。” “妻妾成群,还有子嗣。” 李羡鱼轻愣,继而羞赧低声:“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蚊声解释:“我是想着,母后独自住在这后宫里。会不会有些冷清。若是皇兄皇姐们都来,聚在一处,会不会热闹些?” 在她的记忆深处,当时大玥的王皇后,便是极喜欢热闹的一个人。 她不知道,临渊的母后是不是也是这样。 “母后不爱热闹。” 临渊断然拒绝。 他重新俯下身来,汤泉水浸得温热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以那双浓黑的凤眼看着她,语声微微有些低哑:“臣也不爱热闹。” 这偌大的后宫里,有他们两人便好。 李羡鱼唇瓣微启,还未来得及言语,临渊便已吻落。 他熟稔地吻过她的唇心,打她的齿关,吻得缠绵而炽烈。 李羡鱼杏眸迷蒙,呼吸在他的索取下渐渐变得急促。 当她承受不住的时候,临渊却已不满足于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的薄唇顺着她红艳的双唇往下吻落。 至下颌,至脖颈,至雪地里绽的红樱。 李羡鱼一颤,纤细的颈仰起,握着他手臂的指尖蓦地收紧。 临渊平稳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浓沉。 原清冽的凤眼里欲色翻涌,晦暗如雨的天穹。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低哑地唤着她的小字。 “昭昭。” 似在征询她的同意。 李羡鱼也觉到他此刻的欲念。 她面红如燃,语声里也似带着烫意:“如今,如今还是在白日里。” 临渊半阖上凤眼。 他抓过她的素手,让她更直观地受,拂在她颈间的呼吸烫得惊人:“公觉得,臣可还能等到日落?” 掌心传递而来的觉让李羡鱼满面通红。 她不知该些什么好,便绯红着双颊转过脸去,逃避似地不敢看他。 临渊等了稍顷。 她没有拒绝,紧握着她素手的长指随垂落,她并拢的双腿分。 汤池畔桃花纷落。 一枚碧桃坠入池水,波光微荡。 水下带着薄茧的指腹拂桃瓣,抚过娇嫩的蕊珠,令李羡鱼的杏花眸里渐渐蒙上水雾,轻唤出声。 临渊她拥得更紧,带着她在水中找了位置。 他在她的耳畔喘息急促,强忍着让她动:“昭昭,来。” 李羡鱼杏眸迷蒙,哽咽着摇头:“我不会。” 这个情境下,临渊在无法耐心教她。 他低喘了声,李羡鱼换了个姿势,让她伏在汉白玉砌成的池沿上。 李羡鱼似想起昨夜初时的疼痛。 她不敢头,微咽着提醒道:“临渊……你轻些。” 临渊她扶住,低哑地应了声。 他俯身与李羡鱼缠吻,修长的手指她托起,描摹着美好丰盈的形状。 李羡鱼羽睫低颤,双靥酡红。 渐渐忘记来此的初衷。 在她最迷离的时候,温暖的汤泉水蓦地一涌。 李羡鱼红唇微张,甜软的嗓音却尽数与她吻的少年吞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汤池的水面从微漾到波澜汹涌。 少女的嗓音也从轻细的呜咽到带着颤音的甜糯。 春风过处,花落如雨。 一瓣碧桃落在她雪白的脊背上,殷红如凝,似梅落雪中。 握着她皓腕的少年凤眼愈浓。 他俯下身来,那瓣碧桃咬起,愈发添了几分力道。 李羡鱼软软唤了声,满面绯红地转过脸去看他。 春光正好,碧桃浓飞。 临渊半湿的墨发拢在身后,握着她皓腕的手臂修长,腰身劲窄,小腹轮廓分明。 素日里淡色的薄唇上此刻咬着枚鲜艳的碧桃花,花汁溅在他的唇间,深艳得令人难以移目。 落花声里,李羡鱼听自己清晰的心跳。 她羞赧地想,自己大抵也是有些慕色的。 临渊也发现了她的偷看。 他低下身来,咬着那瓣浓丽的碧桃吻她。 花汁四溢,彼此的心跳声愈发紊乱。 临渊她拥紧,暂且停下动作。 他低低喘息着在她的耳畔问她:“臣与公,合适吗?” 李羡鱼似他诱哄。 她在这短暂的停歇里,低头看了眼严丝合缝的地方。 她的脸颊愈发滚烫,语声轻如蚊呐。 “……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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