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下流!”
“无耻!”
唇齿间, 脖颈间,浑身尽是茶渍。
忍不住想起了密室那晚,她误将满杯茶盏倒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撩开身上衣袍查看的画面, 尽收对方眼底。
他竟还惦记着。
柳莺莺胀着脸, 气得内心一阵狂怒, 忍不住在心里将这个登徒子的祖宗十八代全部给问候了一遍。
偏偏这时, 再多的愤恨压根不能宣之于口, 因为, 此刻门外还候着一众人马呢。
将人吃干抹尽捞回了些本后, 喘息之间, 沈琅这才终于有了些多余的闲情去应付门外众人。
许是一起来便顺利吃上了一道开胃菜, 他这会儿情绪尚佳,面上虽瞧不出多少异色, 不过眉眼间的冷凉之意,分明消散松懈了少许,不多时, 朝着门外扫了一眼,竟缓缓开了口道:“劳她老人家费心了。”
沈琅朝着门口方向缓缓说着。
虽未曾指名道姓,可所有人都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说的又是何人。
此时门外的宓雅儿久久得不到任何回应, 已然渐渐起了疑。
她从来到这处时,在门外已是足足等候了近一刻钟之久,要知道, 大表哥虽性情冷淡,威严冷厉,却并非无礼失礼之人, 此番回到沈家来玉清院给大表哥见礼那日,对她跟表妹颤儿分明亦是纵容的,还由着她们在玉清院闲逛了半日,还指着吴护卫领着她们隔着笼子看了雪狼。
不想今日,竟将她扫门在外,足足一刻钟之久。
尽管吴庸解释说不久前才刚有婆子将热水抬了进去,许是正在沐浴洗漱,可宓雅儿却总觉得那儿有些不对劲。
直到这会儿屋子里再度传来了那道低沉的声音,细细听之,声音略有些暗哑,倒有些像是病后的嗓音。
宓雅儿心中的疑虑又莫名被打消了少许。
宓雅儿起疑的同时,却不知身旁的吴庸早已是坐立难安、苦不堪言了。
他本是习武之人,耳力虽不算异常过人,到底比寻常人灵敏几分,屋内的动静,他隐隐窥探了几分。
一时忍不住脸红心跳,目瞪口呆,又瞠目结舌,整个人早已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场面。
别说表姑娘,连他都快要熬不下去了。
好在,就在表姑娘等到快要起疑之际,终于,少主低沉的声音再度缓缓传了来。
“转告她老人家,已无大碍。”
沈琅沉声说着。
说话间,沈琅忽而再度低头朝着身下看了去,而后,身子一伏,便冷不丁弯下腰去将瘫躺在案桌上的柳莺莺一捞,一把将人从案桌上抱了下来,而后,缓缓朝着案桌后的交椅方向走了去。
此时的柳莺莺见他没有前去开门的意思,到底心下一松,被便宜占就被占了,她就当被狗咬了,这一个多月来,又不是没被狗咬过。
不过,待扫了案桌后那张板正威严的椅子一眼后,愣了一下后,柳莺莺顿时头皮阵阵发炸了起来。
意识到接下来对方的举动后,柳莺莺气得脸骤然胀红了一片血色,猛地朝着头顶之人恼羞成怒的看了去,一抬眼,却上对方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极淡极淡的笑,若有似无,一闪而过,却分明是在回应着她方才的戏谑和撩拨。
柳莺莺的脸一胀,一时抡起拳头便不断朝着对方胸前砸了去,她方才的戏谑和撩拨不过是小儿科是小打小闹,他这个杀千刀的疯了不成,这时宓雅儿还有一众人等分明还站在外头候着,只隔了一道门的距离,他要发疯要胡来别带上她。
柳莺莺猛地砸了对方几拳,意识到于事无补后,良久良久,一咬牙,只忽而拦腰将对方用力一抱,将脸一把贴在他的胸前,语气瞬间软了下来,道:“别——”
她软软的渴求着。
却不知,她这般软软糯糯的声音一起瞬间令他浑身血液直冲头顶,脚步一顿,险些连步履都不稳了。
“火已起,你得灭——”
最终,沈琅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这么几个字。
在他话落的那一瞬间,只抱着柳莺莺缓缓落了座。
坐下去的那一瞬间,柳莺莺瞬间倒抽了一口气,喉咙里的那一个“别”字瞬间卡在了嗓子里,一时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因对方这捅破了天的胆大荒唐行径,因这突如其来没有丝毫征兆的骤然之举,因一墙之隔的门内门外的数重刺激,柳莺莺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乱颤了起来。
她虽出自烟花之门,这样的事物见多了,甚至见怪不怪,可是她自己从来洁身自好,何况,她不过才刚刚破身而已,于这样的事物本就是新手,如何能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当即,瞬间被吓得忍不住花枝乱颤了起来。
沈琅也没想到她竟会这样的紧张和敏感。
方才还装得四平八稳,端得跟个老手似的,竟还调戏到他头上来了,却不想,竟是个纸老虎。
她越是紧张,越是慌张,却越发苦了他,越是绞着,便也越发弄得他青筋直冒,三魂直接要丢了六魄去。
尤其,眼下还不能像之前那般大行其道,得憋着,忍着,不能弄出半点声响来。
沈琅一度不敢动弹一下,唯恐她哭着尖叫出来。
竟觉得比以往的任何事后更要苦不堪言。
偏偏,这时,门外的宓雅儿再度出声道:“那大表哥,这些药膳——”
宓雅儿声音再度毫无征兆的一经传来,瞬间吓得柳莺莺浑身战栗,她趴在案桌上,双手用力的抓着案桌的边沿,一度扣弄着,喉咙里低低呜咽着,整个人已马上便要溃不成军了。
强烈的羞耻之心似要将她整个给撕碎了。
混蛋!
王八蛋!
柳莺莺俨然快要将牙齿给压碎了。
她想要他动一下,又怕他乱动。
第一次知道,动与不动间,都同样的痛苦不堪。
只觉得身体里有一万只虫子在齐齐啃咬。
比药效发作时竟也不遑多让。
沈琅亦是绷紧了身躯,微微仰着脸面,他脖颈处的动脉血管都根根喷薄鼓胀了出去。
全身肌肉都在叫嚣着。
一时忍着巨大的折磨,将人牢牢圈在了怀中,随即,将手送到前方朝着她的嘴边探送了去。
几乎在他递过去的那一瞬间,柳莺莺呜咽着张嘴便毫不留情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整个过程,两人均是一语未发。
从窗外或者背后看着,二人同坐一椅,趴在案桌上,后者拥着前者,像是在教前者练字习作似的,诸不知,二人此刻亲密相连,早已浑身战栗,溃不成军了。
趁着她咬上来的这一档口,沈琅闷哼一声,随即凭借着超强的忍耐力,端得四平八稳,喉咙沙哑的开了口,只冲着门外一字一句道:“交给吴庸——”
短短四个字,沈琅牙已咬碎。
门外,宓雅儿听到此言,脸上温婉的笑意一时间凝固在了脸上。
她在门外等候了一刻钟有余,却没想到连门都没有踏进去。
到底一腔热血遇冷待,有些失望和难过。
不过,转念一想,大表哥素来如此,连舅舅和祖母也是轻易不见。
这时,吴庸忍着一身冷汗,在一旁拼命找补和解释道:“少主的意思是,表姑娘身子弱,回头给表姑娘还有老夫人过了病气便不好了。”
说着,飞快朝着大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吴庸违心回道:“少主说,待痊愈了后再去寿安堂拜访。”
如此,宓雅儿只得将手中的托盘交到了吴庸手心,而后,远远的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时,忽见正屋东侧的一扇窗户打开了,宓雅儿眉头一挑,下意思的往前迈了一步。
却见吴庸这时立马接过托盘朝着宓雅儿遥遥一拜,道:“属下待少主送表姑娘出门。”
宓雅儿闻言,沉吟片刻,只得朝着紧闭的正房大门看了一眼,方朝着里头福了福身子道:“那表哥好生歇息,雅儿……雅儿明日再来探望。”
话一落,宓雅儿终是缓缓告退,败兴而去。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再度转身往正房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蹙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话说,宓雅儿一行刚一走,吴庸便支支吾吾道:“少主,那这些东西膳食——”
话还未落,便闻得里头传来一道抑制不住的低低怒吼:“滚!”
这史无前例的一声低吼,吓得吴庸脸色大变,险些生生从七阶台阶上一把滚落了下去,待站稳后,意识到了什么,跟见了鬼似的纵身一跃,转眼不见了踪迹。
吴庸消失的那一瞬间,正屋里头响起了一声震天巨响,案桌险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一把掀翻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