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个是……”洪恩採睁开了眼睛,看着手里叠在一起的几张卡片,有些惊讶,“小卡!” “嗯?恩採你知道吗?” “嗯,知道。”她点了点头,“因为学校里有些同学经常会带回去给我们看。” “她们买了很多专辑。” “那你知道这上面是谁吗?” “欸咦~~,当然知道了,twice嘛。” 听到苏安有些不像样的问题,洪恩採一张一张地数起了手上的小卡。 “这个是娜琏,这个是志效,这个是多贤,还有最后这个……” “咦,最后这个还是志效。” “真了不起呢,竟然都知道。”苏安笑了笑,毕竟他当时看影像给jyp写歌的时候还是花了一些时间去认人的。 “不过我的礼物还不止这样。” “莫呀。”一边说着,洪恩採似乎还探了探头,在苏安身边以及身后搜索着。 只是她也没能看到任何其他礼物的迹象,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 “oppa你还有其他的礼物吗?” “另外的礼物就没有了,不过你可以翻一下你的手上的小卡。”在洪恩採疑惑的目光中,苏安指了指女孩手上的小卡。 “我好不容易才帮你要过来的,快看看吧。” “真的?” 洪恩採终于苏安的话,将最上面的一张小卡翻了过来。 她应该是知道了那几行字的意义的,只不过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手上的小卡会出现她的名字。 “oppa,这个……这个不会是你自己写上去吧。” “呀,说什么呢?”苏安有些哭笑不得,“我自己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我还不至于这么厚脸皮。” “那也就是说……”洪恩採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能再说下去了,因为她的目光此刻已经完全落到了手上的小卡上。 看着她一副着迷的样子,苏安知道自己的这一份礼物对女孩来说应该是很不错了。 “没错,这上面的to签,就是twice亲自写给你的。” “怎么样,喜欢吗?” “oppa先别说话,我在看上面的字呢。”洪恩採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莫呀,你就这样对我,明明是我那么努力把她们的小卡要过来的。” “嘘,都说了oppa先别说话了!” 看着女孩略显“凶狠”的眼神,苏安只能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他悻悻地移开视线,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洪世路和金美英依旧在一边拌嘴一边忙碌,完全没有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也幸好如此,不然洪恩採肯定会因为刚刚的话被自己的爸妈说一顿。 苏安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女孩的身上,她此刻已经将手上的小卡都放了下来,只是靠回到了沙发靠背上发起了呆。 他不着痕迹地朝女孩的手上瞄了一眼。 最上面的那一张小卡写着的正是朴志效留下的话。 不过是前半句。 “怎么了恩採?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苏安的声音传到了洪恩採的耳中,终于让她略微回过了神。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twice的……谢谢你,oppa。” “喜欢就好。” 看着女孩又想开始发呆的表情,苏安没有再继续细细考虑了。 “恩採,现在是还在对做练习生的事情有疑惑吗?” 这下终于让洪恩採精神了,从沙发上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她瞪圆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用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朝向苏安。 “oppa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苏安笑着打断了洪恩採的话。 “上次在车里你缠着我一直在问练习生的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你以为twice她们为什么会在小卡上留这样的话?” 洪恩採反应了过来:“所以是oppa你跟twice她们说了我的事情。” 苏安点了点头:“当然了,毕竟我是给你要的to签。” “我想着她们作为idol,肯定是从练习生时期过来的。” “她们给出的建议肯定会对你更有用一些。” 停顿了一会儿,见洪恩採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苏安继续问道。 “所以恩採你现在对做练习生的事情,想好了吗?” 依旧没有说话,女孩摇了摇头,脸上也是一脸纠结的表情。 不过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向厨房那边看了一眼。 苏安自然注意到了洪恩採的举动。 “怎么了?” 他也顺着女孩的视线再次回头朝厨房里看了看,依旧如常。 不过还没等他回过头,他就感觉自己的外套被拉了拉。 洪恩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一手拉着他的衣服,一手指了指里面的一个房间,然后给了他一个眼色。 苏安自然读懂了女孩的心思。 但是当他在略显空旷,只是简单布置过的房间里坐下之后,他依旧明知故问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和你的爸妈说过自己想做练习生吗?” “嗯,还没有。” “但要是我说你的爸爸妈妈早就知道了你的想法呢?” 这次洪恩採的表情比刚刚还要更惊讶一些。 “莫!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安笑了笑:“从你说要去舞蹈学校的时候,还有车上你问我问题的时候。” “啊……”女孩似乎有些泄气了。 不过也是,自己原来以为藏得很好的事情,实际上每个人都看出来了,这落到谁的身上都不太好受。 洪恩採再抬头看了苏安一眼,不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她只是低下了眉眼,玩起了从自己的裤子上伸出来的线头,不再说话了。 见女孩紧闭着嘴,苏安主动引领起了话题。 “恩採你现在是在因为什么苦恼呢?为什么不跟你的爸爸妈妈说一说这个事情呢?” “能说给我听听吗?” “其实我是有点害怕。” “害怕?害怕他们不同意你的想法?” “嗯。”虽然没有看向苏安,但是洪恩採还是发着鼻音点了点头。 “其实我自己原来也知道了一些关于练习生的事情。” “因为我有问过学校朋友们认识的一些练习生哥哥姐姐们。” “不过oppa那次说的话也让我了解得更深入了一些。” 说到这里,女孩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苏安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直到女孩的声音重新响起来。 “大家的人生轨迹都是从小开始读书,然后考大学,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后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我爸是这样,我妈是这样。” “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是这样。” “还有我的同学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所以去做练习生仿佛是一件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事情。” “而且我知道练习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之前认识的哥哥姐姐们也说过,oppa你也说过。” “现在连已经出道过的twice成员们都这样和我说了。” “所以,去做练习生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我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原来自己的想法好像也逐渐地开始动摇了。” 苏安听到洪恩採的话,不禁感觉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这番话会从一个12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来。 能有这么复杂的想法,说明这对她来说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了。 苏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坐姿正在逐渐变得板正起来,因为他此刻专注于慎重地组织语言。 “恩採啊,我很感谢你,能把真正的想法向我说出来。” “你愿意听听我的建议吗?” 他没有立刻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先把视线紧紧地放在洪恩採的眼睛上,询问了一下女孩的意见。 得到了女孩的同意,他才缓缓地开口。 “把你的想法向你的爸爸妈妈说出来吧,真正地像现在这样,说你想去当练习生。” “敢于去做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事情,我觉得这其实很帅气。” “而且你爸妈也不一定会反对不是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苏安并没有让洪恩採口中的“可是”进行下去。 他视线略过被女孩放在了地面上的小卡,然后伸出手去拿起了一张,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的额头。 “你只是一个12岁的未成年人,不需要像刚刚那样考虑那么多。” “也不用战战兢兢地考虑自己爸妈的反应。” 迎着洪恩採有些委屈的目光,苏安脑筋一转,换了换原来的说法。 “我告诉你一个只有未成年人才有的专属权利吧。” “你想知道吗?” 他的话引起了女孩的好奇:“是什么?” “这个专属权利就是——” “「只要是你想要的,你都会得到;如果得不到的话,你努努力的话也能得到。」” “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次苏安没有等洪恩採回答自己的话了。 “因为你的这个年龄是最人生中最有可能性的年龄。”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只是读书毕业工作。” “而现在就是你们挖掘这个可能性的重要时期。” “你们的爸爸妈妈,老师——所有的成年人们——都会为了你们服务的。” “对于每一件事情,你们只要知道自己是想做还是不想做就足够了,因为所有剩下的事情,成年人们都会帮你们解决好的。” “所以,尽管去提出自己的想法吧。” “当然,万一要是你的爸爸妈妈没能答应你的想法,那我说的这个权利就上用场了。” “知道我说的「努力」是怎样努力吗?” “撒娇,提条件,在地上打滚,死缠烂打,什么样都行。这就是你们可以做出的努力了。” “只要努力了,总会得到的。” “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12岁的未成年人,是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我们成年人服务的年龄。” “所以,无论如何,多依靠你的爸爸妈妈吧。” 言尽于此,苏安不再说话。 他看着女孩的表情,她似乎被自己一连串的话语轰击有些发懵。 “真的是这样的吗?”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问道。 “嗯,真的。”苏安点点头,“你不信的话,现在来试试就好了。我也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好了。”苏安清了清嗓子。 他看着面前的洪恩採:“你喜欢站在学校的舞台上表演的感觉吗?” “这个……我还是挺喜欢的。” “好。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想要当一个练习生,想要获得站在大舞台上,给全世界的人表演的机会吗?” “我……这个……” 看出了女孩的犹豫,苏安换了一个进行话题的方法。 “这个回答你自己放在心里就好了。”他继续补充道,“不过在你回答之前,我还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将手上的小卡翻了过来,然后递到了洪恩採的面前:“这是你刚刚没有看到的,twice志效给你的to签的下半句。” 他看到女孩的目光随着自己的动作,落到了他手上的小卡上。 洪恩採接过苏安手上的卡片,仔细地读着上面满含真诚的文字,片刻后,才重新将头抬了起来。 苏安注意到了她因为用力攥紧了手上的小卡而微微发白的指节,注意到了他脸颊上的红晕,也注意到了她此刻变得坚定了许多的眼神。 他已经知道对方心里做出的决定了。 “如果你不想的话,自然就不需要我做什么了。”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可行的办法。” “是什么是什么?”洪恩採似乎有些心急,苏安的话音刚刚落下,她的问题就问了出来。 看到洪恩採充满朝气的样子,苏安笑了笑——这才是最适合她的模样。 他心中也不禁对自己生出了一丝敬佩的情绪。 怎么能够想出“专属权利”这种说法呢,明明连自己都没有体验过。 脑海中闪现出来了洪恩採在车上熟睡时,自己和他的父母的对话,苏安暗暗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恩採,其实我骗了你。并不是每一个成年人都有所谓的“专属权利”的。 但是,在世界上的芸芸众生中,你足够幸运,成为了拥有这个“专属权利”的人。 所以,好好珍惜吧。 而且,洪世哥和美英嫂子还得好好地谢谢我吧,毕竟我也算是帮他们解决了一个问题了。 “oppa,到底是什么办法?” 洪恩採的声音将苏安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看着面前有些急切的女孩,噙着笑缓缓地说起了自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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