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曼也收起了方才那副可以装出来的笑容,肃容行礼请苏明朗下去。 而后她环视周围,望着众人笑道:“我所修炼的鲛人对月歌,如今就只修炼到这个程度。方才和苏师兄对拼到最后,我是则也是强弩之末。鲛人说是以歌声惑人,其实是应和海洋波动之声、应和天边清冷月光,应和着周围的一切,才能将歌声中似有还无、似真还幻的引诱之力发挥到最大。” 薛曼曼见暂时无人想要上台挑战,索性盘膝坐下,这粗豪的动作与她素衣玉钗的大家小姐扮相全然不服,但她随意做来,让人觉得素性天然,实在没什么可挑剔之处。 “说起引诱之力,这天底下的引诱之力,莫不因情因欲,因苦因乐,归根结底还是心念所致。譬如方才我能赢过苏师兄,并非是我技高一筹,也并非是我修为更高、积累更浑厚,在苏师兄面前,这点儿优势算不了什么。但苏师兄战意太盛,战火炽热,便容易反过来为我所用。” 苏明朗早已回到位子上坐下,听到这话,眉目微动,垂眸沉思片刻,却还是原样抬头。 的确这是个容易被人利用的弱点,但是他并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道路。 为战而生,为战而死,为战而五阴炽盛,这是他的天赋,也是他的宿命。 而且,当战意浓厚到可化为实质时,他相信自己便再也不会被靡靡之音所撼动。 薛曼曼余光扫到苏明朗的神情,微微一笑,刚才交手时,她就知道这人是什么脾气了,也知道自己这三两句话没办法撼动他的观念。 但也无妨。各人有各人的道,解脱是成功,撞破南墙也是成功,若苏明朗当真能靠着冲天战意杀出一条血路,她到也会很佩服他。 薛曼曼将自己这段时间修炼所得的体悟,和自己所无法破除的迷惑一一讲出,倒也并不藏私。 和苏明朗简单至极的“战”与“狡”二字不同,她细致地罗列了目前所修炼的四招:“望月式”、“凝月式”、“海月式”、“泣月式”。 “而今我确信,自己已将前三招演化得完满无缺,唯有第四招泣月式,始终难以得到其中三昧。”薛曼曼叹息道,“师父对我讲声无哀乐,一切随心,可若当真声无哀乐,那这泣月式中的‘泣’字从何谈起?我想还是要有我自己的体悟。” “可是说来惭愧,我曾去海边对着海风看了三个月,看着日升月落,看着鱼跃鸟飞,却始终不曾有所体悟。如果当真如师父所说,这个‘泣’字并非哀泣,那它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廉纤台的带队长老见薛曼曼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怯场害羞之意,对身旁紫霞殿带队长老公良宜笑道:“你这位高足品行很是不凡,若是能好好加以培养,说不定将来能继承你的清音殿,将它发展得更上一层楼。” “要真是那样也不错。”公良宜微微一笑,如柔柔春风,“可她还太小,很多事情不可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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