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大葱、二葱兴高采烈赶回“陶然居”,只见陆昌一个在独酌,王凯则已醉伏在桌上,呼呼打鼾。 陆昌揖礼道:“你两人来得正好,快将这厮弄醒。我们已与玉珠商定,今夜她答允陪我们去逛番仁里,那里的小妖精们可迷人哩。” 二葱听说今夜能逛逛番仁里,正好开个眼界。李一平是不轻易差遣他们去那里的。又听是玉珠小姐作陪,心中大喜,便大声将王凯摇醒,不由他分说,与大葱两个一边架起一条胳膊,搀扶着随陆昌出了酒店,直奔河边渡口。 小舟很快划到花船前,玉珠果然盛妆描抹了,立在船栏边等候。 二葱深情地痴望着她,她也朝二葱微微一笑:“你两位怎的也来了?” 二葱小道声,“这两日正想死你呢。” 四人上来花船。二葱暗里捉了玉珠的手腕又问:“玉珠小姐今夜陪我们去玩番仁里?听说那里花样新鲜,五光十色。” 玉珠淡淡一笑:“你先来我房中坐了,我有话与你说。” 二葱点头,跟随玉珠下了后舱。玉珠沏了一盅香茶捧上,两个正亲昵说着话。陆昌进来道:“大葱哥,大葱哥上面唤你去哩。” 二葱不悦,心中虽留恋着玉珠,,又不知大葱叫他有何事,只得硬着头皮上来船面。 且说大葱与王凯正在船头赏玩,陆昌则去与鸨母赔话,王凯道:“大葱弟,我与你去船尾看看如何? 大葱道:“船尾堆屯若货物,又有有什么好看的。” 王凯一手牵了大葱,便往后面船尾方向走。船尾聚着五、六个船工在闲聊,见大葱两个过来,,都止住了话头,屏息不吱声。 王凯大声笑道:“你从这船尾向海口望去,云日犹余一线彩弧,海水幽蓝,明星照耀,正是人境难得的奇景。” 大葱看了半晌,并不甚觉有趣,便绕过船尾欲回去前舱找别的女子,忽瞥见铁锚边上搁着十几根旧禅杖正与他们在小菩提寺后殿神龛下见到的一模一样,心中不由狐疑。正踌躇间却见二葱寻路而来。 “大葱哥,叫我来有何事?” “你且看这些根禅杖,这花船上如何也有这劳什子?莫非船上也躲藏着和尚寻欢作乐哩。” 二葱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觉可疑。 “弟,我们须留个心,暗中查访,倘是真撞着有和尚,定不轻饶。” “咦,二葱,你如何不去陪侍玉珠小姐?” “不是你唤我来的么?”二葱不无埋怨。“就来看这堆破禅杖!” 大葱这时乃发觉王凯不知到哪里去了,忙问:“谁叫你来的?” “陆昌来传的话,说是你唤我。” 大葱叫道:“上他两个当了!你快下舱去责问陆昌,我这里寻着王凯,定要问个明白。——没想到我们今日倒被他两个消遣了。” 二葱赶回后舱,舱门紧闭,里面传出一声痛楚的哀泣。二葱一脚将门踢开,见陆昌一把揪住玉珠头发,一手持皮鞭正在抽打玉珠。玉珠满身血痕,几乎昏厥过去。 二葱怒从心起,大吼—声,正要上前擒拿陆昌.不留意猛地绊了桌腿,合扑跌地。 陆昌嚎叫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回头对准二葱背脊正待刺下,玉珠跃起一把拖住陆昌大腿大声叫:“大葱哥,快逃!” 陆昌猛一挥手,匕首刺人了玉珠胸膛。玉珠惨叫了一声:“大葱哥,他们正偷运古董哩!” 二葱听了,如霹雳轰顶,站起身子,一手揪住陆昌臂膊,劈头盖面便是四五拳,打得陆昌鼻门破裂,脑浆血水一齐流淌,忙又回头抱起玉珠,玉珠已经不省人事,血流满身。嘴里还不住念着“大葱哥”。 二葱抱起玉珠刚要出后舱来,见大葱赶到,便将这事说了。两个将玉珠身子托上船面时,玉珠已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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