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落,其实现在还算不上晚,之所以这么早回去是因为方别的酒瘾有一点犯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啊,要是放到以前随便找一家馆子接上个一斤大白就够他开心个许久了。 可是如果再让他去喝这些东西的话,那还不如喝点白水,毕竟此间乐中的浮生白,桃花酿,游人安,苦麦酒的味道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灵魂中,可装不下这些糟粕了。 吹着口哨的方别,将手放在了无垢剑的剑柄之上,主动的与这剑里的剑灵沟通了起来。 “无垢,你认不认识一柄叫做黑凰剑的剑?” 红衣少女出现在了识海之中,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一只手人性化的放在了脑袋上拍着,终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把放在头上的那个手握成拳头锤到了另一支手的手掌上。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柄剑,不过我最近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这样啊,我问你这个问题的原因是那把剑现在在我朋友的手上,看你也是在剑冢之中这么久寻思着你们应该认识。” “对了,你们为什么会被藏剑谷封印在此?” 那红衣少女一听到方别的这一个问题,就看到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两瓣抿起来的嘴唇甚至都看不到了血色,然后红衣的身影也是越发的淡薄,似乎就像是要消失,要逃避了一样。 “你要是直接玩消失的话我会一直问下去的。” “诶——” 无垢叹了一口气,然后瞪着方别似乎对刚才的那句话感受到了无奈。 “我并不是不想说,只不过是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意义。” “哦?” “剑冢之间皆为在世间酿成大祸的凶兵,被封印住的原因就是我的诞生酿造出的杀戮,这些事情我并不知道。” “但是我通过别人的描述也对此事有了认知,那就是打造无垢剑的那位匠人为了制成此剑,导致了一城上下数万人的灭亡。最后那位铸剑的人也是被藏剑谷所制服,用无垢剑自尽了,而我也是因此诞生灵智,在之后就一直被困在这里了。” 方别沉默住了,因为他想过无垢剑可能是出于使用者的原因才被埋藏入剑坟,未成想真正的原因竟是这般。 无垢剑诞生在浸泡满污垢的鲜血之中,不晓得她会不会那出淤泥而不染呢? 但是她还是没有说她为什么在之前在剑身上会有那一抹仿佛沁入剑身的血迹,没有说在什么在剑柄上为什么会有那一处缺口。 以后有机会的话可能就会全说出来了吧,方别如此想到。 “好吧,我知道了。” 脚上的缩地成寸,在方别吸收了那朵十六瓣通玄魔莲后就感觉越发的轻松和自如。 甚至方别都有感觉他已经可以使用那最初的一板神通了,但还是着个与自己从小学的步法相融合的缩地成寸最为好用,而且这套步法在吸收了魔莲之后也是有了自己的变化。 所谓得道之人踏地步步生金莲,而此刻方别则是步步生黑莲,黑莲落地就有如落雪入火直接的消失了,只留下一丝黑色的印记。而且步法之距离与轮转也是宛若天成,更加的强大了。 几个瞬息之间就已经入了金华,告别了乡野之中的寂静,重归于都市间的喧闹之中。 方别没有做过多地停留,一步踏出就从金华城的城门到了此间乐的大门前。 酒旗迎风飘飘,也由先前的一面变成了两面旗子,一面旗是酒馆的证明,而这第二面旗子可就是酒客们对于这一方小酒馆的信任了。 夕阳未落,却染了一抹赤红,偶然间有飞鸟飞过其中穿破云间后悠然远去。当真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方别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就挂上了一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推开了此间乐的大门走了进去。 “客官你好,请这边做,酒水和菜品都在柜台的酒栏上,您看着点——” “诶?方别!怎么是你丫的!” 燕赤霞看着沐浴着晚光归来的方别一时震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其二也是因为方别现在看上去可太落魄了,原本胜雪的长衫上染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梳理好的长发也是十分杂乱,腰上还背着一把看上去就十分破旧的剑。 是的,无垢剑在解决完黑莲后就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也怪不得燕赤霞会觉得方别落魄了。 “你今天是去街上装乞丐了吗?怎么这样子就回来了!忒有失体面了。” “你今天直接一把子把这些事全都推我头上可快累死我了!你收拾完之后到打烊前这些活我可全都还给你了!” “行,行!”方别点了点头,同意了燕赤霞的请求,不然可他怕这小子又乱来。哪怕燕赤霞如今的年龄也是二十有五,与方别差不了几岁,但是在方别这个有着两世记忆的人来说,就算燕赤霞的年龄翻了个番,也还只是个小孩罢了。 “对了,这把剑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带这样一把剑回来,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吗?” 燕赤霞指着无垢剑问道。 “你说这把剑啊,他是无垢剑,今日我去云雾林的那个剑坟之中带出来的,是一把好剑。” 燕赤霞一听剑坟两个字,就咋了下嘴。接过来了方别随手丢过来的无垢剑。 “你自己看下吧,待会你上楼的时候把这把剑扔我房间的床上哈。” 燕赤霞点了点头,刚想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就被方别给叫住了。 “对了,燕兄,你今日跟李望岳做了些什么?” “呃,也没做些什么就是给我说了一些他的计划,以及我需要做的事就让我回来了。但我总感觉李望岳那个老家伙是谋划的事绝对不一般,是一盘很大的棋呀。” 燕赤霞刚想娓娓道来,就被方别伸手打断了。 “这些还是等打烊后再细说吧,你先上去吧。” “行吧。” 在支走了燕赤霞后,方别就走到了酒柜子那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甚至连衣服没换就从上面随便拿下来了一个酒坛子,揭开了盖子就抱着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不晓得有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这赶人脑袋大的一个酒坛子直接空了。 方别打了一个酒嗝,擦去了嘴上残留的酒水就躺在了躺椅上傻呵呵地笑着,为着悠然自在的生活感到满足和开心。 “这是苦麦酒是吧,啧,当真是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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