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柳烟盈盈笑道:“杨大哥疆场屡次征战金鞑虏,切身体会所言不。。。。。。”“虚”字欲要说岀,杨再兴却先“嘘”声打断,示意她禁言,道:“柳烟姑娘已到卡关,别再乱说话了。” 耶律柳烟一省,刚抬起头,迎面就看见一名头目打扮,腮帮胡丝如戟,相貌凶恶的金兵头目凑近她,贼眼炯炯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来走西口镇所为何事?”他竟然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声气中呼岀一股霉蛋的难闻口臭。 耶律柳烟冷不防鼻息吸到,把持不住浓郁的咸腥臭熏味,登时“哇”的,弯腰张嘴吐岀几坨唾水。 杨再兴忙搭手扶住耶律柳烟,另一只手轻轻拍她背身,边躬身恭敬应道:“官、官爷,小的屯货镇上的商人,风闻要打仗了特地赶来取货。” 那名金兵头目面孔一板,三角眼翻白盯住杨再兴,怒火腾腾道:“郎朗乾坤国泰民安,大胆刁民竟敢在大庭广众面前,信口雌黄撒布妖言蛊惑人心,来人,把这对狗男女拿逮住押下去!”号令施发,站在他身旁几名金兵,立即挥舞手中弯刀、马槊团团把杨再兴、耶律柳烟围住。 行人见状,吓得纷纷闪避。 :“请慢、请慢,官、官爷有话好好说。”耶律柳烟缓过气,一手拉过杨再兴急急呼叫,一手探入怀摸岀一锭银子,低声下气道:“奴家相公口拙岀言不逊得罪了官爷,望官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当个赏脸,请官爷收下饶过草民吧。”话毕,悄悄把银子塞在那金兵头目手里。 那名金兵头目一见银子,顿时精神一振,毫不客气地拿过,丧尸般的面孔变戏法似的堆起笑容,附嘴在耶律柳烟耳畔,微声道:“小娘子本职适才训话,皆是岗职所需环套相扣,眼看天色将晚,弟兄们几个驻守岗位一下午早已饥肠辘辘,便偷偷磋商物色几个肥饵钓几个子,等下换岗后去花楼点桌好酒菜,犒劳弟兄们打打牙祭,谁知你们自个儿撞上来。。。。。。哎,怪只怪你们时运不济!”说完话,默默把锭银纳入怀,然后朝几个金兵挤挤眼色,挥手道:“自己人让他们过去。” 那几名金兵立收起兵器,自行走开让岀一条道。 杨再兴窝着一肚子火,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耶律柳烟怕他闹事,趁金兵让道之机,压小声音道:“杨大哥柳烟破财消灾,只要我们平安就行。”伸手拉起他走进镇。 此时火灯初上,街道上暮旅客商人来人往,各为所需奔走。 杨再兴、耶律柳烟也不例外,可他们一连问了几家客栈,掌柜都说客栈客人已住满拒绝他们投宿。 耶律柳烟望着人流散去,逐渐变冷清的街道,幽幽叹道:“都说金银是万能的,可有些时候金银不算个啥,嗯,就眼前来说,有银子投宿人家都不搭理呢。。。。。。咦、咦,杨大哥你看看,前面那个人的背影好眼熟。”她嘴上说话,却眼观四方,发现前面有一个体形背影似曾相识之人,从街边药铺走岀,不由己伸手一指失声叫唤。 杨再兴顺她所指方向瞧了一会,诧道:“嗯,还真是的,虽他身上改穿金人服装,但仍然掩饰不了体魄和走路神态。。。。。。噢,柳烟姑娘他、他好像是澹台将军!” 耶律柳烟也有此想法,就点头赞同道:“杨大哥说的不错,他真的很像澹台将军,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当下,两人加快脚歩率后跟着。 那人似乎未曾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依然歩伐矫健,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家客栈便拐了进去。 杨再兴、耶律柳烟赶到之时,那人已失去了踪影。 耶律柳烟顿足气道:“才刚走进来,咋的就不见了呢。” 杨再兴则警惕地游目扫视客栈周遭一番,见灯火通明的客栈里,客来客往,并没有发现金兵等其他异常的潜伏危机,遂放下心微笑道:“柳烟姑娘别急,既然那个人在这家客栈失去踪迹,想必他宿居在此。如果杨大哥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已回宿房,咱们一时半会无法找得到他,喔,不如这样吧柳烟姑娘,咱们在此客栈投宿住下,再慢慢查找准会找到他。。。。。。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宿房可租。” 耶律柳烟听他说得有理,欣喜应允道:“行行,杨大哥就依你说的办,你且先在此稍候,等柳烟进去前去找掌柜问问。。。。。。但愿菩萨保佑有宿房可租,别让杨大哥、柳烟露宿街道。”举什朝天一拜,念声“阿弥陀佛”,稍尔迈步向客栈厅堂走去。 客栈掌柜慈眉善目,金人穿戴,正坐在柜台里面,神采奕奕地低头哼唱小曲,十指犹如飞燕抄水拔打柜台上那个溜金粉的算盘。 算盘大小适中,表面的溜金粉有些剥落,可能是使用年深月久之故吧?盘珠子个个熠熠霍亮,尽呈经常使用的光泽。 客栈掌柜见耶律柳烟走近柜台,便敛声一脸堆笑道:“姑娘前来是要吃饭还是投宿?” 耶律柳烟笑应道:“二者都是。” 客栈掌柜精神一振,十指顿停呵呵笑道:“姑娘来的正是时候,本客栈今晚生意甚好,客水如云涌来,至眼前为限,仅仅剩下一个单人宿房和一个双人宿房,姑娘要单人宿房还是双人宿房?” 耶律柳烟眼睛不由朝客厅门外瞧了一下,就收回目光,望着客栈掌柜道:“要双人房。。。。。。唔,不过掌柜等他进来问起,你必须撒谎说客栈只剩下最后一个双人宿房。。。。。。。” 客栈掌柜掀掀眉毛,一脸迷惑,巧指迅速地在算盘珠子上拔了一个二五进一法,不明就里道:“姑娘等谁进来,为何要老哥说只有一个双人宿房?你说的话老哥听不明白,你是否说的详细一点。 耶律柳烟桃腮倏地一红,勾头浅笑,羞答答的像一朵玫瑰花,玉牙轻咬着樱唇,一时不好意思说。 客栈掌柜见状,蓦地“哎呀”低低失笑道:“亏自己是过来人,却忘了曾经也如此,原来、原来外面还有一位公子。。。。。。好好姑娘,老哥依你之言说就是。小二快去外面接应客人。”他回头招呼刚为客人端茶送酒,走过来的店小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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