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来和这个世界的自己聊了什么?”去鲲社的路上,徐恒开口问道。 在问完自己想问的问题后,徐恒出于礼貌走出了房间,并没有偷听门内的二人的交流。 “没什么,问了一些我想知道事,和咱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没关系。”杨千凌轻轻摇了摇头,一脸你别问了的表情。 徐恒嗯了一声,他开始低头思考等会儿可能出现的情况。 鲲社。 中原。 北庭。 碧玉城城主。 疏勒国。 这是目前他需要留意的五股主要势力。 说实话,其实徐恒心底是有看热闹基因的,他隐隐期盼着鲲社之主的私人曲部和中原北庭等的正规军碰一碰,看看最后会怎么样。 不过考虑到他得“拯救”这个世界,目前看来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情况的。 想到这里,徐恒满怀遗憾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鲲社总部,在一位指引人员的带领下,在整栋巨型建筑里绕来绕去,总算是来到了鲲社话事人的办公室前。 徐恒推开门走进去,他第一眼几乎以为这位社长也是一件青铜器具。 过于肥大的身躯使得更像是椅子陷在了他整个人里,徐恒注意到他的椅子并不是像鲲社其他地方一样用的红木,而是青铜制的。 或许是他的体重过大了,木制的椅子一坐就碎吧。 徐恒满怀恶意地想着。 杨千凌在徐恒之后走了进来,她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的就是此行的目标,鲲社的社长,不太礼貌的话语脱口而出:“我去,哪里来的……” 徐恒及时制止了她的挑衅行为。 “啊,二位疏勒来的大人物。”二人面前的肉山睁开了眼睛,与他臃肿的外表不同,他的眼睛虽小,但闪着精光——考虑到他的眼皮也异常肥大肿胀,保持这个眼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们来向鲲社求助。”徐恒干脆地说道。 “哦?你们是我见过的第一批来向鲲社寻求帮助的官方人员。”肉山笑了笑,笑容逐渐扩大,嘴角上扬,露出一排黄牙,牙齿之间残留着食物的碎屑。 他的嘴唇宽厚而湿润,像是一条血盆大口,笑起来时,嘴角的肌肉明显扭曲,形成了怪异的弧度。一片油光滑溜的光泽覆盖在他的嘴唇上,仿佛一层厚重的蜡状物质。 而且肉山的笑声并不愉悦,宛如咆哮的野兽般低沉而嘶哑。这笑声充斥着一种压抑而邪恶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每一次笑声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的嘲讽,令人心神俱裂。 这恶心的笑容和可怖的笑声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梁。它透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感,仿佛肉山在享受着对他人的恐惧和痛苦的味道。 徐恒感觉到这笑容中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恶意和危险,让他不禁加倍警惕起来。 “先问个无关的问题,鲲社社长是选举选出来的吗?”徐恒强行压下不适感,开口问道。 “当然,鲲社社长为所有鲲社成员服务。”肉山高高扬起双手,大臂和小臂上的赘肉像流沙一样往下落,更像一具尸体了,“每年的明天,都是鲲社社长换代选举的日子。” “想必社长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也不浪费大家各自的时间了。”徐恒轻轻跨过地上的书籍,走到这座肉山面前,并没有想象中的腥臭,他甚至淡淡闻到了一股青草的味道,视线上移后,他看到了鲲社之主的手指,虽然粗大异常,但是指甲却并不过长,显然是始终有人在进行精心的修剪。 “啊,目的,目的。”肉山摇晃着脑袋,缓缓将双手放下,似乎这个动作对他来说非常艰难,徐恒能听到他雷鸣般的呼吸声。 “骆家少爷是怎么死的。”徐恒盯着他那对狡黠的小眼睛,“我觉得鲲社之主必然对这件事有些线索。” “二位大人为什么觉得鲲社社长会了解一桩凶杀案呢?”肉山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他并没有那个力气继续维持眼皮的睁开了。 “不然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你同意我们进来。”杨千凌憋不住了,她实在是受不了绕来绕去的谜语人,如果不是徐恒在边上,她更愿意掏出神怒抵在这坨肉的脑壳上,让他从出生到现在做过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事一件不漏全部交代出来。 肉山睁开了左眼,看向杨千凌:“原谅我的失礼,我没想到这位大人的性格和她的长相并不符合。” “明天就是换代选举了,我需要一份账单。”肉山再次闭上了眼睛,“等会儿会有人给你们具体的要求。” “我知道是谁杀了骆家少爷。” 肉山说完这句话后变得一动不动,这次更像是死了。 徐恒一边用眼神安抚明显不太爽的杨千凌,一边拉着她的衣角将她拽出办公室。 此时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也不说话,把一张纸条交到徐恒手里后便离开了。 “你真打算帮他吗?”杨千凌看到徐恒在认真研究手上的字条,有些惊讶。 “嗯。”徐恒把纸条收好,“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我们这次去‘偷’的账单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要去的这位‘候选人’本身应该就在明天的选举中没什么机会,不然不可能这种任务要留到前一天,给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做的。”徐恒边说边动身往外走去,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记下了路线,哪怕无人指引也能走出,“这只是我们和鲲社互相发送的信号,互相表达一下合作意向罢了。” “等到我们搞定了那份账单,鲲社才会提出他们真正的诉求。” …… “这间屋子,还真是有点过于……”杨千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屋子,刚一踏进门,浓烈的烟草味便扑面而来,令人窒息,整间屋子显得异常狭小,不像是个住处更像是个牢笼。 墙上的陈旧画作可以依稀辨认出画的是金鹏鸟,可原本雄心勃勃的金鹏鸟如今已经变得扭曲而邪恶,犹如囚禁在画中的生物渴望逃离。画面上剥落的油漆似乎透露着岁月的腐蚀和黑暗的往昔。 墙角的青铜沙发看上去有些破旧,在沙发边上摆放着一些青铜筐,筐里是一些看起来像是工会文件的本子,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人碰过了。 “我真担心不小心一碰触发什么机关,人头不停地从某个地方滚出来。”杨千凌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角落里的古旧青铜书桌显得杂乱不堪,桌面上堆满了乱糟糟的文件和笔墨,它们无序地摆放着,仿佛失去了主人的掌控。桌子旁的铜锈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味,似乎隐藏着让人不安的秘密。 徐恒看了杨千凌一眼,察觉到她无意走进这个房间后,自己来到书桌前,很快找到了目标。 但令他更在意的是青铜书桌上一块纯金制成的令牌,徐恒将令牌拿起细看,不得不说做工实在是太粗糙了,只能依稀辨认出雕刻的是一只鸟。 徐恒把令牌放下,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这样一个有意布置地陈旧不堪的住处,一块纯金的令牌实在是有点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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