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 巫祈听着鹧鸪哨重复的话,含额确定。 张起灵和齐小黑在不远处,巫祈朝两人招了招手,回头看鹧鸪哨疑惑不解,便道。 “我曾听闻,世人讲人所能看见的世界,称之为真实世界,而上面迷雾遍布的空间,则是虚数空间,也就是无法探知的空间,” “这种空间被某种未知生物所掌控,世人亦称之表世界,因为从外表看,和真实世界没有不同,但是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进入。” “里世界,在进入上,和表世界,没有区别,甚至是和表世界互为补充,但它具有远超表世界的危险,且和表世界处于不同的层面。” 鹧鸪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东西超乎他的认知,所以听的也不是很明白。 齐小黑过来,随口道。 “你别看他说的那么复杂,其实就是我们进入了一个空间,然后又从这个空间,进入了一个镜子世界。” 巫祈点头,表示这样理解也没错,扫视了两人几眼问。 “你们俩怎么样?” “没太大的危险,这个地方,没有你描述的那样危险,而且说不出的安静。” 在泉州的时候,几人闲聊,就提到过这些东西,当时齐小黑是表示不信的。 要不是这次撞上,齐小黑立即反应过来,巫祈其实也不大相信。 因为他真的是随口闲聊,就像给别人讲西游记一样,知道有神仙,可谁能料到自己遇上神仙。 “看样子,小哥所说的安宁和平静是这里了。” 张起灵颔首,他来到这里之后,感知到的安宁和平静,被无限放大了,这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安心感。 巫祈瞧着齐小黑和鹧鸪哨搭上话,聊了起来,心中本来对这里的警惕,也慢慢放松。 心情放松之余,忍不住想和他们一起讨论聊天。 但下一秒,张起灵的一句话,让他的神经骤然紧绷。 “你到底来探查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话,这话从齐小黑嘴里出来他不觉得奇怪,可千不该万不该从张起灵嘴里出来。 张起灵是一个话少,极少表达自己意愿和好奇的人。 巫祈和他单独行动的时候,他偶尔才会说一两句话,后来捎上齐小黑,三人逐渐熟悉,他也依旧是三人中话最少的那个。 而且,之前为了人设他的话很多,巫祈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能看出和本性是不一样的。 现在不对劲,张起灵整个人都不对劲。 巫祈凝神看去,张起灵回以困惑的表情,巫祈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小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 张起灵神色有些迷茫,然后回想了一下,刚开头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你问我来探查什么。” 巫祈紧紧的盯着张起灵,不错过他每一丝的表情。 “...对...我问你来探查什么。” 张起灵语气低迷的,跟着重复了一遍。 巫祈再回头看齐小黑和鹧鸪哨,两人沉浸在聊天的安宁的氛围中,他走向鹧鸪哨问。 “鹧鸪哨兄弟,你在干什么?” “和齐小兄弟聊天啊。” 鹧鸪哨觉得巫祈问了一个废话,很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要和他聊天?” “那当然是...” 鹧鸪哨神色莫名停顿,似乎在思考,然后像是说服自己一般,重复着。 “因为,我和他一见如故...对,一见如故。” “那你为什么和他一见如故...” 巫祈慢慢的引导他,问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因为...因为...” “不知道了是不是?” 巫祈声音轻缓,像哄人一般,慢悠悠的说。 “我告诉你好不好?你是因为雮尘珠。” 鹧鸪哨茫然不解,喃喃重复。 “因为...雮尘珠...雮尘珠。” 鹧鸪哨神色开始挣扎,眼神在清明和迷惘中,来回的变换。 “不...我不是为了雮尘珠...雮尘珠不在这...他没有雮尘珠...齐兄弟!” 巫祈静静的端量着他的神色,口中吐出的话语,慢慢有了一丝逻辑,直至最后脱口而出的喊叫。 鹧鸪哨终于眼神清明了,神色的复杂的看着巫祈,然后又打量了一眼张起灵和齐小黑,默然道。 “我和他们一样了?” 巫祈点头称是。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地方,看上去没有危险,其实这种无时无刻,包围着我们的安宁平静氛围,在慢慢的侵蚀我们的感知。” “直到沉溺在这温柔乡,会让人产生一种,好像在这里老死也不错的感受。他们两人来的比我们早,受这种侵蚀更深。” 巫祈觉得这里就像一个大型的催眠室,还是环境催眠,让人不自觉的放松心情,然后良好的接受一切。 要不是他精神力远超常人,他就会和鹧鸪哨一样,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沉溺了。 张起灵和齐小黑,没人和他们讲话了,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两人。 神色颇有些呆滞,像极了木头人。 巫祈其实有些奇怪,按道理讲,这里有古怪,张起灵和齐小黑是看的出来的,怎么就放任心神了,半点不带警惕的沉溺的。 巫祈重新走到张起灵面前,再看向他的眼睛。 回想起鹧鸪哨的眼睛,心中一笑。 让他突然想起来了,有人评价的张起灵,说,“张秃子不亏是张秃子,毫无破绽而言。” 继而走到齐小黑面前,他的状态和鹧鸪哨的状态很像,是真的着了道。 看两人暂时没什么危险,只是被屏蔽了感知,巫祈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其实是看表世界的陈家主他们。 陈烟烟和自己的堂哥陈青云,结伴而行,走到潭水这边。 巫祈看着这两人从他的身体穿过,然后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怪不得齐小黑写的信说,能看见但是不能接触。 要不是他懂点唇语,会像是在看默剧一样。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 陈烟烟对于没能说出的事情,耿耿于怀。 “烟烟,你冷静一些,这件事伯父有自己的考量。” 陈青云安抚道。 “什么考量!虚伪!大姐、二哥他们还在等着救命!什么比他们的命重要!” 陈烟烟听见考量两个字就有些崩溃,这些日子父亲安慰她是这样,大姐二哥安慰她也是这样,到现在堂哥安慰她还是这样。 “烟烟!不能这样说伯父!听话!” 陈青云脸色一变,呵斥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远处,盯着他俩的伯父,只觉得心中泛苦。 “又是这样!听话听话!我就是听你们的话,才害了大姐和二哥,要不是我...” 陈烟烟是一句劝解都听不进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低迷。 “烟烟!” 陈青云这下是真的急了,拽了一下陈烟烟,眼看着她跌个踉跄。 陈烟烟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一手痛苦的揪住心口的衣服,一手拉住陈青云。 “堂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我能怎么办,怎么能不怪我?” 陈青云看她这样,原本责备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事急从权,怨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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