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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姜是老的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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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嬋回到小院子里,将遇到单颖一伙的事情给白莹讲了一下,把白莹吓得一愣一愣的。无忌也很惊奇,单颖所作所为全然是不顾后果的做派,看起来赤山君已经将他牢牢套紧在身边了,或许赤山君马上就会反了?  翟嬋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神情也松弛了很多。细细想了一下姚奎所讲的事情,对赤山君和单颖充满了恨意。  可笑的是昭王还当他们俩是忠心耿耿的两条狗呐。  多亏了无忌的提醒,她们才躲过了一劫。看起来无忌的脑袋瓜就是好使。翟嬋开心地抱起了无忌:“无忌,你这次功不可没。说,要什么奖励?”  无忌歪头想了一下,心里有了报复费紫茵的主意,坏笑道:“你给我骑大马。”  翟嬋很讨厌他的脏手拽她的头发和衣裳,所以很不愿意给他当马骑,不过这一次她犹豫了:“能换一个奖励么?”  “不能!”他很期待看着她。  “好吧。”没办法,她只能答应了,却是不甘心,道:“你先说说,接下来怎么对付单颖?”  无忌无奈又不满地道:“单颖只是找到了浣溪茶庄,对我们现在的住所并不掌握,所以我们是安全的,可以在安邑继续等候昭王来找我们。不过要尽可能少露面才是。”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翟嬋想了一下,道:“可以把这些情况告诉石颇么,让他在大梁设法对单颖下手!”  “石颇这人过于仁慈,办不了大事,能铲除单颖的话,早就下手了,还要你说么?”无忌很不屑地道。  “可以试一试的。”翟嬋忽略了无忌对石颇的不屑,决定把发生的一切写信告诉石颇。不过,还需要把人名改得与石颇所说的故事里的人名相一致。这些事就交给无忌去做吧,也省的他骑她大马了。于是她笑吟吟地盯住了无忌:“无忌,你先替娘写一封信……”  “要我写啊……”无忌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翟嬋也会耍赖,大马没有骑上,倒被抓了差事。他很憋屈,好长时间没有招惹翟嬋了,这次又被她赖了。他生气了,起身就要往院子走。  哪知道白莹不高兴了,她一把拽住了他,把他的身体扭转了过去,眼睛也急得瞪了起来:“让你写你就写,费什么话啊?信不信我揪你到屋顶上去用竹尺抽你的屁股?”  “好好好,我写!我写还不行吗?”无忌愣愣地翻了她一个白眼,气急败坏:“怎么现在你成了我娘似的!凶什么凶嘛?”  听他这么说,白莹楞了,翟嬋笑疯了。  单颖马不停蹄、不停地换马,日夜兼程地往大梁赶。但是,紧赶慢赶的,还是比焦咄晚了一天。  翌日一早,他顾不上睡个囫囵觉,忐忑地进宫面见昭王去了。  奏疏递交到昭王前要经过士大夫流转阅读,显然,单颖是希望自己在奏疏还没有交到昭王案头前面见昭王。  但是,显然他已经晚了。  鹫烈、石颇、矶锐、塚丘和郎逍等已经聚集在姬遫周围。见单颖到来,不待他躬腰作揖直起身子,昭王就迫不及待地道:“单颖,焦咄告赤山君緈濑‘不遵祖训,包藏祸心,招纳亡命,反形已具’。还说‘不早制,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者’……你怎么看?”  说不准单颖是吓的,还是走急了,他浑身上下都是汗。顾不上擦汗,他装着思索后的样子道:“回禀吾王,臣以为,焦咄的奏疏纯属诬告。”  “怎么说?”昭王见单颖一口否认焦咄奏疏,疑虑地问道:“禁卫军核查过了?”  “奏疏上看似言辞凿凿,却没有一点是事实依据。”单颖瞅了一眼在座的人,眼神充满了不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到来之前他们都对昭王说了些什么挑唆的话,他对昭王与赤山君的关系充满怀信心:“以前禁卫军多次查过类似的奏疏,全是诬告。除了挑拨离间的陈词滥调,没有一点新意。吾王,您忘了吗?臣认为,再也不能放纵这类的诬告和挑唆了,必须严惩焦咄,以儆效尤。”  昭王默默盯着单颖看了一会。  赤山君身上反叛的疑点很多,袭击夏季牧场、派丫鬟杀无忌,或许还是北屈城冒充禁卫军杀人案的幕后指使人。虽然父王让他别信,别中了别人的挑唆,他心中的疑窦犹存。忽然他想起,上次查残箭来源就是交单颖去办的,结论是被土匪劫走了。如此,单颖也有可能被赤山君收买了?  但是,单颖自己有许多趣味相投的地方,私交不错,说他会与赤山君勾结,从他内心来说,肯定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密查已经证实赤山君确有僭越行为。而单颖却一味偏袒赤山君,而且还是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反让姬遫对单颖起了疑心。  但是,单颖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昭王是宁愿选择相信单颖的。只是,事关江山社稷,太重大了,他不能不谨慎:“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事关重大,还是查一下吧……查明真相,如果是焦咄诬告赤山君谋反,再惩罚他也不迟。矶锐,这事就交你办吧。另外,寡人已经将焦咄奏疏发士大夫们议处,并且请祀夫老师去了,听听他的见解再定吧。鹫烈,祀夫怎么还没有到?”  “应该快到了吧?”太监鹫烈一脸的惶恐。  石颇很体谅鹫烈的处境,进王宫的时候鹫烈气呼呼地告诉他,他去祀夫家敦促他到大殿面谒大王。祀夫表现的很不友善,竟然朝他调侃道:“我名义上是右相,凡事却不得与知;想歇息却每每被不允;将所思上疏给大王,奏折动辄被人乱改一气;看来我辈只能混吃混喝等死了。昭王今日唤老朽,不会是要赐老朽鹤红酒把?”  鹫烈向来与祀夫关系融洽,这番充满挑衅味的调侃是什么意思?是冲谁来的?是针对宦官还是针对武将?石颇心中一阵忐忑。祀夫直到现在迟迟未到,不会是有意为之吧。  他正在胡乱猜忌之际,庭前将军高声传话惊醒了他:“祀夫相国到!”  祀夫,你终于到了!石颇松弛了紧绷的脸,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老师,焦咄奏疏赤山君有反意,你看怎么办?”没有过场白,昭王急切地进入了主题。他一向重视祀夫对奏疏提出的处置建议,虽然楼庳已经提示他祀夫是赤山君的同盟,他依然相信祀夫,毕竟祀夫是自己的老师,情同父子。尤其是这次,他真的想听祀夫怎么说,期待他有高见。  祀夫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他对这个议题很意外。巡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把目光停在郎逍身上,与他对视了一下,他稳了稳神,而后盯着姬遫的眼睛,不急不慢地问道:“吾王意下如何?”  “武官的意思,是要将赤山君抓到大梁来,严加看管。寡人……”昭王环视一眼殿下之人。  祀夫楞了一下,急急摇头道:“不不,这么做太过分了,如果仅是怀疑就抓赤山君,不利于社稷稳定……”  郎逍躬腰作揖道:“右相言之有理。老臣意见,请昭王派遣心腹大臣前往蒲阪城赤山君府告诫赤山君,并收回其卫队。”  这是一种象征性的处罚,警告的意味浓烈。  昭王心动了。他很愿意采取这样的手段,既不会伤到赤山君,也达到了警告的效果。这样对王太后、对先王不准对王公贵族辣手辣脚的嘱咐也可以有一个交代。  郎逍还在谈自己的判断:“现在猜忌赤山君是否会反已经没有意义,焦咄奏疏所陈述的也是事实。赤山君若想反,所依赖的就是卫队或者边军。但是,调动边军他没有兵符。祀夫相国的话很有道理,不能凭怀疑就将一个敕封重臣的抓到大梁来。但是,未雨绸缪,不管赤山君反与不反,收回他的卫队,釜底抽薪,他真想反也没有了本钱,也反不成了。”  祀夫朝姬遫作揖,道:“老臣非常赞同郎逍司士的看法,这个法子还是较为妥当的。”  昭往将赞许的目光转向两位老臣。他们发表的高见,他听了很是酣畅。  石颇听了也很欣慰,姜是老的辣,按他们的法子做,赤山君非但在昭王眼里成了臭狗屎,这辈子也算玩完了。  但是,他面子上还是忍着,装着很严肃的样子在听他们讲话。昭王与赤山君毕竟外甥娘舅关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幸灾乐祸的表现,以免引起昭王的反感。  “可是,这么做对赤山君不公。吾王,赤山君一向对宫廷忠心耿耿,可不能冷了他的心哦。”姬遫还没有表态,单颖急了,急忙作揖道。  姬遫将核实奏疏的事交给了矶锐,明显对自己不信任了,这时候他应该偃旗息鼓才是。可是,麻烦的是,事关赤山君非常看重的卫队,而平时拥戴赤山君的士大夫们都缄默了……他不得不冒险,赤膊上阵了。  “就事论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吾王这番苦心也能冷了某人心的话,这个人的心也太孤傲了吧?说不得、碰不得,他以为他是谁?想与吾王并驾齐驱吗?”昭王还没有开口,郎逍瞥了单颖一眼,冷冷地呵斥起了单颖。  单颖急是有原因的。他曾经为赤山君恢复卫队出了不少力,由此得到赤山君赏识,如果昭王收回赤山君的卫队,他在赤山君面前可就不好交代了。  听了郎逍的话,单颖想接话,却张口结舌难以言明,额头的汗珠滚落了下来,慌忙地解释道:“不不,我的意思是……”  论口舌,他自知绝不是这些士大夫的对手,他们的嘴可比他毒多了,竟然可以把他的话引伸到了这样敏感的话题上去,他害怕了,怕昭王会怀疑他,怕惹得自己一身腥,再也不敢吱声了。  “郎逍老师说得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郎逍的话说到了昭王的心坎上,他忍不住呵呵笑着叫起好来,很满意地点头道:“确实是个好主意。鹫烈你拟诏吧,派司空大夫薛元、司寇大夫林芍、宦官顾怜作为特使携旨前去,收其护卫,令其归还所夺民田,驱逐赤山君在大梁的交通人。两位老师,你们看行吗?”  归还所夺民田,是剥夺了赤山君养兵的经济基础;驱逐赤山君在大梁交通人,警告的意味浓厚。  祀夫和郎逍都点头赞同。  “奴才遵旨。”鹫烈哈腰作揖道。  单颖面色严峻,昭王对赤山君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对于自己今天为赤山君辩护的举动,他感到后怕,不经意间,自己的内衣已经全湿透了。  他惶惶地出了王宫,今天在朝堂发生一幕是在出乎他的意外。虽然昭王只是取缔了赤山君的卫队,驱逐了緈濑在大梁的交通人员,没有对赤山君采取血腥手段。这说明,緈太后还是镇得住姬遫的,赤山君总是有惊无险,今后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察觉自己惹上麻烦了,往常由禁卫军调查的事情,昭王竟然交给了矶锐去查,这显然是昭王对自己少了一份信任。  唉,都是焦咄惹出的祸。他想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他一定要设法取了焦咄的首级,献给赤山君。  躺在榻上,想着必须给赤山君写一封信,把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至于卫队,他感觉等以后舆情平息再设法恢复就是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事就算过去了。  由于他是连夜从安邑城赶回到大梁的,而且紧接着在朝堂受了不小的惊吓,很是疲惫,躺下以后不想再动弹了,想写信的事情等明天办也不迟。  他酣睡过去了。  与单颖的想法一样,众人都以为赤山君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未曾想竟然发生了意外。  驱逐赤山君在大梁交通人是由宫廷廷卫执行的。交通人叫酋矴,住在呿恙家里。廷卫们扑向呿恙家,敲开门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酋矴。  他失踪了。  诡异的是,几天以后,前往蒲阪郡的特使还没有进入蒲阪郡,赤山君緈濑举兵武谏的消息就到了他们耳朵里,他立即掉头回了大梁……翟嬋回到小院子里,将遇到单颖一伙的事情给白莹讲了一下,把白莹吓得一愣一愣的。  无忌也很惊奇,单颖所作所为全然是不顾后果的做派,看起来赤山君已经将他牢牢套紧在身边了,或许赤山君马上就会反了?  翟嬋在蒲团上跪坐了下来,神情也松弛了很多。细细想了一下姚奎所讲的事情,对赤山君和单颖充满了恨意。  可笑的是昭王还当他们俩是忠心耿耿的两条狗呐。  多亏了无忌的提醒,她们才躲过了一劫。看起来无忌的脑袋瓜就是好使。翟嬋开心地抱起了无忌:“无忌,你这次功不可没。说,要什么奖励?”  无忌歪头想了一下,心里有了作弄翟嬋爱干净的主意,坏笑道:“你给我骑大马。”  翟嬋很讨厌他的脏手拽她的头发和衣裳,所以很不愿意给他当马骑,不过这一次她犹豫了:“能换一个奖励么?”  “不能!”他很期待看着她。  “好吧。”没办法,她只能答应了,却是不甘心,道:“你先说说,接下来怎么对付单颖?”  无忌无奈又不满地道:“单颖只是找到了浣溪茶庄,对我们现在的住所并不掌握,所以我们是安全的,可以在安邑继续等候昭王来找我们。不过要尽可能少露面才是。”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翟嬋想了一下,道:“可以把这些情况告诉石颇么,让他在大梁设法对单颖下手!”  “石颇这人表面凶狠,实际上过于仁慈,办不了大事,能铲除单颖的话,早就下手了,还要你说么?”无忌很不屑地道。  “可以试一试的。”翟嬋忽略了无忌对石颇的不屑,决定把发生的一切写信告诉石颇。不过,还需要把人名改得与石颇所说的故事里的人名相一致。这些事就交给无忌去做吧,也省的他骑她大马了。于是她笑吟吟地盯住了无忌:“无忌,你先替娘写一封信……”  “要我写啊……”无忌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翟嬋也会耍赖,大马没有骑上,倒被抓了差事。他很憋屈,好长时间没有招惹翟嬋了,这次又被她赖了。他生气了,起身就要往院子走。  哪知道白莹不高兴了,她一把拽住了他,把他的身体扭转了过去,眼睛也急得瞪了起来:“让你写你就写,费什么话啊?信不信我揪你到屋顶上去用竹尺抽你的屁股?”  “好好好,我写!我写还不行吗?”无忌愣愣地翻了她一个白眼,气急败坏:“怎么现在怎么比我娘还凶啊?凶什么呢?”  听他这么说,白莹楞了,翟嬋笑疯了。  单颖马不停蹄、不停地换马,日夜兼程地往大梁赶。但是,紧赶慢赶的,还是比焦咄晚了一天。  翌日一早,他顾不上睡个囫囵觉,忐忑地进宫面见昭王去了。  奏疏递交到昭王前要经过士大夫流转阅读,显然,单颖是希望自己在奏疏还没有交到昭王案头前面见昭王。  但是,显然他已经晚了。  鹫烈、石颇、矶锐、塚丘和郎逍等已经聚集在姬遫周围。见单颖到来,不待他躬腰作揖直起身子,昭王就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朝他道:“单颖,焦咄告赤山君緈濑‘不遵祖训,包藏祸心,招纳亡命,反形已具’。还说‘不早制,将来之患有不可胜言者’……你怎么看?”  说不准单颖是吓的,还是走急了,他浑身上下都是汗。顾不上擦汗,他装着思索后的样子道:“回禀吾王,臣以为,焦咄的奏疏纯属诬告。”  “怎么说?”昭王心里知道单颖有意袒护,却未料他竟敢一口否认焦咄奏疏,于是瞅着他疑虑地问道:“禁卫军核查过了?”  “奏疏上看似言辞凿凿,却没有一点是事实依据。”单颖瞅了一眼现场跪坐的人,眼神充满了不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到来之前他们都对昭王说了些什么挑唆的话,他对昭王与赤山君的关系充满怀信心:“以前禁卫军多次查过类似的奏疏,全是诬告。除了挑拨离间的陈词滥调,没有一点新意。吾王,您忘了吗?臣认为,再也不能放纵这类的诬告和挑唆了,必须严惩焦咄,以儆效尤。”  昭王默默盯着单颖看了一会。  赤山君派卫队袭击夏季牧场翟嬋母子、派丫鬟蛰伏翟嬋居所暗害无忌,或许还是北屈城冒充禁卫军杀人案的幕后指使人。可见緈濑的胆子很大,焦咄奏疏反映的真实性不容置疑,不能排除他有反叛举动。虽然他很早想对緈濑动手了,只是碍于母后的情面下不去手。他本想趁焦咄的奏疏在宫廷掀起一股声讨緈濑的声浪,好让緈太后知道緈濑有了反意,自己借机杀舅舅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不杀不能平息众怒。  岂料,单颖甫一开口就言辞凿凿地推翻了焦咄奏疏,给的他盘算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虽然单颖以往与自己有许多趣味相投的地方,私交不错。但是,情况表明,他根本就不珍惜自己对他的器重,早已经与赤山君勾结。虽然从他内心来说,他不愿意相信。但是,这是事实。  现在,他一口否定焦咄的奏疏,偏袒赤山君的意图明显。但是,作为禁卫军左将军,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在场的士大夫和宦官们很难相信緈濑真会反。  姬遫相信,单颖已经彻底投靠了緈濑。心里对单颖的戒备更浓了。  但是,单颖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变,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见单颖这副样子,昭王只能退了一步,装出一副相信单颖的样子道:“哦,是这样啊?只是,事关江山社稷,太重大了,寡人不能不谨慎一点。这样,还是查一下吧。查明真相,如果是焦咄诬告赤山君谋反,再惩罚他也不迟。矶锐,这事就交你办吧。另外,寡人已经将焦咄奏疏发士大夫们议处,并且请祀夫老师去了,听听他的见解再定吧。鹫烈,祀夫怎么还没有到?”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吧?”太监鹫烈一脸的惶恐。  石颇很体谅鹫烈的处境,进王宫的时候鹫烈气呼呼地告诉他,他去祀夫家敦促他到大殿面谒大王。祀夫表现的很不友善,竟然朝他调侃道:“我名义上是右相,凡事却不得与知;想歇息却每每被不允;将所思上疏给大王,奏折动辄被人乱改一气;看来我辈只能混吃混喝等死了。昭王今日唤老朽,不会是要赐老朽鹤红酒把?”  鹫烈向来与祀夫关系融洽,这番充满挑衅味的调侃是什么意思?是冲谁来的?是针对宦官还是针对武将?石颇心中一阵忐忑。祀夫直到现在迟迟未到,不会是有意为之吧。  他正在胡乱猜忌之际,庭前将军高声传话惊醒了他:“祀夫相国到!”  祀夫,你终于到了!石颇松弛了紧绷的脸,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老师,焦咄奏疏赤山君有反意,你看怎么办?”没有过场白,昭王急切地进入了主题。他一向重视祀夫对奏疏提出的处置建议,虽然楼庳已经提示祀夫是赤山君的同盟,他依然相信祀夫,毕竟祀夫是自己的老师,情同父子。尤其是这次,他真的想听祀夫怎么说,期待他有何高见?  祀夫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他对这个议题很意外。巡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把目光停在郎逍身上,与他对视了一下,他稳了稳神,而后盯着姬遫的眼睛,不急不慢地问道:“吾王意下如何?”  “武官的意思,是要将赤山君抓到大梁来,严加责罚。寡人……”昭王环视一眼殿下之人。  祀夫楞了一下,急急摇头道:“不不,这么做太过分了,如果吾王仅是怀疑就抓自己的舅舅,不利于社稷稳定。市井里会传流言蜚语,污蔑吾王不能容人,连自己的舅舅也不例外……”  郎逍躬腰作揖道:“右相言之有理。老夫意见,请昭王派遣心腹士大夫前往蒲阪城赤山君府告诫赤山君,并收回其卫队。”  这是一种象征性的处罚,警告的意味浓烈。  这可是一个高招,昭王心动了。他很愿意采取这样的手段,既不会伤到赤山君,也达到了警告的效果。这样对王太后、对先王不准对王公贵族辣手辣脚的嘱咐也可以有一个交代。  郎逍还在谈自己的判断:“现在猜忌赤山君是否会反已经没有意义,焦咄奏疏所陈述的也是事实。赤山君若想反,所依赖的就是卫队或者边军。但是,调动边军他没有兵符。祀夫相国的话很有道理,不能凭怀疑就将一个敕封重臣的抓到大梁来。但是,未雨绸缪,不管赤山君反与不反,收回他的卫队,釜底抽薪,他真想反也没有了本钱,也反不成了。”  祀夫朝姬遫作揖,道:“老臣非常赞同郎逍司士的看法,这个法子还是较为妥当的。”  昭王表面还是淡淡地的表情,其实心里非常赞许老师的办法。他们的高见,让感觉很是酣畅。  石颇听了也很欣慰,姜是老的辣,按他们的法子做,赤山君非但在昭王眼里成了臭狗屎,这辈子也算玩完了。  但是,他面子上还是忍着,装着很严肃的样子在听他们讲话。昭王与赤山君毕竟外甥娘舅关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有幸灾乐祸的表现,以免引起昭王的反感。  “可是,这么做对赤山君不公。吾王,赤山君一向对宫廷忠心耿耿,可不能冷了他的心哦。”姬遫还没有表态,单颖急了,急忙作揖道。  姬遫将核实奏疏的事交给了矶锐,明显是对自己不信任,这时候他应该偃旗息鼓才是。可是,麻烦的是,事关赤山君非常看重的卫队,而平时拥戴赤山君的士大夫们都缄默了……他不得不冒险,赤膊上阵了。  “就事论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吾王这番苦心也能冷了某人心的话,这个人的心也太孤傲了吧?说不得、碰不得,他以为他是谁?想与吾王并驾齐驱吗?”昭王还没有开口,郎逍瞥了单颖一眼,冷冷地呵斥起了单颖。  单颖急是有原因的。他曾经为赤山君恢复卫队出了不少力,由此得到赤山君赏识,如果昭王收回赤山君的卫队,他在赤山君面前可就不好交代了。  听了郎逍的话,单颖想接话,却张口结舌难以言明,额头的汗珠滚落了下来,慌忙地解释道:“不不,我的意思是……”  论口舌,他自知绝不是这些士大夫的对手,他们的嘴可比他毒多了,竟然可以把他的话引伸到了这样敏感的话题上去。他害怕了,怕昭王会怀疑他,怕惹得自己一身腥,再也不敢吱声了。  “郎逍老师说得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郎逍的话说到了昭王的心坎上,他忍不住呵呵笑着叫起好来,很满意地点头道:“确实是个好主意。鹫烈你拟诏吧,派司空大夫薛元、司寇大夫林芍、宦官顾怜作为特使携旨前去,收了赤山君的其护卫,令其归还所夺民田,驱逐赤山君在大梁的交通人。两位老师,你们看行吗?”  归还所夺民田,是剥夺了赤山君养兵的经济基础;驱逐赤山君在大梁交通人,警告的意味浓厚。  祀夫和郎逍都点头赞同。  “奴才遵旨。”鹫烈哈腰作揖道。  单颖面色严峻,昭王对赤山君采取行动,显示姬遫相信了焦咄的奏疏所反映的情况。而自己竟然公开地位赤山君辩护……他对于自己今天的举动感到后怕。不经意间,自己的内衣已经全湿透了。  他惶惶地出了王宫,今天在朝堂发生一幕是在出乎他的意外。虽然昭王只是取缔了赤山君的卫队,驱逐了緈濑在大梁的交通人员,没有对赤山君采取血腥手段。这说明,緈太后还是镇得住姬遫的,赤山君总是有惊无险,今后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察觉自己惹上麻烦了,往常由禁卫军调查的事情,昭王竟然交给了矶锐去查,这显然是昭王对自己少了一份信任。  唉,都是焦咄惹出的祸。他想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他一定要设法取了焦咄的首级,献给赤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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