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如雨下,铳如奔雷!
可这些大凉哨骑却毫不畏惧,只因为他们有大风最强的防御装备,青唐痦子甲。
作为大凉铁骑中的精锐,大凉哨骑更是人手一件,而且马脖子马头也皆有一套。
这种青唐痦子甲乃是产自西北,是顶级甲胄,其特殊的制作工艺,让痦子甲外边形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铁质物,还有一个个坚硬的黑瘤,就像是人脸上的痦子一样,故而闻名痦子甲。
痦子甲不止可以防御强弓硬弩,就是穿透力惊人的火铳,都奈何不得,最多留下一个个银白色斑点。
随着一连串的火铳射击声后,一百大凉哨骑只有几人不幸落马,其他人一如既往的冲击破阵。
这一幕,着实让前排的两河子弟惊的不轻,慌乱不已。
对面的敌骑莫非是神魔附体,怎么会不惧箭矢和火铳?
诸多将领也是惊的不轻,连忙扭头看向王幕坤,倘若大凉铁马真的刀剑不破,那这场战争压根也没必要进行了,这就是一场自杀。
王幕坤脸色同样难看,可他还是始终保持淡定,立刻下令道:“命令火器营将大号火铳抬出来,轰击敌骑!”
“诺!”
副将得令,立刻手持令旗指挥火器营上前应战。
数百杆大号火铳抬了出来,一个个黑漆漆的铳口瞄准了对面呼啸而至的敌骑。
这些大号火铳,可是王幕坤自创的火铳,威力自然不用说,五十步之内,人马俱碎。
说是火铳,其实就是小号的炮。
铳管又粗又长,需要十几人操作,口径高达三十毫米,试想一下威力如何。
如此大的口径,还叫火铳,实在是有些丧尽天良了。
威力如此大的火铳,自然不会交给新兵使用,能参与操作的火器营士兵,皆是三年以上的老兵。
这些老兵也是火器营的根基所在,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
当大凉哨骑冲击到眼前时,这些老兵依旧十分沉得住气,只是遥遥瞄准,并不开火。
直到大凉哨骑贴近车营时,这才终于开火了。
“轰轰轰!”
与火铳的劈哩叭啦声不一样,大号火铳的声音如火炮一般,是轰鸣声。
数百杆火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继而一团团火舌也喷发而出。
至于效果如何,显而易见!
最前面的大凉哨骑伴随着轰鸣声,接二连三的飞了出去,连人带马的飞了出去。
直接轰飞!
而亲领这支哨骑的哨头,光是听到这声音就明白了,对面这支朝廷军队中有埋伏,顾不上别的,他忙不迭的来了一个肚里藏身,躲在了马肚子下面。
紧随其后,一发发铁丸擦着他的身后飞了出去。
光是一股股滚烫的气浪就几乎把他连人带马掀飞。
可那些跟随他左右的哨骑就倒霉了,还不等反应过来,一颗大小如攥紧拳头的铁丸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哨头亲眼目睹自己的手下被一颗铁丸将尸体撕成碎片,血肉横飞,肠穿肚烂。
铁丸去势不减,又落到了后面一人的脑袋上,连同头盔在内,全都被炸碎了,脑浆都飞了出去。
还有一位倒霉蛋被射中了战马,铁丸透过战马的脖子又击中了他的大腿,整条大腿连同半个腰都飞了。
大号火铳的威力大到非常人可以抵御,管你是什么青唐痦子甲,还是精铁甲,都不好使。
只要挨上一铳,便是血肉横飞,鲜血飙射。
就是这准头,有点一言难尽。
上百杆大号火铳一顿齐射,大凉哨骑才落马十几个人,其他人依旧呼啸的接战。
哨头怒吼一声,又翻身上马,“该死的龟儿子,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抬手一箭射出,一个操作大号火铳的两河老兵面部中箭,连惨叫都没发出直接倒地,脑袋四分五裂。
剩下的大凉哨骑纷纷挽弓放箭,一时间,大箭如雨点般落到了车营两河子弟的头顶。
“噗噗噗!”
在车营前排的两河子弟惨叫声立刻此起彼伏的响起,不断有人中箭倒地,而且几乎都是面部和脖子,中箭者,皆死!
负责车营的将军已经被彻底吓懵了,趴在战车上,浑身不停的打着摆子。
刚刚他的亲兵被一箭射中,大箭直接把脖子撕碎,脑袋正好落到了他的怀中。
如此恐怖的景象已经把他的胆气吓破了。
这就是为什么大凉铁马敢称天下第一强军的缘故。
这就是实力。
痦子甲,大箭!
这两样足矣傲世天下群雄。
王幕坤急了,大叫道:“前营都傻了吗,放箭,放铳,挡住大凉哨骑,挡住他们!”
前营的火器兵和弓弩兵的表现,彻底让王幕坤震怒。
一个个怎么能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任由敌骑肆意屠杀呢?
都是傻子吗?
也难怪这些两河子弟如此糟糕的表现,他们待在两河省,更多的是治安,剿匪,哪里跟大凉铁马这种精锐交过手,第一次交手,立马慌了神。
反观大凉铁马,几乎天天打仗,对手要么是吐蕃人,要么是羌族人,都是勇悍善战的游牧民族,若没有两把刷子,早就被吞并了。
在王幕坤的怒吼下,这些火器兵才反应过来,纷纷举起火铳射击,可突然发现铁丸都打没了。
现在大凉哨骑已然逼近,正用大箭肆意屠杀两河子弟,可他们只能眼看着被射杀,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弓弩兵也慢慢上前,接替火器兵的位置,随着一声鼓响,弓弩兵开始顶着头顶上精准无比的大箭挽弓射击,连头都不敢抬起,就这么胡乱的对大凉哨骑放箭。
随着两河子弟的弓弩兵开始反击,人数的优势立刻突显。
在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下,大凉哨骑终于有了伤亡,不少大凉哨骑胸口插满了箭矢,跟刺猬一样,若不是痦子甲超强的防御力,他们早就成了魂归西天了。
箭雨在大凉哨骑的军阵中洗刷着,箭矢与痦子甲的碰撞,发出“铮铮”的金属音。
却很难造成多大的伤害。
除非是脸部,脖颈中箭,可这种情况,跟买彩票中奖的机率差不多。
再就是战马。
大凉哨骑的战马只有马头和马脖子披甲,其他地方却是无甲。
箭雨虽然不致命,却箭箭咬肉,有些战马疼得直接倒地,把马背上的大凉哨骑甩出去,要么发狂的四散奔逃,拉都拉不住。
这个时候,大号火铳已经再次填满了火药和弹丸,重新发出了怒吼。
一团团硝烟喷发而出,一颗颗大号铁丸再一次冲了出去,向着大凉哨骑的军阵就扑了过去。
铁丸如飞,将拦在路上的大凉哨骑一股脑的撕碎。
一时间,大凉哨骑的军阵中也是血肉横飞,凄惨无比。
数百杆大号火铳一起齐射,威力也是吓人,硬是在大凉哨骑的军阵中撕开一道道口子。
每一道口子,都填满了大凉哨骑的尸体。
不少倒霉的哨骑再一次迎面撞上特大号的铁丸,瞬间就被撕成碎片。
饶是这些大凉哨骑个个悍勇异常,此刻也被吓得不轻。
尤其是同袍被如此凶残的方式杀死,对他们每个人的精神打击都是可怕的。
若是换了朱崇远的义军,恐怕瞬间就崩溃了。
可这种大凉哨骑依旧忍着畏惧,继续搭弓射箭,射杀着两河子弟。
终于,大凉哨骑再也扛不住了,哨头射出一道鸣镝,这些大凉哨骑停下了进攻。
可他们依旧忍着头顶的箭雨,将同袍的尸体拖在马背上,这才开始有序的撤退。
见此情形,王幕坤猛地挥舞令旗,从车营后方冲出一个千人骑兵,呼啸而出,追着撤退的大凉哨骑杀了过去,准备痛打落水狗。
他必须要留下这支大凉哨骑,决不让小凉王李异瞳知晓自己的意图,否则一旦小凉王的三万大凉铁马杀来,自己这十二万人马就要彻底葬身西北荒漠了。
可他还是小看了大凉哨骑,也高看了自己这支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