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君拼了全身的力气,向着朱崇远拼命大吼。
朱崇远也被吓了一跳,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从远处响起。
他下意识的低头躲避,半边身子躲在了马脖子后面。
一颗炙热的铁丸也呼啸而至,不偏不倚,直接射穿了马脖子,巨大的穿透力生生在马脖子上面撕开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铁丸去势不减,又重重的打在了朱崇远的大腿上。
这也就是火铳威力太小,若是换了现代步枪,足以将他的大腿撕碎。
“啊!”
一股刺痛从大腿上传来,朱崇远低头看去,大腿血流如注,忍不住惨叫一声。
多亏是马脖子替他挡了挡,否则击中的就是他了。
可痛疼让他还是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战马同样一声凄厉的长嘶,连同它的主人一同掀翻倒地。
这一幕可把所有的贼寇吓了一跳。
主将惨叫坠马,生死不知!
届时,整个贼寇中军彻底乱作一团,谁死了都不要紧,主帅朱崇远可不能死,这要是死了,义军算是彻底崩溃了。
数十万义军将群龙无首,恐怕瞬间崩溃了。
而且现在朝廷官军正虎视眈眈,连后路潼关都被截断了,能不能活着回到三秦之地都是未知数。
李奕看到朱崇远坠马顿时大喜,当即又是抬手一枪,正中朱崇远背后的大纛。
“砰”的一声。
大纛应声而断。
这一刻,贼寇大军彻底乱了。
李奕趁势大吼,“贼头朱崇远死了,贼头朱崇远死了,杀啊!”
龙骑兵将士顿时士气大振,边冲边喊,“贼头朱崇远死了!”
此时的贼寇骑兵听到这话,更是慌乱不堪。
可事实也确实如此,贼寇中军大营中央,一片混乱,而且那面绣着“朱”字的大纛也不知何时断了。
再加上龙骑兵的呼喊,更加认证了朱崇远阵亡的事实。
一时间,贼寇骑兵不战而溃,眨眼之间就自己乱了阵脚,比刚刚大将被李奕一枪毙命还乱。
毕竟朱崇远可是全军统帅,三十万贼寇的头目,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贼寇骑兵一个个四散奔逃,跟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不知道该战还是退,完全乱了分寸。
在邱君等人的拼命救护下,朱崇远这才救回一命,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能坐在亲卫抬来的床榻上,刚一醒,他就要让麾下将士继续围攻。
可贼寇骑兵已经彻底乱了,即便是他怎么制止,也难以挽回颓废的士气,眼睁睁的看着李奕逃出生天。
已经杀疯了的龙骑兵,在李奕的率领下,凭借一口锐不可当的士气,一鼓作气,向着曹凤阳的方向冲击而去。
整支军队,不过千人,还是在恶战一夜的前提下,硬是突破了贼寇数万精锐大军的围堵,杀出了包围圈。
此刻,即便是朱崇远再想困住李奕,也是不可能的了。
士气低落,兵将混乱,再加上龙骑兵一人双马,速度极快,根本拦不住!
李奕手持长刀,意气风发,杀意纵横,这一仗打的痛快呀!
不由得心有感慨万千,仰头对着周围的龙骑兵喊道:“诸位兄弟,你们今日个个都是赵子龙,朕的赵子龙!”
“今日一战,与当年长坂坡前的赵子龙有何区别!”
“敢不敢与朕再杀个七进七出?”
“敢!敢!敢!”龙骑兵将士齐声高呼,喊杀声震耳欲聋,声势浩大。
这一幕,硬是惊的天地变色!
而贼寇骑兵更是被吓得胆寒俱裂,惊骇无比。
李奕长笑一声,纵马奔驰到距离贼寇骑兵百步距离,对着朱崇远大喝一声,“朱贼头,你不是朕的对手,今日一战,到此为止,来日朕一定拿下你的脑袋!”
“后会有期,告辞!”
“朱贼头,告辞!”
龙骑兵将士齐声回应。
随后,一千龙骑兵快马撤退,只留下一望无际的尘土飞扬。
朱崇远咬牙切齿,盯着李奕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愤慨和无奈。
李奕临走前这句话,实在是气人,当真是有点欺人太甚的味道,分明是没把朱崇远当回事,没把这三十万大军当回事!
这天下强军无数,可如此骄狂者,天下莫出其二!
朱崇远越想越气,喉咙发苦,两眼发黑,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可恶,实在是可恶,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一次,他真的是栽了!
栽了一个大跟头。
三十万大军,数十万流民,愣是没抓住李奕一千人,还把潼关丢了?
这时,一脸担忧的邱君慢慢走到朱崇远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帅,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李奕小儿逃了,臣以为当迅速追击,并且敕令刘宗穆将军带兵回援,两面夹击,即便不能全歼李奕所部,可也要给予他们最沉重的伤亡!”
朱崇远眼眸一闪,随后却是黯然失色,看了一眼自己的血淋淋的大腿,颓废道:“算了,事已至此,即便是追击,只怕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传本帅令,全军即可修整,准备返回三秦之地。”
邱君不可思议的看着朱崇远,后面那番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眼前的朱崇远似乎变了,不再如之前那般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情霸气。
邱君开始清点从作夜到现在各军的伤亡情况,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整个前军十万步军损失过半,余者还有不少伤者,流民更是溃散,数十万流民,现在不足两万人。
最要命的是中军精锐的损耗,三万中军精锐,其中一万精锐铁骑损失三千多人,余者人人带伤,其中有一千多重伤员,还有两万步军精锐也损失三分之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