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身朝茹玉扑去,茹玉的修为才刚刚到筑基巅峰,根本不是吴正廷的对手,和吴正廷勉强交手二三十招,便败下阵来,吴正廷乘胜追击,抡起一掌奔雷咒大喝一声:“奔雷咒——”便即就要朝茹玉胸前击来…… 殷和正哪里见得茹玉受伤,嘴里哇哇大叫着,好容易窜到二人面前,猛地推了茹玉一把,险险将茹玉推了出去,自己却迎上了吴正廷的掌力—— 茹玉滚到一旁的地上,翻了几个筋斗,止住了身形,转头去看时,却见吴正廷正好一掌奔雷咒击中了殷和正的胸膛,“噼啪”的电光正在殷和正的胸膛前闪烁乱窜着,而吴正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后的笑容来。 “殷哥——” 殷和正嘴角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勉强抬起头来看扑过来抱住他的茹玉,他粗粝的手掌去抚摸了一下茹玉娇嫩的脸庞,“幸好……赶上了……茹儿,我……我也能护住你……的……” “殷哥,你怎么这么傻?那吴正廷是不会伤我的,你又何苦冲过来?”茹玉泪如雨下,心痛如绞,可她死死抱着她的殷哥,却不能阻挡他的生命力在她掌心中飞速的流逝。 吴正廷刚才那一掌是算准了殷和正会冲过来替茹玉挡招,所以使了全力,殷和正眼见就不能活了,今后,茹玉便会是他的了。 只属于他一人,谁也抢不走了! “茹儿……好好……活下去……”殷和正吐露完这一句,像是用尽了力气,脑袋歪在一侧不动了。 茹玉抱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哭得泣不成声,“殷哥,你怎么能丢下忍心丢下我们……你怎么能忍心……” “我们?你肚子里怀了那杂碎的孽种吗?”吴正廷闻言,怒不可遏,咬着牙摩挲了一下手指间的指环,便即伸手去抓茹玉的手腕。 茹玉一把甩开他的手,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说着话时,又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心中对吴正廷再无了惧意: “没错,我就是怀了殷哥的孩子,我会把殷哥和我的孩子抚养长大,就算没了殷哥,我也不会跟你这种卑鄙小人在一起!” “你——” 吴正廷怒发冲冠,扬起了巴掌想打茹玉,忽然浓雾的那头,传来一声又急又轻的女子的顿喝,“住手!” “玄天弗成,千秋奥义,冰封千里。”紧接着,又听那女子念诵了一句,吴正廷正欲落下的手掌,转瞬之间便凝结了一层层的寒霜,那寒霜能限制他的行动,还顺着他的手臂往身上蔓延开去…… 只眨眼功夫,吴正廷便觉得周身都行动困难了,浑身都结出了一层层厚厚的坚冰,四肢连想扭动一下都困难备至,他居然不能动了! 他心下一惶急,立即御使出了他偷偷研习多年的御雷术,奔雷咒是他的保命法术,轻易不施展于人前。 但见强烈的闪电光弧顺着他的手掌窜将开去,直接击向那方才女子念诵之声的方位。 可因为手掌与手腕都被厚厚的冰层冻住,无法自在的扭转方向,这一击奔雷咒使将出来时,失了准头,并未劈中那使出玄冰诀之人,反倒是自己被里三层外三层冻住,动弹不得了。 栀子缓缓从浓雾中走出来,冷冷盯着他那张绘制了半张亡灵图腾的脸庞看,只冷冷说了一句,“你果然会使奔雷咒!” 吴正廷这才看清楚,她脸上那种冰冷镇定的神色,是那样的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那是一种超乎了她如今这个年纪的冷静沉稳,而她的身后跟着的是玉面北冕。 栀子以玄冰诀冻住了吴正廷之后,急忙探查了一旁的殷和正的鼻息,又往他胸口受了奔雷咒的地方,灌注灵力,可惜……殷和正已被方才吴正廷的奔雷咒击中了心脉…… “师父……”栀子半晌才转头冲北冕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示意殷和正救不活了。 他师徒二人在血雨宫一听闻吴正廷从地牢逃脱升天,还杀了三个同门弟子,就第一时间追赶而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 身旁的茹玉哭得更加伤心了,她伏在殷和正的身上,啜泣:“殷哥,仙尊和仙子已经赶来了,他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也会护佑我和你的孩子的,你睁开眼看看呀……你睁开眼看看呀……呜呜……” 栀子只伸手往茹玉后背拍了拍,安慰的话去如千斤巨石堵在胸口,说不出半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栀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猛然间抬头,盯着吴正廷看,清冽冷然中又带着对他的鄙夷,“御水术与御雷术双系修为……说吧,你是如何杀害掌门和两大护法的?” 吴正廷高高仰起头,紧闭着嘴,鼻中哼了一声,始终不开口。 北冕手中一道电光闪过,一道奔雷咒由他这个元婴境的人手中使将出来,威力自然是增大了许多,他控制了灵力流转,使出的奔雷咒只刚刚好能让被困在冰里的吴正廷痛苦难耐,却又不至于让他昏死过去。 那闪烁着庞大电芒的闪电很快席卷了吴正廷的全身,吴正廷一阵哀嚎苦痛不已,手脚都痉挛了,玉面北冕使出的奔雷咒,此时于他就像是一道道酷刑加身。 可栀子注意到,他的手指仍旧习惯性地去摩挲那枚指间的指环,这是什么鬼? 她想起自己这段时日时常以观微术观微此人,发现他但凡紧张、慌乱、不耐、焦躁、愤怒等情形下时,就会动不动本能地去摩挲那枚指环,莫非这指环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牵动他的这些情绪? 栀子不动声色,站在一旁静静观察。 “怎么样?想说了吗?”北冕冷冷道,手中的电芒闪动着,跃跃欲试想朝吴正廷扑去。 “不是……不是我……仙尊……”被人逮个正着,吴正廷仍旧不愿说出自己是如何暗害同门之事。 如今他是血雨宫御水术与御雷术双系修炼者,这一事实,都还不能足以令他认罪。 栀子注意到,即便是身形被玄冰诀冻住了,他的手指仍旧忍不住在那枚指环间摩挲。在师父北冕又想对他发起奔雷咒之时,他脸上露出惶急之色,又摩挲了那枚指环几下。 栀子看到这里,不再犹疑,走了过去,在吴正廷的挣扎下,取下了那枚暗铜色的指环,摊在手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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