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阳明先起身道:“顾楼主!在下和师尊早已脱离了倚楼听风雨,后来是因为顾楼主才重新返回。在下和师尊认的是顾楼主个人,而不是楼主的身份。” 娄智道:“如今楼楼主已死,顾楼主就是我们唯一的楼主。”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奚山河道:“不过,如此以来。楼中祭祀的便不是楼楼主,需要先将他请出,再让楼楼主进入祭坛才是。” 众人纷纷称是。 顾隐渊道:“这次前往瑶光岛,借助岛主英姿之力,一举攻破了瑶光岛。前几日我还和英岛主在一起,但这次大战,英岛主竟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兄,你身子有伤,不如暂时留在此处,带着黑熊和瘦马,打听英岛主的消息。找到她后,和她一同前往九曲迷踪寨。” 季漠起身道:“是!”他知楼主之争乃是倚楼听风雨最要紧的事情,是以一直不言语,这句话的声音却是极大。 顾隐渊道:“奚庄主所言迎回楼楼主的尸身,也十分有理。就有劳奚庄主率领镇东、平南、扫北前往毒医住所,护送楼楼主尸身回楼。”奚山河起身道:“是!楼主!”顾隐渊道:“‘毒医’之子孙不疑与妻子正在九曲迷踪寨,之后奚庄主可以先去寨中找二人。”奚山河道:“是!楼主!” 顾隐渊道:“娄先生,姒先生。二位立刻护送兄弟们的尸身前往倚楼听风雨,将此事告知释惊雷副楼主。同时准备迎接楼楼主尸身之事。”娄智和姒信也起身道:“是!楼主!” 顾隐渊道:“权玄冥和佐佐木立刻起身,跟随李自成大军,一人跟踪,一人汇报。舒副楼主快马加鞭前往京城,打探京城的行动。”三人一同起身道:“是!” 顾隐渊道:“计真人和衡丹元随我一同北上。”二人也道:“是!” 顾隐渊道:“切记,我们已经和朝廷没有关系了,不要义愤而帮李自成,也不要因为我而帮助皇帝。我只是答应了长平公主一件事情而已,至于大明江山以后如何,与我等无关,绝不插手!”众人齐声道:“是!” 舒阳明、权玄冥、佐佐木柚子、奚山河和季漠立刻离开。 计真人先去附近找了一辆马车,衡丹元帮着娄智、姒信收拢尸体,下午时分才和他们分开。计真人驾车,衡丹元骑马,一同向北而去。 当晚,三人在黄梅休息。莫仁青说的没错,白莲圣母诀确实是疗伤圣功,虽然只是半日,内伤已是好的差不多了。不过骶骨附近峨眉刺的伤势,却没有丝毫的好转,冷不防还会疼的要命。又走了几日,终于到了六安,这才觉得好多了。又过了两日,这才觉得不疼的,换车骑马,速度快了许多。 又行了数日,到了淮南地界,行了一天路,都已倦了,便在镇西选了一间客栈住下。正要安睡,忽然门外车声粼粼,人语喧哗,吵得鸡飞狗叫。 顾隐渊起身出房看,却见计真人和衡丹元也已出来。 只见厅上或坐或站,竟是数十名外国兵,手中拿着长长的火铳,乱哄哄地说话。一个中原男子向掌柜大声呼喝,又是要房间又是要饭菜。掌柜的忙的焦头烂额,让手下赶快准备。 这时一个小二跑过来道:“掌柜的,咱们只有五间上房了。”掌柜道:“大人,实在对不住啦,小店上房不够了,可否两人一间,我们的房间大……”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不问情由,顺手就是一记耳光。 掌柜左手按住面颊,又气又急,说道:“你……你……”那人忽然挥动腰间的铁钩,钩住掌柜的脖子,拉到近处道:“不让出上房来,放火把你店子烧了。”掌柜的脸快要贴在那人脸上,忙道:“好!小的这就想办法,这就想办法。” 那人这才放开他。 掌柜的跑到顾隐渊旁边,尚未开口,顾隐渊先问道:“掌柜的,这些人是什么来历?”掌柜忙道:“这位爷,别跟这些倒卖洋玩意儿的汉奸一般见识。” 顾隐渊奇道:“什么汉奸?你怎么知道他们通敌卖国?”掌柜悄声道:“这些外国兵,是运送火枪到京里去的。这人就是专门在海上做各方买卖的。”顾隐渊道:“做买卖不是很正常吗?”掌柜道:“他们可不止做寻常的买卖,还贩卖烟土、女人、军火,可以说他们什么都卖。”顾隐渊道:“那岂不是和当年的汪直一样。”掌柜道:“是啊!尤其是官府海禁之后,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来,都转入了暗地里。” 这时那人又叫道:“罗里吧嗦的做什么,还不快点!”掌柜道:“是!马上马上!”又转向顾隐渊道:“这位爷,可否劳烦您……” 顾隐渊道:“掌柜的不必担心,我们让出就是。不过可否给我们一间普通客房。”掌柜惊讶道:“只要一间?”顾隐渊道:“我们走江湖的,没那么多讲究,晚上凑合一夜就行。”掌柜大喜道:“多谢三位爷,不,二位爷和一位姑娘。” 三人下楼到了一个普通的房间,将行李放好,掌柜贴心的抱来了三套床蓐。 顾隐渊道:“衡丹元去看看有多少货。计真人和我去前面假装用餐,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二人道:“是!” 二人从屋里出来,坐在了隔壁桌上,简单要了三个小菜。这时,那人领了一对外国男女进店。那外国男人三十来岁,金发碧眼,头上戴着一个棱角分明的古怪帽子,衣服也穿着十分笔挺。那外国女人二十岁左右,一头黑发,面色比之中原女子更白,眼窝很深,淡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周围。全身珠光宝气,像是个富贵家的小姐。 二人手拉着手进来,看着十分亲昵。计真人眉头微蹙,江湖女子不拘小节,但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牵着手,也十分无礼。 那人将二人让进来,满脸赔笑,口中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却在此时,忽然见到几人走进看客栈,为首之人书生模样装扮,正是李岩,身后是红娘子。顾隐渊等人为了避免和这些洋人冲突,坐在最里面一桌,他们赶路疲乏,也没有仔细看,未发现他们。 那人看到李岩,脸色微微一变,主动起身道:“原来是李公子,李公子不是随闯王上京去了吗?”李岩起身,微微躬身道:“杨先生。闯王特派在下来接货。” 顾隐渊低声道:“此人应该是杨钩。”计真人点点头道:“听说此人有经商之才。当年就是他协助杨真打理庄中财务进出,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做了倒卖军火的生意。”顾隐渊笑道:“也算是人尽其用吧。” 这时,忽然从外面飞入一个铁叉,直冲杨钩而来。杨钩吃了一惊,已经来不及取钩,急忙矮身躲开,“啪”的一声,李岩已经一剑荡开了铁叉。 杨钩惊出一身冷汗,抬头看到杨叉大步走入,道:“八师弟,一年未见,为何一见面就要杀我。” 杨叉缓步走进,弯腰捡起地上的叉子,走到李岩面前抱拳道:“在下天正山庄杨叉,见过李公子。”李岩拱手道:“不敢。”杨叉道:“李公子也是读书人,自然知道忠孝节义,为何要帮助闯王,做这等不忠之事。” 李岩看他先要杀杨钩,又来指责自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微微点头,什么也不说。 这时,那外国男子拿起桌上两只酒杯,忽往空中抛起,双手已各握了一支短枪,扣动扳机,一枪一响,把两只酒杯打得粉碎。许多人从未听过枪声,只觉比炮仗声音还大,吓了一跳,捂着耳朵惊疑不定的看向这边。 那外国人面露得色。那西洋女人一面拍手,一面口中不听的念叨,想来是“很好!很棒!”之类的意思。外国人放下火枪,那西洋女人掰过他的脖子,对着嘴上猛亲。 计真人和红娘子见状,忙将脸别过去,一个骂道:“不要脸!”一个骂道:“伤风化。” 那外国人和西洋女人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用枪指着李岩和杨叉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但要比试杀人的话,我们也愿意和你们比一比。”言语生硬,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有时候一个字讲完还要想一会儿才知道下一个字如何说。 那人刚刚说完,便要扣动扳机,李岩大呼不妙,千钧一发之际,将桌子掀起,火光一闪,子弹打在桌上,桌上的饭菜已经全部洒在地上,汁水横溢。杨叉也反应极快,看他手动,立刻矮身,闪到一边。这火枪无论速度还是威力远超天下所有的暗器,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杨钩哈哈笑道:“李公子,这火枪如何,这次的买卖你们绝对不愧。”然后低声和外国人说着什么。 那外国人瞬间面露喜色,双枪插入腰间,主动迎上前,伸出右手。握手虽然在中原也流传千年,但平日用的较少,非十分亲昵不能乱用。李岩看他手已经伸出,终究不能失了堂堂中华之礼数,也伸出右手和他握住。 那外国人满脸红光,口中叨叨不停,李岩一脸迷惑地看向杨钩。 杨钩道:“卡洛斯先生听说你是这次火枪的买主,很高兴,说要不要先去验验货,另外还问需不需要他来指导如何射击。” 李岩还有些迷惑,杨钩低声道:“对这些洋人来说,卖给谁不重要,谁给钱就卖给谁。” 杨叉从角落起身道:“李公子,既然对方如此热情,何不亲自验验货呢?” 李岩更是迷惑,杨叉上来劝自己忠君爱国,现在又让自己验货?他于乱世之中,拨乱致胜,两军之间指挥若定,如今遇到这种江湖上的伎俩,却不知所措了。 红娘子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说,看看又何妨?”李岩道:“说的也是。” 那外国人似是听懂了这句话,不需要杨钩翻译,直接转身和那西洋女子说了许多话,然后对着李岩道:“我们走吧。”最后这句话倒是杨钩翻译的。 杨钩、西洋男子、李岩、红娘子和杨叉一同从正门出去,饭堂内只剩下那个西洋女人,她也不动筷子,从腰间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镜子,独自搔首弄姿起来,计真人啐道:“真是个淫妇。” 西洋女人看了一会儿,把镜子收起来,眼下已经上了不少菜,看桌上只有一双筷子,不禁犯了难,一手抓起一根筷子,直接对着一直烧鸡戳了下去,想要把烧鸡挑起来,不想那烧鸡尾重头轻,下半身直接倒转下去,溅起一片油花,沾满了半个身子。 西洋女人气的随手将筷子烧鸡一同砸到了盘子中,又溅起一片油花,这次用力猛了,不但溅到了身上,还溅到了脸上。 西洋女人从要紧摸出手帕在脸上擦拭,但油不同于水,越擦越多,越擦越花。她取出镜子又看了一遍,脸上已经又油又腻,糊作一团,忍不住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 这下倒让计真人看的内心畅爽,脸上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这时,衡丹元悄然从后院转回来道:“楼主,后面五口大箱子,其中两口是火枪,听那洋人说是一百只,剩下的三口都是子弹,也是那洋人说的,有三千多发子弹。”顾隐渊问道:“也就是说着三千发子弹打完,这些火枪就成破铜烂铁了?”衡丹元想了一下道:“那洋人倒没说这个,但属下想来,应该是的。” 顾隐渊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人护卫?”衡丹元道:“属下数了几次,是二十个,不算这个洋人头子和那个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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