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本欲出发,但大雪不停,只能继续等待。 季漠看到黑熊,发现他竟然比自己还矮,喜欢的不得了,黑熊看到这个和自己差不多之人,也是一脸好奇。 季漠问道:“师兄,这个矮冬瓜是谁?”顾隐渊不禁莞尔,能让季漠称为矮冬瓜的人也不多,道:“这是我新收的随从,叫黑熊。”季漠道:“你让他跟着我好不好?我……我看见他就兴奋的要命。” 顾隐渊道:“他只会蒙古语,我都不能与他沟通,全靠露月。” 季漠一脸兴奋道:“那太好啦!我会啊!”顾隐渊十分意外道:“你会蒙古语?”季漠道:“我外号‘十全高手’,走南闯北,没有我没干过的事儿,这语言自然是懂得很多。”顾隐渊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只要他同意就行。” 季漠走到黑熊面前,居高临下,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李露月道:“他和黑熊讲,师兄让你跟着我,你愿不愿意。” 黑熊看着这边,李露月帮顾隐渊翻译道:“他是中原的高手,和你体型差不多,他的武功你都可以学。” 黑熊走到季漠身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李露月道:“他和季漠说,你有我力气大吗?不然我为什么跟着你?” 二人又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只见二人各自后退三丈,都是蜷着身子,黑熊向前滚去,季漠足下一点,向黑熊冲来。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比试,若不小心头和头相撞,岂不是要双双殒命?正好奇之间,“噗”的一声,黑熊被季漠撞到腰上,被撞飞一丈外。季漠起身哈哈大笑,道:“你输了,你跟我走吧。” 黑熊发了狠,冲上来要抓季漠的两胁,这两天他和顾隐渊学了一些擒拿的手法,虽勤练不辍,但毕竟天赋一般,进展不大。情急之下使出来更是漏洞百出。 季漠伸手一拉,身子一带,黑熊已经冲了出去,雪天地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顾隐渊不住摇头,黑熊连着进攻几次,都被季漠轻松化解摔倒,累的浑身热汗,把袄子脱了,光着膀子,猛冲上前,双手紧紧抱着季漠的腰,想把他抱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季漠用千斤坠的功夫,死死的站在地上,黑熊尝试多次,没有将他抱起。登时发起狠来,怒吼一声,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季漠拔地抱起,正要重重的将他摔倒在地,不想季漠用膝盖卡在他的胯间,登时卸了力气,从怀中挣脱,双足踢在他的腿上。黑熊登时倒地。 季漠上前,将他扶起,口中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李露月道:“季漠说你的武功太高,黑熊学不会,不如先跟着他学,等学有所成,再和你学。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学的武功都是一样的。” 黑熊似是很高兴,跑到顾隐渊面前磕了三个头,口中又说了一大堆。顾隐渊虽然还是听不懂,但看表情便知道他是要跟着季漠,以后再来找他。 季漠仰天大笑,似是完成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给灰熊披上衣服,忙不迭的去教他功夫。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李露月都不禁感慨:“西域之地本就干旱,多年不下雪,如今却下个不停。” 到了第四日天终于放晴,但大雪封路,又花了十几天清理,一行人这才离开紫溪山庄。 顾隐渊和李露月,带着瘦马一同向东而去。 大雪过后,本就十分荒凉之地更显得萧索,一路之上也没几个人。李露月于当地十分熟悉,不几日过了玉门关,有了稍微大些的镇甸,正好看到一匹高头大马,正适合瘦马。便把骆驼卖了,买了这匹马。 三人寻了大的客栈投宿,安顿好行李马匹,到大堂饮酒用饭。只是这一会儿,却见客栈已经多了许多人。 只见东面桌边坐着个青衣大汉,头发散乱的披着,相貌威猛,店小二送酒到来,他揭开酒壶盖,将酒倒在一只大碗里,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双手左上右落,抓起盘中牛肉,片刻间吃得干干净净,又拿起酒壶倒酒,只是片刻,一壶酒就被他喝得干干净净,又大喊道:“拿酒拿酒!” 这时店小二正忙着招呼顾隐渊等人,不及理会。那大汉大怒,伸掌在桌上猛力一拍,酒壶、杯盘都跳了起来,连他邻桌客人的酒杯也震翻了,酒水流了一桌。 顾隐渊微感诧异,那大汉这一掌极有真力,不似个只是蛮力的寻常汉子。 那客人是个白衣中年汉子,轻推桌子,跳将起来,乜斜着言一瞥,道:“这位兄台,你要喝酒,别人也要喝酒。” 那大汉头也不抬,又是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猛喝:“店小二,快上酒,上酒!快!” 白衣汉子见他不理会自己,自顾自道:“这西北大漠果然都是些不受王化的野蛮之徒。”那大汉果然喝道:“见识太少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白衣汉子好整以暇,手在桌上轻轻一抹,桌上的酒已经全部抹到地上,桌上光洁如新,用抹布也未必擦得如此干净。再看他的衣袖,仍是洁白无尘,没有沾染丝毫的酒渍,道:“西北缺水少粮,如此美酒竟都喂了土地,真是暴殄天物。” 那大汉大怒,又是一拍桌子,喝道:“你说什么?” 白衣汉子单手据案,也不见他如何动,桌椅便已靠近,轻轻将酒杯拿起,又斟了一杯酒,道:“美酒啊美酒,你本是土地中而来,今日又回归土地,不知是为哪位青衣汉子祭奠呢?” 那大汉听他出言嘲讽,登时怒不可遏,右手反手一掌,白衣汉子打去。 二人虽是邻桌,但还有些距离,那大汉出手时却已经欺近白衣汉子。白衣汉子早有提防,右手轻弹,酒杯已经横着飞向那大汉,杯中酒丝毫没有洒落。 那大汉一掌拍在酒杯上,酒杯瞬间粉碎,酒四下乱飞。白衣汉子屁股不离凳子,横的飞出,躲开酒雨,那汉子溅了一身酒。 白衣汉子笑道:“好酒好酒!这第一杯敬地,这第二杯算是敬天吧。不知贵府哪位闲人过世了?” 顾隐渊本不喜那大汉霸道,看着白衣汉子尖酸,也不甚喜欢。 那大汉怒气更盛,伸出两只大手掌向白衣汉子扑来。白衣汉子屁股不离凳子,双手一分,挡了一招,跟着凳子横移,又跳出了圈子,道:“这第三杯是要敬自己吗?”一面说着,右足横扫,把桌上的酒壶踢向那大汉。 那大汉听他此言,若真的打碎了这个酒壶,岂不是说明自己死了?急忙缩首,把酒壶抱住,放到桌边。刚刚放定,白衣汉子又甩过一个酒壶,那大汉忙又抱住。 白衣汉子臀不离凳,闪转腾挪,把他和那汉子桌上的酒壶踢来踢去。那汉子接住,放下,追赶,又接住,又放下,又追赶,偏偏就是打不到,更兼那白衣汉子极近侮辱之能,只气的哇哇直叫。 那大汉把酒杯放到身后,飞起两脚,把二人的桌子都踢翻了,碗筷饭菜摔了一地。白衣汉子道:“这就对了,上坟时,不止要敬酒,还要上些好菜才是。” 那大汉大吼一声,向白衣汉子扑来。中间已是一片空地,白衣汉子也不好躲闪,腾的从凳子上跃起,闪到那大汉身后,一脚踢出。 那大汉腾的跳起,转身一拳。白衣汉子踢在他拳头上,后退了两步。 那大汉身雄力壮,使的是金刚拳,刚猛无铸,势如破竹。白衣汉子用的是连环腿,腿法精妙,变幻莫测。 二人拳来腿往,交手了十余招。那大汉久斗不下,不禁焦躁起来,虎吼一声,拳势更加凶猛,双拳如锤如石,横敲竖打都势如破竹。 白衣汉子双手背后,好整以暇,连消带打,伺机反击。他连番出腿,难免沾到地上的残羹冷炙,但洁白的裤腿之上偏偏还是光洁如新。 斗到分际,大汉忽地抢上,左拳兜转,击白衣汉子后心,右拳凌空直劈敌人胸口。白衣汉子前后受击,无法闪避,运起内力,双掌横胸,喝一声:“好!”双手从背后伸出,双掌一退已抵在一起。两人各运全力,向前猛推。 白衣汉子本欲双掌抵住对方双拳,伺机出腿攻其下盘,不想那汉子功力深厚,一时间竟势均力敌,难分上下,登时僵持不动,进既不能,退亦不得,更哪有机会出腿? 两人一番拼斗,俱感懊悔,心想与对方本无怨仇,只不过一时忿争,竟拼上了性命。如今是能进不能退,只有一方先输了,另一方方有生机。面对如此性命相拼,更是用尽了全力。 再过一阵,两人额头都冒出黄豆般的汗珠来。 这时,忽听得有人叹气道:“为这等小事拼命,这又是何苦?”只见来人头发花白,面色容白净,只有少许胡须,难以猜测年纪,却是九曲迷踪寨的樊星。那大汉想反唇相讥,奈何双方内力不相上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樊星缓步走近,双手分别抓住二人手腕,二人内力全部注入此人体内。樊星轻描淡写,将两股力道化于无形。 顾隐渊让瘦马挡住自己,免得被樊星察觉。 二人均是武艺高强之人,岂不知这是放手的绝佳机会,连忙撤手。樊星顺势松开二人手腕,否则以二人的功力,又岂能撒得开手。 那大汉和白衣汉子这时力已使尽,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樊星命店小二将二人扶起。 店小二战战兢兢,扶起那大汉,手中一滑,大汉直倒下去,樊星伸手一托,那大汉才没再摔倒在地上。 樊星摸出十两银子,递给掌柜的道:“打坏了的东西都归我赔。众宾客都受了惊,所有酒菜都算在我账上,给这两位兄弟也开间房。” 那掌柜的急忙接过,不住称谢,叫齐伙计,收拾了打烂的物事,再开酒席。 过得一会儿,那大汉和白衣汉子力气渐复,齐来向樊星拜谢救命之德。 樊星道:“不必客气。请教二位高姓大名。二位如此武功,必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好汉了。”那大汉道:“我叫过明,江湖朋友送外号‘铁拳’。”白衣汉子道:“在下蔡踊,江湖朋友赏脸,起了个外号叫‘无影腿’。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樊星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铁拳’和‘无影腿’,难怪有如此身手。在下林大爻,乃是江湖上籍籍无名的晚辈。” 二人相视一眼,表示没听过这个叫林大爻的。顾隐渊清楚的很,林大爻就是把他的姓“樊”字拆开了而已。 樊星哈哈一笑道:“据在下所知,二位都是常年在中原走江湖,不知这天寒地冻的,来此大西北有何贵干?” 蔡踊跟着哈哈一笑道:“在下是给万马马场的马万奔马老爷子祝寿的。”过明一拍桌子,叫道:“何不早说?我也是拜寿去的。早知道,就打不起来了。” 二人大笑,樊星也跟着莞尔。 马万奔长期在边塞,做的是贩马的生意,号称没有他驯服不了的烈马。不止如此,他武功高强,长短双鞭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上声名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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