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悯有些恋恋不舍地和轩辕一号分开。 如果不是一直在观察他大概看不出来他这个时候的情绪,但即使已经很留心了也只能察觉到一点而已,非常难以讨好和接近,实在是令人头疼—— 宫炀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又不自觉给司悯找了一点理由。这一切本来也不是这个孩子想要的。 主舰的引擎已经启动,宫炀带着自己的设备上去,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部分都只是监测作用,以及一点备用的药物。 "初版的方案陛下是看过的。”宫炀说道,“只做了一些小的调整,以及新的参考。" “在最初,我们治疗精神域的时候认为精神域是依附脑域存在的,在人脑之中有真实存在的器官可循,在当时走了许多的弯路……有关这方面的内容我们和联邦也交流过,虽然双方都没有拿出了有价值的内容,但是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共识。" 宫炀认认真真地解释着——这些内容他已经讲过一遍了,但他并没有忽视司悯的知情权,“精神域并不是人体的器官或是组织,尽管精神域有着极强的遗传性,但是在本质上,精神域的外缘表现是精神域场。和电磁场,引力场拥有着近似的性质。但是这如何和人体构成关联,依然是未知的。曾经有人怀疑过也许这就像是粒子之间的量子纠缠,但是只是猜想而已。" 这并不是什么可以普及的知识。 司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就像所有的精神力检测仪器的原理一样,精神域方面的研究现在也停留在一个黑箱阶段,我们不会去查探背后的源头,只是在寻找着表现在外的轨迹。" 在专业性上,宫炀还是非常可靠的,“精神域伤害痊愈的例子不多,难以复制,但并不是不能复制。很幸运的是,小殿下还小,在受到严重的伤害之后……你的精神域发育水平基本停留在了幼年。" “法案对于S级的最主要限制也在幼年,因为一旦超过阈值S级的精神力本来就会呈现出来接近于自爆的失控状态——又或者走向另一条路。适当的干预在这个时候是必须的,陛下也经历过。" 宫炀平静地说道: “治疗方案需要陛下的配合,因为同源精神域本身就会有场域的融合效果,比正常的干预要更加合适,而且陛下的精神域非常强大,这种强度可以在精神域 场发生扰动的时候及时纠正和引导。" 这也是法案会分配S级抚养方案的真正原因。司悯默默听着,发现宫炀转过来看着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小殿下的配合。”“什么?” 司悯直觉宫炀认为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做到的要求。 “虽然大多数干预和引导都是陛下的工作,但这也需要你完全放开你的精神域场,这代表着……绝对的信任。"宫炀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对于正常人而言这个要求看起来一点也不难。 但司悯沉默了一下,极其罕见的犹豫着。 而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插话的司空阑淡淡道: “用不着。他没有反抗的力气。” 宫炀: 如此冒犯又如此傲慢的话语真的非常有陛下的风格。 “但是……”宫炀结巴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发现司悯平静的眼睛在隐约冒火。但他居然忍了,什么都没多说。 治疗方案讨论完,司空阑还要处理军团的事情,宫炀还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你真的不生气吗?”"他说的又没有错。"司悯直接越过他。 ……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宫炀一边这样想着,后知后觉又想起来,关于信任与否这个问题,陛下似乎也一点都不在意。他还是想不明白——但如果能让他想明白了,好像那也不是陛下了。 第二军团的主舰没有中继停留,直到一个远离上云星系的陌生站点。舰队下降的时候,船坞里已经有了一支规格不低的舰队。还有一台迷彩色的机甲停在外面。 "……怎么是她?" “是谁通知他来的?!” 并不尖利——但明显并不愉悦的女声响起来的时候第二军团的主舰刚刚降下舷梯。 司空阑直接跳下来,脸上有点微妙的牙疼一样的表情, "因为这里是第二军团的辖区,顺便说一句,整个帝国都是你哥哥的领土。" “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喜欢强调你是帝国皇帝。”司空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把迷你枪,拔出来就要射击。 /> "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司空阑脸色非常之不好看。 "彼此彼此,你还是对淑女如此的粗暴。" “你只有在被打的时候才会强调你是一个淑女。”司空阑冷笑着怼了回去。 司空绸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刚才被狼狈丢出去的不是她一样。 她和司空澄很像,但也许是因为常年领军的缘故,看起来比司空澄杀气重得多,也更凶残的样子。 第二军团的副官小声向司悯解释: “绸殿下一直喜欢这样挑衅陛下,但从来没有赢过.…陛下不是一直这么粗暴的。” 司悯表示自己明白。 副官继续道: "绸殿下一向喜欢抢敌人,不是抢功劳,只是喜欢……呃,打打杀杀什么的。" 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来,他还含蓄了一点,正常人譬如司空澄介绍司空绸的时候只会言简意赅表示这就是一个女暴龙。 司悯并没有什么亲人相见的觉悟,跟在副官后面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司空绸败退,此时开始一脸扫兴,但仍然在尝试讨价还价。 "带上我,龙牙很久没见过虫后的血了。" “也没见过你的血了,”司空阑一点面子也不给, "上次你被围攻到半死的时候是怎么求着我来救你的?" “那是司空澄自作主张。”司空绸一脸不满, "如果知道你会来那我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无聊。" 司空阑冷哼一声,实在懒得和她计较。 司空绸也没有纠缠不放,毕竟她已经输了,也讨不到什么好处。“我和这里的主官商量过了,连什么时候开打都想好了.…你不能撇开我。” 他们一前一后,司空绸还不肯放弃。 第二军团的人跟在后面,司悯淹没在人堆里面,忽然感到一阵凉意。没有恶意——但是单纯的杀气。 身体远比意识更快,被他顺手夺走了腰间的装饰匕首的军官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司悯已经避开了向他伸过来的手,然后顺势落到了人群外面。 另一方并没有使用任何超纲的武器,草草交战了几个回合之后,司空绸 的侧脸被匕首划出来了一个不怎么深的口子,司悯则被她扼住了手腕。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快,在场唯一有机会阻止的只有司空阑——但在他动手之前,他已经看清楚了局势。 司空绸并不占上风。 也许是因为司空绸没有料到司悯还会就地抢到一把武器,所以才如此被动,也许是因为司空绸的杀气是假的,司悯却是认真的。 看清楚人之后,他依然握着手里的匕首。 如果不是司空绸躲闪及时,这本来是划过喉管的。 "好凶残……”司空绸的眼睛闪着光,没有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认真感叹道, “我喜欢。"司悯冷冷和她对视,司空绸把他松开,“二哥,这就是你儿子?” 司空阑没有回答她,在清清楚楚看见司空阑眼中的警告之后司空绸依然没有放在心上一样, "澄把照片发过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是你大意了。" “司空澄发了什么?” “我让龙牙转发给你。”司空绸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司空澄,然后说道, “把你儿子给我吧,我喜欢他。" 根本读不懂眼色——或者不愿意去读的公主殿下依然如此坦诚而自我,但在来自于精神域的威压降临的时候,司空绸神色稍微正经了一点,久违地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 “就凭你?”司空阑的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 司空绸只是沉默了一瞬, "你不愿意就说你不愿意好了。" 她喜欢循着本能——现在直觉告诉她二哥很残暴,而且真的有可能动手。虽然她一向喜欢和二哥打架,但不喜欢找死。 司空绸有些遗憾,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揽过来司悯,在他侧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但我还是喜欢你,常来第四军团玩啊,大侄子。" 她被黑着脸的司空阑扔到一边, "你就不会躲吗?"司悯也黑着脸, “我又没有反抗的力气。” 如果他能躲他会干站着吗?!司空绸这种没有恶意也没有杀意的突然袭击他一时间也很难反应过来,已经在后知后觉的生气了。 而且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司空阑全当自己没有听见,按住他的肩膀,想了一 下指腹擦过司悯的侧脸,然后迅速松开。 “别被那个疯女人传染了。” "但我觉得大侄子很像我啊!"司空绸带了一点认真说道,但被无视得彻彻底底。司空阑完全不看她,司悯在短暂的僵硬之后,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司空阑示意了一下宫炀,对司悯说道, "跟着他们过去,不要乱跑。"然后他几乎是压着司空绸走了,一点也不给司空绸反抗的机会。 宫炀就知道自己只剩下这个作用,却发现司悯面色如常,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把染了血的匕首被他还回去,在他道歉的时候匕首的主人表示自己回去要把这只匕首供起来。在他有些过度激动的视线里面司悯最后选择了沉默。 "小殿下喜欢的话我们还有许多制式匕首的闲置,更好看的也有。" "不用了。"司悯表示拒绝。 第二军团的军官们有些遗憾地离开,宫炀沿着指引往前走,忽然头上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并没有在观察那个人的武器,是怎么做到第一时间拿到武器的?" “谁?!”宫医生吓得够呛。 迷彩色的机甲蹲了下来,似乎在努力和他们平视。 在它身上找不到那些彰显战绩的涂装,它的主人也对此毫不在意,对于机甲唯一的要求就是好用。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我很好奇。”机甲这样礼貌地说道。 “看见了,就去拿了。”司悯说道,既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惊讶。 “有趣的回答。我会记录。”机甲说道, "忘了说了,我是……" "龙牙。"司悯说道。 “降龙向你提到过我?”龙牙也一点都不意外。 降龙的确提及了很多次,尽管并不那么友好,主要内容为机身攻击.. "但是它一定没有告诉过你,降龙之所以叫降龙,因为我叫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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