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汉跟上去。
“奶奶，这是富贵给你买的桂圆，还有苹果，还有这些，这。”
吴长青笑盈盈地想要起身。
方世勇却护犊子似的：“小青，你不要乱动，当心着凉，他们拿来就搁旁边。大汉、富贵，你俩搁那角落，要说话赶紧上来，磨磨蹭蹭还要我们拉你们上来烤火？”
牛大汉只好将东西都放好。
富贵脱鞋坐好。
牛大汉可不太好意思。
这方世勇老头跟吴长青老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富贵和如花又含情脉脉，他要跑上去显然是一颗电灯泡啊！
不过为了知道结果，牛大汉还是硬着头皮上去烤火。
富贵的决定可会影响事业。
几个人坐好，嗑瓜子的声音在窗户口似乎更加接近。
牛大汉也抓着一把花生吃着，此时此刻能不吭声就不吭声。
可是呢，几个人就像没有话题似的。
尤其是如花大婶，当先看着大汉说：“这个是谁家的孩子啊？长得真俊。”
“阿姨好，我是牛鼎天的儿子。”牛大汉嘟囔。
如花连忙点头：“牛鼎天我知道，以前还以前抓过野兔子呢。”
吴长青也抓着牛大汉的手开始和蔼可亲：“这孩子跟他爹一样懂事......”
富贵也说：“对啊，俺现在就和大汉一起做事情赚钱。大汉有文化，做什么都赚钱。”
方世勇摸着山羊胡子乐呵呵的：“是啊，要不然怎么连我都落户牛头山呢。现在整座牛头山都是他的，小小年纪比我们那时候强呢。”
如花阿姨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仔细盯着牛大汉说：“是叫牛大汉吗？名字简单又好记，一听就朗朗上口，这一定是你妈帮你取的吧？”
还别说，真是母亲吴依依取的。
可是......
“你们别光顾着说我啊！”牛大汉尴尬道：“富贵叔，你不是说来更如花阿姨相亲吗？”
这炸弹很有威力。
房子里静了，外面嗑瓜子的声音也停止下来。
富贵急得目光游离。
如花也不好意思。
反倒是吴长青拉着如花介绍：“富贵，如花你也认识，以前你们就说过媒，上次可是你不同意！”
“那、那是意外，俺同意，俺没有不同意。”富贵急忙辩解。
吴长青也只是敲打一下。
方世勇摸着山羊胡子却瞅着大汉；他还伸长老腿，躲在被褥里踹了踹大汉的小腿。
火箱都要盖着一块大大的被褥，里面的腿脚可看不见的。
牛大汉还以为是富贵踹的。
等他眨巴眼睛忘了几眼才看见方世勇在挤眉弄眼。
‘啥意思？助攻吗？’牛大汉不解。
方世勇掀起眉毛看看富贵又看看如花，接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吴长青奶奶。
牛大汉郁闷：‘什么啊这！莫名其妙啊！’
富贵和如花已经聊到节骨眼上。
如花说：“我的情况大舅妈跟你说过吧？前面结婚分开了，小孩跟男方。”
富贵的脸直接就绿了。
牛大汉也奇怪，记得前面好像说没有小孩。
吴长青也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睛却没说话。
如花又说：“不过你放心，孩子跟他爸爸，跟我基本没什么牵扯的，男方也不要我什么费用，全都一个人承担。”
富贵点着头说：“俺知道，毕竟俺们都四五十了，谁家没有小孩啊！就是跟着你也是俺孩子。”
牛大汉暗自竖起大拇指来：男人，男人啊！到了一定年龄该大度就大度！
方世勇又悄咪咪地踹了他一脚。
牛大汉无语：“方医生，你的脚不利索了？”
方世勇气得脸色泛红说：“关节是有点痒，大汉你跟我到外面去敲敲。”
牛大汉才不干呢。
凭啥啊？又不是姥姥、姥太爷的，还按摩，做梦呢？
更何况现在是关键时刻。
富贵见如花迟疑又说：“俺真不介意。”
如花试探：“那我的礼钱应该有吧？”
富贵头疼。
方世勇已经走下火箱，揣着大汉说：“来，跟我来。”
“方医生，你到底想干嘛啊！”牛大汉无奈地跟他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这才发现外面都围着十几个人了。
他们磕着瓜子，默不作声，一个个竖起来的耳朵比哈士奇还直。
方世勇又拖着牛大汉往后门走去：“大汉，你不聪明啊！”
“什么意思？”牛大汉皱眉。
方世勇等旁人听不到了才说：“如花来这干嘛？”
“看吴长青奶奶。”
“还有呢？”
牛大汉想都不想说：“跟富贵相亲。”
“那我呢？”方世勇凝视。
牛大汉瞪起眼睛：“你？”
方世勇点头：“对，我来这干嘛的？”
“你......”牛大汉满脸茫然道：“你想干嘛？你踹我干嘛？”
方世勇老脸不要：“我也是来相亲的啊！笨蛋啊你，你要跟吴奶奶学习。你看如花跟富贵一见面，吴奶奶就怎么说的？”
“说富贵，你们也认识什么什么的。”牛大汉懂了：“方医生，你不会是要我给你说媒吧？”
方世勇摸着山羊胡子笑道：“对，对呢，要不然我踹你干嘛？”
牛大汉白眼：“大爷！你饶了我！这事我干不来。你八十岁了啊！方医生，不要这样吧？”
“八十岁怎么了？八十岁就不能谈恋爱，就不能结婚了？”方世勇血气方刚：“有人还活到一百二、一百四呢！”
牛大汉无奈：“可是只有长辈给晚辈说媒，哪有晚辈给长辈说媒的？你不是拿我开刷？”
“那你干还是不干？”方世勇急。
牛大汉摇脑袋，要得比拨浪鼓还拨浪鼓：“我才不干，等会吴奶奶打我，我不是自找的？”
吴长青的老伴已经过世，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谁还讲媒？很多都会选择一个人孤独终老，要么靠着儿子女儿的。
也就方世勇，仗着自己会医术，在外面能混到饭吃，根本不需要看子女脸色。
他比其他的老头子可自由很多。
吴长青老奶奶确实孤苦，一个人没有依靠，老伴去世也没有子女，如花也只是外甥女一个。
牛大汉实在不知道吴长青是什么心思。
有些老人家帮她说媒，讲哪个村有个老头，可以在一起作伴，老人家指不定会大发脾气。
要是那样不仅自讨没趣，还要花时间道歉。
牛大汉准备开溜：“方医生，你这个事情我帮不了，还是待会问问富贵叔，或者其他人，我得去听富贵叔聊得怎么样。”
“五百！”方世勇横跨一步。
牛大汉神色严肃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方医生，我真的帮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方世勇又竖起一根手指头：“一千！”
“唉，方医生，你还是让开吧。”
“两千！”
牛大汉站定：“这......我怎么跟你......”
“三千！”方世勇伸出第三根手指头，眼睛里已经有点威胁之色。
牛大汉硬着头皮说：“三千让我想想，这个事情比较难办啊，主要......”
方世勇继续打断道：“最多四千，你不说我找富贵。”
“好！成交！”牛大汉痛快点头。
方世勇鄙视：“贱！”
牛大汉苦瓜脸，心里面却乐开花了：妹妹的学费已经搞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