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空依旧是拦在了古玄城的城门,拦在了周泰山唯一的一条退路之上,目光也紧紧锁定了周泰山,显然周泰山就算是找到了其他的退路,那也绕不开周长空的阻拦。
周泰山怒声质问,好似无比痛心。
画面像是凝固在了这一刻,或许谁也想不到这对父子竟然会如此反目。
“父亲,我无心与你多言。”
周长空目光依旧坚定,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摇头道:“随我一同返回周家请罪,这算是我曾欠周师兄的,父亲,你始终是周家的长老,若是你就此认错,回去请罪,我会为你求情,或许,周家能够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哈哈哈哈哈,我周泰山何须让区区一个周家来饶我一命!”
周泰山听到这话,顿时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死死地盯着周长空,眼眶也红了,好似痛心疾首一般,一番话振振有词。
“为父做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当年你的母亲身故,为父多年未娶,你以为为父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好好培养你,希望你能够有些出息,不要输给任何人!”
他惨笑了一声,浑身都在颤抖。
“好,很好,如今为父也算将你带出来了,大秦五大武府的弟子,多么非凡的身份,然而,为父却万万没有想到,我耗尽了一生的心血……培养出来的一个天才,此刻竟然站在了我自己的对立面,真是讽刺,真是讽刺!”
周长空的眼眸微微颤动,无数的记忆,顿时涌上了脑海,不禁闭上了双眼,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站在父亲的对立面。
然而……
今时今日,自己又能有什么选择,莫非继续助纣为虐,酿成大错?
“父亲,虽然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我是否支持你这般做法,你即便是苦苦求来了周家家主的位置,我也并不想要,但是,有一点,你或许没有骗我,你做出这一切,或许的确是为了我,我可以否认你所做的一切……”
周长空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那个曾经无比尊敬的父亲,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绪,其中最多的莫过于失望和悲伤。
他摇了摇头,随后忽然抬起了一只手。
“逆子,你想做什么!”
周泰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面露惧色,几乎下意识地朝着后方一退,生怕实力已经非常强大的周长空突然发动袭击。
周长空却是没有对周泰山出手,另一只手,轻轻一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是握着一口极为锋锐的长刀,随后二话不说朝着上方一斩,生生斩断了自己的一条左臂!
“不!!”
周泰山直到这一刻,方才意识到了周长空的想法,忍不住惊呼一声。
但是,为时已晚。
周长空最初举起来的一条左臂,已然从空中落了下来,恰好就落在了周长空和周泰山父子的正中央,如同一根清晰的分界线一般。
周泰山愣住了,面色无比苍白。
周长空的面色同样很白,因为疼痛而流下了丝丝冷汗,却始终是面无表情,伸手点到了左肩的几个穴位,止住了流血,然后才抬起头来,直视着周泰山的双眼,神态冷静。
“我可以否认你做出来的一切,却无法否认你是我的父亲,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液,然而我也绝对不能再继续纵容你作恶,周家上下无数人的血也不能白流,二伯同样不能白死……生我养我之恩,儿今日便割臂还恩。”
周长空显然是极为痛苦,声音已经有了几分颤抖,却是字字清晰,如同他无比清楚的态度,他看着周泰山的双眼,寸步不让。
“今日,你便随我回周家请罪。”
周泰山看着只剩下一条手臂的周长空,眼中同样闪过了一丝痛苦,全然没有想到周长空竟然决绝到了如此地步,然而他眼中的情绪,很快就变成了冰冷,不再有任何犹豫。
谁也不能阻止他离开,包括自己的儿子!
“逆子……既然你要与为父一刀两断,休怪为父不怪父子之情,你终究是如此愚蠢,或许你的实力胜过了我,但是你如今断了一条手臂,又哪有什么气力阻止我,为父可以扶持你到今日,同样有能力直接废了你!”
周泰山冷哼了一声,眼中竟然是真的闪过了一丝杀念,而后便高高跃起,再也顾不得其他,掌心朝着苍穹,顿时乌云汇聚,雷光闪烁,一道极为强大的术法轰了下来!
周泰山面容充满无情,毫不犹豫!
周长空嘴角微微抽搐,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随之消失,他以为自己可以挡住近乎于陷入癫狂的父亲,但是事实证明,相比起自己的性命……父亲终究只是看重自己。
雷光落下,覆盖而来。
周长空目光坚毅,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漫天的雷光,高大的身躯主动迎了过去,他的确失了一条手臂,战斗力下降了许多,然而修为的差距本身便不可逾越,何况他强大的地方乃是肉身,就算是只剩下一条手臂……
那也不会影响结果。
周长空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留给周泰山杀了自己,从而逃跑的机会?
雷光之下。
周长空无比强悍的一拳轰出,轻而易举震碎所有的雷光,随后身形一闪,转眼间便来到了周泰山的身前,他好似化为了一座真正的山岳,目光如同睥睨,震人心魂。
周泰山的笑容戛然而止,看着眼前忽然扑来的周长空,眼中只剩下了恐惧,他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周长空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就在这同一时间。
周玄和三大家族的老祖僵持不下,后者怎么也不敢贸然出手,他们忽然感知到了城门附近的元气波动,自然落来了注意力,而今纷纷落去了目光,清清楚楚看到了父子相对的一幕,无不是愣了一下,稍微有些意外。
“领我过去。”
周玄看到周泰山的身影,这才想起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喉咙里也吐出四个字,几乎是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