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金给的怀表链价值连城, 用来在这种地方买东西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反正花的不是的钱。 温黎在短暂的心疼之后,就这种念头甩到了一边。 店似乎辨认出身价不菲,所以招待起的候, 表现得格外热烈。 在温黎整个小商铺里各种小吃都尝了一遍之后, 抱着店不断往怀中塞得满满的法棍面包往回走, 发现珀金正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赫尔墨斯不知什么候已经离开了。 光开始变得黯淡,为显圣节而搭建的坛周围拥挤的人群逐渐开始零落。 人们终究还是沉沦在为生存而日复一日的奔波之中。 将一切期冀寄托在身上的虚幻期望短暂, 更多的里,他们还是被拖拽回晦暗的现实之中。 橙红的暮光逐渐演变成灰暗的色调,映在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脸上,更显得冷漠而麻木。 在往来的行人中,珀金的颀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出挑。 他单手搭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插在色西装裤口袋里。 尽管身侧就是黑色的铁质路灯, 他的身体却没有触碰分毫, 依旧挺拔地站在那里。 路灯这一瞬被逐一点亮, 从远方一直绵延过来的暖融光晕洒落在他身上, 在纯色的衬衫上迂回流淌, 勾勒出他极为劲瘦的腰身。 暮色, 街边, 侧影。 在这定格的画面中,珀金简直帅得人共愤。 温黎抱紧了怀中的油纸包,不由得加快了点脚步走到珀金身边。 “您很久了吗?” 珀金正半侧着脸盯着不远处的坛,不知在想什么, 脸色略有些阴沉。 感受到少女熟悉的气息, 他的情稍微柔和了一点。 珀金垂眸扫一温黎怀中油纸包里的法棍面包, 有点嫌弃地开口:“作这么慢,到最后就只买了些这种垃圾?” “怎么能这样说它呢?” “虽然一开始有些难咬, 但是细品之后您会发现,其实它还是很好吃的。” 温黎示范一般用力咬了一口,然后就感觉门牙差点被掰断。 笑眯眯的表情僵在脸上。 珀金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温黎身上。 见少有地维持不住平那种灿烂笑意,心下觉得好笑。 他一将法棍面包从手里拿过来,却没有扔掉。 “吃不了就不要勉强。” 珀金垂下手臂,抬眸看向角落里蜷缩在垃圾桶旁边正在翻找的孩子。 现在人界正处在深秋初冬,气温虽然不算冷到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依旧算不上多么温暖。 但那几个孩子却只能穿着不合身的单衣,有些甚至破了洞,看上去极其怜。 温黎顺着珀金的视线看过去,也注意到那几个小身影。 叹了口气:“应该是失去了双亲的流浪儿吧?” 这个界真残酷。 有钱人能够用一整枚金币,参与一些或许他们自己心里都知得不到回报的游戏。 穷困的人却连正常的衣衫蔽体、一日三餐、有房子以住都无法保证。 珀金睫低垂瞥一,指尖涌起微弱的色光。 光无声地掠过那根被温黎咬过一口的法棍面包,硬得像是砖块一样的面包瞬便被沿着咬痕削平。 “这些拿给他们吧。” 温黎有点意外。 珀金竟然…… 他不是最厌恶人类了吗? 系统啧啧称奇:【亲爱的玩家,你的改造工作完成得还真是扎实彻底,完全没有掺杂任水分。】 温黎重新艰难地一大包法棍面包抱在怀里。 面包不规则地插在油纸袋子里。 有几根格外长,严严实实地挡住少女半张脸,只露出来一双亮的鸢尾色睛。 淡金色的睫毛翕,一脸鼓励地看着他:“您不亲自去吗?” 珀金脸色一黑,冷笑着撇开脸。 “给你一分钟。” 他嗓音凉薄,“在这段里,无论你是想用来对我说这些废话,还是做点别的什么,都以。” “但是一到,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好的,了。 老板碍于面子不想出面,需要代为跑腿。 温黎不假思索地转过头,抱着怀中一大包法棍面包,朝着几流浪儿的方向走过去。 靠近的脚步声不算重,但是几正背对着的瘦弱身影却立马就察觉到了。 他们迅速停下手里的作,警惕地转过头,逐渐围拢成一圈以一种防御的姿态戒备地打量。 但下一瞬,他们的目光便全部不受控制地被温黎怀中的面包吸引了。 好香。 好饿。 好想吃。 紧接着,他们便听见一像是使一般温柔好听的女声。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 温黎没有靠近,而是保持着一个令他们舒服的距离,缓缓弯腰手中的油纸袋子放在靠墙的位置。 做完这些,便朝着几流浪儿示意了一下空着的双手,作很轻地向后退。 几流浪儿沉默着站在原地,他们的视线在温黎和那一包法棍面包上来回转换。 直到温黎快要退回珀金身边,为首的一流浪儿才飞快地冲到法棍面包旁边,一将袋子护在身下。 他的作像是按下了一个开关,另外几流浪儿也在这一刻迅速扑到他身边。 几人以一种饿虎扑食一般的速度,瞬息就瓜分了一大袋法棍面包。 然后他们重新看向温黎的方向。 每个孩子怀中都抱着两根法棍面包,甚至有几个已经忍耐不住地开始啃咬。 他们丝毫不觉得它过分坚硬干燥,看上去不知在这前饿了多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谢你……” 为首的流浪儿声音嘶哑,听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语调有些陌生古怪。 但他却很认真地注视着温黎,再次重复了一遍,“谢谢你,姐姐。” “不是谢我哦。” 温黎笑着朝着他们摆了摆手,偏头示意珀金的方向,“是这位……” 珀金看起来年轻俊美,就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 这个称呼上的便宜,就让先占了这个便宜好了。 “……哥哥,是这位漂亮哥哥掏钱买了这些面包,也是他拜托我这些面包送给你们的。” “……漂亮?” “哥哥?” 珀金垂盯着,辨不清喜怒地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温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睛。 怎么了,说错了吗? 的金金老婆不漂亮吗? 看起来也这么年轻,总不能说是爷爷吧? 四目相对。 珀金碧眸微眯,温黎睛睁大。 半晌,是珀金先败下阵来,薄唇紧抿,阴沉着脸挪开视线。 察觉到珀金向后微撤了一步,温黎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干脆拉着珀金的手举起来,一起朝着几流浪儿摇了摇。 “要谢的话,就感谢他吧。” 珀金情已经彻底冷下来。 但在这种冷峻之中,却少了几分平日里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戾杀意。 反而隐隐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僵硬。 “放开。”他咬着牙说。 然而此刻,角落里的几流浪儿已经顺着温黎的话转向珀金。 他们整整齐齐地朝着他鞠了一躬:“谢谢你,漂亮哥哥。” 说完这句话,他们便心满意足地抱着怀中的面包,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远了。 珀金:“……” 真该死。 人类果然是该死的物种。 他就不该脑子一热这些该死的面包送给他们。 看啊,这就是他们给他的回报。 珀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金发少女唇边愉悦的弧度。 似乎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乐见其成。 “现在,以松开了吗?” 温黎感觉掌心传来一股比刚才强烈的力。 顺势松开手。 珀金抽回手臂低眸整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袖口,情冰冷地盯着。 “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热衷于多管闲事的人。” “这怎么算得上多管闲事?” 温黎丝毫没有被他色厉内荏的冷言冷语影响到。 上前一步更靠近珀金身前,仰起脸来微微一笑,“您是我最在意的人,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叫闲事?” 珀金眉目的情绪一顿。 最在意的人? “况且……”少女伸出一根纤细皙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左胸口。 “您的善心,难不应该让他们感受到吗?” 下一瞬,乱的手便被用力拢在掌心。 珀金并没有甩开,而是更用力地抓紧的手。 “……我才不需要这些。”他转过头。 他需要的,只是…… “不过我很需要哦。” 温黎反握住珀金的手。 感受到他修长骨感的指节微微一蜷。 少女拖长了尾音:“我希望珀金大人的好,能够被整个界都知。”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误解您,伤害您。” 珀金狭长湛碧的眸底掠过一丝怔然。 他指尖下意识再次收拢,将少女柔软的手指紧紧扣在掌心。 就像是曾经融为一体那样,永远不会分离。 在蔓延的夜色中,周遭人声喧扰。 却仿佛有什么凝成一张透的薄膜,在他们周围隔绝出截然不同的两个界。 在这种暧昧的安静之中,珀金却突然想到什么,冷不丁一声冷笑。 温黎:? “不问问你的未婚夫去了哪里?” 原来是突然开始吃醋了啊。 反正现在赫尔墨斯并不在这里,当然是先哄老婆重要。 温黎一点都不别扭地笑着说:“是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是您呀,我当然只关心您。” 虽然知在说谎话。 就是个撒谎的候连睛都不会眨的骗子。 但是这种裹着糖衣的谎话,从口中说出来却格外顺耳。 令人忍不住沦陷在其中。 珀金想维持住冰冷的情,脸色却不受控制地稍微缓和了一点。 “你知就好。”他冷嗤了一声,“就算是你问出口,我也不会告诉你。” 温黎:“……” 还真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的改造真的成功了吗? 珀金注视着路上来往的行人。 不知多久,他再也没有见过这样平凡而熟悉的画面。 再一次去看,心境却早已不同。 恨也好,怨也好。 都好像在漫长的中沉淀。 紧接着,又被少女柔和媚的笑靥不知不觉清掉。 现在他的心里竟然…… 很轻松。 少女缩在他身侧不再说话。 少了那些令人无奈却又无法反驳的狡辩之后,安静的样子看上去格外乖巧恬静。 心底像是突然被一种温水一般的情绪塞满了,珀金牵起的手迈步向回。 在无数相携着往家赶的身影之中,他们无比自然地融入人流,就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对年轻夫妇。 萧瑟的寒风掠过,无数人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少女也不自觉朝着他的方向更靠近了点,本能般往他怀里缩汲取热量。 珀金没有拒绝。 他垂下,冷食指替少女抚平略有些卷边的衣领,遮住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 “走了。”他说。 “我们也回家。” * 在跟随着珀金回到魔渊的路上,温黎便迫不及待地一心二用起来开始抽卡。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仿佛已经看到抽齐了十二张[被遗落的单程票]之后,完成任务美滋滋回家躺平的生活了! 温黎看着自己多出来的300金币。 这足够开三个宝箱,十五次单抽。 只要运气不差的话,总能出一张[单程票]吧? 再说了,珀金的改造度还差5点就要被刷满了。 这份辛勤劳,抽卡之难不应该看在里嘉奖一下? 【玩家账户结余金币300,以兑换3个游戏宝箱,请问是否确认支付?】 温黎摩拳擦掌。 这一次,还是要亲自抽! 【确认!】 金币账户下一秒便从300变成了0。 但与此同,游戏背包栏中的空格里瞬出现一个造型古朴的宝箱图标,右下角色的小字写着x3。@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黎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古今中外各路仙都拜了个遍,才颤抖着手点击使用。 求求了,一定要出啊。 游戏光屏登盈满了整个光屏。 紧接着,几冲的蓝光交错着紫色的光辉映入的视线。 温黎傻了。 怎么会? 十五抽连一抽金都没有吗??? 这爆率会不会有点低了。 难真的都被上一次用掉了? 系统狂笑着嘲笑:【这就是上头的后果!】 温黎:“……” 的确有点上头。 是对自己的认知因为上一次的大获成功而不清晰了。 穿越数月,归来仍是从前那个非酋。 温黎还没吐槽完,便突然看见一耀的金光。 金色的光芒在还未完全变幻结束的游戏特效中冲出重围。 啊!!金灿灿!! 是SSR!! 剩下的画温黎狂点跳过,然后略过之前那些不重要的R级和SR级具,直奔题。 [SSR:被遗落的单程票] Oh~~~~ 真的抽到了! 15抽,没有保底! 真的改命了! 不是非酋了! 温黎欣喜若狂地打开游戏背包栏。 加上这一张,现在已经有了七张[单程票]。 只差五张就以回家了!! 温黎感觉现在简直以原地旋转起飞。 这种兴奋劲支撑着出门跑个马拉松都没问题。 勉强几乎咧出了阳系的嘴角压下来,但是感觉浑身已经坐不住了。 现在就要去收集剩下的合成材料! 合成的大飞机,然后让大飞机带回家! 温黎大脑迅速转起来,开始盘算后续的计划。 赫尔墨斯和珀金的合成材料都已经拿到手了,现在只差卡修斯和泽维尔还没有乖乖交作业。 卡修斯和泽维尔…… 接下来应该先去找谁呢? “一脸魂不守舍的,你在想谁?” 珀金清冽悦耳的声音落在发,将温黎的意识瞬拽回现实。 猛地抬起头,发现他们不知什么候已经回到了珀金的宫里,正站在落地窗边的空地上。 珀金手里的西装外套已经被他随意扔在了躺椅上,此刻身上还随意穿着那件略有些凌乱褶皱的衬衫,正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盯着。 脸色很不好看。 “我……” 还没说什么,便看见珀金眯起睛。 “是在想赫尔墨斯?” 温黎诚实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赫尔墨斯的合成材料已经到手,现在才不需要想他呢。 只是在想…… “那么是在想卡修斯?” 温黎愕然抬眸。 少女脸上的讶然情绪根本来不及遮掩。 而这无疑是最清晰最直的答案。 珀金眸光渐冷,几个字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甜点师小姐。” 温黎一怔。 不过,既然珀金已经知了赫尔墨斯未婚妻的身份…… 那好像他知是卡修斯的甜点师,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也不那么难以处。 甚至,这一句话治愈了温黎的选择困难症。 ——既然如此,那决定了。 接下来就去找卡修斯吧! 温黎眨了眨睛,干脆承认了:“的确……我已经很久没有为卡修斯大人制作甜点了,不知他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珀金定定地盯着,绿碧玺般的眸光压着戾气和审视。 少女情坦然,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会令他极其不快的事情。 又像是确认自己一切言行都遵守了底线,睛没有丝毫心虚地直视着他。 珀金静默片刻,似笑非笑:“你还挺关心他。” 或许没有做什么,对卡修斯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但卡修斯却未必这样对。 回想起先前因为他贴身女仆死去的消息,而差点他宫掀翻的卡修斯。 还有他们之讳莫如深的前和密不分的联系…… 珀金感觉心底有点泛酸。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他用鼻子哼出几个字,“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该记住的,只有如陪在我身边。” 温黎没有立刻回应。 看着珀金的表情,半晌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般的揶揄笑容。 “您这是……吃醋了吗?” 珀金:“……” 他盛气凌人的锋芒瞬收歇了,飞快地撇过脸避开少女过分直热烈的视线。 珀金语气稍冷,稍微有点不自然地说:“……不准随便对号入座。” 那就是吃醋了。 吃醋的老婆最爱了! 温黎唇角笑意加深。 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珀金却突然俯身靠在躺椅上拿起一旁的硬皮诗集。 “算了,你去吧。” 温黎:“?” 竟然有点不习惯了。 珀金今怎么这么好说话? 珀金盯着手中的诗集,面无波澜地翻开一页。 “以后要去找别人,都要告诉我。”他指尖微顿,“不准偷偷消失。” “还有——” 说到这里,珀金撩起睫,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温黎身上。 他一字一顿:“不准让我担心。” 少女怔怔地和他对视,看上去有些讶然,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 迎着这样的视线,珀金后知后觉地感觉耳根的温度极速上升,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他扭过头,却突然感觉脸侧覆上一抹柔软温热的触感。 像是陷入云层里,又像是被饱满的玫瑰花瓣抚过。 一触即离。 在他反应过来,少女已经小跳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待会见。” 脚步轻快地往门边走,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的作给另一个人带来了一阵烦恼却甜蜜的空。 珀金抬起又垂下睫,盯着手中的诗集。 然而那些飘逸的花体字却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扭曲,形成无数奇形怪状的线条。 然后缓缓移着,拼凑出金发少女笑意盈盈的侧脸。 砰—— 怜的诗集被一扔开,重重撞在墙面上,然后滑落在地。 几乎是同,殿门被开了又关。 少女作很轻,除了门闩细微的静以外几乎没有发出任声响。 几不察的脚步声远去。 已经走远了。 自作张地吻了他。 走得却还是这么潇洒。 珀金脸色复杂地看向少女消失的方向。 刚才突然作出这种决定,是因为赫尔墨斯的那些话突然在他脑海中闪回。 ——“不管去哪里,我都会有办法让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 珀金从不认为自己最大的劲敌是赫尔墨斯。 他甚至觉得赫尔墨斯能暂还不知温黎和卡修斯之的关联,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自大到笑的话。 但赫尔墨斯说的倒也不是全无。 珀金脸色冷郁。 他承认,他原本就不像卡修斯性情那样云淡风轻,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掩着很迷人的温柔。 那他现在就更不想让温黎觉得,他只是一个刻薄苛刻的上司。 一个不救药的控制狂。 珀金慢条斯地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那么他倒是要看看,到最后到底会选择回到谁的身边。 但尽管如此,一股莫的烦躁依旧在心底盘桓萦绕,无休无止。 “喀嚓”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中,茶杯在珀金修长的指节中被捏碎。 茶水哗啦啦顺着指缝向下坠落,珀金脸色阴郁地咬牙。 敢不回来试试看。 * 温黎找到卡修斯的候,银发黑衣的正立在窗边浇花。 透的水流在他身侧的空气之中悬浮。 血月的光辉自窗户中大片地涌进来,绯色的月光映在那些飞扬的水滴上,在墙面上拖拽出一偏绵延的不规则亮色光斑。 紧接着,水珠翻滚涌着俯冲而下,轻柔地注入窗台上那朵瑰艳的红玫瑰。 ——是之前留在卡修斯窗台上的那朵玫瑰花。 听见少女轻盈的脚步声,卡修斯没有立即开口。 他垂眸盯着那朵红玫瑰,直到最后一滴水没入它茎叶下的土壤,才淡淡转过身。 “你来了。” 房里没有点燃烛火,落地窗边的窗帘大敞着,无尽的月色毫无滞涩地涌进来。 但月色穿不透冰冷坚硬的罗马柱,在地面上拖拽出一抹深深浅浅光影交错的阴翳。 少女站在那泾渭分的光暗线上,金色的长发被浮夸的蝴蝶结头饰固定在发顶,穿着一身黑蕾丝蓬蓬裙,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卡修斯面无波澜地对上的视线。 这副打扮…… 看来在这之前,曾经见过珀金。 或者,压根就是从珀金身边赶过来见他的。 淡银色的睫羽扫下来,掩住眸底的情绪。 卡修斯不想逼迫,更不想让感受到什么压力。 他将骨髓里不断叫嚣着的占有欲小心藏好,重新抬起。 不管怎么说,他和已经…… 他才是最重要的人。 他不该因为别的什么不重要的事情而摇这一点。 卡修斯视线在少女身上的女仆裙装上一扫而过。 终究只当做视而不见,什么也没说。 卡修斯的很淡,视线掠过的速度很快,情无波无澜。 但是温黎足够了解他,能够捕捉到他一闪即逝的情绪。 今简直是打翻了魔渊所有的醋坛子。 还好泽维尔不在,不然简直不知应该怎么收场。 温黎心里默默叹口气。 也没办法,必须要拿到卡修斯的占有之吻。 或许现在对来说正是个好机会? 温黎佯装没有察觉到卡修斯的思绪,三两步上前凑到窗台边,和卡修斯并排着站在窗边。 少女将手肘搭在窗沿,掌心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假装在看风景。 与此同,不声色地点开游戏面板,切换到[浪漫佳约]玩法界面。 卡修斯的约会剧情,还有一条【碎琼乱玉】以解锁。 温黎在淡银色的图标上轻轻点击一下。 游戏光效如水波流,光屏上的文字自滚起来。 【魔渊中的夜色没有边际。 血月无尽的光辉洒落在这片亮银色的宫上。 你和卡修斯并肩而立,站在塔楼的窗边。 月光洒落在卡修斯墨色的袍披风上,黑丝绒的布料如流水般在夜风中滚,反射着华贵细腻的光泽,几乎融入无边的永夜之中。 你支着下巴站在窗沿,旁边摆着一个大石花盆。 一支盛放的红玫瑰静静地躺在里面,上面还沾染着不只是清水还是晨露的剔透水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晚的夜空似乎格外的黑。 魔渊中没有星星,整个夜幕都陷落在一种无状的漆黑之中。 那种黑甚至让人看得久了会有些晕眩,就像是一块笼罩下来的摇摇欲坠的黑色绸缎。 “其实,仔细想想,魔渊其实也挺繁华漂亮的。”你盯着黯淡的幕。 不远处正巧能够望见暴食之的花园。 喷泉流水汩汩冒出,水池正中央的雕塑在月色下反射着冰冷无机质的光泽。 “只不过,这里的繁华没有颜色也没有光亮,不像人界那样色彩缤纷。” 你抬起头,视线在卡修斯一身如墨的袍上扫过,煞有介事地说,“尤其是颜色过单调了。” “黑沉沉的,死板又老气。” 卡修斯靠在你身侧的横栏上。 闻言,他低眸看向你:“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色。”你毫不犹豫地说。 其实你并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就像是一种不需要思考的本能。 在听见这个问题的候,你下意识脱口而出。 至于原因…… 你也想不。 不过这不重要。 你认真想了一下,再次看向卡修斯,重复:“没错,是色。” 卡修斯姿态懒淡地倚在身侧,脸上是对一切漠不关心的冷倦情。 闻言,他却破荒抬起。 “色。”他辨不清意味地重复一遍,“为什么?” 你一怔,一有些不知怎么回答。 原因…… 原因是什么呢。 “色多纯净,看上去就很干净简单。”你想了想,看着卡修斯说。 而且…… 你莫觉得这个颜色很衬他。 但后面这句话,你没有说出口。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像是幻想一般的画面。 银发蓝眸的穿着一身纯色款式繁复的袍,在漫飞雪之中回眸。 一双冰蓝色的睛像是深邃沉静的大海,唯独在看向你,流露出些许缱绻柔和的温度。 ——你在想什么? 突然感觉耳根有点发热,你掩饰般重新转过头去看窗外。 但刚才在脑海中一闪即逝的画面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任凭你如驱赶都不愿意褪去。 尽管知卡修斯并不能拆开你的脑子看到你正在想什么,你还是因为在本人身边而幻想着有关他的事情而感觉有点羞赧。 你有点生硬地转移话题:“如果魔渊能够下雪就好了……” 说到这里,你的声音猛然顿住。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是刚才那个幻想出来的画面中出现的…… 你有点不好意思地抬起:“我其实……”只是随便说说。 但出乎你预料的是,卡修斯那双向来倦怠低垂的眸在这一刻缓缓睁开。 他定定地看着你,眸光说不上是讶然还是探究。 情绪繁杂丝丝缕缕缠绕住你。 “你想看雪?”他淡淡问。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点了下头。 “雪多浪漫啊……” 顿了顿,你小幅度地抬起,瞥一卡修斯在风中滚的黑色袍角。 “而且不知为什么。”你轻声说。 “总觉得我们见面,应该是在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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