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身上的味道太深厚醉人, 不知不觉间,温黎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是被一道清晰的系统提示音吵醒的。 【可攻略对象[色谷欠之神,赫尔墨斯], 改造度+15, 当前改造度84.】 [改造对象:色谷欠之神赫尔墨斯 高级目标:在和你共处承受神罚时没有选择伤害你(1/1)(NEW), 尚未解锁] [灰姑娘没有遇仙女教母,但是英俊的王却亲手为她穿上漂亮的水晶鞋。] [在这一刻, 她从只能住在阁楼中的可怜孤女,一跃而成这王国最尊贵最幸福的女人。] 【恭喜亲爱的玩家,你式成功摆脱“储备粮”身份,成为色谷欠之神真承认的未婚妻。】 温黎瞬间就清醒。 她“腾”地一坐起身,左手本能在身侧的位置探一。 但是她没有触碰到熟悉的体温,只有冷却来的被单被她抓在手里。 温黎回头一看, 发现赫尔墨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重新低头, 一边伸懒腰一边点游戏背包栏。 红色怪兽图标边框流淌着莹莹水波般的荧光, 此刻走到二分之一。 原来这道具前摇这么长。 温黎回忆一, 距离她使用[泉水里的红爸爸], 应该过半天左右。 也就是说, 待道具完全生效需整整一天的时间。 那么今天白天干点什么呢? 温黎有点出神地思考着, 身侧便传来一阵沉稳规律的脚步声。 紧接着,垂落的床幔被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掀。 夜明珠朦胧的光晕穿透床幔和床垫之间逐渐扩大的缝隙,无声地涌进来。 温黎抬起眼。 赫尔墨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袍立在不远处看着她。 “早安,甜心。” 他的音色低沉磁性, 有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摩挲感。 像是优雅奏鸣的大提琴, 嗓音虽然稍有些低哑, 但并没有明显地流露丝毫异样。 温黎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在他脸上扫过,但是没有发现一丁点的神罚痕迹。 看起来实在是太冷静、太自如。 她甚至有点忍不住怀疑人生, 难道道具效果已生效? 温黎有些狐疑地收回视线。 无论怎么说,赫尔墨斯的状态如常,对她来说是一件事。 少女嘴角牵起一甜蜜的微笑:“早安哦,赫尔墨斯大人。” “一睁眼睛就能看您,今天我一整天的心情会非常非常的。” “只是这样,就会心情吗?”赫尔墨斯像是被取悦。 他笑一,单手扶着床柱俯身欺近。 “甜心,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容易满足。” 浓郁闻的木质沉香铺天盖地地笼罩来,但依稀间,温黎仿佛嗅到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血腥味。 她微微皱眉,可还没细细分辨,赫尔墨斯便面不改色地靠近她。 他眉间的金坠无声摇曳。 “可我已安排,今天一整天的时间交给你。” 这一句话,直接将还未拼凑成型的思绪打散。 温黎有点意想不到,脸上流露出几分半真半假的惊喜:“真的?” 改造度涨得实在是太有效果吧? 赫尔墨斯这样看似深情实则薄情的人,竟然会主动陪伴她。 而且是一整天。 赫尔墨斯唇角勾着松散笑意,漫不心点头。 “我记得你喜欢在花园里赏景,今天想去哪里?” 温黎眨眨眼睛,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啊。 毕竟,去花园赏景只不过是一借口。 她本人其实压根没有去过赫尔墨斯的花园呢嘻嘻。 抛在梦境中闲逛的那段时间不谈。 甚至,如果离系统地图的提示,她连花园具体在哪里不知道。 温黎想想,在这时候,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心虚的情绪。 片刻,她用一种仿佛还沉浸在惊喜之中的语气说:“从前是只有我一人出门闲逛,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她主动伸出手勾住赫尔墨斯的手臂,笑眯眯道,“这一次有赫尔墨斯大人陪着我,去哪里。” 赫尔墨斯果然没有继续追问她。 他垂眸沉默片刻,忽地笑:“那就带你去一你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碰碰运气。” 碰运气? 温黎眼睛瞬间亮。 完全是取向狙击。 她最喜欢盲盒。 看来,今天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连忙翻身床,朝着衣帽间里的穿衣镜和梳妆台方向冲过去。 “五分钟!只需五分钟。” “五分钟我一定会准备跟着您出门的!” …… 在不知道第多少五分钟过去之,温黎挽着赫尔墨斯的手臂走出色谷欠之神的神宫。 金发少女无辜地牵起唇角,用力地踮起脚尖扬起脸。 尽管是这样,她也只能把巴勉强搭在身材优越的白发神明肩头。 “赫尔墨斯大人,您可千万不怪罪我哦。” 她振振有词地为自己的迟到而辩解,“其实对于女性和男性来说,时间的流速有时候并不是一样的。” 话音微顿,她非常理直气壮地补充道,“尤其是在打扮自己的时候。” 赫尔墨斯低头看她。 魔渊中并没有光线,但他记得她曾对他说过她害怕黑暗。 所以,他特意为她准备无数颗夜明珠。 此刻,那些澄莹灿烂的夜明珠沉浮在他们身边,将他们无声地包拢在中央,散发着莹润的光晕。 莹莹光晕落在金发少女的发间、脸颊,像是鎏金一般流淌着,也将她本便白皙的肤色映得更加通透。 光点跳跃着映入她剔透明亮的眼睛,那双鸢尾色的眼眸也愈发明亮。 而此刻,这纯粹剔透得像是紫水晶一般的眼底,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也只有他。 赫尔墨斯忍不住笑出来:“当然,无论你的时间流速变得有多么缓慢,我心甘情愿为你而待。” 会说话就多说点。 如果赫尔墨斯能够出一本《情话大全去油版》,想必在现实世界里肯定会被抢空吧。 但是现在这样也。 这么动听的话,是只属于她的。 温黎歪歪头,整人的重量靠在赫尔墨斯的手臂上。 她有点奇:“您究竟带我去什么地方?” 少女眼睛晶亮,神情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她眼底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已久,但一路上却强忍耐着,直到这时候才抑制不住地问出来。 赫尔墨斯难拒绝这样的她。 “魔渊里有一片死海,在死海里生活着一种巨兽,名叫贝鲁卡。” 他的声音低哑而轻缓,“贝鲁卡常年沉睡在海底,每一千年的亡灵节前夕才会苏醒一次,浮出海面进短暂的放松。” 说到这里,他唇角的笑意加深,“而亡灵节前夕,巧就是今天。”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少女眼眸晶亮,像是将这消息反应一会,按捺片刻实在忍不住一声欢呼,雀跃地轻轻跳一。 “耶!” 听起来,这叫贝鲁卡的巨兽就像是魔法世界版本的鲸鱼。 ——在海底沉一段时间才会浮出海面呼吸什么的。 她还从来没有看过鲸鱼呢! 之前温黎喜欢刷B站,在上面曾看到过鲸鱼出水的视频。 巨大的水花飞溅,翻飞成乳白色的浪花,鲸鱼遮天蔽日的身形从水面轻松跃出,然重重砸落回水中,激起一阵巨浪。 ——只能在视频中到的画面,今天她也亲眼看吗?! 而且是魔法版本的!! 像是一分一秒种不想耽搁,金发少女主动勾住赫尔墨斯的指尖,一步当先冲在前面。 她脚步轻快地拽着他往前奔跑。 “期待啊,我今天一定看到!” “快一点赫尔墨斯大人,再走快一点,晚的话万一它已走掉该怎么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魔渊的寒风将她轻快的声音送入赫尔墨斯耳畔,在他甚至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眉眼间染上淡的笑意。 少女落在他指尖的力道轻柔。 分明是轻而易举就能挣脱的桎梏,却像是这世上最温柔的牢笼。 引诱着他自投罗网。 …… 然而当他们赶到那片死海时,海面波动,圈圈点点的涟漪还未散尽,在黯淡的夜色蜿蜒延伸向远方看不的尽头。 贝鲁卡兽已结束它千年一次的短暂休憩,重新折回深不底的海底。 凄冷的夜幕之间,晦暗的天幕和冰冷的海水似乎连成一条线,然在交汇处无声地融化,然融为一体。 猩红的血月高悬在天际,绯色的月光悄无声息地笼罩来,在海面上拖拽出一片暗红色的波光。 不祥的色泽粼粼闪烁,就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发光飞虫。 海面,血月,黑夜。 晃动的涟漪。 在这一刻安静地铺陈在温黎的视线之中。 这是一种极其广袤恢弘、只属于自然的景象。 金发少女静静地站在海边,夜风吹起她金色的长发,露出她白皙的耳廓和修长的脖颈。 水面反射着淡的月色,流动的水波凝成漂浮的光斑。 那些光芒映在她的脸上,在她挺翘的鼻尖和饱满的前额上缓慢地移动,衬得她精致的五官更加通透。 她定定地望着海面,直到它最一点涟漪也归为沉寂,浮动的光影消失不,才略有些失望地叹一口气。 “原来真的走掉啊。” 但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什么,快就重新心起来,一把拉住赫尔墨斯的手。 “赫尔墨斯大人。” “今天错过贝鲁卡兽,真是遗憾的一件事情哦。” 少女语气中蕴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小心机。 清凉的海风将她的声音送入耳畔,略微模糊她的尾音。 这分明是浪漫而暧昧的一阵风,赫尔墨斯能够看少女惬意得不自觉微微眯起的眼眸。 然而每一刻风过之时,掀起他心口翻涌的血气和刺痛感。 赫尔墨斯咽一口血,微笑体贴地顺着她的意思问去:“有些遗憾是可以被弥补的。” “你想我怎样的补偿,甜心?” 少女扬起脸,眼睛亮晶晶地凝视着他,狡黠的眸光里仿佛蕴着什么蓄谋已久的心思。 “既然您这么说。” 她装模作样地短暂矜持一,紧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提出早已准备的求。 ——“那就只拜托您,在一千年的时候再带我来看啦。” 赫尔墨斯眸光微闪,被少女挽着的手臂肌肉不自觉紧绷一瞬。 但快,这一抹情绪被他地掩藏。 赫尔墨斯反客为主地伸出手,将少女柔软的手扣在掌心。 他低头看她,微微一笑:“不,甜心,其实我有更的补偿你的方式。” 温黎微微一怔,抬起头:“嗯?” 随即,她听赫尔墨斯染着松散笑意的声音。 “今天,你也样能看得到。” 温黎:? 贝鲁卡巨兽已回到海底,她怎样才能看得到? 难道把它重新揪出来吗? 那也太没人性吧…… 还没她反应过来,温黎就突然感觉周遭的空气突然凝固一瞬。 不于掌管自然的卡修斯,可以控制风的流速。 这一次空气的凝滞让人感觉更加沉重压抑,就像是气流被一种看不的力量挤压。 一瞬,一种仿佛被压抑许久的力量骤然破封而出。 滔天的重力砸落至海面,就像是一粒石坠入平静无澜的沉潭,又像是一面光滑的水镜被轰然打破。 浪花如碎片般四散纷飞,在空气中升腾而起,然再一次重重坠落。 强烈的引力仿佛两只无形的手,生生将平滑的海面撕裂,掀起剧烈的涟漪。 温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用语言已无法形容她此刻的感觉。 就像是风云变色,日夜交叠,这样超越自然力量的景象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任何言语显得苍白。 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之中的震撼。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她才能如此真切而身临其境地体会到,她此刻身处的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而是一更加光怪陆离的世界。 在这里,人类是那样渺小的生物。 在自然和神明的力量前,根本不值一提。 但这似乎还并不是一切的结束。 就在一瞬,温黎看被撕裂的海面上,在翻飞的巨浪之间,逐渐显出一淡金色的虚影。 巨大的贝鲁卡兽从海底露出它的面目,先是巨大的头颅,然是宽得仿佛几幢别墅连在一起那么大的鳍,再是宽阔得像是山峰一般的肚皮,最是几乎遮天蔽月的尾巴。 在一声浑厚而悠远的兽鸣声中,贝鲁卡兽跃出海面。 那道兽鸣声就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叹息,只一不明意的音节,就令温黎身心俱震。 血月依旧无声地洒落着它的光辉。 那些浅淡却瑰艳的色泽落向淡金色的贝鲁卡兽,在它的身体上镀上一层淡朦胧的绯色光边。 它的身体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非常优美的弧度,翻转,勾动无数晶莹剔透的浪花和水滴。 这宏伟而圣洁的一幕几乎在温黎的眼底静止。 贝鲁卡的身体反射着莹润而凄艳的光辉,就像是从远的时间尽头游来。 一瞬,它重重地落回海面之中。 更加剧烈的浪花再一次冲天而起,从海面中央朝着四周辐射去一阵十层楼高的巨浪。 一瞬间,巨浪连绵,遮蔽月光,迅速地在海面上滚动着自高空中倾轧而。 危险而迷人。 这并不是真的贝鲁卡巨兽,而是赫尔墨斯用神术凝集成的金影。 温黎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但这并不妨碍这一刻它给她带来的震撼。 或者说,令她失语的情绪反而更重几分。 赫尔墨斯想带她去看千年难遇的奇景,这本已值得让人惊喜。 在短暂的失落,他甚至为替她重现这种梦幻,搅动风云,点到日月。 只为她。 轰—— 海浪拍击在嶙峋的巨石上,“刷”地一冲上海边的陆地。 淡淡的金影在空气中沉浮,悄无声息地在温黎面前凝成一面奢靡而坚不可摧的屏障。 冰冷的海水重重冲刷过金色的壁垒,然顺着重力滑落,在半透明的屏障上拖拽出一片缩小版的瀑布。 金发少女那双澄莹的鸢尾色眼眸比起平时更加明亮。 那些没有言说的惊喜和愉悦自她眼底满溢而出,在精致的眉眼间迂回流淌,被月色掩映得愈发动人。 她怔愣一会,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空白,但是唇角却雀跃得不自觉上扬。 快,她突然想到什么,迅速将双手合十举到胸前,淡金色的睫羽轻轻颤,缓慢阖拢。 像是在进一场虔诚而盛大的仪式。 赫尔墨斯的视线自始至终落在温黎身上,稍有兴致地问她:“甜心,你在干什么?” “嘘,不打扰我,赫尔墨斯大人。” 金发少女没有睁眼睛,纤细的眉毛微微皱一,流露出几分娇俏的不悦。 赫尔墨斯挑眉梢,忍不住笑:“。” 之,他便顺着她的意思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多久,重力弥散,金影翩跹消退,海面重新归于平静。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金发少女总算睁眼睛。 她仰起脸,神秘兮兮地朝着赫尔墨斯眨眨眼睛:“我刚才在许愿哦。” “许愿?” “是啊,许愿。” 金发少女一本地说,“您难道没有听说过一种说法吗?在这种自然界的馈赠发生时,一定立即许愿。” “就像是我在梦境中带您看的那颗树。” 她重新将拇指和食指捏起来,比一心。 “这次,您总不至于还是理解不我说的话吧?”她睁大眼睛。 赫尔墨斯勾唇将她的手拢在掌心。 “我理解。” 像是那段啼笑皆非的记忆也在这时闪回在他脑海里,他唇角的笑意更深几分。 “你就是上天对我的馈赠。” 少女一愣。 迎着他过分直白而蕴着浓郁占有欲的视线,她实在招架不住地挪视线。 “啦啦,有些事情心里清楚也不需用嘴巴说出来的,您知道吗?”她低声抱怨一句。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直到最一字的时候,几乎在夜风中散尽,听不真切。 “不过呢,这也就是许愿的原因。”少女轻咳一声,稍微有点生硬地重新把话题扯回来。 说到这里,她话音微顿,唇角的笑意染上些许羞涩的意味。 但一双眼睛却不偏不倚地直视着赫尔墨斯,专注得就像是这句话只为说给他听。 ——“心的神明如果恰巧听,会帮助我实现这愿望的。” 赫尔墨斯觉得有点笑。 真的贝鲁卡兽已重新沉入海底,进它新一轮长达千年的沉睡休眠。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用神术伪造出的、亦真亦假的幻觉。 这一点,他们明明应该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但她却依旧选择在这时候“许愿”。 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烂漫,还是恃宠而骄。 温黎看着赫尔墨斯的神情。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便知道她的小心思已被他戳破。 她再次清清嗓,佯装没有察觉到赫尔墨斯的目光,接着笑眯眯引诱他。 “赫尔墨斯大人,您是距离我最近的神明,而且也心,对吗?” 赫尔墨斯唇角勾着笑,慢条斯理点头。 “心算不上。”他不疾不徐地说,“但对你,我的确有求必应。” “那……” 少女上前两步,整人埋到赫尔墨斯宽阔的怀抱之中。 她抬起脸注视着他。 “您不听听我的愿望,看看不帮我实现?” 赫尔墨斯笑。 他自然地伸手揽住少女纤细的月身帮她稳定住重心:“当然会帮你实现。” 少女对于他的答案似乎并不意。 不仅如此,倒像是一直在待他这句承诺。 “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啦。” 她再次欢呼一声,兴致勃勃地接着说。 “我许愿一千年,可以和您一起看到真的贝鲁卡兽。” 赫尔墨斯不置可否地牵起唇角。 他没有直接回应这愿望,而是垂眸:“是我刚才做的,还不够和你的心意?” 他以为她应该已忘记这件事。 “才不是。” 少女似乎有一点不高兴,踮起脚尖反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她的手掌柔软,蕴着淡淡的体温和馨香味道。 赫尔墨斯眸色微沉,扣在她月间的手臂不自觉紧绷一。 但少女却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异样,依旧在兴高采烈地解释着她的愿望。 “赫尔墨斯大人的神术真的厉害,但是您这样做,反而让我更贪心。” “所以,我趁机又多许一愿望。” 神罚并没有结束。 但是在少女依旧在消化妮可神术带来的影响、陷入沉睡时,赫尔墨斯用自己的方式克制住这种搅乱他理智的冲动。 以便于在这一天,他能够按照计划陪着她来到这里。 不过,这却并不代表,他能够在她如此靠近时按捺住自己的本能。 少女身上闻的味道铺天盖地地涌来。 除他熟悉的那股幽香以,还有更多诱惑着他将她撕碎的气息。 赫尔墨斯闭上眼睛,声线不自觉染上些许低哑。 他缓慢地“嗯?”一声。 冰火两重天。 少女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又轻又软,还有一些类似于阳光的味道。 “我希望能够和赫尔墨斯大人永远在一起。” 赫尔墨斯眉眼间的笑意变得淡一点,辨不清情绪。 死海旁的风比魔渊中其他地方更冷,也更凶猛。 在呼号的风声中,他睁眼睛,没有说话。 他一反常态的沉默激起少女的不满。 她收回按在他唇瓣上的手,指尖向滑,拽着他的袖摆左右摇晃起来,得寸进尺地撒着娇。 “不嘛。” 她的声音也变得更软,赫尔墨斯能够听出来,她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 “一千年,我们一起再来看。” 似乎早在久之前,在赫尔墨斯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就无法拒绝这样的她。 但是这一次,他隐忍地皱眉,没有回应。 赫尔墨斯不喜欢许或许不能完成的誓言。 他更喜欢说到做到。 另一边,少女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她今天似乎极其心,话也比平时更多。 “哎,不过一千年我肯定已死。”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突然有点苦恼。 但是忧伤惆怅这样的情绪,像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在她身上停驻。 快,她就想到解决的办法。 “赫尔墨斯大人,您听说过火葬吗?” “不如我死,您把我烧成骨灰装进漂亮的盒里——一定漂亮哦,普通的盒我才看不上。” “到时候,您就带着盒一起来吧?” “只把盒放在海边,我就能感受到您在履和我之间的约定哦。” “……” 空气里安静,死海不会掀起波涛,此刻沉寂得近乎死寂。 周遭安静得只剩风声。 “……您是不是并不想陪我来?” 漫长的沉默之中,金发少女总算也感受到什么不对劲。 她有点狐疑地停动作,退一步,从赫尔墨斯怀中撤出去。 少女背对着海面,狂乱的风从她身灌过来,将她柔顺卷翘的金色长卷发吹得凌乱。 几缕发丝落在眉间,她逆着月色看着赫尔墨斯,声音染上些不太安定的试探。 “还是说……”她轻声问,“千年,您就不我?” 少女总是明媚而愉悦的。 她的表情、眼神,甚至是声音,永远染着令人愉快的气息。 她就像是一朵向阳而生的花。 无论在什么时候,她似乎永远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伤感之中,不会难过。 可是这一句话,却破天荒的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是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只需轻轻一碰,就破碎。 赫尔墨斯感觉心口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揪痛。 这种感受驱使着他抬起眼,伸出手臂将她重新按回怀中。 尽管赫尔墨斯的动作慵懒而轻缓,但姿态依旧是强势的。 “怎么会。” 他的颌轻轻落在她发顶上,声音里情绪淡,“距离我身边最近的这位置,永远是你的。” 金发少女原本还在闹脾气,在他怀中像是游鱼一般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拼命想挣脱他。 但听到这句话,她突然安静来。 就像是炸毛的小猫被顺毛,她瞬间就餍足来,乖顺地重新靠进他怀中,还十分依赖地用脸颊蹭蹭他的颈窝。 “哼。”少女从鼻腔里挤出一道娇蛮的气声,趾高气扬道,“这还差不多。” 但临时发生这样的小插曲,她似乎也就这么忘记。 ——她刚才提到的愿望,她那位心的神明自始至终没有答应。 夜风掠过赫尔墨斯纯白色的短发,将他眉间金色的吊坠吹得疯狂摇曳起来。 就像是风雨交加中的浮萍,暴露出他冷静神情之没那么平静的心绪。 赫尔墨斯喉结上滚动,目光从不远处的海面上掠过,最轻轻落在少女金色的发顶。 他不喜欢随意许承诺。 承诺一定遵守。 但是此刻她求他做出的这承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 就在几小时之前,赫尔墨斯只身一人重新回到深渊。 深渊与混沌镜像而生,拥有着这世间唯一能够与规则抗衡的强大力量。 只借助深渊的力量,他就能够短暂地脱离神罚的桎梏。 可深渊从不做不对的交易。 赫尔墨斯并不介意放弃任何东西,他也为此做准备。 无论深渊提出什么样的求,他可以照单全收。 但出乎意料的是,深渊中只是传来一道辨不清意味的叹息。 一瞬,他身体里滚动着的痛楚便消失一空。 “现在的你,已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与我交易的。” “但你毕竟是我最骄傲的孩之一,这一次,就当作是我对你最的帮助和忠告。” 深渊察觉到他身体的虚弱,用一种冷酷的语气宣告他的结局。 “如果你继续冥顽不灵,继续放弃吸食现在在你身边的那少女身体中的力量。” “那么在神罚和反噬的消耗,你的生命不知道能不能延续到明年的这时候。” “或许一年之,色谷欠之神的权柄就会落空。” “而你,也终将如你所愿,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 回到色谷欠之神的神宫时,这里空无一人。 往日,赫尔墨斯的神宫永远是魔渊中最喧哗热闹的地方。 走廊中貌美的女仆两两熙来攘往,宴会厅中觥筹交错,偌大的神宫被笼罩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然而现在,这里却十分安静。 女仆们尽数消失踪迹,宴会厅中也不再有客人。 色谷欠之神不再放他的神宫。 这里彻底恢复久以前的样。 只属于他和他的未婚妻两人。 温黎稍微有一点不习惯。 完蛋,之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过得实在是太沉浸式。 突然间就剩她一人,她竟然有点担心…… 今天晚上他们可以吃什么??? 赫尔墨斯巧在这时低眸看她,看少女脸上略有些茫然的神情,像是猜到她的心事。 他稍俯身,贴近她耳边体贴地问:“饿吗?” 温黎连连点头。 刚才去海边散步消耗她太多的热量和体力。 她现在需地补一补! “就算是为我遣散漂亮的女仆姐姐们……可是您真的不需魔使守在神宫里吗?” 温黎指指空荡荡的走廊,“现在这里只有我们。” 其实大部分时间应该只有赫尔墨斯一人。 她没有办法一直留在这里。 ——她还有其他的老公待着她的临幸呢! “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事。” 赫尔墨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多少不习惯,语气随意地问,“想吃点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她可就不客气。 温黎一口气报上一堆菜名:“那我吃红丝绒蛋糕,鱼酱巧克力布丁,龙虾芝士焗饭,还喝一杯荔枝味的气泡酒。” “没问题,美丽的小姐。” 赫尔墨斯替温黎将椅拉,带着她在餐桌旁坐,“你的一切求我会满足。” 温黎托着巴,手肘支在桌面上,看着赫尔墨斯的动作。 似曾相识的金影在他指尖涌动,在空气中翻飞着。 但是这一次,它们没有展现出任何攻击性,反而十分接地气地——隐隐约约凝集成金色的铲、刀具和容器。 食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在半空中旋转翻飞。 原本凶狠得几乎能刺穿温黎的金色刀刃自发运动起来,以一种极其欢快地姿态“嗒嗒”切着食材。 它的刀柄一左一右地晃动着,就像是哼着小曲扭动屁股的厨师,看起来非常喜欢现在被安排的工作。 另一边,新鲜的龙虾被另一把更纤细的金色小刀穿过。 它在壳和嫩肉之间穿,“刷刷”几便将壳与肉分离,虾壳上甚至连一丁点肉末没有留。 一瞬,完整的虾肉便“啪嗒”一声掉在飞速而来的金色圆盘上。 工具们跃跃欲试地工作着,似乎觉得这一次的任务十分新奇简单,甚至玩出五花八门的花样。 一时间,半空中食材和金色的虚影交错翻飞,看上去格壮观。 不多时,勾得人食指大动的气味便传递出来。 温黎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主动飞到她面前的餐盘。 原来神术还可以这么玩…… 不过,会做饭的男人最帅!! 她永远不能拒绝穿着西装戴围裙的这类成熟男性。 什么叫上得厅堂得厨房? 魅力简直无处掩藏啊啊啊。 温黎笑眯眯地拿起刀叉,叉一大块龙虾肉送入口中。 “哇,吃!” 龙虾肉入口即化,火候,Q弹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味蕾间弥漫。 她迫不及待地用叉卷一口焗饭,芝士粘连出长长的拔丝,美味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 “真是出人意料,赫尔墨斯大人!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吃掉一整只贝鲁卡兽。” 少女贪心地一口气往嘴里塞不少食物,脸颊鼓鼓的,说话也有些含混不清。 赫尔墨斯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垂眸专注进食的模样,眸底晦暗无光深处的冰冷一点点融化。 他眉眼舒展,将酒杯推到她手边:“慢点吃。” “嗯嗯。”金发少女敷衍地点点头,一边草率答应,一边眼也不眨地抬起手臂便朝着红丝绒蛋糕伸出魔爪。 谁来教教她怎么慢? 在梦境里过去那么久,除一始狂吃一阵,就只剩中途她用两N级道具勉强饱餐过一顿。 四舍五入,她已久久没有吃过吃的! 就像是把一饿一多月的乞丐扔进自助餐厅。 她恨不得一口气暴风吸入。 但一瞬,少女的动作猛然一顿。 “叮当”一声,金叉从她指尖滑落,坠在桌面上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金发少女的神情凝固一瞬,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指尖像有一点迷茫。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唇畔溢出来。 赫尔墨斯脸色骤变。 椅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刺啦”声响,他赫然起身。 “你怎么?” 他两步赶到少女身边,骨节分明的指节扣住折叠的餐巾。 他脸上没有显出多少慌乱的情绪,有条不紊地将餐巾印上她颌,试图擦去那些血痕。 然而在没有人察觉到他角度,指尖却微微发着颤。 无论他如何动作,那些流淌出来的血迹却像是永远无法止歇,不知疲倦地浸透他手中纯白色的餐巾。 血液氤氲,像是一朵朵盛放的曼陀罗花。 少女稍有些迟钝的眼神注意到赫尔墨斯的动作,像是意识到什么,缓慢地伸手抹一唇角。 她垂眸。 一片刺目的鲜红。 “啊……这……” 她微微停顿一,似乎一时间也没有想通究竟发生什么事。 她的余光瞥不远处被她叉一小块的红丝绒蛋糕,仿佛终于明白什么,懵懂的眼睛一亮。 “这一定是蛋糕的颜色!”尽管稍微有点虚弱,可少女语气斩钉截铁。 不过她刚才像还没来得及吃红丝绒蛋糕就这样。 嘴巴里也没有蛋糕甜甜的味道,反而有点难闻的血腥味。 而且浑身有一点痛。 少女瞥一眼餐桌上摆着的酱料碟,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一定是酱汁……” 剩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愈发汹涌溢出的血液淹没。 滴答,滴答。 越来越多从唇角涌出来,顺着颌滴落,坠在纯白色的桌布上,瞬间洇一大片不规则的暗红色痕迹,眨眼间就将纯白色的桌布浸透。 一团一团的暗红色痕迹从她的方向朝着对面辐射,血花蔓延,暗红色的痕迹一点点无声地侵蚀着仅剩的纯白,向着远方攀爬。 金发少女愣愣地低头。 视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点模糊,她只能朦朦胧胧的看一片一片的深红色,就像是一从地狱中爬出的狰狞鬼面。 她尖叫一声意识退,但小腿撞在椅边缘上,她重心不稳间不受控制地朝着一边倒去。 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从斜地里伸过来,稳稳地托住她的身体。 赫尔墨斯眉间紧锁,再次将餐布轻轻按在少女唇边,替她将那些刺目的血迹擦拭干净。 然而她体内的血像是流不尽一般,哪怕已过去这么长时间,依旧顷刻间便将干燥的餐巾染红大半。 他心口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慌,指节轻颤着试图去堵住她唇畔不断涌出的血液。 然而几乎是瞬间,他手中纯白色的餐巾便被彻底染红。 它无力吸附的血液黏腻顺着他的手腕向流淌,滴滴坠落在他身侧的地毯上。 “赫尔墨斯大人……” 少女的手轻轻按在他心口,缓慢抬起头来。 赫尔墨斯愣住。 不只是唇边,就连少女挺翘的鼻尖、莹白的耳廓边缘始渗出鲜血。 还有那双剔透得像是紫水晶的眼眸,此刻安静倒映着他的倒影,眼角却蜿蜒而两血泪。 竟然是七窍流血。 赫尔墨斯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一,一秒便用力攥紧。 这画面看上去凄厉恐怖,但对他来说却并不算陌生。 曾,每月他会到这样的惨状。 ——那些曾无声无息死在他房中的“未婚妻”,最终会走到这一步。 对于他来说,最麻烦也充其量不过是第二天唤女仆进来替他更换一套崭新的床单。 然将沾染着大片血迹的床单包裹着逝去生机的身体,用他方式无声地处理掉。 但是,她怎么会…… 他昨夜分明没有动过她分毫。 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赫尔墨斯倏地抬眸。 他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向来游刃有余的语气地沉去,一字一顿从牙关中挤出来:“昨夜,你……” 说到这里,赫尔墨斯猛然顿住。 像是领悟什么,但又不愿面对不想承认,他用力攥紧她心的衣料,反常地沉默来。 被魔渊之主选中的“食物”拥有着自主权。 她有能力主动将体内蕴含着的气息渡给它最终的去处。 但从未有人做出过这种选择。 ——这无异于慢性自杀。 空气在沉默中陷入诡异的死寂。 像是默契地猜到赫尔墨斯还没说完的话,少女艰难地扬起脸,对他露出一与以往无异的明媚笑容。 温黎其实也不知道突然间她身上出现什么变故。 但是现在她就像是大出血一样的症状的确非常唬人,大口大口的血像喷泉一般不钱地往流。 而且浑身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这种痛比姨妈痛上多,有点类似于吃坏肚的程度。 她还能接受。 ——虽然看上去吓人点,但温黎确定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她沉吟片刻,突然醒悟过来。 温黎点游戏背包栏,不出意地看红色怪兽图标周围的边框已被荧光填满。 [泉水里的红爸爸]道具生效。 也就是在这一刻,温黎才知觉地明白简介里那句“惊险刺激的过程”指的是什么。 原来不只是赫尔墨斯,对于她来说样惊险。 ——只有打败红怪,游戏里的玩家才会真始体会红buff的效果。 所以,这从某种程度上也是此消彼长的道具技能? 巧不巧的,她成那“消”,映射着被打败的红怪。 但赫尔墨斯却似乎误解什么。 或许,这与她不知道的背景信息有关。 她像可以利用这一点。 “有点累。” 金发少女没有否认,而是轻声转移话题,“赫尔墨斯大人,抱歉,今天我可能吃不一整只贝鲁卡兽……” 说着,她淡金色的睫羽小幅度地震颤一,视线飘向被鲜血染红的桌面。 她的目光从大片的血痕上一扫而过,最落在她还没来得及品尝的红丝绒蛋糕上。 蛋糕被她用叉戳出两小孔,在她这角度看过去,稍微有点滑稽。 她忍不住轻轻笑一。 却有更多的血液顺着她的动作从她鼻腔和唇边涌出来。 赫尔墨斯直接用袖摆替她抹去血迹,皱眉低声道:“我带你回去休息。” 顿顿,他声音低哑,却蕴着什么少女读不懂的深沉决定。 “别怕。”赫尔墨斯拨她凌乱的碎发。 发尾已沾上血迹,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痕迹。 少女半耷拉着的眼睛巧也在这时重新抬起来。 “生命是有光亮的。” 她抓住他的手,笑意真实,漾着点不似作伪的满足。 “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全部能做的。” “今天的贝鲁卡兽漂亮,红丝绒蛋糕我也喜欢,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品尝……” “把它留到明天吗?明天,如果我能起来的话,我想尝一尝它的味道。” 金发少女艰难地喘一口气。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不复平时那样清亮悦耳。 可是语气却依旧是柔和的。 “我感激,我们之间曾拥有过那么多共的、幸福的回忆,它们能够一直陪伴着我。” “就算是孤身一人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再寂寞……” 赫尔墨斯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他打断她越发细弱的声音。 “温黎。”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眸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思绪。 “什么不需想。”赫尔墨斯道,“你只需知道,我一定会让你活来。”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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