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 竟然有友军! 她有点惊讶地止住了动作, 朝着刚才发出第二道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橘色短发的神明缓缓抬眸,没有看她,侧头看向温德尔。 温德尔像是见了鬼一般盯着切斯特。 他太了解切斯特了。 所, 他深深道除了貌美的天, 没有任何让切斯特感兴趣的事情。 这也是切斯特第一次主动插手干涉他的事。 或者干涉任何神明的事务。 但也正是这样, 温德尔无条件地信他。 他沉默了一会,语气突然一变, 轻快道:“那这一次,就当是我帮了你一个忙。” “如果一定这样你才会出手的话。” 切斯特幅度很小地颔首,“可。” 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温德尔心底狐疑困惑更深。 但这对于他来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便顺着切斯特的话头接下去。 “那作报酬,至少一百年不许再在我这里看天小姐们的舞蹈表演。” 他可不想再替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背黑锅,被当成神国中最变.态的神明看待了。 切斯特举杯喝了一口酒, 不置可否地默认了。 “好吧。既然这样, 我答应你。” 目的达成, 温德尔浑身轻松, 就连接下来消耗不少神力也感觉无所谓了。 他一拍膝盖站身来, 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去, 最后在温黎身前站定。 温德尔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独身一人闯入他神宫的少, 视线最后定格在她右手臂上缠绕的白色小蛇上。 他微抬眉梢,稍有兴致地打量了它片刻,看得温黎稍有些不自在时才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那么,准备好了吗?美丽的小姐。” …… 温黎缓缓睁开眼睛。 温凉的光线穿过落地窗上的彩绘玻璃, 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阴翳, 天边涌动着绚烂的神光。 一切都静谧美好得不可思议, 就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清晨。 仿佛先前惊心动魄的一切都未曾发过。 一些零碎的记忆和画面渐渐在脑海中闪回,温黎瞬清醒过来, 腾地一下坐身。 这一身她突然感觉重心不稳,这才发现她正靠在躺椅的边缘。 摇椅随着她的动作剧烈地摇晃来,她一个不留神便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身栽倒。 地毯精美的花纹在视野中迅速逼近。 这是么乙游主必平地摔的定律吗? 温黎紧紧闭上眼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好是地毯。 就算是结结实实地摔一下,应该也不至于破毁容。 然而摔落的痛楚并未降临,温黎感觉腰一紧,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身体轻松向上一捞,便稳稳地止住了她身体下坠的趋势。 清淡的薄荷冷香悄无声息地蔓延而来,不何时笼罩住她整个感官。 温黎试探着睁开眼睛,撞进一双幽邃莫测的狭长碧眸。 珀金逆光而立,一只手扶在她月,碎发浮动,身上的纯白色西装衣摆也随着气流向后飘动。 神光洒落在他淡金色的发,更衬得他面容俊美无俦。 “还好有您在!” 温黎心里一松,飞快地顺着珀金的力道站直身。 少自然地双手环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问,“您已经没事了?” 与她轻快的姿态不同,珀金的回应很平淡,甚至称得上有些冷淡。 他飞快地挪开视线,避开和她的对视,眼也不抬地低应了一声:“嗯。” 怎么一点都不热情??? 温黎有点奇怪,不经意看见他金色碎发若隐若现的耳根。 不道么时候,已经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原来是害羞了呀。 温黎恍然大悟,回想混沌之巅前他最后的那番话。 ——“这段时,‘傲慢之神’做得开心吗?” ——“你叽叽喳喳话的时候的很吵,吵得人头痛。” ——“后,总算不用再被你祸害了。” 珍重之意再也无从掩饰无处遁形,被他用最轻松讥诮的字眼包裹着。 看似轻如鸿毛,实则重于千钧。 温黎眼底浮现笑意,盯着珀金泛红的耳根目不转睛地看。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那里的色泽肉眼可见地愈发浓郁来。 终于,珀金忍无可忍地转过头:“看么。” 好可爱! 温黎变本加厉地凑近他:“当然是看您啦,您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神明。” 珀金鼻腔里逸出一声冷笑:“有意思,得好像你见过多少神明一样。” 可耳根再次变得愈发绯红。 温黎煞有介事地“唔”了一声:“的确,没有见过多少位神明呢……” 满打满算,和她有交集的也不过就是一位暴食之神,一位色谷欠之神,一位嫉妒之神…… 着,她像是陷入了回忆和沉思之中,当在认认地思索曾经见过的神明究竟谁更俊美。 珀金眉心微皱,狭长湛碧的眼眸微眯,转过脸来不悦道:“你——” “但是我想了想,无论我见过多少位神明,您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看的那一位哦。” 温黎原本就是有意逗他。 见珀金上钩,趁着他还没有开口,她便笑意盈盈地打断。 “毕竟,我最喜欢您。”的脸。 珀金眸色渐深,薄唇动了动,略有些不自然地撇过脸。 温黎感觉到他的身体比刚才更加僵硬了几分,似乎更加不道应该如何面对她。 她憋着笑,冷不丁:“啊,带您回来实在是太辛苦了,突然感觉有一点口渴呢。” 先前被封在她身体内所经历的事情仿佛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珀金下意识垂眸她倒了一杯茶。 就在他将茶杯递到她手边时,他似乎才察觉到自己条件反射做了么,脸色愈发复杂难看。 ……他是不是疯了。 他到底在干么?! 金发碧眸的神明脸色越发阴沉,温黎轻轻接过茶杯,美滋滋地抿了一口。 嗯!不错呀,果然还是别人倒的茶最好喝最解渴。 她应该也算是的翻身把歌唱了吧?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够喝到傲慢之神亲手她倒的茶。 【可攻略对象,[傲慢之神,珀金]改造度+10,当前改造度60】 [改造对象:傲慢之神珀金 中级目标:主动你提供服务(NEW)(1/1) 高级目标:尚未解锁] [作第一个够让傲慢之神自愿服侍的美少,快尝一尝,傲慢之神倒的茶是不是比平时的茶水更好喝一点呢?] 温黎再次小口抿了一口,茶香入口瞬漾开。 好像的更甜一点呢! 温黎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便听见珀金带着点不自然地打断她:“安静点。” “不是渴了吗?那就好好喝你的茶。” 温黎眨了眨眼睛,故意把茶杯拿得远了一点,大大张开嘴,作出一个假装大特的假动作。 然后唇瓣便一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在上面。 珀金皱眉看着她。 少的脸很小巧,他只随意一抬手,便遮住了她整个下半张脸,只露出两只又圆又明亮的鸢尾色眼眸,无辜地注视着他。 温热的鼻息有规律地一下下扑在他掌心,珀金突然感觉掌心一烫,不自觉松开手。 终于重获自由,温黎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眼见着珀金耳根即将红透,她不打算再继续逗他,带着点狡黠地解围:“其实我是想,我们回来了,好。” 珀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是,好。” 然而与他口中浅淡笑意截然不同的是,金丝镜片后的双眸流露出阴戾嗜血的杀意。 好。 他总算有机会把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始作俑者揪出来,然后好好款待。 该怎么款待她呢? 看来之前的教训,他得还不够。 珀金薄唇畔笑意渐冷。 除了妮可,他想不到第二个够如此执着于针对他贴身仆的可性。 不过,的确,他承认,之前的他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上心。 那时候,他只觉得她是个还不错的贴身仆。 虽然懒惰了些,娇气了些,但至少并不让他觉得厌烦。 所,在他察觉她遇到危险时,他不介意保护她。 但如果了她去弑神,他的确不会的这么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对他来,不仅是贴身仆那么简单…… 脑海中还未成型的思绪紧绷了一瞬,然后倏然断裂。 珀金猛然抬眸。 对上他那双眼睛,温黎身体本地一僵。 珀金的眼神向来蕴着彻骨的凉薄,但经过这些天的处,她够感受到他眸底的冰川一点点融化。 面对她时,偶尔会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和笑意流淌。 然而这一刻,一切仿佛都回到原点了。 甚至比原点还更糟。 他的视线在压抑克制的愠意和杀意变幻,隐约还藏着么更朦胧难言明的复杂情绪。 温黎心底下意识一凛,突然想到么,浑身瞬僵硬来。 ——她还没有拿到泽维尔的升级道具,没把正的[平平无奇的魔渊仆]身份卡升级到够用的程度。 而她之前用作遮掩气息的道具有效期只有二十四小时。 而现在…… 温黎看向游戏背包栏里鲜红的倒计时数字。 【00:00:00】 二十四小时期限,已经到了。 她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就在这一刻毫无遮掩余地地在整个空里逸散开来。 无从辩解,无从掩饰。 事态紧急的转变来得太突然,系统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傲慢之神厌恶人类。 这是背景设定里白纸黑字写下的,根本不可改变! 更何况,之前只是隐约怀疑温黎的人类身份时,他就做出了那样残忍血腥的试探。 现在在傲慢之神面前暴露人类气息,他的会杀了她的! 【现在还来得及,快点用你[色谷欠之神未婚妻]的身份卡,一瞬怪异的气息你完全可用言语来化解他的怀疑。】 温黎沉吟片刻,坚定道:【不。】 或许之前她还有过忐忑迟疑,但她和珀金刚一经历过那么多,她几乎可肯定,他不会杀了她。 珀金对她早有怀疑,多半是拜爱神所赐。 但那一次,他就没有选择杀死她。 可是如果被珀金察觉她其实是赫尔墨斯的未婚妻,那可就不好了。 被一早默认的隐患和还未被发现的背叛比,温黎果断选择前者。 更何况,现在把这层遮羞布撕碎,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一个他们都心肚明的一早就深埋在他们之,只是他们都视若不见,佯装它不存在一般用最平常的方式处着。 但这不代表,这颗定时炸弹并不存在。 现在炸了也好,不过是那些不必多的事实被直截了当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她的身份的确是人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似曾识的人类气息盈满了鼻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种深深镌刻在他灵魂里的气息太过惹人厌烦,轻而易举地就勾了珀金克制在心底最深处的负面情绪。 珀金感觉太阳穴都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 没有人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压抑住心底沸腾汹涌着的杀意。 他一点点地撩眼睫,原本漾着淡淡柔和的眸里,此刻如同沉潭中忽然落入一颗石,掀无数涟漪。 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风暴在他心底狂舞。 好像有一颗艰难剥落尘封石壁的心在他即将心甘情愿送出去的那一秒,被轰然碾碎了。 珀金没有问她之前是如何遮掩气息的。 他的嗓音嘶哑,只是问:“么。” 么不惜耗费这么多的精力,编造那么多谎言,冒着这样的风险,也执意留在他身边。 温黎神情平静,实际紧紧地留意着珀金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听见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如果想杀她,珀金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尽管珀金没有直,但她莫名无障碍地理解了他问的问题。 么留在他身边? 当然是了刷改造度,顺便享受一下男色当前的美好活。 ——她当然不这么。 温黎的大脑飞速转动来。 她突然回想曾经对卡修斯撒过的谎,干脆搬到这里一口气用出来。 “因……您是我信仰的神明。” 珀金站在不远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一双眼睛紧锁着她,碧眸底仿佛蕴着一团即将灼伤她的火。 这种视线让人稍微有点招架不住,也辨不清喜怒。 温黎抿了抿唇角,飞快地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从来没有欺骗过您——我是的喜欢您,很喜欢很喜欢。” 这不是假话,她的很喜欢珀金。 虽然她也平等地同时喜欢着卡修斯、赫尔墨斯和泽维尔。 还有其他游戏里的纸片人老…… 珀金的眸光渐深。 良久,他自嘲一笑。 喜欢? 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 或许在上一秒听见她这样,他心里会涌现出一些令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愉悦感。 但是现在,他不道自己该做出么样的反应。 是那种不惜冒着命危险,也煞费心机地来到魔渊,接近他、闯入他的活、扰乱他的思绪,甚至和他一经历那么多荒诞事情的喜欢? 他的……有这么重吗。 珀金脑海中回响人虚弱中染着淡淡不甘怨愤的声音。 “人类和神明不该爱,也注定永远不会有任何结果,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恶毒残酷的诅咒。” “人类的命是那样渺小而短暂,对于神明漫长的命而言,就连打个盹的时都不如,他们又怎么够守?” “人类接受无论是从前还是往后漫长时光中,有无数个比你更优秀、更美丽、更尊贵的人与你分享。分享那个你拼尽全力用尽一去爱的对象。” “对于人类来,那个爱慕的神明就是她的全部,可对于神明来,她简直不值一提。” “多可悲,多可笑!哈哈哈哈——” 一切声响在人陷入癫狂的尖笑声中消弭,然后归于寂静。 珀金闭了闭眼睛。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愿再逃避、欺瞒自己。 其实,他早就清楚,只不过不敢承认。 不敢逼着自己去面对,他第一个任命第一个信任第一个宠爱的贴身仆,竟然是一个混入魔渊的人类少。 不愿面对他甚至开始不不觉沉沦在她永远明媚的笑意中,一点一滴地将她纳入他的活,就连身体和神力都曾与她共享。 不想去承认。 他明明那么深刻地怨恨着人类,在心底那个声音清晰告诉他她的身份时置若罔闻。 就这样捂住耳朵不去听,遮住视线不去看,然后心安理得地沉浸于每时每刻的平静,放任那点不名的情绪发酵,野蛮长。 他好像对她,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情。 如今淋漓摆在他面前,他终究还是不愿杀她。 不仅如此,他甚至有些想忘记这一切,屏蔽五感,然后自然地…… 留下她。 一切都像从前那样。 珀金眸底涌剧烈的挣扎晦暗情绪,修长指尖按上眉心,喉结上下滑动,薄唇微张似乎想些么。 可话到喉头,又顿住。 【可攻略对象,[傲慢之神,珀金]改造度+15,当前改造度75】 [改造对象:傲慢之神珀金 高级目标:对你的偏爱压过自己的执念(NEW)(1/1)] [清高傲慢的人做决定时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意见和感受,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 [而你竟然让傲慢之神放弃屈从本,让他了你挣扎犹豫,了你放弃恪守的信条。] [他一定是深深地迷恋上了你吧~] 温黎若有所思地抬眸,看见珀金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 她心底叹了一口气. 也怪她忘记了遮掩气息这件事,才会上一秒温情脉脉,下一秒闹到这样不死不休的地步。 温黎主动身行了一礼:“但无论怎么样,我的确遮掩了身份。很抱歉,珀金……大人,我现在就离开。” 完,她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迈步离开,丝毫没有半点欲擒故纵的意思。 系统愕然,如果不是没有实体,都恨不得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这里。 【你去哪?你干么?现在明明形势大好!】 【傲慢之神并没有打算深究,看上去也不打算杀了你!】 【但是留下来,只会不断消磨这种他对我的感觉。】 温黎脚步不停,冷静地分析道。 【我们之,已经有了隔阂。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心无芥蒂地和我处、信任我、对我好了。】 可是如果她现在主动离开,就可有意识地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让它彻底结束在他们之。 因它已经有了结果。 只有这样,在后再见的时候,她才有办法重新开始。 系统感应到温黎心里的想法,悚然一惊:【重新开始?!】 【是呀,重新开始。】温黎露出一个假笑。 当然,不是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她现在刷到75的改造度就像是被封印了,看来似乎重回到了原点。 但只需一个契机,她就可解开这些封印,让进度条重新回到四分之三的位置。 温黎缓步离开了房,一步也没有回头。 看着少一点点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掠过转角,连最后一点蓬蓬裙的蕾丝边都看不见,珀金才脸色冷郁地收回视线。 他没有挽留,也没有动作,就这样站在原地。 身影被光晕拉长成一条瘦长的剪影投在地面上,在光影交错的华美房里,无端显得有些孤寂。 比曾经那个简陋逼仄的小房里,日日夜夜坐在坚硬椅上隔着一小块窗户眺望远方的身影,还孤寂无数倍。 时的流速在这片空里无限变缓,不道过了多久,门边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珀金大人,温黎小姐她……” 珀金睁开眼睛,一字一顿像是从牙关中挤出来:“让她走。” 他神色冰冷地转身在躺椅上坐下,又像是回想刚才曾经在这里发过的一幕,脸色越发寒凉地重新站身。 珀金将那杯还温热的茶眼也不眨地在指尖捏碎。 锋利的瓷片划过他的掌心,伤害不了他分毫。 仅剩迅速冷的茶水顺着指缝滴滴答答滑落下来,濡湿了他纯白的袖口。 “从今往后,我的神宫里不再有贴身仆。” 早在珀金碾碎茶杯的时候,仆就已经条件反射地跪了下来,怕下一秒被捏碎的就是她的喉骨。 听见珀金的话,她肉眼可见地惊讶了一瞬。 但求欲很快占了上风,她压抑着恐惧的颤抖小声问:“那么……应该怎样对魔渊宣告这件事呢?” 珀金眸光微顿,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窗边盛放的白玫瑰花丛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良久,他有点疲惫地闭上眼睛。 “就她……” “死了。” 仆愕然一怔。 温黎小姐……明明好端端地活着,刚才还脚步轻快地当着她的面走了出去。 看来心情很不错的样。 但温黎小姐和珀金大人之发的事情不是她够过问的,所她只是短暂地困惑了一下,便再一次恭敬地低下头行了一礼。 “是,珀金大人。” 仆轻手轻脚地离开,偌大的房里再次只剩下一个人。 珀金负手站在落地窗边。 澄莹的神光洒了他满身,驱不散他浑身逸散的阴冷气息。 哈,有趣。 他这是被一个贴身仆……不,是一个胆敢隐瞒身份欺骗他的人类少甩了吗? 一种不上的烦躁感纠缠着他。 珀金垂眼看向被神光沐浴的躺椅。 在那里,曾经有一名少胆大包天地用他的身体拥抱住他。 珀金眸光沉郁,淡金色的睫羽掩住翻涌的情绪。 她只是个人类,离开他,又去哪里? 那么笨手笨脚,娇气又懒惰,万一遇上了危险……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竟敢离开他身边。 有本事走,那就永远不回来了。 珀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涌动的杀意再次铺满眼底。 很好啊,妮可。 就算温黎现在离开了他,但她到底曾经是他的人。 ……后,也一直都会是。 敢对他的人出手,总是付出代价的。 * 神国之中神光涌动,云端传来天们空灵悠扬的歌声,光影交错流淌,云层变幻着不同的形状。 一片静谧安宁,然而下一刻,倏地响一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天们的歌声瞬停止了。 无数道洁白的身影朝着声源处看去,几名天迟疑地对视一眼。 “那个方向……好像是爱神的神宫?” “又发么事了?爱神今天好像并不在神国呀。” “……” 他们不明所地低声交谈着,喧扰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惊呼。 “快看!” “那是——” 像是惊醒了么,无数道视线下意识朝着前方望去,然后便定定地黏在了缓步靠近的雪白身影上。 金发碧眸的神明穿着合身的白色西装踏着云端而来,怀表链在马甲扣眼处随着气流摇曳。 他身形清瘦修长,面容俊美,金丝眼镜的反光后掩着一双优美而冰冷的眼睛。 金色的链条在他颈侧摇晃,每一步都晃进所有人的心底。 珀金在被震惊得沉默凝滞下来的天们面前停下来。 他脸上没有么多余的表情,下颌微微扬,是一个极度高傲而骄矜的姿态。 “爱神在哪?” 天们似乎已经被惊呆了,一时没有人回答。 珀金有点不耐烦地微微皱眉,就在他即将开口催促的前一秒,一个声音回答。 “今天……妮可大人并不在神国。” “还是不巧。”珀金唇角掀一抹嘲弄的冰凉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扣,漫不经心抬眼,用那种古怪而讥诮的语气道: “从现在开始,后再次见到你们的‘妮可大人’时,请代我献上我最诚挚的礼物和问候。” 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天们的表情开始发变化。 或惊讶,或恐惧,或好奇,或茫然的神情尽数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出一辙的麻木和顺从。 珀金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嗓音残酷而嗜血。 ——“代替我,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天们机械性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原本圣洁空灵的音色也无端染上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 不远处,有路过的天瞧见这一幕,惊愕地发出一声惊呼。 又远远望见这道修长的白色身影,眸底惊恐之色更甚。 ——“是傲慢之神!傲慢之神来了!” 珀金无动于衷地任由那名天慌乱地离开,甚至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应该是去通一些够与他抗衡的强大神明了吧。 无所谓,这正和他的心意。 和这些杂鱼烂虾耗费时,他无聊得根本提不精神来。 也没么意义。 珀金饶有兴味地垂眸打量着身前神情茫茫的天们。 直到他看得有些腻烦了,转身正离开,不远处风云突变。 “哦,终于来了?”珀金眼底浮现讽刺,好整暇地顿住脚步,立在原地等待。 不多时,天边开始凝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白点。 那是遥遥当空的天们,他们手持利刃,皆戒备而警惕地在高空中俯瞰着他。 和这样的千军万马比,地面上孤身一人的他的确看来太过凄凉了。 珀金脸色丝毫没有掀分毫波澜。 仰着头的动作他本上厌恶,干脆转过头只当作四周压根没有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天,转身就走。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自上空砸落,四面八方而来。 “珀金——” 珀金脚步一顿。 众神之主的巨大虚影在半空中徐徐展开,庄严悲悯的脸庞微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你这是跟整个神国敌吗?” 浩瀚的威压随着每一个字如洪流般轰然压下,珀金嗤之鼻地嘲弄道:“这很难看出来吗?” 威压穿过他的身体,像是摩西分海般自发向两侧奔涌而去。 气流掀珀金的衣摆,他连头也不抬。 气氛陷入僵滞。 半晌,众神之主收回威压。 珀金的神术太过强悍无解。 凡是比他弱小的神明和天,在他的绝对臣服神术笼罩下,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被掌控的命运。 而神国中,比如今的他弱小的神明,实在太多。 众神之主忌惮着珀金的神术,缓缓开口:“么这样执着于爱神?” “执着于她?话么的这么恶心。”珀金不屑一顾地嗤笑了一声。 “如果你不总是把别人想象得和你一样下流的话,或许信仰你的愚蠢信徒会比现在多很多。” 珀金话夹枪带棍,恶意丝毫不加掩饰。 许久没有听到旁人用这种口吻冒犯他,众神之主的脸色微微沉冷。 但想净化[绝对臣服]带来的影响,需耗费他很多神力。 这里受到影响的天和神明这么多,众神之主不打算浪费这么多的神力在这种小事上。 他耐住性冷声道:“弑神需付出么样的代价,难道在魔渊中住了千年就全都忘记了吗?” “你到底想么?现在收手,我可当作一切都没有发过。” “发过的事情,怎么才当作没发?”珀金唇角扯一抹讥诮的弧度。 “收你那副虚伪的做派,我没兴趣陪你演‘父慈孝’。”他喉逸出一声没么情绪的冷笑,“我的就是爱神的命。” 众神之主脸色更冷,但破天荒没有第一时拒绝:“原因呢?神国神明的命,也是你就的?” 珀金薄淡的唇角掀一抹凉薄的弧度。 这么简单就放弃了爱神,倒是他的作风。 一点都不令人意。 珀金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他压根不理会身后围拢过来的包围圈,转身迈开长腿朝着神国的尽头走去。 “错就错在,她想一个不该想的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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