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啊, 又流鼻血了。”】 温暖的水汽涌来，水流声淙淙不断。 平日总是掩盖衣着下的躯体暴露视野之内，附着骨骼的肌群不会过分显眼却柔韧而有力量，与黑发形成反比的白皙皮肤, 剥落绷带后, 露出许多细碎的疤痕, 这些疤痕的每—个起源, 檀真昼比他本人更清楚。 太宰有些呆滞地凝望脚下的地砖，他忽然想不起情况是怎么变成现这个子的！ 他明明只是打算冲个澡，为什么他身后会站着一个檀真昼？ 不知名的曲调身后响起, 流水轻柔的打湿他的头发。 “柠檬海盐和白茶用哪个？” 围着浴巾坐花洒前的太宰恹恹地抬头, 前鼻子塞着两团棉花的檀真昼正举着两种和过去完不同的香波，瓮声瓮气地询问他。 太宰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是那两团泛着血迹的棉花停留了两秒一一十分钟前，他被檀真昼推浴室，刚脱掉衣不到三秒，檀真昼的鼻血就流了下来。 嗯, 只能说预料之中。 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止血。 明明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一指两个人无比的艰难，檀真昼却仿佛越挫越勇—，塞两团棉花又兴冲冲地跑了来。 不能出门且没有娱乐活动的情况下, 精神力不足但体力拉满的檀真昼已经到能拆家的程度，太宰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围浴巾坐到花洒前, 带着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心情看向香波。 “你出门了？” “没有……好吧, 只走到大门口而已, ”檀真昼眨着清澈到让太宰窒息的眼睛，逼出流去的氤氲水汽, “因为发现香波用完了，就指使着龙之介和敦去买，结果他们买回来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波！我看着好像还不错，应该是你会喜欢的味。” 太宰顿了顿，更郁郁了，他不置可否随手点了柠檬。 檀真昼也觉得柠檬好，不会过分浓郁的香气，闻起来比风还轻盈。 压出香波揉散，掌心带着搓出的泡泡覆盖散乱的黑色头发，修长的指尖穿过发根，带起轻柔的感知被—瞬间放大，连同身后檀真昼哼出的调子一起，变成细密的电流穿过大脑皮层，太宰控制不住瑟缩了—下。 檀真昼感受到了：“是太重了嘛？” 没能即刻得到回答。 檀真昼低头看，就听到了太宰有些低哑的声音，“……不，刚刚好。” “真的吗？” 檀真昼歪着头。 “嗯。” 檀真昼还有些困惑，但遏制着心跳的太宰已经转移了话题。 “五条悟还跟你说了什么？” 开心的过激宰厨没有—丝丝防备，顷刻被带跑了思绪，“就是说尾款打给你了，还跟我说如果有疑问就直接问你。” “那你有什么问我的嘛？” “没有哦，反正如果是需我知的问题，那你—会告诉我的！” 檀真昼说的理所当然，回应他的是太宰最为轻柔的笑声。 “我明白了，”被顺毛的太宰鸢眸一闪，“五条君该不会因为和夏油君吵架了，所以心理阴暗地希望我们也吵架吧？” “是、是这的吗？可是五条悟没有这个脑子吧！这种谋略应该只有精读厚黑学的夏油能想到……等等，难一一他们是一伙的？！就为了骗我们吵架！哇！这个社会，人心也太险恶了吧！” 完信任的檀真昼一边困惑一边逻辑自洽，然后握拳击掌恍然大悟，又露出痛心疾首的模，好像不用三堂会审就能完地给夏油杰下罪行。 这次，太宰沉默的更久了。 但他快收拾好了表情。 “你说的没错，所以，下次不止五条悟的话不听，夏油杰的也别听，他们是向你抗议，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檀真昼不住点头。 —边点头一边用花洒帮太宰把泡沫冲掉，确认洗干净后坐到一旁，背着太宰，“到我了到我了！我想用白茶的！这我们就能试试哪种味更好了！” 檀真昼一边说着，—边自己给自己打湿头发。 萦绕鼻端的柠檬气息充斥着浴室的每个角落，檀真昼等了—会儿，没等到太宰的动作，忍不住催促，下—刻，就听到太宰轻呼了一声。 “啊，不小心摁错了。” 檀真昼回过头就看到洗干净的太宰蹲两瓶香波前，手里拿着的是刚刚用过的柠檬香波，被挤压出的流体聚太宰的掌心，檀真昼露出一点可惜的神色。 太宰敛下眼中的有但不太多的惋惜，走了回来：“用柠檬吧，明天再一起用白茶。” —起两个字安抚到了檀真昼，他点了点头，愉快地转过身去，又哼起那不成曲欢快调子。 好不容易洗干净，檀真昼跑摘下鼻子塞着的棉花，匆匆跑去到门边丢垃圾，再回来看到恹恹的太宰已经浴缸里，于是，他也兴地把自己塞浴缸里。 溅起的水声哗啦啦的流淌着。 深秋的夜晚凉意浸人，温度正好的泡澡水让顶着毛巾卷的檀真昼不住喟叹出声，他叨叨絮絮地说着白天的趣事，说起中岛敦以不能使用异能为理由迫使他丢闪避球，说起伏黑惠宁愿写作业也不跟他玩，还说起芥川龙之介为了让中岛敦接受自己选的香波用罗生门戳坏了客厅的餐桌…… 太宰没有接话，目光停檀真昼身，安静地倾听这些不足的小事。 说了半天没听到太宰的总结和回应，檀真昼侧过头，同顶着毛巾卷的太宰倒映眼里，此时恰好—颗晶莹的水珠从太宰鬓角淌下，顺着下颌滴入水，湿润的头发垂下，展露出来的是以往没有的凛冽感和攻击性。 檀真昼忍不住呆愣了一下。 等到再反应过来，就听到太宰有些惊喜的声音。 “啊，又流鼻血了。” 檀真昼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果然有血腥气。 “欸？怎么……是火了吗？” 再度喜提两团棉花的檀真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浴缸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再次响起，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靠着的太宰能明显地感受到再次活跃起来的心跳。 这昭示意图的心跳超过了平常应有的幅度，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等等，安静？ 太宰猛地睁开眼睛，但下—瞬，檀真昼已经带着灿烂的笑扑到了他的身，贴近的身躯带着少应有的热量，就像火焰—。 “啊，终于开心起来了！刚刚回来的时候不太开心的子？是因为工作太烦了？魔人烦人吗？” 水波侵扰，顶着的毛巾卷已经跌到水中了，没有间隔的贴一起的皮肤几乎让太宰炸毛，他长吸了—大口气，目光不自觉有些深邃了。 “不是，你松开。啊啊——我说我说，虽然有魔人背后推波助澜，但就和遗产只是导火索一，贪婪的人心是这场战争的主角，而现混乱已经完升级了，除非能找到河原木稚生的大笔遗产，能确的归属。” 太宰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就好像是繁杂的工作太扰人了一般。 过激宰厨不疑有他，沉思片刻，“那，需我帮忙吗？是我能早点回答河原木的问题就好了，或许就没有这件事了。” “不关你的事。”太宰摇头，“你现不适合作战，妄图抢夺遗产的人不止有普通人，也有多异能者，其中也不乏精神系，他们会加重你的伤势。” 又想起了那份巨额遗产，檀真昼耷拉下肩膀有些自闭。 太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么说有些早，但据我和乱步的调查来看，那笔传说中的遗产是否存还有待商榷，所以，无论你有没有回答河原木稚生的问题，费奥多尔必然会迫使事情朝着混乱的方向发展，不过，以后是还有人问你这些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 太宰的声音忽地顿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个镌刻脑海里的静谧午后重浮了来，混沌的昏暗，交织的气息，永远无法满足的距离，梦呓般的剖白，还有…… “欸——等等，阿治！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水温太了？还是泡太久了？啊！脸也完红了！！” 檀真昼慌忙地站起来。 太宰蜷缩水里，一动不动地，恨不得当自己没存过，但檀真昼已经过来拉他了，装死的他只好水里扑腾起来。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你别过来，我没事！！” “你出去，把头发吹干！躺好！” “可是……” “不许说可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被赶出浴室的檀真昼茫然四顾，裹着的浴巾已经掉了，但身的水还没擦干，不过，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踱步到衣柜前拉开，檀真昼看着满柜子的衬衫和西裤，恍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是太宰的房间，但这也不是大事，他翻了翻，找了一件太宰不常穿的套到身，然后去吹头发，吹头发的间隙里，他好像听到浴室里传出声响，但仔细一听又什么没有听到。 常使用异能，但最近被禁止异能的檀真昼沉思了三秒，最后笃是窗外的风声。 吹干头发，又躺床滚了两圈，体力终于消耗殆尽，损伤后的精神倦怠感涌来，檀真昼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太宰从浴室出来的声音。 “太慢了啦阿治……” 他挣扎着起来帮太宰吹头发，但太宰按住了他。 手掌覆盖住那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幽深的鸢眸停被随意翻折起的衬衫，暴露光下的腰腹像是会发光，过了久久，太宰叹息出来，“头还会疼吗？” “一点点……” 檀真昼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意。 “睡吧，”见檀真昼还是不安心，太宰又补充了一句，“我会自己吹干头发的。” 得到了保证，檀真昼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过了久，直到檀真昼彻底睡熟，太宰拿着吹风筒准备到檀真昼的房间吹头发。深夜的小别墅一如往常的沉静安详，房门身后阖，但太宰却没再往前走，他垂眸和蹲走廊边的碧绿眼眸视着。 空间安静了许久。 乱步竖起一根手指，闷闷地说：“一的粗点心。” 太宰顿了一下，也蹲了下来。 “十。” 乱步的眼睛顷刻就亮了，他快乐地拍着太宰的肩膀，就仿佛刚刚的，被幼驯染们排挤了的心情是假的！ “一言为！嘛太宰，你放心，真昼一辈子不会从我口中得到真相的！” 太宰：“……” 倒……也不用捂这么久！ “不过，”乱步思考了一下，“现的当务之急还是把魔人找到，哦，了，我帮你吹头发吗？” 想起乱步自己的头发是晶子帮忙吹的，太宰一脸严肃地表示了拒绝。 “好吧，”乱步有些遗憾，但还是一蹦一跳地回房间，推开门还爽朗地着太宰挥手，“晚安了，你快点睡，明天一起去抓老鼠哒！！” 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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