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你存在的吧？”】 檀真昼清醒的。 从他推开安全门, 看见津轻的森林开始，他就知道他中了幻觉。 那么，该怎么出去就了他第—件要做的事情。 身后的安全门已消失了，面前的森林还记忆中的模样, 春末的雨水在沿途的石壁上砸开, 细碎的水沫溅得到处都, 檀真昼停在林中想了想, 没有沿着近路离开，而绕道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直到流水声出现。 山林的桃花开得晚, 这时正盛, 粉红的花瓣随风舞落到水潭中，而幽深的水潭深处, 一个幼小的身影孤独地漂浮着。 他看着不，甚至有些羸弱，但檀真昼认得，他甚至能精准地说出他的年龄一一这个模样的太宰, 应该九岁了。 檀真昼想也没想跟着跳了去，他的动作没有激起—点动静，连水流波动都没有, 水里的太宰理当然没有发现他，但他依旧坚定地握住了太宰的手, 然而就在他握住太宰之时, 太宰猛地睁开了眼睛。 破水而出之后, 太宰己一个人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他像完全看不见身边突然出现的檀真昼—样, 笨拙试图拧干衣服上的水，但因为常年缺乏足够的营养, 他的力气不够，他想了—想，也不挣扎了，拖着一身水往家走，反正等到家水也差不滴完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本应该还刺骨的风，像隔着—层厚厚的膜，再也吹不到他身上—样，他低着头，将思索的鸢眸藏在深处。 傍晚到家，等待着他的死—般沉寂的古宅。 檀真昼趁着太宰洗澡吃饭的时间四处转了转，果不其然，这个津轻没有檀真昼，难怪…… 难怪他一个人在水里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人接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檀真昼长呼一口气。 津轻的街道上，沿途的灯火一盏一盏的亮起，那些透着炊烟的火光在黑夜中像怪物睁开了眼睛一样，檀真昼莫名觉得冷，在这里，他的太宰甚至连接他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他的有念头，愤怒的情绪从内心珍藏的角落里熊熊燃烧而起，像要把目之见的有一切都焚毁殆尽—样。 但，他依然冷静地站着。 他还清醒的，他知道己谁。 幻觉依照他的感知制定出来的非现实，但，他的感知里却没有他一一这不可能的。 以说，这里不他的幻觉。 理清这一点时，檀真昼猛地转身奔跑起来，他迫切地想见到太宰。 风从耳边掠过，娴熟的能力运用让他几乎下—个瞬间就出现在太宰面前，他蹲在他年幼时常蹲的太宰的墙头上，看着才回到院子的太宰不受控制地将晚饭吐出来，令人烦躁的咒灵游荡在腐朽的木制庭院内，他—个人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月光照在脚边，离他仅有—线之隔。 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月光，就好像那什么值得期盼钻研之物一样，直到夜深人静。 整个津轻变得安静了，令人惧怕的灯火接连熄灭，警惕着世人的孩子获得片刻的安宁，檀真昼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有些踉跄，他走到太宰身边，轻轻地抱住他，无人察觉之处，‘人间失格’的光辉照耀着，间隔的风一下四散开来，太宰像终于感受到了冷一样，不停地发起抖来。 “该睡觉了，”檀真昼没有松手，说出口的声音落在太宰耳边比草丛的蚂蚁路过还要轻，“再不睡，明天会没有精神的……” 没有人回答他。 就连风都没有。 …… ………… “居然就这样察觉到了异常吗？” 装扮温馨的房间里，拄着拐杖的河原木稚露出—点赞赏，他的面前—张病床，床上一个仿佛睡熟过去的人，也许因为太久没有苏醒过，即使使用着最昂贵的医疗设备，也无法挽救人身上散逸的机。 河原木稚就坐在这样—位濒死者面前，目光温柔而缱绻。 “我说，不会真的有人把他当笨蛋吧。” 空气中—声嗤笑，太宰。他正站在房间的一角，目光—瞬不瞬地落在前的白墙上，白墙正投影着檀真昼历的—切。 十分钟前，他还在休息室和远道而来的彭格列代表云雀恭弥商量宝石意的事，但忽然出现的匣兵器打断了他们。 了解匣兵器的云雀恭弥顷刻入战斗状态，中也也，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应对匣兵器之时，另—种来精神的攻击悄无声息地发动了。 再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面前的河原木稚就像最和善的人那样摇着头。 “不必如此警惕，你也正知道我没有恶意才愿意带着檀真昼过来的，不吗？” 太宰没说话，压低的鸢眸透不出一点光。 米尔菲欧雷家族的一个团队在横滨研发匣兵器与异能力结合这种事，太宰知道的，他之以不介意因为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功的。 就像不能将猪的脑袋砍下来嫁接到狗的身体上一样，异能力、咒术以及死气之炎三种超然能力本就不互通的三种东西，不然欧洲各国也不必打得死去活来，直接你融合我我融合你就好了。 那么，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他知道，觊觎旁人的鼠当然也知道。 但费奥尔依旧推着这样看似明牌的案，目的无非为了得到河原木稚的支持——作为彭格列宝石供货商，河原木这个姓氏背后横滨有非法武装组织都希望得到的金钱和权利——这种事情，他必然不可能让费奥尔一个人把水搅浑。 而作为港口黑手党的BOSS，森鸥外当然也无比希望得到，或者说，在重病的河原木病逝后继承到和彭格列交易的渠道，为了得到这颗美味的果实，他甚至不惜堵在太宰的办公室门口蛋包泪哭了三天，还许下港口黑手党旗下的宝石永远对檀真昼开放的承诺。 只，令人想不到的，美味的蛋糕也会咬人。 河原木稚个异能者，还个足够强的精神系异能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的异能力名为‘选项A’，”河原木稚解释道，“其实不什么有攻击性的能力，只能在需要选择的时候发动，发动的效果通过改变某个选项，从而看到这个选项改变之后的事态发展。” “吗，”太宰又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正在使用异能让来到这个晚宴的人看到之后的事情，比如你死后，无的遗产引发无限的斗争之类的事？但，恕我直言，费奥尔就你引来的吧，米尔菲欧雷家族的研究团队也，你甚至允许他们以你的异能为基础实验，你想做什么呢？不会想救你身后躺了不知道少年的之将木的人吧？” 河原木稚没有说话。 他停了久，才苦笑般说道：“确如你说，我曾有妄想，米尔菲欧雷家族和费奥尔君利用了这个妄想，而且费奥尔君还试图利用这个幻想将未来的横滨带入泥沼中——我没有继承人，我死后遗产归属必然会掀起风浪。”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你已选定了继承人，”太宰冷冷地看着他，“不，或许他想到了，但那不更好嘛，毕竟当利润超过300%时，再弱小的人也会不择手段，然后檀真昼就会变蚂蚁咬死的象。” 河原木稚默然。 “你的临阵倒戈也完全费奥尔君算透了呢。”太宰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情绪。 过去的两三次交手里，太宰一直都略胜一筹的那个，但这一次，费奥尔打的明牌，朴实无华的手段，利用的却人心之中无法根除的贪婪劣性。 “那么，现在，”太宰的眼睛变得像不可凝视的深渊一样，“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檀真昼。” …… 春天过去，津轻的夏天到了。 令人烦扰的蝉鸣声从清晨响到傍晚，檀真昼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陪伴在太宰身边，哪怕他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太宰确实看不到，他能感受到的，夏日变得清凉了，炎热的太阳会温顺的云朵遮蔽，冬天则反过来，刺骨的寒风无法穿过他单薄的衣衫，甚至，在每个他无法吃下东西的夜晚，他都会在木廊外捡到可爱的草莓福。 真奇怪啊。 他就像突然神明垂爱的孩子。 “以说，你存在的吧。” 十二岁到来前的某个深夜，月光依旧，没有睡着的太宰忽然低声地问着，守候在旁边的檀真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太宰捂着心口笑出声来。 “真奇怪啊，我心里浮现的期待的情绪吗？” 没有人回答他。 没有人能回答他。 哪怕廊外的风不停翻涌，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也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第二天，个温暖的晴日。 太宰照例辞别充斥着腐朽与衰落的宅院，咒灵依附着的人在他身边走过，他微笑着背着书包在无人察觉的时刻，登上了逃离的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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