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太冷。 连星茗觉自己动弹不得, 指尖与身体都触着能够侵袭四肢百骸的巨寒,冷到克制不住地发抖却仍然动也不能动。脸上好像被人盖下一片被水浸湿的沉重帕,想要呼吸时, 在胸腔有起伏的前一瞬,鼻腔就被堵住。 窒息袭来。 努力想要逃脱这桎梏, 耳畔边有许多隔着屏障般的细碎声响, 朦朦胧胧听不太真切。 似乎有人在争执。 兀自在争执声“溺冰挣扎”,所有的本能求生举动都窒碍难行,直到身形随着某块硬物浮起来时, 新鲜空气猛地灌入喉口, 连星茗猝然回过神来,张大嘴巴惊猝喘气不止。 “呼呼……呼呼……”上气不接下气, 疯狂又贪婪地汲取着新鲜空气。 定睛一看, 此时跪在草地, 身形有前倾的趋势, 世子的臂横穿过胸膛前,拦住的两边肩头, 阻住面朝地倒下。 “我这是怎么?”连星茗推开世子的,撑住地面气喘吁吁道。 世子:“!!!” 世子面色骤然一变,一蹦三尺高,“唰唰唰”离足足一米远, 声音都吓到变调:“你刚刚、你刚刚睁着眼睛就倒下!”说罢更惊恐看着,“你你你, 你是活的吗?” 连星茗奈:“……自然是活的。” 世子道:“可你刚刚呼吸都!” 世子不道有呼吸在修士们看来是什么, 对于这个凡人来说, 真就堪比看一夜的鬼话本,艳阳高照的居然撞鬼。再度惊恐打量连星茗, 又疑惑揉揉眼睛。 方才连星茗的脖颈侧面分明浮现寸寸薄冰,逐渐向下颚骨蔓延,可如今再看那些薄冰却全都消失不见,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现幻觉,也许根本就有什么薄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连星茗抬眼看向冰树那边。 不道何时起,冰棺被宿南烛抢到,厚重的灵力里三层外三层封锁住棺木角落的小裂纹,又有灵力托举起冰棺,随着宿南烛的身影迅速往连星茗这个方向来。 裴子烨御剑在后急追。 “站住!” 人群也随着们的动向而移动。 [我刚刚怎么。] 连星茗又在心里问一遍。 系统也傻眼,道:[你确定冰棺损毁,你原来的仙身就会随之损毁吗?] [确定啊!]连星茗撑着地面摇晃起身,回:[棺材不是咱俩当一起选的么?玄冰棺,躺进自动封冰,仙身纤毫毕现。开棺则冰裂,冰裂则仙身毁——大家都是一样的啊。] 系统喃喃道:[可是我刚刚到你的神魂在另一个方位,在那口冰棺里面。] [……什么?] 连星茗幽幽道:[你说过有售后保障的。] 系统装傻道:[啥售后保障?你要不要看看我现在在哪里苟着。我主系统都联系不上,还售后?你道这种情况在我们这边叫什么吗,叫断网还充电器,靠太阳能撑过死亡关机三十秒。] [听不懂。]连星茗忽略它说的话,继续道:[也就是说我现在还得祈祷上那两位别把我棺材打碎,免得我诈尸?] 系统道:[对,哈哈哈。] 连星茗头疼扶额:[你如何还能笑得来,我若用回原来的身体,岂不是白白自刎受痛。届时又是一堆掰扯不清楚的烂账。]又问:[若我现在这幅新身体死亡会怎样。] 系统道:[会真死掉吧。] 连星茗微笑心道:[这个‘吧’字,你仔细考虑一下是要掉还是留着。] 系统炸毛:[你别老是来问我啊!孩子也只是个臭打工的,刚进社会多久就遭到各种BUG的毒打呜呜呜。] 它又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你肯定只能当做真死掉,不要赌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连星茗心长叹一口气。 简单来说,若是的冰棺碎裂,旧身体有变故,就会有优先级将的神魂吸回。若是的新身体有变故,那就该怎样还是怎样。 痛就是痛,死也就是死。 想到这里,连星茗抬头往上看。 好在那两人不甚摔棺之后,打斗时格外注意许多,均有意护着冰棺。人们好似也担心们二人再一次摔棺,剑修收剑来到地面,站定至冰棺的下方,防止其坠落再次救援不及。 所有人都在跟着冰棺动。 距离越来越近。 连星茗偏眸道:“世子,我们站到草丛里。” 世子懵道:“为啥啊?” 连星茗说:“站在山路上太显眼。” 说罢自己先提步,走进草丛。世子连忙跟上,又止不住惊恐偷看的侧脸。 ——仙尊你刚刚呼吸停止诶! 这么冷静真的好吗? 系统还在挽尊:[这个BUG我也想到,不过你可以往好的地方想一下,要是一个不小心回原身——你原装脸长得多牛逼哇,吃饭都莫名其妙会有陌生人要请客。哪你要是穷困潦倒、身分,至少吃饭不愁,白嫖哈哈!] 连星茗:[我已辟谷。] 系统:[……靠。] 系统话讲,它其实还有一件事说,就在刚刚连星茗的神魂被吸走时,它隐隐约约好似看见——它也不太确定。 人的三魂六魄在它看来就是数个颜色各异的小光团,亲密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于是在它看来 ,连星茗的三魂六魄就是一堆聚拢的小光团,以及一个被孤立的孤零零情魄。 可是就在刚刚,它居然看见有被孤立来的光团。它也不确定方才情魄是被其光团遮掩住,还是就是融合进。 现在细看。 情魄仍然是孤零零的,有损伤。 因心里头实在是不确定,不好冒失说口免得未来更失望。又见连星茗神色好似与平时异状,它决定暂且按下不提。 另一边。 宿南烛携着冰棺一路往南边走,前方剑气涌动,长虹剑快过人的身形,“噌”一声拦在的前方,大有一言不合斩下的趋势。 猛地止住动作,脸色难看回头一望,裴子烨脸色漆黑极速向这边逼近。 倒是不怕受伤,就是怕再危及冰棺。 左右两侧倒是畅通阻,宿南烛顿顿,僵硬偏开凝滞的视线,直到这个时候才能有机会,呼吸停滞看向冰棺里面的青—— 有半点儿逝之人的暮气沉沉,就好像是绮丽华被封存在玄冰之,让里面的人永远永远停留在最好、最美丽的纪。青的睫羽在冰微微泛着光,乍一看似的悬着一滴清澈的泪,可再细看时才发现,连熠熠晨光都依依不舍地在的身上流连忘返。 外袍原本应是浅红色,可是被冰水侵蚀之后,它变成一种异样的深红。深红衣领一周处伸一小截雪白的内衬,搭在形状好看的锁骨上,又有明显的脖颈侧线条向上延伸。 多少? 宿南烛抬起掌搁在冰棺之上,消瘦苍白指尖染着一滴血,在冰棺上方抖颤着描绘。 都多少。 血染上冰棺,从上方看仿佛在那双桃花眼上缀一点朱色泪痣。可很快这滴血就像是被排斥一般,从冰面上横移,又顺着边缘处流走。 “哈……” 宿南烛深吸一口气,弯唇道:“你脖子上的自刎血痕,怎么到现在都还在。” 裴子烨赶来时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当即面色就有些古怪,背后窜上一阵又一阵恶寒。 握紧长虹,剑指宿南烛,白眼道:“你可以走,是得把留下来。” 宿南烛看,面表情道:“废话一句。” 裴子烨蹙眉看着宿南烛身上漫的毒气,这人又在燃烧灵脉放毒气。 地面还有许多修士,空也有很多冼剑宗的弟子,能够抵御住毒气,那些修行尚浅的小辈们若毒气,直接变成废人都是轻的。 速战速决罢。 裴子烨提剑向上,宿南烛当即按着冰棺向侧边偏移数米远,毒气与剑气一触即离,可是层层叠叠的灵气冲击波还是一股脑向周围撞开!下方的修士们均觉到头顶似有千斤重,心惊愕,艰难拿防御法宝,又设下防御结界来抵御。 们离得远还要好些,部分已经战成一团冼剑宗弟子与青城观弟子被这冲击波挥个着,当即人仰马翻一片,哀嚎声不断。 立即,刀光剑影声不断。 “我就说!我就说吧!”防御结界之,有一名修士不断拍着友人的肩膀,满脸震撼看着上方激动道:“摇光仙尊不愧是独一位的仙尊,连一具仙身都引得多方动荡。” “什么叫做‘连一具仙身’?哇,你仔细想一想,上面那两位大人物当可都是对仙尊爱而不得的,别说们,就连对我等普通琴修来说,仙尊的仙身那都堪比需要供起来的至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诸位觉得谁会赢?” “丹修剑修斗法,怎么地都得是剑修占尽便宜吧。可这也说不准,毕竟宿家的毒,可是与其丹修都是不同的。” 又有人小声惨嚎道:“在下对谁会赢完全不兴趣,就只是想近距离看一眼仙尊的仙容,此生憾!今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不管落到二人谁的,只怕都再不会令其现世。” 说着,上方又有毒气坠落下来。 团团簇簇,引人震恐,众人连忙慌不择路得躲避。宿南烛逼退裴子烨,带着冰棺踏上飞行法器,一路向南边疾驰。眼看着就要远走涯,一道刺目红光从远方掠来,宿南烛掌心还按在冰棺之上,下一秒钟指尖一空。 又惯向前行十几米远,才面色骤变堪堪止住身形,愠怒回头向后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冰棺悬停在空。 它的前方有扑簌簌的光点灵力落下,白色的朴素仙裙迎风飞舞,一名面容柔美的女修从空悠悠降下,停在冰棺之前。 她左抚琴,右轻挥,刺目的红光便尽数收拢于她的指尖之下——是荧惑! 她将荧惑放在冰棺之上,才转面向众人。 “!!!” 下方顿时响起一片大惊声。 连星茗原本蹲在草丛里,一见到那人,下意识站起身体。 旁边的世子被吓得一震,险些以为也要冲上抢夺仙身。可连星茗站在原地动也未动,只是神情颇有些复杂。 世子顺着的视线看,震惊。 世子居然认得这位女修! 曾经在平洲城的障变幻境之,看见过这位女修,叫……叫什么来着? “寒荷……”连星茗哑然声。 在心补全,寒荷师叔。 曾经那位拿戒尺打板板,说着“一开始只是觉得仙裙美丽”的温柔师叔,此时穿着一身实在朴素的白裙,身上毫装饰,远远看着都有些寡淡。寒荷将荧惑妥善放好以后,目不转睛盯着棺人片刻,抿抿唇,眼眶悄悄泛红。 她像是不敢多看,很快就移开视线看向宿南烛。她是一个情柔、又比其修士多几分心软的人,可她也会有心底厌恶之人,因此她只是看宿南烛几秒钟,便皱眉偏开视线。 巧又看见裴子烨。 寒荷眉头皱得更紧,再一次偏开视线坚定道:“摇光虽已叛变蓬莱仙岛,在我的心,仍就是我的师侄,当入土为安。” 顿顿,她语气严肃起来,“裴剑尊,摇光与你婚约早已毁,你有立场来接回的仙身。”又转向宿南烛,道:“宿道圣,摇光生前就曾经被你逼到走投路,身后你怎好意思还不愿让安宁?你二人想要夺走摇光的仙身做何阴私勾当,可否开诚布公地说来。若是连你们自己都说不口,那今便不要怨我这个多管闲事的长辈看不下,偏偏要带走!” “…………” 两边缄默,下方的众人也安静。全都伸长脖颈,一幅“开眼”的震撼表情。 寒荷说的话是对的,这两人抢走仙尊的仙身还不道想做什么,许多人都心肚明。可是现在寒荷直接当地将其戳破。 这就等于撕开表面的“平”。 现场的气氛陡然之逆转,森寒到空气里仿佛都能滴下让人颇窒息的冰水。 爱而不得,求而不得。 才会想要抢夺仙尊的仙身。 念及于此,众人唏嘘不已。世子小心翼翼瞥眼连星茗的脸色。 很好奇连星茗这个当事人此时在想什么。 事实上—— 连星茗心大惊道:[师叔是一位琴修啊!] 系统也大惊:[啊?啊??怎会如此!你师叔上真的完全讨不到好处啊!她两边都打不过,她到底是怎么敢上的——可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仙身落到那两人的吧。] 连星茗道:[不能让师叔同宿南烛这个疯子缠斗。琴修单打独斗很吃亏,她恐会受伤。] 系统道:[也许两边都会让着点儿寒荷,毕竟寒荷怎么说都是你的师……] 话都有来得及说完,宿南烛就咬紧牙关猛地挥一击,道:“阴私勾当?好!那我今便开诚布公地同你讲一讲。”每说一句话,就像是要为这句话打下一个铿锵有力的句号一般,都会愠怒至极发泄挥一击,寒荷勉强抬抵挡,携着冰棺步步退。 “我就是不想让得到安宁!当初可是连摇光主动来招惹我的——” 砰!灵力暴击声。 “我何时说过要杀?当本圣被骗得团团转,暴怒之际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让追击的人务必留活口,倒好——” 砰砰!!裴子烨看不下,硬着头皮上前替寒荷挡一些,剑柄震到都在麻。 “倒好!二话不说横剑自刎,生前哪管过身后事?除佛狸,可曾在乎过什么?” 说到这里宿南烛眼眶都气红。也不道是在痛恨,还是在懊悔。 病骨支离,握拳抵唇咳嗽数秒钟,掌心下抓一团乌黑的毒气,脸上神情倒是冷静下来。 开口时语气艰涩,惨笑一声。 “人人都道连摇光心悦于我,在追逐我。只有我才道,从未对我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心动、心软。究竟是谁在追逐着谁?” 下方变得更安静,众人惊愕到呼吸仿佛都要凝住,堪比听到一句石破惊之言。寒荷哑然张张嘴,“你说……什么?” 宿南烛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抬起掌时掌心毒气更甚,眼底已经弥漫一丝杀意,“不重要。你不是问我有什么阴私勾当么,那我便同你开诚布公地说——不喜欢我,我也要留在我身边,生前留不住,身后更要留。” 说罢,身上的威压暴涨数倍不止。 灵脉燃烧的剧痛让精神更加振奋。 裴子烨见势不对,急忙拉住寒荷道:“别抢,把仙身给,”迎上寒荷难以置信又带着谴责的愤怒眼神,裴子烨额角一抽,压低声音道:“连摇光其实还——” 砰!一道迅疾的重击击的后腰,裴子烨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完,身形就猛地前扑从长虹上跌落,砸落在地,又顺着劲道在山路上向后滑,卷起滚滚烟尘。 好不容易止住身形,抬头一看,方才还被提在话语的某人抬起脚欲侧移,看样子是想要避开,免得被砸到。 裴子烨脸黑一瞬,道:“你怎么在这儿?” 连星茗道:“我本就在这里。” 裴子烨一个剑修从剑上跌落,特别是在连星茗的面前丢脸,面上实在是挂不住,尴尬爬起身拍拍衣袍上的灰尘。 语速飞快道:“你师叔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裴子烨皱眉看眼旁边缩成一团,只敢在绿草丛里冒个脑袋尖尖的世子。 “……” “……” 世子猛地一抖,心里的小人在抱头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现在真想一拳砸到自己的脸上,直接把自己砸到梦游周公最好!什么都有听见,也什么都不想听见。 有在场,这两位说话多不方便啊! 受到裴子烨的眼神愈发危险,世子两眼一黑,恨不得当即倒下装死。 好在现在不是把时消耗在身上的时候,裴子烨很快就扭开视线,压低声音道:“宿南烛见你仙身都如此做派,若让得你……眼下六亲不认,恐不会对寒荷留。” “……” 连星茗也很焦急。 上空,寒荷一个琴修根本就抵不过宿南烛这种会用毒的,不消片刻就数波毒气,眼睁睁看着冰棺从掌心下被夺走,面色惨白。 哐!哐哐! 两声巨响,宿南烛拿到冰棺便不再恋战,转身欲走。寒荷见状眉头紧蹙,她已身毒气,最需要立即停下来运转灵力逼毒气,可抬眼看见冰棺的那抹深红,她就止不住地想起那个曾经在她府抱着琴,惴惴不安的稚嫩小孩。 背不会琴谱,小心翼翼伸掌。 对她说:师叔,我怕疼。 记忆的小孩已经褪稚嫩,变成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风华青,躺在冰棺之,亲友死绝,国破家亡,理想也早就随之破碎。 现在就连仙身,也—— 寒荷深吸一口气,心已下决断,她抬抚琴化作灵力光波击向宿南烛的背影。 此攻击不能对宿南烛有什么伤害,反而激怒后者。宿南烛眼底的杀意再也盖不住,索一转身,迅速冲寒荷逼近。 “……!”四面八方响起数道惊呼之声,连星茗瞳孔微缩,准备让裴子烨带自己上与宿南烛对峙,外袭来一道磅礴的剑气,猛地从侧面拦腰击向宿南烛,将后者击到倒退百米不止。 一下子就翻下飞行法器,摔落地面。 寒荷抬臂挡在脸前,呆滞半晌放下臂,白裙在冰棺侧面翻滚。 轰!轰轰! 山体在摇晃,连星茗止住动作,足足凝几秒钟,才想起来向攻击袭来的方位看。 是谁? 宿南烛此时在燃烧灵脉,此举算是不要命,别说是寒荷,就连裴子烨也要避其锋芒。可方才那道剑气宛若排山倒海一般,一击就二话不说将其重重掀下,连星茗只能想到一个人。 会是傅寄秋吗? 期待回头一看,遗憾打消这个念头。 不何时起,山脚下悄声息漫灰黑色的浓重雾气,乍一看是雾气,可是再细看时,分明能够辨这是魔气。连星茗长这么大,从来都有看过如此大阵仗的魔气,泱泱铺盖地,分开洁白的云层,将晴朗的空染成浓黑色。 魔气仿佛能够遮蔽。 粗略算——甚至都不能粗略算山脚下有多少魔修。十秒钟前魔气还远在山脚下,十秒钟后朦朦胧胧的魔气便已经遁地而走,漫到的身边,像水涨船高一般漫过的腰肢。 还未觉到其的戾气,便先听闻“咚!”、“咚!”的声响,是鼓声! 鼓声不急促,而是击一种别样的节奏,参杂在巍巍然鼓点声的,是点睛之笔般的锣声。这些声音很快都被厚重的脚步声所掩盖,山脚下有人骑在毒兽身上,片片兽鳞在乌黑的魔气熠熠生辉,翻着浓郁肃穆的黑金色。 烽烟起,大风呼啸。 待风将魔气吹散些许,才能隐约窥见其后的巨大血色红箱。一个接着一个,行列绵长顺着山脉而下,十里红妆,一眼看不见尽头。 连星茗才恍然回过神来,原来萦绕在耳畔边的锣鼓喧声,竟是一道迎亲喜曲。 这……可这里怎会有迎亲队伍? 迎的又是谁? 规模浩大,让人好生震撼。 “是魔尊!” “……怎么也来……” 连星茗听见不少人都瞠目结舌叫声音,心一片迷茫,转过头时努力眯起眼睛,冲着一众魔修最前方的那道身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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