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际上没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那不算是交往吧? 谁谈恋爱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做卷子啊? 虽然给她讲完题后, 他就会变着法地讨“奖励”。 ……也还好吧? 说写字写累了,给摸摸手;或是说人没劲,抱抱她才会精神好起来——这些、应该算合理的请求……吧? 那么, 被他软磨硬泡地求着, 坐在了他的腿上,也还算……正常范围内吧? ——正常什么啦! 尽管他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只是半倾着身体、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是…… 被过分有存在感的视线烧得后颈发烫,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手机,翻开“作文素材”那个文件夹。 “来、来看吗?”她的足尖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把自己放下来。 万一姐姐这个时候下楼, 看到这幅光景——那成何体统。 写作业写出了谍报战的感觉,真真是人提神醒脑。 他顿了顿, 好一会儿,才以极其不情愿的姿态,把少女松开了:“放吧。” 祝水雯:…… 她看着自己被牢牢抓住的左手,小心翼翼:“能不能……我放(视频), 也放(手)?” 他的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不。” 呜哇——! * 是,就着这样别扭的姿势, 两个人一起看视频了。 视频一开头, 就是一株挡住人脸的盆栽,虚化的镜头, 随机, 经过处理的古怪的人声开始了懊悔的叙述—— “我在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我的人生啊, 啊这个,都因为我的一念之差, 去那个,呃,违法犯罪……在呃,、都毁掉了!” 这算是这段时间的保留项目了。 虽然截止目前,贺雪岐还看不出异样,只想到那高达99%的崩坏度,祝水雯的心就开始七上八下。 因此,以“作文素材”的名义,她搜集了一大堆法制频的案例,逮着机会就给他放。 每一个出在里头的主人公都下场凄惨,不是坐牢,就是自食恶果。 今天这个更是惨出新高度,其中一个会计,因事情败露,烧毁账本果,被警察追捕的时候,慌不择路地跑入荒山。 最后,他被野兽撕咬成了碎块,连个尸都没留下。 在视频最后,出了亲属哭诉的声音。 小孩在学校里被歧视,老婆一个人苦苦支撑,整个庭支零破碎,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 贺雪岐似笑非笑地看她。 “记下来了吗?”她假装没看懂他的揶揄,“有没有什么感想?” “记住了。”他“嗯”了一声,忽又,“有老婆还去外头嫖,死了也是活该。” ……重点完错! 贺雪岐继续:“另外,直接让小舅子接管账户,问题太大了。果然,小舅子一被策反,整个团伙就崩塌了。稳妥一点,需找起码两个以上的亲属,挑起他们内斗,再另外找个内鬼,私底下偷偷日常监视……” 一口气挑了好几个犯罪层面的重大漏洞,他一脸嫌弃地总结:“草台班子。” 祝水雯:…… 拜托,这是法制育节目,不是犯罪手法精进程! * 就在她以为,被老师问“俩还没分手吗”已经是极限的时候,她大伯母口中听到“那小男朋友今天怎么没来啊”。 那一刻,祝水雯觉得自己有点放弃挣扎了。 他倒是淡定:“那就公开?” ——不趁机提夹带私货的求! 剧情都还没完……哦,剧情没有了。 * 自剧情那一栏变成雪花屏以后,她就再也没接到任务求。 说话,相比喜悦,更多的是不安。 她也没想到,有任务的时候,担惊受怕;结果没了以后,更担惊受怕了。 这种异样,将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或者说,她什么时候,才能等来“任务”的结束点? 前者,系统没回答。 后者,它竟然给出了一个清楚误的答案。 [契约时间只到高考。]系统,[那之后,就不归我管了。] “这么短吗?”她脱口而出。 不,她怎么像打工打得有瘾头了一样? 她补充:“我是想说,我以为到姐姐结婚才结束呢……” 祝水雯明明记得,在所谓“小说梗概”里头,有男祝福男主和女主婚礼的剧情。 即便是抛开这不谈……她“梦境”脱离的时间点,也在高考之后好几年了。 那意味着,直到那个时候,系统都还是跟她绑着的。 怎么在反而说,高考结束,就“不归我管”了呢? 疑惑重新在心头浮,不过,系统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多说什么,祝水雯只好作罢。 不过,最后,大概是看她头脑耷拉的样子有些可怜,它还是说了一句:[就快结束了,小水。] 既像是安慰,又像是某种既定的预言。 * 贺雪岐被保送到首都大学的消息,是和贺友的死讯同一天来的。 那天,上课上到一半,黄新巡绷着脸突然出在室。 他把贺雪岐叫了出去,然后,少年就没有再回来过。 祝水雯给他发短信,也没有回音。 她坐不住去问了黄新巡,一开始不想说,后来大概是考虑到她跟贺雪岐的系特殊,稍稍给她透了点底—— 贺雪岐是被公安带了,似乎是他爸出了什么意外。 不回消息,可能是手机被缴了。 祝水雯脑子一下子懵了。 不过好在,当天晚上,贺雪岐就给她回了消息。 【贺友死了】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像是陈述一个跟他不搭界的陌生人。 祝水雯发过去一串省略号。 像是怕她误会,他又发来一条:【跟我系不大,是他那个当会计的情人杀的】 会计? 祝水雯一下子想起了除夕夜时,那个依偎在贺友怀中的那个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孩。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唇角含笑,有些耀武扬威的意。 没记错的话,叫……巩宜? 她正想着,贺雪岐又发来一条—— 【我很乖的,还没打算让老婆一个人苦苦支撑庭[狗狗乖巧]】 祝水雯喷了。 * 贺友确是巩宜杀的。 准确地说,是巩宜和她的亲爸一起,合力把贺友给推出了窗户。 贺友的生意能做起来,少不了一些违法的勾当,很是不光彩。 他并不为耻,甚至觉得觉得,倘若他阴沟里翻船,一定是系没有跑到位。 不得不说,他的系确跑到位了。 所以,他提前得知了,税务局准备过来查他的账——这当然是有备而来。 他那些账,怎么经得起细查? 他深知,自己一定是得罪人了。因此,他和巩宜一合计,让作为会计的她去把账本烧了,再去牢里顶罪。 他则外头“运作”一番,争取早日把他的女人给放出来。 如此一来,就能把损失控制到最小,没准一两年就能把人捞出来。 「宜,我不会忘记的,我绝不会说谎——我什么时候骗过?」 贺友信誓旦旦地保证,深情比地搂着她:「是我心中最重的女人,永远。我的人,我的公司,都是我们孩子的。我不会让别人越过,我发誓!」 巩宜柔顺地应着。 然后,在烧光了账本以后,巩宜和亲爸一起,把靠在窗边抽烟的贺友扔了出去。 六楼,一跃而下。 死的时候,贺友都没哼一声。 颈椎折断,当场死亡。 * 看完贺雪岐的转述,祝水雯震惊了。 她问:【为什么杀人啊?】 贺雪岐回:【她本来想让检以为,贺友是畏罪自杀的】 巩宜不想坐牢。 她的儿子才刚生出来,怎么能拥有一个有犯罪记录的妈? 再加之,她和贺友为了提防许卉枫,公司的钱被陆续转移到了她和她亲戚的个人户头上。 ——她凭什么跟贺友平分这笔财富? 众多因素叠加,她干脆哄贺友写下遗嘱,然后把他的命也给一起拿了。 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面大楼的楼顶死角,有一个拿了钱办事的社会青年,正潜伏在那里。 他握着相机,在语伦次的“杀人了,杀人了”的念叨中,把一切都忠地记录了下来。 面警的质疑,贺雪岐只:“我爸惯性出轨,我本来是想找人拍他出轨的证据。” 视频的最后,能听到社会青年拿出手机,歇斯底里地大喊:「怎么办,在怎么办?」 在听筒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冷静的声音:「还在拍吗?」 「在拍,在拍!」 「把镜头调整到楼下,准他的尸体,再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首都时间’,放到镜头前连续刷新两次,证明时间不是伪造的。」 青年哆哆嗦嗦:「好了,弄完了,然后呢?然后干嘛?」 「报警吧。」 伴随着镜头里“14:51”和后头不断跳动的秒针,贺雪岐迎着警察的视线,平静:“谁知会变成这样。” 他顿了顿,毫感情的语气:“那个时候,我就想着,我得冷静下来,才能给我爸讨回一个公。” 他被准许离开。 * 出庭那天,贺雪岐向学校请假了。 许卉枫的状态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虽然没到死活的地步,看着跟行尸肉也差不多了。 整个场面几乎都是贺雪岐在控制。 不过,进行到一半,出了一个不算意外的小意外。 为了减少刑期,巩宜突然抖出了一个消息。 “那天,贺友本来想杀了我,我是为了自保才这么做的。” 巩宜声泪俱下:“他就是一个残忍的魔鬼,品行败坏的人渣——他连明媒正娶的老婆都想杀!” 这个“明媒正娶的老婆”,指的当然不可能是巩宜。 她说的是许卉枫。 所有人都知,这是巩宜的拖延之计,说什么“自保”,那纯粹是胡说八。 是,巩宜提交的“买凶记录”,却是在在、不容抵赖的事。 许卉枫不愿离婚,还时不时地跑到公司和老一通大闹,贺友这样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下来? 不知何时开始,他妻子杀心大起。 只是,巩宜觉得这计划太惹眼,屡屡劝阻,让他忍一忍。 劝着劝着,在干掉妻子以前,贺友先一步咽了气。 许卉枫当庭晕倒了。 因着新追加了需考量的证据,庭审只能延期。 * 没过多久后,许卉丹带着孩子了。 贺友死了,相当没了一头能割肉的猪。 仅凭许卉丹自己,根本供不起她和许嘉睿奢侈的生活。 因此,她自称之前认识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只是那时候没下定决心。 在,她跟着一起出国,去往兵漆,好过上阔太的生活。 许卉枫劝过她。 兵漆那种地,是正经人做生意会去的吗?电信诈骗,黑市买卖,赌场——乱象丛生的国。 第天醒来,她发,里空了。 妹妹卷着行李,抱着许嘉睿,头也不回地了。 手机里,妹妹上飞机前,留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是—— 【等我过上好日子了,我会回来的,我让们知,们当初那样我,错得有多离谱!】 差点把许卉枫气得脑溢血发作。 “以后就当小姨死了!” 贺雪岐只:“消消气,不然气出个偏瘫来,我也没时间照顾。光爸的那些事,就够忙的了。” 她悻悻:“这孩子怎么这样?” 再多的话,却是不敢说了。 等亲人的、死的死,许卉枫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个里她能指望的,居然只有这个和她感情一般的儿子。 万一把儿子也气了,她怎么办? 自己这儿子有多狠,她是见识过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心里都觉得发毛。 贺友好歹也是他爸,他硬是连个骨灰盒的钱都不出,拿了个鞋盒就兜了。 至坟墓……什么坟墓? 他连在老为亲爸掘个坟包出来都不肯。 如果不是她盯得紧,恐怕人前脚刚出殡仪馆,后脚,贺友的骨灰就进路边的垃圾桶了。 「这种人有什么好留牌的?」贺雪岐面表情,「放里,祖宗都嫌晦气。」 她一想也。祖宗是知了,一生气,把孩子的福运都撤了怎么办? 相比贺友地下的安生,那还是孩子未来升官发财的前途更重一点。 这么一想着,她不做声了。 那点骨灰放在了个小瓮里,搁在祖宅后院一块发了青苔的墙根处。 好歹是没被雨淋着。 馥海的天气一向潮湿,后来梅雨季时,许卉枫再去打理,发骨灰已经泡湿了。 * 贺雪岐倒也不是完在敷衍亲妈,他确很忙。 忙着把钱追回来。 财产都被转移了,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债务还等着清理。 除此之外,他还得跟一大堆跳出来的私生子扯皮。 许卉枫是指望不上了,不过还好,顾派了专门的律师过来帮忙打理,好赖是追回了一些。 尽管贺雪岐喊着他们“叔”,表得很是礼貌,律师们没有敢怠慢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贺友一死,顾就拿下了一块很难啃的地皮——不管真相如何,这个事落在这群人精的眼里,自有一番计较。 贺雪岐热络一些,总归是不会出错的。 学校这边,也没激起什么风浪。 和“梦境”里贺友一死,整个学校都给闹得风风雨雨相比,这一次在是平静得太过异常了。 连报纸上,都只了不起眼的一个豆腐块版面,潦草地报了一下。 大概是馥九这边考虑到学生的影响不太好,去做了点工作,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可怜贺友除夕夜还在想着陪客户,到头来人茶凉,竟然一个愿意替他出头的没有。 等到高考来临时,这些风波,已然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中,没有人再刻意去提了。 * 闹铃响了。 ……啊不,这不是闹铃。 祝水雯一个激灵,一边刷牙,一边把手机放到耳边。 听筒里传来殷姿的声音:“乖女儿,我的乖宝,醒了吗?快到考试的时间了哦,赶紧起床了。” “妈咪我起来了。”祝水雯含糊不清,“等会儿就去吃早饭。” 她跟祝绯绯不是同一个考场。 姐姐的考场被分到了更远的地,早在半个小时以前就了。 大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难得早起,开了车送闺女去考试,被酸溜溜的大伯母讥讽是“屎掉裤子上才想起来擦了,临高考了才想起来还有辆车能送送人,早两年干嘛去了”。 祝绯绯那会儿还在吃早饭,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我高考了,都别吵。」 这一刻,大概是这个口之最为安生的时间。 俩夫妻一起闭嘴了。 相较之下,祝水雯醒得迟了点。 她一直紧张到凌晨两点,后来是背着书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笔记本还倒扣在脸上。 手机那头,殷姿唠叨完了,又换祝曦过来。 “宝贝,考试不怕,别紧张,考好考差都不重,进考场我们就胜利了。” 祝水雯:“好的阿爹,不过的声音别发抖,就更有说服力了。” ——怎么会有人比考生本人都紧张啊? 她检查了一遍,准考证,笔,橡皮,手表,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都带好了。 “妈咪,阿爹,我上公交背书了。们挂了吧,我出考场再给们打电话。” 说完这一切,她人到了小区门口,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她把口罩戴上,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 贺雪岐虽然早早被保送了,高考还是可以参加的,只是成绩不参与排名和录取。 到底是高考,还是参加一下,感受下气氛。 顾瑾宴蔫儿坏,还撺掇贺雪岐在开考后15分钟就猛翻试卷,好替他搞一搞别人的心态。 ——被祝绯绯制裁了。 因着这点缘由,相较其他考生,贺雪岐显得悠闲多了。 不仅胆大包天,仗着这两天没人管,堂而皇之地来小区门口接她,还带了早饭过来。 远远地见着他挥手,少女的脚步都快了一些。 是,就在她刚出小区的那一刹那,一刺眼的远光灯倏地扫了过来。 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往后揽了一下,有些失控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声在她身后响起:“小心!” 车子飞驰,擦着她的手过去了,轮胎几乎碾到她的鞋子。 贺雪岐一脸戾气,转头看了眼那辆车的牌照。 而祝水雯却是然呆住了。 在被贺雪岐拉进怀里的那一瞬间,她的脑中突然涌出了大片零碎的“梦境”片段—— 天旋地转的视角,刺耳的刹车声,远离又迅速拉近的马路,漫到耳边的鲜血。 刺耳的仪器提示音在耳边震荡。 「1号床那个小姑娘真惨啊,高考当天,被一个醉驾的畜生给撞了。」 「听说,撞飞出去足足五米远。救护车拉到医院的时候,心跳都快没了。」 「命是保住了,就是腿给撞断了,唉……」 细细的人声逐渐淡去,留她在病床上独坐着,生出些疑惑。 为什么……她没有躲呢? 那天,她早早就看到那辆车过来了。 尽管车速奇快,她只往前跑两步,就到人行上了。 周围的场景暗了下去,时间线又往更早的向退去。 这里是室。 她垂手站在一边,看着袁瑕仙自己的课桌里翻出一件又一件东西。 中途,她想过去阻止,却被旁边的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躲了我们好几天,土妹,胆子不小啊,怎么,跟我们仙仙玩,还委屈了?」 「还敢告老师,我跟说,老师都管不了我们怎么!」 「我们怎么了?我们是在帮融入班级。真不识好歹。」 「王哥跟校长可是亲戚,当什么东西?去告,再告,我看在这学校里还呆不呆得下去!爸妈辛辛苦苦把转来馥九,浪费他们的心意吗?」 正说着,袁瑕仙突然笑了起来:「噗——们看,她还做错题集呢。」 她抖着那本字迹工整的笔记本,笑得乐不可支:「就这智商,学到死也就是个倒数第一,还挣扎什么呢?」 其他人纷纷起哄:「我不看书都考得比她高。」 「能笨成土妹这样也是很少见的。」 「们别这样啊,土妹也是想翻身的,不翻下身,怎么会知,蠢货永远只能当蠢货呢?」 「呲啦」一声,袁瑕仙将手中的错题集撕成了碎片。 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像是一张处可藏的网。 场景又变化了,她坐在心理诊疗室里,老师切地看着她。 「小水,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校服下青紫色的伤口压着椅子的扶手,她的脸上毫表情,只机械地答:「没有。」 出门后,她在半黑的廊里看到了玩着牌的袁瑕仙。 大概是一直站在门外,见她出来,笑吟吟地看她。 「土妹,没事干嘛来心理诊疗呢?又没病啊。」袁瑕仙,「再说了,我们是朋友,吧?不会是想出卖我的吧?叛徒可是被扒皮抽筋的。」 祝水雯以同样机械的声音回答:「。」 袁瑕仙亲亲热热地过来挽少女的胳膊:「明天一起去米恰玩不?第节课上到一半,就说肚子疼,跟老师说,让我陪去医务室——这样我俩就能一起早退了。」 「好。」 「钱带够啊。」 「好。」 再后来,是黄新巡找她谈话。 她有些记不清那时候老师说了什么,她的记忆涣散,身体也迟钝得厉害。连每天早起上学,她都是咬着牙硬撑的,她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只记得,黄新巡最后一声长叹,让她了。 那以后,没有老师再管她了。 再然后,就是袁瑕仙在高考前夜,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们报一个学校吧?这样念大学的时候,我们也能一起每天玩了(如果能考上大学的话)】 发了个俏皮的表情包过来。 是,在看到汽车飞驰过来的那一刻,她停下了脚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解脱了。 * 不,那是她自以为的“解脱”。 父母赶来了,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嚎啕大哭。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翻了个身,呆滞地看着裹着自己的雪白被子。 「患者重度抑郁,自残倾向明显。」 殷姿流着泪:「不起,妈妈不应该让一个人出去住的,是妈妈不好。」 祝曦也说了点什么,她记不住了。 除了法自控的发呆和神,她什么也做不到。 父亲在她面前一直是笑着的,笑着笑着,他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后来,有一天午睡的时候,在半梦半醒中,她听见了护工在说话。 「听说,1号床小姑娘的爸爸,去找那几个小畜生理论,求赔偿和赔偿,结果小畜生说,他们那时候还是未成年,法院都拿他们没辙。还说,都是她心理素质太差,是活该,她早点死了生个胎还能重练……然后他爸抄起刀,把那几个捅了。」 「然后呢?」 「唉,被赶来的警察当场击毙了。」 她没有说话,没有动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只是,在人知晓的被窝里,她紧闭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她把爸爸害死了。 * 得知这件事,殷姿崩溃了。 她跟祝曦是青梅竹马,两人这么多年来一路相互扶持,感情深厚。 女儿高昂的治病费没把她压垮,只因着还有祝曦在旁支撑。在,祝曦了,她还捏着鼻子去赔偿那些伤害了女儿的人——她怎么受得了? 铁打的人也倒下了。 就在护士们为1号床小姑娘的未来忧心不已时,在一个雨夜,一个青年匆匆了进来。 「是?」 青年:「属。」 看到青年后头跟着的院长,护士们没有说话,而是飞快地为他办完了手续。 * 她被带了。 他说他叫「贺雪岐」,是她的高中同学。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其不太记得了,患病之后,她记性差得很厉害,有时候连父母的脸都记不起来。 他问她还有没有印象,她没吭声。 呼吸是件辛苦的事,说话更是辛苦。 所以,她只看着腕上的手铐,一言不发。 「等不伤害自己了,我就取下来。」他的语气里有些不安,像在哄小孩子,更怕这个小孩子会讨厌他。 她不想理他。 「乖一点,到时候带去见妈妈。」 她有了点反应:「喔。」 「有没有其他想见的人?」 「姐姐。」 每次姐姐在场的时候,“她”就会收敛一点,不会欺负得那么过分。 ……“她”是谁? 记不起来了。 青年好像有些挫败,温声:「能不能换一个?」 还活着的这几个人里,邓绪杰,他给送牢里去折磨了,顾也快被他弄死了。如果不是顾瑾宴反应快,祝绯绯早就死“意外”的交通事故了。 这时候,她说,想见“姐姐”……? 「姐姐。」 说完,她低下头。 过了几秒钟,她又:「手机。」 * 青年的控制欲很强,虽然答应了让她每天看手机,会翻她的记录。 她不知他在害怕什么,她学会跟人聊天之后,把消息尽数清空。 因着青年在其他的事上百依百顺,她有时候还会哄他,说自己想去游乐场。 ——然后做出了在过山车跑到半时,突然解开安绳索的事。 虽然跑是跑不掉的,双腿断裂后,她论去哪里都得依赖着青年。他暴跳如雷的表情很好笑,和平时淡漠疏冷的模样完不同,所以,她会故意这么气他。 她没有安感,那就让他也一起疯了吧。 后来,殷姿告诉她,祝绯绯来看望过自己。 辗转几次后,姐姐加上了她,她歉。 姐姐说,高中时候的那些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她会赎罪,她希望,在那之前,她能先把妹妹魔窟里带出来。 她好像误会,是贺雪岐一直在监着妹妹,像养金丝雀一样把她困在房间里,不允许她出来。 祝水雯回了个“哦”。 暗黑大魔王昨天才因为她不肯吃饭吼了她一通,最后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着一口一口地喂,确是暴躁得命。 再“逃跑”一次,估计就会彻底疯了吧? * 尽管她把聊天记录清空了,青年好像还是察觉到了。 那之后,他就开始时不时逼问她祝绯绯的下落。 她不知,她确什么都不知。 大概是因着吃下去的药有致幻作,她有时会感觉,自己能听到除了贺雪岐以外的声音。 它自称是1094补漏系统,希望他能把这一世的气运给它,好填补这个世界不断蔓延的漏洞。倘若他答应交易,它可以给他一次头再来的机会。 在听到能让她恢复健康的那一刻,他答应了。 * {崩坏度:100%} {剧情已部改写} {编号1094-补漏系统,感谢与您陪伴} 耳边响起系统柔和的声音—— [小水,幸福。] 下一秒,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彻底“消失”了,好像一团空气融化在空气里,再也法捕捉它的痕迹。 “小水,没事吧?” 他大概是真慌神了,连她的名字都喊了出来,然忘了这时候他是该喊“祝同学”的。 祝水雯呆呆地看着他。 忽的,她摘下了口罩。 在他愕然的视线中,少女吸了口气,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等、小水——” 白橘色的运动鞋踮了起来。 【文完结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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