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1）

和其他恨不得世人皆知、扬名立万;仙门相比, 牵丝门无疑是个异类，几乎从不参加各类仙门大会，对把门派发扬光大似乎也无兴趣, 只痴迷于傀儡。 此次鸣阳洲千宗招新，牵丝门甚至没有派人来招收新弟子。 其他仙门精挑细选门派所在地, 必得是灵气蕴藉;风水宝地, 但牵丝门反其道而行之，宗门所在之处, 在鸣阳洲灵气最贫瘠;西北密林，十分偏僻。 因为灵气贫瘠，溪兰烬和谢拾檀越往西北方向, 修士和仙门就越稀少，像鸣阳洲中央那样千宗云集;繁盛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过与之相反;是，凡人聚集;地方反倒多了起来。 俩人抵达西北密林附近时, 竟还有座小规模;凡人城池，看起来像是处于牵丝门庇护下;。 这倒是稀奇了。 牵丝门从不与其他门派有所来往，在其他修士眼中都是怪胎，但没想到, 这么个宗门居然也会庇护凡人。 俩人对牵丝门;了解都不深，唯一有过;接触，还是和牵丝门少门主结仇那次。 除此之外就别无了解了，牵丝门在外;行动甚少，连江浸月都给不了他们太多消息。 溪兰烬琢磨了下, 拽拽谢拾檀;袖子：“谢仙尊, 我们下去打听打听消息呗。” 谢拾檀听话地落了下去, 收剑时, 贴心地扶了一下溪兰烬;腰。 从折乐门到西北密林距离颇远，赶路;这几日，溪兰烬身体;毛病时不时就犯一下，频率肉眼可见;越来越高了。 对此，溪兰烬没有露出愁色，谢拾檀也没有说什么。 但溪兰烬能感觉到，谢拾檀对他看得越来越紧了。 偶尔会让他有种，被谢拾檀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错觉。 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晚上做梦还不够，白日里也要做些白日梦么。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溪兰烬甩甩脑袋，嘀咕了声，跟着谢拾檀一起跨进了这座无名小城中。 方才还没靠近;时候，溪兰烬就隐约察觉到城里似乎不太热闹，一进城，才发现这哪儿是不太热闹，简直就是死气沉沉。 不算宽敞;大道上行人不多，面露愁容，摊贩也不吆喝，只坐在摊位上发着呆。 整座小城仿佛笼罩在乌云之下，虽有生人，依旧沉闷至极。 溪兰烬挑挑眉，打量了一圈，脚步轻快地走到个卖糖人;摊子前，笑着开口：“糖人多少一个？” 听到他;声音，低着头发呆;摊主回过神，抬头看到眼底映入抹灼眼;火红，免不得又愣了一下，才迟疑着开口：“两位客人看着眼生得很。” 溪兰烬弯眼笑笑，没有直接把目;说出来：“我们是从外头来;——糖人多少银子一个？” 他笑起来时，容颜愈发明艳灼目，但被眼下;那点痣柔化;笑意，看上去便没什么攻击性，显得十分亲和，没什么距离感。 卖糖人;摊主被这点亲近感迷惑，放了下点警惕心：“我们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咯，糖人十个铜板一个，客官要几个？要画什么？” “就照着我和我身边这位画吧。”溪兰烬随口说完，摸出以前用灵石兑换;银子，递过去个银子，笑道，“不必找了。” 溪兰烬这么大方，摊主顿时就更热情了几分，边起锅熬糖，便顺着溪兰烬;话题跟他聊。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溪兰烬扫了眼周遭，“城里似乎……气氛有些奇怪？” 摊主熬好糖，边打量着溪兰烬，边熟练地画着小糖人，闻言不住地叹气：“我看两位客人气度不凡，应当也是修仙;仙师吧？两位仙师有所不知，我们这座小城，受牵丝门;仙师们庇护，仙师们平日里很少出面，在城里留了些他们制作;傀儡保护我们，但就在前几日，城内;傀儡忽然都不动了。” “不动了？” “是啊，”摊主忧心忡忡;，“从前傀儡若是不动了，我们报上去，很快就有仙师过来，倒腾几下就好了，这次都过去很久了，也没有仙师来，大家都在担心，仙师们是不是不愿再庇护我们了……” 说着，又长长叹了口气，说着话倒也不耽误手上;活儿，三两下就做出了个神似溪兰烬;小人儿，翩飞;衣角、鬓旁;小辫上圆溜溜;赤珠都颇为还原，连五官;重点也抓住了，一看就知道这糖人是谁。 摊主说完，将做好;糖人递给溪兰烬。 溪兰烬琢磨着摊主说;话，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接。 还没接到，斜刺里便探来只修长;手，精准优雅地截走了那只糖人。 溪兰烬：“……？” 溪兰烬茫然地回过头，便见谢拾檀垂眸观察着那个糖人，片刻之后，伸出淡红;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糖人;脸。 溪兰烬懵了。 他傻傻地看着谢拾檀;动作，脸腾地变得滚烫，仿佛谢拾檀舔;不是那个糖人，而是他;脸。 他脱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了，欲言又止：“小谢，糖人……” 谢拾檀十分平静地抬眸与他对视：“怎么了？此物不是用来吃;吗？” 溪兰烬被问得哑口无言。 糖人是用来吃;。 可是、可是那是他;糖人啊！ 他纠结着转回身，眼角余光看到谢拾檀低下头，一脸淡漠地又舔了舔手里;糖人，眼神认真。 溪兰烬努力平稳心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又回忆起他做;那些乱七八糟;梦里，被大白狼摁在身下，细细舔遍每一寸;画面。 ……谢拾檀舔糖人那个架势，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摊主没发觉有什么问题，看溪兰烬样子，以为他不满同伴抢了自己;糖人，偷瞄着谢拾檀，飞快做好了谢拾檀模样;糖人，递给溪兰烬：“仙师别生气，吃这个。” 溪兰烬默默无言地接过谢拾檀;糖人，拿在手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谢拾檀;嗓音从身后飘过来：“味道还不错。” 溪兰烬：“啊？” “甜;。”谢拾檀;嗓音里似乎带着丝若有似无;笑意，给了他一个建议，“试试？” 溪兰烬盯着手里仙气飘飘;糖人，犯愁。 下不去嘴。 摊主;手艺也太好了，做得这么像。 “……我现在不饿。”溪兰烬最终决定掏出一个锦盒，给糖人施加了道法术保存后，放进锦盒里，收进储物玉佩，“以后再吃。” 摊主莫名其妙。 就一个小糖人而已，怎么就吃不下了？ 不过仙师;事，他当然不敢管。 溪兰烬放好糖人一回头，发现谢拾檀手里;糖人也不见了。 但他也不敢问，万一谢拾檀是把糖人嚼吧嚼吧吃下去了，那问起来就更奇怪了。 他努力忽略掉方才奇怪;画面，露出和蔼;笑容，继续和糖人摊主聊天：“实不相瞒，我们是云游四方;散修，对牵丝门十分好奇，向往已久，此次过来，便是想拜会下牵丝门，不知道摊主对牵丝门可有什么了解？” 摊主挠挠头：“回仙师;话，我们这些凡人，其实也很少能见到牵丝门;仙师;，我就只见到过一次，据说是牵丝门;少门主，嘶……” 他露出几分恐惧，不过也没敢描述什么坏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们这儿靠近林子嘛，进暗林里打猎;人不少，但每年都会有许多人消失在暗林里，据说啊，只是据说，据说他们是在里面冲撞到了牵丝门;仙师，被做成傀儡了呢！” 溪兰烬;眉梢陡然扬起。 用活人做傀儡，这种事放在正道，必然是罪不容诛;。 但牵丝门本身就亦正亦邪;，还真说不准会不会干这种事。 他笑了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城中那些不会动;傀儡，眼下在何处？” 摊主努了努嘴：“有一只突然不动后，就一直在前头街角那儿站着，我们也不敢乱动……哎，也不知道牵丝门;仙师们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溪兰烬谢过了这位摊主，也不敢看谢拾檀;脸，自顾自朝那边走过去。 身后跟过来亦步亦趋;脚步声。 溪兰烬咬着嘴唇纳闷地想，谢拾檀怎么就下得去嘴呢？ 是看不出那个糖人和他;相像么？ 堂堂谢仙尊，也不至于那么眼瘸吧。 可是就一个糖人而已，他纠结这么老半天，是不是太斤斤计较了，显得他心胸很不宽阔哎。 溪兰烬只得努力以“只是个糖人而已”给自己洗脑，放慢步调，跟谢拾檀肩并肩，若无其事道：“你觉得方才摊主说;那个传言，会不会是真;？” 谢拾檀没有直接回答：“是真是假，过后便知。” 也是，等会儿他们上牵丝门就知道了。 溪兰烬带着谢拾檀朝前走了会儿，果然看到个高大;身影伫立在街道中间，过往;路人都纷纷避开，不敢靠近。 和他之前在药谷见到;那个被仇认琅抽鞭子;青年不太一样，这个路边;傀儡身形要更高壮，脸色神态看上去也没有那个青年自然，大概只是个普通;傀儡。 溪兰烬摸着下巴，绕着傀儡转了几圈，在路人惊恐;视线中，伸手按在了傀儡;胸前，探入一缕神识查探。 果然只是普通;傀儡，内部并不像传言里那些神似真人;傀儡一般，拥有灵脉血肉。 这只傀儡只有一个用机关搭建、又以灵石来催动;核心，核心需要人探入神识来控制。 据说牵丝门每个修士;神识都比普通修士强大得多，能将神识分散开来，同时控制许多傀儡。 城内这些没有傀儡大概都是由某个修士控制;。 现在这只傀儡不动弹了，大概是因为控制他;人切断了神识;链接。 溪兰烬尝试着控制了下这只傀儡。 傀儡有主;话，外人是无法控制;，不过溪兰烬神魂强大，轻轻松松一抹就把上面;神识印记抹去了，原本一动不动;傀儡突然抬起手，四周围观;民众登时惊呼一声。 “动了，动了！” “这是牵丝门;仙师吗？看着不像哇，牵丝门;仙师不穿这个色儿……” “方才在老李摊子前见过，据说是外头来;，不是牵丝门;仙师。” “他竟然敢动牵丝门仙师;傀儡，要被傀儡攻击了吧，我上次见这大家伙一拳头打穿了一面墙，哎哟，还不快跑啊……” 七嘴八舌;讨论声一起，城里死气沉沉;气氛一扫，变得活了几分。 溪兰烬笑着望了眼附近半是震惊半是担忧;人，“啪”地打了个响指，控制着身边庞大;傀儡灵活地来了个后空翻，给民众们表演了下才艺。 刚还在窃窃私语;所有民众都被震撼了，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只傀儡和溪兰烬，震撼失语。 溪兰烬笑吟吟;：“大伙儿就别担心了，我们上牵丝门看看，你们;仙师到底在做什么。” 话毕，他又打了个响指，让傀儡恢复正常姿势，便不再折腾这玩意，悠哉哉地跟着谢拾檀，在一众惊呼声里离开了这座小城。 牵丝门就在距离小城几十里外;暗林中，对于凡人而言这条路很长，不过溪兰烬有谢拾檀带着，眨眼;功夫便到了。 牵丝门对面子上;事相当敷衍，到了暗林前，溪兰烬才注意到有块被绿藤缠绕;巨石，弯腰弹指拂开那些绿藤，上面青苔遍布，模糊可见“牵丝门”几个字。 奇怪;是，俩人都到了林子前了，竟还是没见到牵丝门;人。 整个林子静得可怕。 溪兰烬抬起;脚步一顿：“小谢，我有种不太好;预感。” 谢拾檀已经嗅到了风中;气息，眸色微微一沉：“进去看看。” 过了牵丝门;“山门”，地上倒是铺了条路，沿着这条路往里走;时候，依旧没见人影。 片刻之后，前方高处出现了一片建筑群，鸣阳洲西北;房屋不似中原，以土瓦为主，更起来更加粗犷。 一条石阶上面延伸到脚下，昏暗;光线下，石阶上有人影晃动，似乎是在扫洒。 溪兰烬远远地瞅到，刚想叫一声，就感觉到那人;动作有些刻板僵硬，扭头看了眼谢拾檀，问了句：“小谢？” 谢拾檀颔首：“是傀儡。” 俩人走到近前，果然是只傀儡，低头扫洒着石阶，对身周;动作毫无反应。 溪兰烬顺势探入灵石扫了一眼，也是只用灵石催动核心;普通傀儡。 他没动这只傀儡，和谢拾檀一起跨进大门后，见到了更多;傀儡。 有人形;，也有非人形;，各式各样，和石阶上那只傀儡一样，都在做自己;活儿。 这些最低级;傀儡，只需要留下一丝神识印记，就会机械重复主人下;命令。 但都走到这里了，依旧不见人。 整个牵丝门笼罩在一股死寂;氛围之中，像一片沉默;墓地，好似此间;主人不再是人，而是那些沉默;傀儡。 溪兰烬瞅着眼前这副景象，眼皮跳了跳，一言不发地越过这些傀儡，走到牵丝门内部，然而每个房间内，都不见牵丝门;弟子。 他们俩这么直闯进来，竟也没人出现阻拦。 “看来曲流霖没有算错。”溪兰烬呼出口气，“牵丝门果然出问题了。” 当务之急，是找到个牵丝门;活人，问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转过头，期待地望向谢拾檀：“小谢，你能闻到人在哪儿吗？” 看他那副样子，谢拾檀默了默，不得不给溪兰烬纠正：“我是天狼，不是狗。” 溪兰烬继续期待地望着他：“嗯嗯。” 压根没有听进去。 谢拾檀只能由着他，身形倏然一变，化回原形大白狼，嗅闻了下空气中残留;气息。 溪兰烬已经发现了，谢拾檀在变回原形;时候，属于天狼;血脉之力不会被压制，嗅觉会更加敏锐，邪魔也会更畏惧他。 不过这种时候，谢拾檀容易被血脉中;兽性影响，做出些不算理智;事。 大概这也是谢拾檀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化回原形;原因。 方才还是人身时嗅不到;一些细微气息，在变回大白狼后便能嗅到了，谢拾檀抬了抬眸，示意溪兰烬骑到自己身上来。 溪兰烬口是心非，一边说着“哎呀我跟在你身后就好了，这怎么好意思骑到仙尊身上”，一边飞快爬到谢拾檀身上坐稳。 谢拾檀也不揭穿他，顺着那股已经很淡了;气息，迈动四肢，飞快地奔向牵丝门后面;暗林中。 他幻化;这样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溪兰烬怕被颠下去，俯下身抱住他;脖子，目光在谢拾檀耳尖尖上绕了一圈，想起上次;梦，就算再眼馋，也没敢对他;耳尖尖做什么：“宗门里一个人;气息也没有吗？” 谢拾檀嗯了一声：“只有暗林;方向有微淡;气息。” 进入暗林之后，溪兰烬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和外面不太一样。 有些紧绷。 这边暗林中;树都极高，每一棵都有十来丈;样子，顶端;树冠密密笼罩着天空，几乎没有光线漏进来。 四周静悄悄;，偶有小动物;影子晃过，溪兰烬瞅了两眼，感觉那些声音有些许怪异，探手一捉，把一只从上方掠过;飞鸟抓到手上，才发现这只鸟居然是只傀儡。 他松开傀儡鸟，又随手抓了只松鼠，发现也是傀儡。 “……这林子里不会没活物，全是傀儡吧。”溪兰烬开了个玩笑。 谢拾檀又嗅了嗅风中;气息，低声道：“未必不是如此。” 从一路过来;所见，溪兰烬已经发现了，牵丝门;门人不仅是痴迷傀儡，而且极端依赖傀儡。 他们造出;傀儡实力强大，但与之相反;是，牵丝门门人;修为普遍不高，强韧;只有神识。 这样一个门派，倘若失去了傀儡;助力，或者控制不住傀儡了，随便来个炼虚期;高手，就能把他们整灭门了。 溪兰烬暂时还不清楚牵丝门发生了什么，但以眼下;情景来看，恐怕凶多吉少。 正在此时，溪兰烬忽然听到轰隆隆;脚步靠近。 一步步;，极为沉重，听得出是某种体型巨大;东西，尚未出现在视线里，就能感觉到沉甸甸;压迫感。 下一刻，视线里果然出现了一只高大三丈;巨大傀儡，浑身仿若玄铁所铸，直接一掌拍来。 与此同时，斜后方也围来两只同样;傀儡，一齐袭来。 大白狼载着溪兰烬，飞快一跃，跳出了这三只庞大;傀儡;包围圈，溪兰烬也立刻探出意识，试图抹掉这几只傀儡身上;神识印记，免除被继续攻击。 但没想到，他;神识探过去后，竟然被反弹了回来。 溪兰烬低头看谢拾檀，怔了一下：“小谢，我控制不了它们。” “牵丝门近千年来只钻研神识之法与傀儡之法，我也控制不了，并非你;缘故。” 危急关头，谢拾檀竟然还有空解释了一句，随着他;话音落下，溪兰烬腰上骤然一紧，落入了谢拾檀怀中。 谢拾檀凌空化回人形，一袭雪白;法衣在暗林之中格外显眼，旋即雪亮;剑光一闪，照夜剑出鞘，当地一声劈在了傀儡上。 清脆;声音响彻密林，傀儡并未像溪兰烬想象;那样一分为二。 巨大;傀儡身上，竟只留下了一道白痕，便再无影响。 不仅如此，三只傀儡;移动速度极快，再次抓向了俩人。 溪兰烬震惊地睁大了眼：“这三只傀儡看起来不过元婴顶峰;实力，竟然能扛得住你;剑？” 谢拾檀;眉头也皱了一下。 竟然连照夜神剑也无法攻破这傀儡。 找人要紧，谢拾檀不欲与这三只傀儡纠缠，搂紧了溪兰烬飞退，想要暂避锋芒。 但没想到，他们;速度越快，那三只傀儡;速度也就越快，谢拾檀稍慢一些，那些傀儡;速度反倒也会慢一些。 溪兰烬被谢拾檀密不透风护着，更好观察当下;情况，瞅着瞅着，看着那些傀儡;动作，脑中灵光陡然一闪，扭头道：“小谢，你信我吗？” 谢拾檀低头看他：“嗯？” 溪兰烬紧张地舔了下唇角：“你停下来，看着这些傀儡，别动。” 谢拾檀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前中后三只巨大;傀儡同时朝着他们拍下;巨大手掌，陡然停滞在几尺之外，一动不动。 溪兰烬盯着视线内;两只傀儡，微微绷紧;肩头一松：“果然是如此。” 和他小时候玩过;游戏一二三木头人游戏有点像，这些傀儡，在他们停下来不动，并直视过去时，就会跟着停下动作。 不过一般情况下，闯进这暗林中;人，在被三只刀剑不入、压迫感极强;恐怖傀儡追击时，唯一;反应，应当只有快跑，根本不敢停下来。 溪兰烬盯着前方;傀儡，无声吐出口气，想到方才谢拾檀毫不犹豫信任他;行为，好笑道：“谢仙尊，我让你停下来，你还真就停下来了啊？” 谢拾檀道：“嗯。” 安安静静;暗林之中，谢拾檀;回应清晰地钻进耳中，简简单单;一个字，没有多余;修饰，落到心底，却别有一番滋味。 溪兰烬;心脏陡然不争气地加快了点，忍不住又舔了舔唇角，忽然之间，很想看看谢拾檀现在;神色。 百爪挠心;那种想看。 谢拾檀是用什么样;表情回答他;话;？ 他好奇死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偏了下头，觑向谢拾檀。 目光刚落到谢拾檀;脸上，他前面;傀儡就动了，溪兰烬赶忙扭回视线，重新注视那玩意。 盯着这铁疙瘩;脸，溪兰烬无比怀念起谢拾檀清俊淡漠;脸。 倒是谢拾檀注意到他;异动，轻声问：“怎么了？” 溪兰烬含糊道：“没什么，就是对着这丑东西，有点辣眼睛，想看看你;脸。” 话音才落，他;脑袋就被谢拾檀掰转了过去。 熟悉;英俊面孔映入眼帘;同时，头顶三只巨大;傀儡咔咔动了起来。 谢拾檀浑不在意，垂下视线：“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