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还剩下一半, 许多人没有下来吃饭,不知在哪里躲着。失去信号,手机成了摆设, 秦风也不能立马联系到没来的人。 厨师长看着剩下的食物, 有些焦躁地抹着眉毛, 他是按照半人份做的早餐, 虽不能吃饱,但午餐一定能让大家都吃饱。现在,早饭剩下那么多, 他有点怀疑自己了, 食物本就不够,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秦风站出来解释说:“昨晚留守公司的大概一百号人左右,下来吃早饭还不到一半人数。” 厨师长问:“他们都不吃早饭吗?”他有些忐忑, 照这样的情况,明天的早饭是否要减半? 有一人说:“他们不吃, 我们吃啊,正好没有吃饱!” 大家都附和道:“他们肚子不饿就不管他们了,让我们吃饱一点,没吃饱就没力气!”万一怪物闯进来,手脚没力气怎么办? “对对对,不要浪费粮食!” 呼声太大, 厨师长只好同意了。 一听还能再吃,小胖子郑富立马机灵地去排队, 正好排到郑晶晶那一队伍,郑晶晶一看到他, 立马愣住了。 这个小胖子长得太有福气了, 太合眼缘了。 郑富本来盯着食物的目光也移到郑晶晶脸上, 他傻傻道:“你跟我爸爸长得好像!” 他们在现实里本就是亲生母子,郑晶晶和郑富爸爸那叫夫妻相,他们同姓,同样爱好,一家三口都喜欢吃,都吃得胖乎乎,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郑晶晶听到郑富的话没生气,她心里也奇怪,一个女人被形容跟一个男人长得像,就算不爱美,心里也会不高兴的。 大概小胖子太合眼缘了,舍不得向他发火吧。 郑晶晶给他舀了一碗粥,郑富一撇嘴:“胖阿姨,我不要粥,我要炒面!” 郑晶晶和气道:“压在最下面的炒面都太油了,吃太多油对身体不好。吃粥,粥健康。” “好吧,那再给我一根油条,拿粗一点的。” “好嘞,给你选一根最粗的。” 郑晶晶笑眯眯看着郑富捧着碗离开,他跟我真像,他更像我的孩子,她想。 她的目光将要收回来,然后她看见了白瑞雪,她真正的孩子,他正坐在一张红色塑料凳上看着她。 他的目光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但郑晶晶对上他乌黑晶亮的眼瞳,顿时心虚起来,啊,我当着自己孩子的面,想象那个小胖子才是我的孩子……尽管她知道白瑞雪绝对没有读心术,读不到她的心思,她仍然感到自己在他眼中是透明的。 她撑起笑容,向白瑞雪招手。 白瑞雪跳下凳子,立马走过来,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郑晶晶塞了一根油条给他,说:“这是里面最粗的一根了。” 白瑞雪望着她。不,最粗的油条已经被小胖子拿走了。 郑晶晶说:“不要在食堂里待着了,这里人太多,你去楼上玩。” 这里跟大雾只隔了一扇窗,这让她不安。她也听到大家的讨论,怪物吃人,聚集太多的人恐怕会吸引它们的注意。 白瑞雪抓着油条跟郑晶晶对视,排队的人不耐烦了,“小孩快走,听你妈妈的话,去楼上吧,反正没人会工作,你也打扰不了他们。” 郑晶晶:“对,你乖一点,千万不要乱碰叔叔阿姨桌子上的东西。” 白瑞雪抓着油条走回1号圆桌,饭碗摆在桌子上,都没有人去洗,本来有后门出去,外面有一排水龙头可以洗碗,但是大雾来了后,那扇后门就关紧了。 与性命相比,洗碗是小事。 不过,后厨可以洗碗。他回头看了眼妈妈,妈妈在忙碌。他不敢独自去后厨。 秦风看出他的想法:“碗放这里,会有人处理的。” 白丰年大口喝粥,“嗯嗯,不如你去三楼,老板的侄子也在,你们是同龄人,应该很有话题。去跟他玩吧!”他们都听到母子间的对话。 白瑞雪看了看手中的油条,又看看碗中剩下一小半的炒面,脸都皱起来了。实在吃不下了。 白丰年食指勾着碗过来,“我还能吃,给我吃!” 秦风面皮一抽,你还真能吃。秦风只用了一碗粥,他还留在食堂,是想观察大雾,也想看管一下食堂里的人,怕引起乱子。 白丰年以为秦风在等他吃完,内心好感动哦。 白瑞雪纠结了一下,小声说:“谢谢叔叔。” “我姓白。” “谢谢白叔叔。” 白丰年看一眼他手中的油条,“油条我也可以帮忙解决。” 白瑞雪看一眼妈妈,妈妈在给员工打餐,没有注意到他。他摇摇头,一只手抓起凳子上的海绵宝宝,走出了食堂。 看着小孩走后,白丰年嘀咕:“他叫我叔叔,可我还不到三十岁呢。” 不少人吃饱离开了,秦风看到隔壁桌丢弃在桌上的半截油条。再站起来一看,几个碗中都有剩粥、剩面。他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白丰年身上。 白丰年咳嗽几声:“你不会都要我解决剩饭吧?那小孩长得好看,我才勉为其难的。你不要以为我是猪啊。” 秦风忧虑的心情一下子飘散了,忍俊不禁道:“说什么呢?我能是那种人?” 食堂外,有一座自助售货机。 它只出售饮品,饮料的颜色大多很鲜艳,这是商家用来吸引人们购买饮料的招数。机器内部有一束束灯光,饮料看着更吸引人了。 白瑞雪盯着一瓶绿色果汁看了几眼,那应该是猕猴桃汁。他不免想到美少年眼瞳的颜色。 白叔叔说的老板侄子又是什么模样? 白瑞雪一直缺乏动力,他没有自己的目的,他一直被人推着走。如果没人推他,他大概会一直蜗在同一个地方。 他的目的都是别人赐予,外婆希望他考上大学,于是他到榕城读书,哥哥希望他多交朋友,于是他有了两个朋友。 他一直被人推着走。 现在,他又因为白丰年说的话,要去三楼见老板的侄子。 他一只手握着油条,一只手握着海绵宝宝的长鼻子,慢慢走上楼。这只玩偶有点大,当他双手抱住它的时候,下巴会被它遮住。白瑞雪握着它的鼻子上楼,它直接屁股着地。 他来到三楼。 这里跟二楼不一样。二楼有一扇玻璃门,上楼经过时能看到里面一排排的办公桌,空间很大,一览无余。而三楼有“口”字型的通道,第一次进来的人容易迷路,白瑞雪经过了几间房,从窗户外看到房里有一张或两张的办公桌,他立马意识到,三楼大多是独立办公室。 他来到一间枣红色的门前,上面有一个牌子,写着“总裁办公室”。 他想,这就是老板的办公室了。 他有点茫然看着这扇紧闭的木门,他听从大人的话来找老板的侄子玩,却不敢敲门。 白瑞雪想了想,靠着门蹲下来,油条在他手上许久了,一手油滋滋的。他松开海绵宝宝的鼻子,让它坐在地上,他将油条撕成两半,小小咬上一口,他饱腹的肚子在告诉他不需要进食了。 他继续咀嚼。 不需要再进食了…… 他继续咀嚼。 不需要再进食了…… 他咀嚼了十二口,艰难吞下去。好撑。他靠在门板上,打了一个哈欠,昏昏欲睡。 油条特有的油炸香十分心机地钻进了门缝。 孟忍刚破了贪吃蛇的记录,有些厌倦了。他抬起脸,精致的鼻子耸了耸。 他跳下沙发,打开门。 一个人滚了进来。 一只海绵宝宝同时滚了进来。 白瑞雪惊吓地睁大眼,发现自己仰躺在地板上,头顶有一张漂亮的脸,美少年表情臭臭的。 海绵宝宝躺在地上,对着洁白的天花板微笑,露出两颗大门牙。 孟忍双手插兜,俯视道:“你在外面干什么?” 白瑞雪微张着嘴,露出白白的牙,他看着那张倒立的脸,“你是老板的侄子吗?” 孟忍:“唔。” “那我是来找你玩的。” “找我玩?贪吃蛇会玩吗?” 白瑞雪摇摇头,他忽然举起左手的油条,“请你吃。” 孟忍盯着那被咬了一口的半根油条,齿印还很清晰,是新鲜出炉的印记。 白瑞雪发现不对劲,左手收回来,右手举起来,右手的油条是没咬过的。 “请你吃。”他重复道。 这张漂亮的脸蛋上油滋滋的,吃完东西没擦嘴。孟忍嫌弃得皱鼻子,“出去。带着你的玩偶出去。”他下了逐客令。 白瑞雪眨眨眼,反应很慢地哦了一声,他爬起来,看了看双手上的油条,再看地上的海绵宝宝。眼神有些苦恼。 “把你油条丢了。” “食物已经不多了,不能浪费。”白瑞雪拒绝孟忍的提议,他忽然看到办公室沙发上的一抹黄色,那也是海绵宝宝,不同的是表情,它看起来好吃惊,眼睛瞪得好大。 白瑞雪有了主意,老板侄子一定很喜欢海绵宝宝吧。 “你帮我照顾一下它,我现在要去解决油条!” 孟忍哈了一声,就见男孩抓着两半油条跑了。他穿着背带裤,肩带随着他蹦蹦跳跳已经滑落下去。 “啧!”他瞥向躺在地板上的海绵宝宝,这个小东西笑得好傻。 他互相比较一下,吃惊的海绵宝宝比微笑的海绵宝宝更傻。好像输了。 白瑞雪回到了食堂。 白丰年刚刚解决了早餐,坐着休息一会儿。 “白叔叔白叔叔!”男孩举着油条出现了,目露期盼,“我吃不下了,请你吃。” 白丰年懵了一下,表情微微扭曲,你还真把我当猪了?我现在好撑,知道吗? 白瑞雪失落道:“叔叔,你已经饱了吗?” 白丰年莫名不想看到他失落的模样,拿过油条,咬牙说:“我还没有吃饱,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瑞雪。”男孩轻声回答。 *** 大雾没有任何变化。 传闻中的怪物始终见不到。 徐翠翠站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转角,这里有一扇窗户,大雾的高度有限,它大概只蔓延到二楼,徐翠翠拉开窗户,身后立马传来一声“啊”。 徐翠翠没有回头,郑富有些不安地捂着嘴。 她把头伸出了窗外。 理智告诉她应该谨慎,稳扎稳打,不该作出如此出格的举动,况且这有危险。但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开始懈怠,他们发起了一些娱乐活动。同事邀请徐翠翠打牌,她拒绝了,心中有朦胧的不安和警戒,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而不是跟这群没有危机意识的人混在一起。 于是,她开了窗户,并把头伸出去。 外面空气出乎意料地很干净。这间制衣厂在工业区,有一条主路正在维修,一辆又一辆的大货车转道到外面的路,它们偶尔落下一些泥土或砂砾,在这条路上溅起无数的灰尘。 主路维修已经有一个多星期,这片地方的空气持续性灰蒙蒙。 徐翠翠深吸一口气,好清新的空气,仿佛雨过天晴,仿佛山间清晨落在叶片上的晨露。真难得,也奇怪。 她望着楼下的白雾,它们浓郁得像绵延不绝没有尽头的棉花,让人幻想跳下去也不会受到伤害。它们看着很无害。 但是……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她注视着白雾,视野全是白色的,没有怪物的踪迹。大脑计算出来的结果是无害。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徐翠翠眼神一凛。 ——没有声音! 好安静! 外面好安静,仿佛已是一座死城。 不可能的,因为工业区的缘故,外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根本不缺少人气,一到夜晚就很热闹。仔细回想,昨晚大雾来临,公司楼里慌张一片,各人忙着到处将大楼的每一扇门窗都关紧了。内部已经很慌乱了,都没功夫关心外部。 公司楼有一定隔音能力,却不会离谱。她很确定,记忆中,昨晚没有听到外面任何尖叫声。外面的人应该没有吃掉。 不,不是绝对的。如果怪物有能力将人迷魂,进食的过程中也可以接近于无声。毕竟大家都不知道怪物的进食方式,若是类似蜘蛛注入毒素,将血肉骨头化作液体,再用口器吸食…… 也不对,如果怪物有进食,空气不该如此干净。总有血腥气味的。 想到本来灰扑扑的空气如今十分清新干净,徐翠翠面色一变,难道大雾有净化空气的作用? 所以现在白天的无声,是因为外面的人死绝了? 不不不,如果怪物啃食了全镇人,不管它以何种方式进食,也只是接近无声,但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声音。声音都是聚少成多的。上学时,教室里学生以为窃窃私语老师听不见,但无数人的窃窃私语无疑像一个喇叭在耳边喊。 除非大雾还有隔绝声音的作用。 徐翠翠再次将目光投入雾中,这些雾好高,那些以往能看到的低矮建筑,如今都看不见了。 如果……大雾能隔绝声音,净化空气。 如果大雾有这些作用,无论怪物何种进食方式,都能做到无声无息无味无色了。 徐翠翠面色凝重关上了窗。 她沉思着,怪物怎么选择猎物的,这栋公司楼昨晚有失踪的人吗? 郑富颤抖着声音问:“姐姐,你看到了什么?” 徐翠翠的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弱小,无需告知。“什么都没看到,都是雾。” …… 孟忍再次打破自己的贪吃蛇记录,再一次感到厌倦。 他瞥着沙发角落排排坐的两只海绵宝宝。一只好吃惊,一只保持微笑。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等候着某个冒失的人进来领走他的会微笑的海绵宝宝。 但是……孟忍看一眼手机,电量消失了百分之十五,时间过去了一小时。 哈,说去解决油条,一去不回来,难道是被油条解决了? 他揣好手机,滑下沙发,大步走了出去。 他下到二楼,下到一楼,还没进安静的食堂就已经看到了人影。 穿着牛仔背带裤的男孩被一个不怀好意的大人哄骗着,一看就心思龌龊的大人给漂亮男孩买了一瓶绿油油仿佛下了剧毒的果汁,立马就收获了男孩湿漉漉的仰慕眼神。 男孩仰起脸,让可恶的大人捏了捏脸蛋。 啊,多么龌龊的交易! 而他见证了这一幕,火眼金睛一瞬间看透了大人肮脏的心思。 白丰年笑眯眯说:“你妈妈把你交给我了哦,我们一起去二楼吧。我工位上有跳跳棋。” “跳跳棋?”白瑞雪没有玩过跳跳棋。见识浅短的他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把海绵宝宝抛之脑后了。 孟忍双手抱胸,依靠在墙壁上,鄙夷望着白丰年。花言巧语!巧言令色!色迷心窍! 随后他目光转移到白瑞雪身上,眼里写着恨铁不成钢。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出去岂不是一根棒棒糖就能骗走? 他摇摇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白丰年牵着乖乖小孩的手,正准备上楼,接着看到了老板的侄子,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摸摸后脑,作出邀请:“你要不要去玩跳跳棋?” “好啊。”孟忍立马答应。 哼,骗一个小孩还不够,还要骗两个。真是贪心的大人。 三人上楼,正碰见下来的徐翠翠和郑富。 徐翠翠想近距离观察白雾,食堂窗户是最佳选择。她心中有一种紧迫感,让她不能安下心来,她必须得到更多线索,而且要确切的线索,而不是不明的猜测! 她看到两个未成年,随后推了推身后的跟屁虫,“郑富,你跟他们去玩,不要跟着我!”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郑富不敢反驳,小声说好。 白丰年笑道:“你叫郑富,一起来玩跳跳棋呀?” 孟忍眯起眼,打量郑富的颜值,露出质疑的神色,有两个美少年还不够,还要一个小胖子! “啧啧啧!” 白丰年回首看发声的人,嗯?老板侄子的表情怎么越来越奇怪? …… …… 四个人里,只有白瑞雪不懂跳跳棋的游戏规则,白丰年耐心讲解一遍,又陪他们玩一次,确认白瑞雪学会后,他抽身离去,将场地留给三个小孩子。 孟忍看了看他的背影,也终于确定他不是怪蜀黍。 白丰年加入了成年人们的闲聊。 张月忧心忡忡,“你们发现了吗,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要什么动静?”一旦有动静,那不正好说明真的有怪物在雾中行动? 姜饼甩着蝎尾辫,“没有动静恰恰是最大的动静。总不至于一点声音也没有,你们记不记得对面小卖部家的小孩?那是个混世魔王,生下来讨债的,每过几小时就要哭闹一回,破锣嗓子,简直像装了一个音响,哭得天地震动。” 白丰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从昨晚的大雾来临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他家孩子的哭闹声。” 一位男同事害怕道:“这意味着什么?死了?” 冯赠连忙碰碰他的肩,她眼神示意坐在水房外面的中年男同事。 他正耷拉着肩膀,一副很无力的模样,偶尔会烦躁地抓一抓头发。 张月小声问:“他怎么了?” 冯赠也小声说:“担心家里人。他家里有两个小孩,一个才三岁。” 姜饼插嘴道:“幸好我们都是外地来的,牵扯不到家里。” 张月叹气道:“可是本地人很多,住在这座镇里的人更多。一晚上平安无事,你们说,会不会有人觉得大雾没什么好害怕的,想回家了?本来星期六也只用上半天班。” 冯赠对此不赞同:“出去有危险。” 姜饼点头:“就是!他们想回家可不要连累到我们,门一开,怪物进来怎么办!” 男同事试图让话题回归正道:“你们说,那个小卖部的孩子为什么不哭了?” 白丰年这时淡淡说:“不哭了,也许是他家里人怕声音招到怪物,所以给他喂点安眠药。你们不要疑神疑鬼,外面没有声音,可能是大家都害怕吃人的怪物,所以不敢发声。” 大家思索这种可能。 秦风突然推门进来,拿着纸笔,大声说:“你们都仔细找一找这一层楼,确定一下二楼的人数。” 男同事有些懵,“是要统计人数吗?” 冯赠冷静道:“看昨晚和今早的人数统不统一吧?吃早餐的人那么少。不排除有人悄无声息失踪的情况。” 男同事吓得抱紧自己,“你不要吓我啊!” *** 十点半,一楼到六楼的员工人数统计完毕。 共有一百二十名员工。外加三名编外小孩。 徐翠翠看秦风的笔记本,“都确认了?一人不少?” 秦风说:“一人不少。” 徐翠翠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秦风,她看秦风在食堂的表现比较理智。她觉得晚上比较危险,员工可能会少,但没想到一个不落。 “外面没有声音,不代表人都死绝了。你的猜测最好不要散播出去。” “我知道,动摇军心嘛。”被否定的徐翠翠没有生气,那双眼睛很亮很锐利,落在秦风脸上,仿佛是一把刀刃,“但是,等到食物不充足,到时候这栋楼还有那么多人,一定乱得不像样。“饥荒”可是很恐怖的。” 秦风微笑,眼角有细纹,“请放心,食物储备省一省,四天也能撑过去。” “那么自信一定等得到救援吗?把生命交给外面的不确定是不是太愚蠢了。”徐翠翠意味深长道,她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秦风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一丝忧虑爬上眉头。 不自信。不自信救援一定在大家撑不住前到来。 但是……一定要保留这样的信念。 相信救援一定会到,才不会击垮人的精神。未知是一种恐怖,同时是一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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