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这边, 将已经去的男的双目合上后，泉雅起身，接过费奥多尔递过来的纸巾, 清理了手心沾染上的血迹, 回复了太宰发来的短讯。 刚放下手机，余光捕捉到了远处的一抹红, 泉雅眸光一动, 抬头望去。 只见那海平面和天际交接的尽头, 一个散发着异能红光的影正朝着港口这边快速飞来。 估计不出一分钟就要抵达这里了。 “你该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凝望着那半空中朝这边移动的、散发着红光的黑色熟悉身影, 泉雅不客气地赶。 自从上次夜晚的暗巷中不得不出声后, 泉雅也懒得对费奥多尔掩饰了。 冷不丁接收到了对方的声音, 一旁，费奥多尔的精神莫名地恍惚了一瞬间，同时身后向后后退了半步。回过神后, 他有些不明刚刚自己身体做出的下意识的反应, “嗯……？” 港口, 海风呼啸着。 没有太过意这不值一提的细节, 只当是这里的风太大吹得他身体不稳, 费奥多尔自然也注意到了半空中正逼近的影, 朝泉雅明知故问：“怎么了，这是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烦了。 泉雅没再开口，只是不满地看向依旧不急不慢地站原地的费奥多尔。 这怎么总是这么恶劣啊。 看到了泉雅透露出了些许不加掩饰的厌烦, 知差不多是触碰到对方的底线了，费奥多尔也不打算再进一步逗弄他, 识趣地含笑转身离开，斗篷划过一个弧度, “再见。” 终如愿赶了这尊瘟神，泉雅重新望向了海上。 中也的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他的身影愈来愈近，最后稳稳地落离泉雅不远处的地面上，重力他的落为中心，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凹陷的大坑，蜘蛛网状的裂缝向外延伸开来。 中也看上去不太好，指心情。 他眉头微蹙，钴蓝色的眼睛中盛着些许怒火，嘴紧紧抿住，裸露外的小臂上的线条紧绷着，橘色的发尾半空中躁动地上下漂浮。 泉雅灵敏地嗅到了中也身上的未完全散尽的火药和硝烟的气味，看到对方除了心情外并无大碍，心下这才放松了些，同时感觉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港口血泊遍地开花的情况，中也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直到看到那当中一动不动地傻站原地的红发年，表情才缓和了一。 “你怎么来了？” 中也罕见地朝泉雅没好气，他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A的船却被敌提前预判到、扑了个空一无获不说，险些被爆炸波及到的情况。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中也迈着大步来到泉雅面前将对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强压着火气，努力缓和着扎的表情和语气：“……没事就好。” 泉雅有木讷地了头。 “看到敌了吗？” 闻言，面对着近处的中也，被熟悉的信任的目光注视着，泉雅慌神了一瞬间，低头错开了对方的视线，稍微迟疑了两秒后才缓慢地摇了摇头。 “混蛋。” 中也骂了句，港口的敌估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数十名同僚全部去，空有一腔怒火无法发泄，他压抑着情绪低声：“他们最好从今天开始就每天祈祷着日后别被我抓到。” “……”泉雅垂眸看着中也皮鞋边上的地面，默默地听着。 “怎么了？”敏锐地察觉到了泉雅情绪的低落，中也问着，为对方是为晚到了一步、没能帮助到事情的局面而感到愧疚，是不太擅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嗯……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的确是愧疚。但是更多的是对中也的愧疚，又听中也如此，泉雅只觉得喉咙更加干涩了。 这时，中也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他拿起一看，刚看到那备注为“青鲭”的联系界面，脸色陡然差了下来，没好气地摁下接听键：“啊？” “中也，真亏你没有掉呢。”电那头，太宰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混蛋太宰、这些都被杀了，刚刚你哪里，嗯？”没有港口看见太宰，一想到对方不知哪里悠哉地作壁上观，中也十分不满，替这些去的同僚质问着。 “是说啊，中也，有一件事。”太宰理应当地无视了中也的质问，顿了顿后，语气明显沉了下去，一字一句缓缓： “……我可爱的部下现你那边吗。” 为离中也很近，泉雅听见了太宰的，后颈微微发凉。是被太宰察觉到什么了吗，不然怎么会无故问出这种问题。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刚刚才用短信敷衍过太宰说自己正公寓里，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了港口。 “哈、先别转移题啊，混蛋太宰！”中也这时没有意识到不对，始终气不打一处来。 “回答我，中也。”抬高了声音，电那边，太宰的压迫感隔空传来，语气是有地严肃和不容置疑，听得中也一愣。 青花鱼刚刚提到的他的部下，定语是“可爱”，对方只有两个部下，其中一个是芥川，跟可爱实挂不太上。 想着，中也一抬眼和近处的红发年对视上，看着对方眼底的温度一散去，渐渐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自嘲表情。 虽然不对付，但是中也和太宰每次搭档做任务向来是互相信任的，二都可放心地将后背托付给对方，此才可战无不胜。 中也表情收敛了一些。往往每次太宰用这种语气讲时，就是说明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无一例外。 泉雅已经做好接下来可能发的事情的心理准备了，他默默地心下通过束缚召唤小咒灵。 小咒灵自从上次卧室里动地变回了类形态后，便差不多可控制自己形态的转变了。 “……”中也先没有及时回复太宰，他就这么举着手机停原地，泉雅静默地对视着。 一时间，空气里诡异地沉默了，仨谁都没有发出声音。仿佛要是谁这时一出声，就会有什么东西再也无法挽回了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愈加紧张了起来。空气中久久难散去的浓郁血液味一直撩拨着中也的神经，某刻他终受不了了打算说些什么时，泉雅忽然听到了从中也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几声轻微的“咔哒”声。 闻声，泉雅瞳孔骤然缩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是枪支上膛的声音，莫非费奥多尔那家伙……！ 果然，下一秒，一阵火光自后方楼内的窗前一闪而过，大直径的子弹如雨般冲着他和中也飞来。洞悉着弹，泉雅弹雨中闪身移动着，来到附近的一个石墩掩体后面蹲下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中也猛地回头看向后方，正好心情不佳，他周身开启着重力迎了上去，期间手机不慎被密集的火力击碎。 “嘁。”将手里的废料丢掉，正愁没有敌揍，中也速度极快地冲了上去。 泉雅掩体后面探出一头来查看情况。下一刻，用极好的视力看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放大。 他顺着黑洞洞的窗户窥见了，中也现即将接近的废楼中，数十个冰冷的c4炸弹的边角隐藏暗处的阴影里。 此同时，远处的某地，行车水马龙的街边，查看着设备上的监控，费奥多尔勾了勾嘴角，手指动作利落地摁下手中的红色按钮。 “离开那、中也！” 泉雅当下来不及思考，喊出了声，待意识到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 愣愣地抬起手半扶上自己的喉咙，心凉了半截。完蛋，下意识就…… 听到后方传来了年清澈的声音，中也即将冲进楼里的身形骤然一顿，半空中刹住车，震惊地回过头寻向声音的方向。 看着后方那面上焦急的神色未冷却下来、此外带着些不知措怔愣的年，中也钴蓝色的眼睛睁大了，随即被爆炸的火光吞没。 很快，从冲击和浓烟中轻松脱身，只是发尾有些焦，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黑灰色的污渍，中也泉雅面前压着身子落地，扶着帽子缓缓起身。 泉雅心跳漏了半拍，和对方帽檐下那双凌厉着的钴蓝色的双眼对视上了，难抑制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可真傻。 脑子越用越退化了吗，这种程度的爆炸怎么可能对如此强大的中也有用。 和上次太宰借宿他公寓、黑影跑出来扰乱他心神的那晚一样，泉雅又想不顾一切地逃了。 他的安全感已经得可怜了。 中也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看不出情绪来，片刻后朝泉雅出了一步。尽管二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中也是一步步地欺身靠近着他，泉雅一办法也没有，只好步步后退。 看着中也罕见地面无表情，泉雅脑中乱作一团，根本无法静下心好好地观察对方的态度，干脆闭上眼睛。 再坚持一下，等一会儿小咒灵赶来，就能逃了。就算有事情没有善后处理好，也不想再这里停留了。 最后，似乎拿对方没有办法一样，中也停下了脚步，双手插回兜里，轻叹了一声后终出声朝他：“再多说两句啊。” “……什么？”没料到对方问出的第一句竟不是质问为什么，泉雅怔了怔，也不再后退，鼓起勇气睁开眼再次看向中也。 “你害怕吗，为什么？”中也歪了歪头，一脸不太能够理解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 二并排坐石墩上抽着烟，中也姿势随意地将手肘搭折叠的膝盖上，平静地看着远处的海平线低声：“……原来如此，他们都不知吗。” “嗯。”微微垂着头，泉雅声音很小地用鼻音回复着，指尖的烟都快要烧到手上了也没放到嘴边吸上几口。 下一刻，中也突然朝他抬起手。泉雅察觉到后受惊般稍微向旁边退缩了一下，然而中也只是抽了他指尖快要烧到皮肤上的烟头丢到海里。 “我说。”中也眉心很快皱了起来，似乎很想知对方现的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没拿烟的那只手扳正了泉雅的肩膀让对方好好地直面自己，再次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害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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