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花花的一截居然是个小老头，他们以为的雪果草长在他头顶，头顶紫草，浑身皮肤雪白雪白，白色的胡须，与身上白袍混为一色。 大概她一半的身高，手里拿着一根木拐。 这形象跟她电视里见过的土地公好像啊。 自称山神的小老头原本怒气冲冲，这会却围着宋溪语左看右瞧，嘴里啧啧称奇。 “像，真像。” 宋溪语一头雾水，好不容易等小老头停下来，行了一礼，问道：“老神仙，您是……” “咳咳，本神不说了吗，我是山神。” 小老头一抚胡须，木拐敲了敲地，拖长声调道：“你们……上山是为何啊？” 宋溪语与林墨对视一眼，开口道：“这位山神大人……您不知道山下发生何事吗？” 若是这么看过去，长白山山顶确实没有异常，连天空也不像半山腰看到那样昏沉，太阳正常出现。 可作为山神大人，怎会对山下的事情一无所知。 “咳咳。”小老头捂嘴咳嗽一声，“本神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你们上不来嘛。对了，你们如何上山的？可是路通了？” 宋溪语脑筋一转。 这位“山神”看来对山下，特别是半山腰的事情并不知情，也不知晓他们身份，只知道守山人上不了山。 老村长说过，山神非常清楚守山人有哪些，林墨要不是身上有老村长给的来木牌，只怕第一次进山就会被击杀。 他不是山神。 她与林墨互相确认过信息。 林墨手背身后，一银色网悄悄落入手中。 宋溪语笑道：“是，年前上不了山，村长大人急得不行，担忧山神大人，您可告知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吗？也让我回去告诉村长好让他放心。” “咳咳，这个……本神当然知道。”他抬起头正要说话，突然一敲木拐，怒道：“站那么高作甚！不晓得弯腰啊！” 宋溪语顺从的一弯腰，说那时迟那时快，一把抢过小老头手中的木拐，林墨瞬步上前甩出捆灵网，把小老头牢牢困住。 “你们这两个小鬼头！快放开老夫！” 小老头困在网内气急败坏，却挣扎不脱。嘴里骂骂咧咧，什么我***，国骂都出来了。 可惜捆灵网威力巨大，他越挣扎网反而缩小，到最后牢牢绑在他身上，他索性不挣扎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宋溪语蹲下身，对着小老头道：“怎么，这下不称自己本神了？” “哼！” 哟，还挺傲娇。 这是默认自己不是山神大人了，可小老头开始一言不发，任凭她怎么询问都没用。 林墨走上前，拉起地上捆灵网的网头，催动咒语，网上立刻响起噼里啪啦声，小老头像触电般惨叫不停。 “啊啊啊！你个魔鬼！竟敢冒犯我！” 林墨沉声道：“这只是警告，你最好把知道的一切说出来，不然也可以体验一下捆灵网的威力。” 捆灵网不是只有捆灵的功效吗？最多还可以像刚才那样放个电。 她眼看林墨接手这边，默默退到一旁，看着他威逼利诱小老头。 小老头看他不如刚刚那小姑娘好说话，油盐不进，又吃了苦头，终于苦笑道：“我说我说。唉，既然她是那家人，我想也不是坏人。” 宋溪语立刻走上前，蹲下身道：“我刚刚就想问，老先生知道我是谁？您认识宋家人？” “宋家？什么宋家？我不认识。” 他不认识宋家？那他嘴里的那家人是谁？ 莫非他知道她真实身份？！ “老先生！请告诉我一切您知道的，可以吗？拜托了！” 他若是知道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也知道她为何而来，怎么回去！ 小老头正要摆摆架子，见林墨手里的双刀，赶紧坐直身体，“咳咳，是这样，我并不知道你到底哪家的，只是你身上气息与上面的人特别像。” “上面？”她疑惑道。 “是，上面。” 小老头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可以说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想知道的事情。 仙界！ 人世间的修行者，流传下来的古籍当中，记录有上古时期，凡人修行成仙的故事，甚至当时人世间生存很多的仙人，帮助凡人一起建设，广收门徒，渐渐有了修行者。 成仙，是所有修行者的愿望。 可发生过几场针对修行者的斗争后，修行者日渐式微，连仙人也莫名消失，流传下来的信息越来越少，到他们这个年代，成仙，已是传说中的故事，就连仙界是否存在，流传千年的修行者世家也不敢断言。 如今的修行者，不过比常人多活几年，身子健壮，会些法术罢了。 小老头却告诉他们，仙界，是存在的。 “人类崛起，不再是上古人神共存的时代了。仙人们大多回了天上，不再插手人世间的事情。” 小老头喝了一口酒，里面泡有宋溪语给他的灵息丸，刚刚她见他灵气渐弱便给了他一颗。 “知道这些，是因为长年在此，偶尔山神大人念叨被我听了去。我本是长白山上的一颗雪果，渐渐沾染了一些山神大人的仙气，有了灵智，山神大人悉心教导下，这才化为了人形。山神大人……真是好神仙啊……这么好的神仙，怎么就不见了……呜呜呜……” “老先生，您说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那天，老夫如往常一般去神庙参拜山神大人，可刚进殿就发现不妥，山神大人的气息不见了！老夫到处找，都没找到！问了一些有灵智的动物和植物，都说感觉不到山神大人，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它抹了抹眼泪，“我正打算下山去问问守山人，青石路却忽然裂在我眼前，整个路毁坏，冥冥中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下山。接着长白山顶就像被一层保护罩罩起来一样，我们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了。” 他掐子一算，“约莫好几个月了。” “那我呢？您说我是从上面来的。” 小老头刚刚明明言之灼灼，这会却不确定道：“这可说不准，我只偶尔从山神大人身上感应过，你身上有和他相似的气息，至于哪家，不知道。” 宋溪语不再为难他，现在不是细细追问的时候。 她与林墨对视一眼，悄声道：“他也听到声音，跟我们一样，是不是山神大人？” 林墨想了想，道：“有此可能，封山是为了保护守山人，至于山顶上也设了保护阵法。我们遇到袭击发生在山腰处，那里动物的尸首最多，看样子，袭击的恶灵只能待在那里。” “应该是山神大人在护佑。”宋溪语再问他：“你能确定是邪灵吗？” 他摇头道：“不确定。” 小老头见他们窃窃私语，小心插了句嘴，“老夫可什么都说了，我是受山神大人保佑的，你们不能再伤害我。你们到底何人？怎么上得了山呢。” 宋溪语简单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并道：“路都修好了，后面还跟着好多的灵体，应该是被那股恶灵灭杀的生灵。” 小老头“噌”地一下跳起来，“什么？！那些灵体在哪？” 她莫名其妙，指了指身后，一大片白色，它们原地不动，全部聚集在上顶边缘的青石路上，密密麻麻，甚是壮观。 小老头一拍脑袋，“糊涂啊！你们都进来了，灵体自然能进！糟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让她心里打嘀咕。 林墨却突然道：“所有的生灵都能上山顶，那恶灵也可以上来！” 小老头一跺脚，“就是如此！山神大人的阵法屏障被打破了！” 突然间乌云密布，原本天空中的太阳被云层遮盖，一道道黑烟从四面八方飘来。 山腰处出现的黑雾开始汇集当空，越变越大。 阴魂不散。 宋溪语走到林墨身边，两人默契地站好阵型，水波罩把他们整个罩住。 小老头这时急道：“两位，这不会是袭击你们的恶灵吗？” “就是。” “哎呀！”小老头一拍大腿，连忙指向远处对他们道：“不如躲进去神庙！” 林墨转头眯眼一瞧，离他们大概几百米的距离。 这时宋溪语拉了拉他衣袖，“林墨，我手里丹药不多了，支撑不了多久。” 林墨一点头，“我也来不及念咒，等会尽量往神庙跑，能坚持吗？” 宋溪语咬咬牙，点了点头。 天空中黑雾越聚越大，越飘越近。 林墨手决一起，水波罩包裹住他们，拉起宋溪语就开始加速。 “带上我！” 经过小老头时，宋溪语一把拉住背到背上，与林墨飞速前进。 黑雾察觉到他们要逃跑，从中间射出黑光来追击。 半山腰处他们的抵抗，让黑雾受伤不浅，此时的攻击还不如山腰时，但他们上山的时间又给了它喘息的时机，攻击势头一点不减。 他们乘机飞快赶往神庙，青石路上泛起点点金光。 小老头喜道：“是山神大人的阵法，只要在路上，它会保护我们。” 果然青石路上的金光击飞了黑光。 意外之喜，他们赶紧加速，后面跟着庞大的灵体，一只只动植物，跟在他们身后，撒丫子似地逃。 眼看离神庙只一百米了，忽然青石路上金光黯淡下去。 “不好，阵法彻底罢工了。”宋溪语喘着气，白着脸提醒林墨。 林墨抿着唇，拉紧宋溪语的手，脚下身法加速。 天上的黑雾没有了金光抵挡，迅速追上他们，黑雾中重新汇聚成一道龙卷风似的闪电。 “轰！”一声巨响，闪电迎面而来！ 林墨瞧准方向，一边跑一边撒出捆灵网，一网兜住闪电，捆灵网瞬间四分五裂。 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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