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一命!” 宋溪语见到魇狠厉的面目,下意识喊了一句。 魇通红的双眼回望过来,利爪还在罗佑胸口,手里抓着他跳动的心脏,他人已昏死过去。 见是她,魇眼睛变回黑色,无助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喏喏道:“我、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这位小姐,你若是没有被喷成个血人,倒还能信你,何况刚刚那场景,你们明明认识,还是深仇大恨那种。 宋溪语无力吐槽,跑过去下针稳住罗佑虚弱的脉象。 “你手千万别出来。”她嘱咐魇道。 魇有些无措,小心翼翼问道:“啊、啊,就、就这样放着啊?” …… “不然呢,你一放手他会大出血而死。” 她稳定好罗佑,转头问走过来的林墨,“林公子,你可有办法?” 他摇摇头,“皇上没说要死要活,只不过他还未审问画押。” 宋溪语明白了,可罗佑情况并不好,以她的能力只能吊他一刻钟的命。 林墨表示明白。 罗佑一个深呼吸,醒了过来,见自己被利爪穿透,吓得长大嘴。 “别叫,涣散了阳气,神仙也救不活你。”宋溪语恐吓他。 罗佑立马闭嘴,“宋、宋小姐,你救我!我什么都给你!” “哼,他的话要能信,母猪都能上树。”玉佛吐槽道。 林墨上前,就着奇葩姿势,和罗佑达成协议,几张讼纸把他的罪行记录下来。 自己都快没命了,还谈什么其它,罗佑这会恹了,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满满当当写了几页纸,宋溪语看后,恨不得当下不治了。 薛大家这时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接下她的活。 仔细把脉后,他又看了看罗佑的伤口,和林墨走到一旁,低语起来。 “我可什么都说了!你、你们可得把我救活了!”罗佑叫道。 林墨刚离开,魇凑了上来,细长的脖子转到罗佑前面,好奇的打量他。 “你、你、你!”罗佑吓得,一口气好险没上来。 宋溪语赶紧施针。 “你不记得他了?”她悄悄问魇。 魇懵懵道:“脑子里空白一片,记、记不清了。” 魇袭击罗佑时眼睛通红一片,可能他的出现激起它隐秘的记忆。 一上来就下狠手,估计不是什么好回忆。 薛大家和林墨说完话,走过来,看了看情况,对魇道:“你放手吧。” 宋溪语和魇愣在原地。 罗佑大叫道:“不能放!不能放!” 薛大家和颜悦色道:“你若信我,让它放手吧,这个姿势不好帮你医治。” 罗佑下意识看向宋溪语。 她一耸肩,“我跟薛大家的医术可以说相差十万八千里,你自己决定。” 薛大家苍白着脸,微喘笑道:“小语不可妄自菲薄,以你的资质,假以时日,超过老夫并不遥远。” 宋溪语摸摸头,她对医术其实不感兴趣,当初选这个职业只觉得能帮人。 罗佑虽罪行累累,为人狡诈,到底保有军汉气,咬咬牙眼睛一闭,任由他们运作。 薛大家一声“放”,魇的手立刻抽回,林墨上前稳住罗佑晃悠的身体,薛大家几个手起手落,血立刻止住。 看穴位是人体的几个大穴,薛大家封住了泄露的精气。 运用自己的气,跟她行针时所用原理一样,眼看效果,就能知道薛大家气息之醇厚,功力之高深。 只是薛大家本身有伤在身,本元不足下多番消耗,必耗损极大。 罗佑伤口的血流成功止住,人陷入昏迷。 “脉息还算稳定,我会开点药浴让他泡,性命可保。” 薛大家身子一歪,惨白的脸上豆油大的汗珠滴落,微张口。 宋溪语喂他服下丹药,催动银针运气,他脸色方才好转。 “医者仁心。”玉佛忍不住道。 她点点头,光看对待病人的态度,就能看出薛大家医德之高尚。 不管病患来自何阶层,高低贵贱,有罪无罪,在他面前,只有医者和病人之分。 “林卫,换马车,把薛大家好好送回去。”林墨皱紧眉头,接连吩咐,“赵云,你带人把罗佑押送回去,不可让旁人知晓。” “是!” 禁地门前,很快被清空。 昏暗狭窄的道路,只剩下林墨和宋溪语,她刚要开口,林墨抬手,看向身后。 她转过身。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魇。 魇似乎知道自己办坏了事,犹豫着不敢上前。 林墨问它:“你是怎么跑出来了?” “好像……受到什么召唤……” “谁召唤你?”宋溪语好奇道。 “呃、不记得了,好像、刚刚那人脸出现,迷迷糊糊我就出现在这了。” 罗佑的脸召唤了魇? “你能记起和他的过往吗?” 魇犹豫了下,摇了摇头。 林墨道:“看看罗佑能吐出什么。” “他刚刚不是交代了吗?”宋溪语好奇道。 林墨扯了扯嘴角:“那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交待全部的事实,总要给自己留下点资本。” 什么?!敢情他还耍花招! 宋溪语气的想立刻回明言堂,被林墨拉住手臂。 “你先回府,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令堂和老太爷,我晚点亲自登门。”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分开,睁大了眼睛,半响道:“你要上我家?” 林墨弯起一边嘴角,微低头,轻笑道:“怎么?不欢迎?” ****** 宋溪语回府和爷爷汇报今日发生的事。她不敢跟父亲说。 要是知道她再次涉险……要知道这会她可是求了父亲才出的府…… 她吐吐舌头,赶在父亲到书房之前,溜之大吉。 宋老太爷嗤笑道:“小丫头,把摊子留给她年老的爷爷。” 老余作为伺候宋老太爷几十年的老仆,刚进屋听见这话,笑道:“老太爷宠大小姐,只是恐怕又要遭老爷念叨了。” 宋老太爷摇着头。 “大老爷到!唉,大老爷,您慢点,小心摔着。” 宋老太爷和余伯相视苦笑。 ****** 晚间,宋溪语悄悄来到主院,见母亲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小心走了进去。 “父亲……不在?” 宋大夫人好笑道:“别躲了,你父亲被你爷爷留下了。快过来,好好吃饭。” “嘻嘻,是,母亲。” 安分吃过饭,她回紫金苑,进到寝室就见小林墨被翠花抱在怀里,小脸上一脸不高兴。 “噗,快放它下来吧。” 小林墨此次来是为林墨传话的,罗佑干的桩桩件件隐秘终于见了天面。 听到一半,玉佛忍不住出声,“畜生。” 宋溪语心情沉重,倒了杯牛乳给小林墨,待它润润喉后,听它把情况继续讲下去。 魇本是江南水乡一户殷实人家钟家的小姐,天真浪漫,内外秀中,父母只她一位孩子,爱若珍宝。可随着她长大,模样长开了,成了江南有名的美娇娘,十岁便有高门上门提亲,钟父钟母不舍。 渐渐她的名声传到了当地父母官那里,他正愁没有献礼给京都高官,见此心生歹意,找人劫持钟小姐,送到京都,想借此攀上高枝。 那高枝正是罗佑的父亲。 罗老大人用秘药把钟小姐的记忆消除,做成娈童,专门供达官贵人们享用。 “不止钟小姐一人?!”宋溪语震惊道。 小林墨严肃的点点头,“罗老大人专门修建了一处地方,用来豢养这些拐卖来的女子,有些畜生喜欢年纪大点的,有些喜欢小点的,什么类型他都能提供,罗家靠此渐渐发迹。等到罗佑这一代,这桩生意才收手。” “罗佑如何会认识钟小姐?” “主人问了,罗佑小时候见过处置钟小姐的场景,属于误闯,所以见到魇很惊讶。” 一想到魇居然是活人炼成,宋溪语打了个冷颤,想到种种可能,心往下沉了沉。 “为何要埋入宋家禁地?为何要作成魇?!” 小林墨摇头,“罗佑说他也不知为何作成魇,宋家禁地在他爷爷辈是罗家的产业,就是豢养那些小姑娘的地方,罗老大人时卖给了宋家。” 卖给宋家前,罗老大人就已经把魇埋进去了? 不对,禁地里面的情况虽然复杂,就她所见,魇在那里时日很长,梨树都听她指挥。 “魇呢?她怎么说?” 小林墨偏头想了想,道:“主人问过魇了,她只记起一点点。” “一点点?” “嗯,小时候跟父母相处的情景。” “不是说……秘药让她没有记忆了吗?” 玉佛这时跳出来,解释道:“一般这种药要定期服用,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秘药,可能长久以往失了药性。” “玉佛,你说罗老大人把她做成魇是作何用?” 玉佛拖着下巴,想了想,不确定道:“魇本身是祈福辟邪用的,不排除罗老大人为了罗家,丧心病狂下用了这馊主意,用活人祭祀。” “活人……祭祀?” “是,遗留下的陋习了。上古时期黄帝严令禁止了此活动,但架不住……” 宋溪语叹道:“架不住人的欲望。与其说用人的生命做贡品,以表示虔诚,不如说到最后满足个人的欲望而已。” 罗佑父亲因不知名原因,杀了钟小姐,将她做成魇,用来祈求家族运势? 罗佑位至兵部尚书,封相指日可待,当朝皇后也出自罗家,罗老大人一儿一女都位高权重,听说罗佑的几个儿女也很出色。 是不是魇起了作用尚不可知,谁又能知道罗家人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多少血债。 她琢磨着这些信息,总觉得有蹊跷。 哪里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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