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歌想要用玉龙牌的秘密换取自己一条命。 她这样的想法确实管用。 ‘玉龙牌’这三个字,可是要比鲜血更让竹婴兴奋。 ‘呼’。 竹婴犹如鬼魅般来到霍歌面前。 不过离霍歌两寸的距离。 竹婴眉头紧锁,眼神凶狠看着霍歌。 “你如何知道玉龙牌之事?!!”。 霍歌战战兢兢,道:“是……司徒寒玉!”。 ‘玉’字之后的话,还未来得及说,竹婴可见的紧张起来。 他伸手,一把将霍歌脖子掐住,眼神微缩,道:“你是司徒寒玉的人!!”。 霍歌被竹婴掐脖吊在空中,勒得喘不上气,脸色瞬间通红。 她双手紧紧拉扯,拍打着竹婴的手臂。 竹婴见霍歌就要没命,于是松了手。 ‘咳咳咳!’。 霍歌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站在一旁缓息。 竹婴继续道:“这么说来,你是司徒寒玉的人。所以,你认得本尊,那便不稀奇了。 看来,你是在暗里跟踪我?司徒寒玉早已知道我就在王府了!”。 霍歌喘息稍缓,接了话道:“不是,我与司徒寒玉并不相熟。我是从我师妹那里得知的。 我师妹就是余盈盈,她原本是要与司徒寒玉成婚的”。 竹婴道:“既是如此,你从何得知玉龙牌的事?”。 霍歌道:“陆……”。 她本想要说是从陆吾那里得知,但是又怕牵连到他。 霍歌转而又道:“是涂久,我家玉器店的管家。他原是昆仑山红狐一族,隐匿人间多年。 我是偶然之间发现他与我并非同类。 因我爹久病不起,本想让他帮忙,但涂久身处凡间不得擅改凡人气数……。后来说起,他告诉我说玉龙牌可以救得我爹性命。 只是此物落入凡间,他也一时寻不到”。 竹婴听此一言,心中暂时放下戒备。 若霍歌此刻认了与司徒寒玉有所瓜葛,他定然会让霍歌立刻变了干尸。 竹婴道:“昆仑可是陆吾的地界。看来你家管事的红毛,该是落在凡间帮陆吾的。说来,那日在上江城,陆吾无心之下,告诉了本尊司徒寒玉的事,也算是帮了本尊……”。 竹婴话到此处,看向霍歌。 霍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竹婴接着道:“连陆吾都不知道那玉龙牌落入何处,你一个凡人又如何知晓?莫不是你想活命,随便编个由头想骗本尊!!”。 霍歌道:“不!不!不是!”。 竹婴道:“那你说,玉龙牌到底何处?”。 霍歌低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具无头尸体,心中有所盘算。 “若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告诉你玉龙牌在哪儿”。 霍歌声音落地,竹婴面无表情。 他再次靠近,霍歌战栗。 好一会儿,竹婴再次开口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霍歌道:“我知道你的神通,我爹久病家中不醒,如今气息微弱,还望你能救我爹一命!”。 “哈哈哈!”。 竹婴仰头大笑,道:“我当有何难事!好!本尊答应你!你快说玉龙牌在哪儿?!”。 霍歌虽然不喜欢余盈盈,但是也有着同门之情。 她道:“玉龙牌落入凡间,寄宿在了一名女子身上”。 竹婴脸上期待,追问道:“哦?那女子眼下何处?”。 霍歌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刚被勾起期待的竹婴,被霍歌一句‘我不知道’,弄的心烦意乱。 一霎那间,竹婴阴沉双眼,周围黑风四起,发丝乱舞,风卷席着地上的积雪,吓傻了霍歌。 竹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本尊!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刚一落地,竹婴眼睛一瞪,就见霍歌腾空而起,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重重甩在一边。 ‘噗呲!’一口鲜血喷出。 竹婴瞬间移动到霍歌面前,伸手就要了结她的性命。 霍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缓缓抬起,气息虚弱,道:“尊上饶命!咳咳!我虽不知玉龙牌宿主何处,但是我知道这几日就是她十八岁生辰。 玉龙牌中聚有司徒寒玉神魂,待到宿主成人,神魂就会显化。 况且,涂久也一直打探宿主消息。我……咳咳,他对我不错,若是我问,他也定然会告诉我宿主的情况。尊上……尊上留我一命,或许还能有用!”。 霍歌一口气说了许多,话音还不及落地,‘噗嗤!’一声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竹婴闻听此话,看了看地上的无头尸体,心内有所思量,随后开口道:“留你一命可以,但是你得帮本尊寻得猎物”。 霍歌顺势也瞧了瞧地上的无头尸体,想到刚才在巷子里看到的一切,她心中自然知道竹婴所说的猎物,就是给他祭献活人。 眼下这独臂恶鬼被自己杀死,看来竹婴身边再无人可用。 霍歌心中虽万般不肯,但是为了活命,也为了救他爹的性命,暂且答应竹婴也是缓兵之计。 霍歌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尊上,不过也希望尊上不要食言,能够救我爹一命!”。 涂久回霍府的路上,瞧见霍歌。 “大小姐!”. 涂久追上前来,霍歌闻声转身,站定。 她脸色红润,根本不似方才就要丧命的模样。 涂久道:“大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府?”。 霍歌隐瞒了与竹婴见面的事情。 若是如实相说,涂久定然会将事情告诉陆吾。 陆吾若是知道自己将神魂的事情告诉了竹婴,肯定会厌恶自己。 霍歌道:“哦,我听说前几日来了个江湖郎中,布幡上写‘长生不老药,不死仙丹丸’,治得百病,我便来找找”。 话到此处,霍歌抬头看了看星空,接着又道:“没想到都这么晚了”。 涂久道:“江湖郎中看得不过是些寻常的病,若能开的一剂有用的药,也算得上良心。 这治得了疑难杂症,那纯属瞎说,大小姐可千万别轻信了才是”。 霍歌道:“嗯,我不过也是好奇,想来看看。若是真有,爹的病也算是有希望的”。 涂久道:“对了,尊上说,若是被竹婴瞧见,为了不让大小姐遭难,大小姐千万不能说有关玉龙牌的事情”。 涂久的话,让霍歌心中咯噔一下。 她眼神有些回避,道:“嗯,我知道了”。 话音落地,霍歌相随涂久回了霍府。 躺在街边暗处的那具独臂恶鬼的尸体,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 青竹带着满儿回到了冷王府。 他将满儿安顿在了余盈盈房间内。 满儿躺在床榻上,青竹俯身将被角掩好,语气温和,看着满儿,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满儿快睡吧”。 满儿眨巴着眼睛,似乎没有睡意。 这时,门外冷秋水敲门。 声音很轻,‘当当当’。 “青竹叔你在里面吗?芙蓉说瞧见你和满儿回来了”。 青竹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门扇上投射的正是冷秋水的身影。 他回头慢声细语,道:“好了,满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满儿听话闭上眼睛。 青竹这边安抚罢,起身来到门前。 他伸手缓缓将门扇打开,‘咯吱’。 出得门来,青竹转身又将门扇轻轻合上,‘吧嗒’。 冷秋水侧头看了看屋内,小声道:“满儿睡了吗?”。 青竹道:“嗯,刚刚睡下。秋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冷秋水回应道:“心中有事睡不着。听芙蓉说青竹叔刚回来,所以过来看看。 你今日去了哪里?”。 青竹道:“满儿来到京城,不曾见过什么,也没什么玩伴。我见玉公子院子里的景色奇特,所以带着他去那里了”。 冷秋水点了点头,道:“嗯”。 屋内。 满儿听得门扇‘吧嗒’一声,睁开了眼睛,随即坐起身来朝着门扇看去。 门扇上投射着青竹和冷秋水的身影。 满儿将被子轻轻掀开,慢慢爬起。 他爬到角落,拿出一个闪着荧光的纱布口袋,里面装了好些只明火虫,那是他和青竹在北郊宅院时一起捉到的。 满儿拿着明火虫纱布口袋来到桌前,将它置在桌面上,随后自己坐下。 他双手托腮,脸上笑容纯真,盯着面前的明火虫。 纱布口袋里,明火虫扇动着翅膀,腹部一闪一闪亮着荧光。 仔细瞧,那些只明火虫好似都在往纱布口袋的扎口处挤,想要挣脱。 满儿将手放下,伸手将纱布口袋拢到胸前,抿了抿嘴,随后将扎口处的麻绳解开,又将扎口处撑了撑,撑到正好满儿拳头大小。 明火虫一瞬间从纱布口袋里冲出,直飞屋顶。 满儿抬头瞧见,脸上笑的灿烂。 明火虫在屋顶上空盘旋少许,又落回到满儿身边,围着满儿周身闪烁。 满儿站起身来,看着身边围绕的明火虫,心中欢喜十分。 随后,一只明火虫飞到窗边,盘旋一阵,最终找到一扇未关严的窗户,顺着缝隙飞了出去。 门口。 冷秋水内心纠结,是小女儿家的情意,不知该怎么开口。 实际上,青竹早已明白她的心意。 原本此次将血竭取回,青竹也是要向冷王爷提亲的。可是,在神龙岛之时,他将这一世的情爱都换给了苍兰。 青竹记得苍兰所说,如果青竹动了情,他所爱之人必定会受到万般痛苦。 为了保冷秋水平安,青竹只能选择冷漠。 或许,青竹此生注定与冷秋水无缘吧。 冷秋水支支吾吾,脸蛋儿红红,说不出一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道:“青竹叔,我喜欢你”。 几乎同时,青竹也道:“过几日我要回紫荆阁了……”。 冷秋水和青竹同时愣了神。 冷秋水那句“我喜欢你”,青竹听得如此真切。 他心跳如小鹿乱撞,如万只蝴蝶在心中挥动着翅膀。 但青竹此刻又不能不刻意去压制心中的慌乱,他表面十分淡定。 而不同的是,冷秋水听到青竹要离开的话,心中如刀绞一般,痛的不能呼吸,面色苍白。 冷秋水伸手捂着胸口,青竹见状立刻俯身关切道:“怎么了,秋水?”。 冷秋水心痛的喘不上气来,弱声说道:“不知怎的,忽然心痛的厉害”。 话音刚及落地,青竹还未反应过来,冷秋水就昏厥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可吓坏了青竹。 他一把将冷秋水抱起,匆匆将她抱回了房间。 这边屋内,围在满儿身边的明火虫排成一列,好似一道荧光色的闪电,伴随着一起,从那扇窗户缝隙中飞了出去。 青竹将冷秋水安置在床榻上,起身来到桌前,倒了一盏茶水,这时冷秋水醒了过来。 青竹端着茶来到床榻边,见冷秋水醒来,自己侧身坐下,伸手将冷秋水慢慢扶起靠在自己肩头,小心翼翼的将茶盏凑到冷秋水嘴边。 冷秋水饮了一口。 青竹道:“秋水,感觉好一些了吗?”。 冷秋水从青竹怀中坐起,道:“嗯,好多了,刚才不知怎的,心口一阵,如刀绞一般”。 青竹听得此话,心中自然明白,那是因为自己方才动了情,如是苍兰所说。 青竹将茶盏放在一边,站起身来,道:“你本就身子弱一些,这几日又操劳寻找盈盈,应该是累到了。 我瞧见府里进进出出,找寻盈盈的人手够多,你不必太过担心”。 冷秋水听着青竹关切的话语,心中自然温暖,脸上也挂起微笑,她点了点头。 青竹见冷秋水气色缓和,接着道:“你早些休息吧”。 话到此处,青竹转身就要离开。 冷秋水赶忙一句,道:“青竹叔,我喜欢你!”。 夜深寂静,冬日寒风吹起落雪,窣窣作响,冷秋水那‘我喜欢你’四个字,说的清澈,字字分明。 青竹停顿脚步,却未转身。 他怕自己回头看到冷秋水的模样,会放弃一切去回应她。。 可是,青竹要考虑的事太多,余盈盈的生死和冷秋水的安危,都让他不能无所顾忌。 屋子里好一会儿安静。 冷秋水痴痴地看着青竹,心都快要跳了出来,‘扑通!扑通!扑通!’。 青竹看着窗外,天空中几片云飘过,遮住了月色。 他深呼吸一口,道:“又要下雪了,你睡时盖好被子,别着了凉”。 青竹话音落地,出了门去。 ‘吧嗒’,门扇轻声合上。 冷秋水看着门外青竹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打转的泪花,再也忍耐不住,霎那间如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颗颗落在衣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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