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不紧不慢,走到妖娘面前。 “公主急什么,飘香院近几日来又没什么事。 倒是你我多年不见,老婆子我好不容易请公主来,是想续续旧情罢了”。 鬼婆婆说着话,眼神冷冷地看向妖娘。 妖娘听得鬼婆婆话中提到飘香院的事,她脸上瞬时间尽显惊慌之色,不敢再言语许多。 “怎么,公主没有什么要和我老婆子交待的吗?”。 鬼婆婆话中之意,妖娘一见到她时便就知道。 妖娘哀求道:“还望婆婆饶我一次”。 鬼婆婆嘴角向上一瞥,看向了别处。 “这么说来,公主是知道我老婆子请你来是为了什么。那便好了,省的我再废口舌。公主请吧……”。 鬼婆婆说着话,长袖一挥。 妖娘面前便出现了一团绿色荧光雾气。 这里面,是凡人冤死的魂灵聚所,怨气执念深者、过不了忘川的,都会被囚禁在此处。 这里同样也是仙界受罚的刑场。 此处季节之变换无常,春夏交替可是转瞬之间。 也许上一秒还是酷热难耐,转眼便是雪花漫天,冰冻三尺。 凡是来到此处的,不管是仙人还是魔鬼,都会脱层皮。 天神赋予鬼婆婆的权利,不仅管着凡人生死,也管得了仙魔两界之事。 但凡仙魔两界沾了凡人生死的,都是要受到责罚的。 这责罚的去处,便是鬼婆婆这里。 妖娘看着眼前漩涡一般旋转不停的荧光入口,不停地摇头。 她哀求着,道:“婆婆饶我一次!饶我一次!”。 可鬼婆婆脸色铁青,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无奈,妖娘再道:“是那两个凡人先杀了春娘和秋娘!我是替她们报仇!”。 “哦?”。 鬼婆婆看向妖娘,道:“这么说,公主是认罪杀了那两个凡人了?既然已经认罪,那就不用多说了,公主请吧”。 话音落地,妖娘仍旧不停摇头。 她知道,一旦进去里面,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想到满儿还一个人留在飘香院里,无人照应,想到司徒寒玉不顾自己生死,要将内丹给了余盈盈,妖娘内心悲痛。 她眼里含泪,接着道:“婆婆,这不公平!!为什么凡人做错了事情受不得惩罚!”。 鬼婆婆道:“公平?!你身为鱼族公主,本就是去凡间受罚的,怎还敢插手凡人之事! 即便是他们再有过错,你也没有随便取他们性命的权利! 凡人的命自是天定。公主应该知道!”。 鬼婆婆话又说了许多,见妖娘不肯动身,只好抬手一挥,妖娘便化作一缕,被吸进了那荧色光雾之中。 就在妖娘消失的瞬间,她用力喊了一句,道:“满儿!殿下!!”。 鬼婆婆自是知道满儿的由来。 她朝着那荧色光雾道:“公主放心,那男孩儿自会有人照看。 公主安心受罚,惩戒期限一到,公主即刻就能回到凡间”。 荧色光雾之中,妖娘接着道:“婆婆要关我多久?”。 鬼婆婆笑着道:“不多不多,十年便可。 公主殿下也不必担心,这天上一日,凡间就是一年。 而这惩戒之所,恰恰相反,公主安心受过这十年,也不过凡间匆匆十日而已,误不得公主的事”。 鬼婆婆话音落地,就见那荧光雾气消散。 ~~ 余盈盈和司徒寒玉回王府的路上。 余盈盈问道:“殿下,在庆余堂的那个人,她也是恶鬼吗?”。 司徒寒玉道:“不是,她叫灰衣婆婆,是专以别人回忆为食”。 余盈盈闻此,脸上显出一丝惊奇,道:“以回忆为食?这么说来,她要比恶鬼厉害许多了?”。 司徒寒玉嘴角向上一瞥,笑了笑,道:“恶鬼不过是伤人肉身,死了还可转世。 但若遇上灰衣婆婆,她会吃了你的回忆,永远让你禁锢在空白里。 一望无际的白色,会让你找不到出口,永远都醒不过来,连过忘川的机会都没有”。 司徒寒玉的话,余盈盈似懂非懂。 她只是点了点头,道:“哦”。 待到余盈盈话音落地,她自顾朝前继续走着。 司徒寒玉却突然停住脚步,问道:“陆吾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的话带着些许醋意,只是他自己不觉。 余盈盈听得司徒玉声音从身后传来,也停了脚步。 她转身回看,见司徒寒玉吃醋的模样,甚是可爱。 余盈盈小跑了几步,回到司徒寒玉身边。 她仰头笑着道:“殿下为何突然问起陆公子?难道……殿下你吃醋了?呵呵~”。 余盈盈说罢,抬手捂嘴笑着。 司徒寒玉挑了一下眉毛,毫不掩饰,道:“是!那个陆吾为何总是跟着你?”。 余盈盈瞪着眼睛‘嘻嘻’一笑,道:“陆公子没有跟着我,他是和霍师姐一起来的”。 余盈盈这般说着,司徒寒玉低头看着。 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余盈盈的这般说辞,司徒寒玉并不接受。 司徒寒玉不认识霍歌。 余盈盈也觉得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于是,她双手挽起司徒寒玉的胳膊,转移了话题。 “好了,殿下,我们昨夜不辞而别,就这么回了京城,秋水他们醒了找不到我,定然会着急的”。 司徒寒玉低头看着余盈盈,回应道:“昨晚走时,我留了纸条给他们。他们醒来自会知道你已回了京城”。 余盈盈笑着,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全”。 司徒寒玉挑了下眉毛,道:“走吧。这个时候,想必那些人该到了……”。 这么突兀的一句话,让余盈盈有些好奇。 “那些人?殿下是说哪些人?”。 司徒寒玉看了看余盈盈,嘴角向上一撇,未有回应。 余盈盈跟着司徒寒玉前行,紧追着继续问道:“殿下!殿下!到底是哪些人啊!?”。 上江城庆余堂。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之后。 “哥哥~,哥哥你醒了吗?”。 冷秋水站在冷云天房门口,脸色焦急气恼。 她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等着冷云天开门。 少许之后,冷云天将门打开,让进冷秋水。 冷秋水进得门来,径直朝前走,一屁股坐在圆桌前。 她将手中的那纸条,‘啪’轻轻地拍在了桌上。 ‘呼呼呼’。 冷秋水气鼓鼓喘着气,道:“真是的,怎么能这样,走也不说一声”。 冷云天看着一大清早就生闷气的冷秋水,心中不明缘由。 他只好自己先坐了下来。 “瞧你这模样,是谁惹到我们的小郡主了?”。 冷秋水将手边的纸条,往冷云天那边挪了挪。 “哥哥,你自己看,盈盈昨晚就回京城了。 今日一早,我醒了就没见到她,就在桌上看到了这张纸条。 盈盈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情非得连夜回京吗!再说了,京城和上江城都宵禁了,她自己怎么回去嘛”。 冷秋水自顾说到此处,好似觉得有些不对。 忽然,她转身,伸手拉着冷云天的胳膊,道:“是呀!都宵禁了,城门都已关了,她怎么回去?!该不会!该不会盈盈出了什么事了吧?!! 眼下这纸条,莫不是什么人留下的晃子,暂且安定我们,待他们商议妥当之后,便会再来纸条。 实则是把盈盈抓去当了人质,想要讹一些钱财!!”。 冷秋水想到昨日一来到上江城,就碰到的命案,想着白日里,竟也有曝尸街头的惨状,她觉着上江城的安危让人担忧。 冷秋水内心不免替余盈盈感到忧心。 她摇晃着冷云天的胳膊,想从冷云天眼神中寻求答案。 冷云天手中拿着那张纸条,仔细看过,发现最后落有司徒寒玉的名字。 冷云天抬头看着冷秋水,伸手拍了拍冷秋水的手,以示安抚。 “这个司徒寒玉到底是什么人?”。 “啊?什么?”。 冷秋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道:“哥哥,我是说盈盈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冷云天笑了笑,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冷秋水。 他接着道:“盈盈不会有事,她不是自己离开的,应该是和司徒寒玉一起走的”。 冷秋水从他手中接过纸条,看到落款处,脸上才又泛起一丝笑意,道:“原来是玉公子啊。那便好,没出事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冷云天思量少许。 他再道:“秋水,你知道这个玉……哦,我是说司徒寒玉是何来历? 他和盈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们……是不是很相熟?”。 冷秋水将那纸条又放回桌上,应声道:“嗯……玉公子的来历我不太清楚,盈盈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盈盈好像是因为什么事得罪了玉公子,所以才答应他去做随从”。 听到此处,冷云天自顾小声说道:“随从?”。 “那这样说来,盈盈与他相近,并非是喜欢他了?”。 冷秋水闻此,噗呲一声,道:“呵呵,盈盈怕是要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喜欢他?何况,平日里,玉公子也总是捉弄盈盈”。 “你们有没有见到余盈盈?”。 正当冷秋水和冷云天二人说话之际,霍歌踏进了门,询问余盈盈的下落。 冷秋水一贯讨厌霍歌,说话总是没有好气。 她道:“怎么大师伯没有教过你,进别人房间要敲门的吗?!”。 若换作旁人,霍歌早已抽出腰间软鞭,甩在对方嘴上了。 不过,眼前的冷秋水,霍歌还是念着同门情谊,忍了脾气。 “你门开着,我便进来了”。 冷秋水站起身来,几步来到霍歌面前,下巴微仰,道:“皇城的门也开着,你怎么不进去?!”。 紧接着话音,冷秋水又朝着霍歌白了一眼,随后出了门去。 出门之时,冷秋水还故意撞了一下霍歌左肩。 霍歌心中恼火,但依旧隐忍。 冷云天见此情形,怕冷秋水一人要独自回京,便立刻站起身来。 他对霍歌说了一声,道:“师姐,秋水还小,总是这般任性,你不必与她一般见识”。 冷云天这般说罢,霍歌嘴角一撇,微微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算是答应。 冷云天也点头回应,随即也出了门。 他追到院子里,道:“秋水,你这是要去哪儿?”。 冷秋水一边朝着大门口大走着,一边道:“当然是回京城啦,我去找盈盈”。 霍歌看着冷秋水和冷云天离去的身影,转身再看时,正瞧见桌上的那张纸条。 于是,她来到桌前,将纸条拿起,看到纸条上留下的内容。 霍歌自顾说道:“余盈盈回京城了,连夜回京了?司徒寒玉……”。 话音到此,霍歌又想起昨夜看到的一切。 她内心又道:“余盈盈肩头处的红色印记,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和玉龙牌有关系?司徒寒玉又是什么人呢?……”。 冷秋水和冷云天刚出了庆余堂的大门,正巧遇上前来寻他们的青竹。 冷秋水见到青竹,立刻小跑迎上前去,笑脸盈盈,问道:“青竹叔,你怎么来了?”。 冷云天牵着马,也来到青竹面前。 青竹朝着冷秋水和冷云天身后看了看,道:“师兄怕你们路上不安全,所以让我来迎一下……。怎么不见盈盈呢?”。 冷秋水道:“哦,盈盈昨夜就和玉公子回京城了。我和哥哥也正要回去呢”。 冷云天接了话音,道:“秋水想回京城找盈盈,可是我想着这样有些来回折腾。 明日便是盈盈的生辰,母亲说要在这里给盈盈办生辰宴。 眼下正好青竹叔来了,不如青竹叔陪秋水先回京城,我留下来准备准备”。 冷秋水转身问道:“哥哥不同我一起回去吗?”。 冷云天笑了笑,随即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了她,道:“我们都回去了,谁来招呼这里? 没事的,你先回去,明日和盈盈一起再来”。 冷秋水听了冷云天的话,接过马缰绳,点了点头。 她转身事,却见青竹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青竹道:“云天,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冷云天也瞧出了一些,问道:“青竹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青竹抿了抿嘴,道:“广兴镖局的贾夫人死了……。师兄和夫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在王府小办家宴,就不回上江城了”。 “贾夫人死了!”。 闻听此话,冷秋水和冷云天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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