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阴山上,安葬了卫桑子之后,众人相继离开。 山脚下,冷易临走之时,又对余尧说道:“二师兄,一定记得我说的话~”。 说罢,他便上了马车,跟护行的李将军说了一声:“走吧~”,李将军朝着车夫道:“回京~”。 随后,李将军拉起缰绳,双脚夹紧马腹,挥鞭轻抽马臀,马儿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队伍最前列而去。 车马之内,冷云天和冷秋水纷纷探出头来,望着送行的余盈盈和青竹挥着手。 余尧此处没有作声,只是同青竹、卫青禾、余盈盈一同,朝着冷易一行人离去的方向,挥手辞行。 冷易一行人离去,卫青禾对着青竹道:“青竹师弟,你真的不同我们一起下山吗?”。 青竹回头看了看紫荆阁的方向,道:“师姐,我想留在这儿,替师父守着紫荆阁~”。 余尧接了话去,道:“青竹心中已定,那就留在这里吧。日后若要有什么事,你可记得去上江城找我和你师姐去~”。 余尧这边说罢,低头又跟余盈盈道:“走吧~,盈盈,我们也该回家了~”。 话不及落地,余盈盈撒开余尧的手,急走了几步,来到青竹身边,她抬手示意青竹附耳过来。 青竹躬身靠近余盈盈耳边,余盈盈悄声说道:“青竹叔,我走了以后,你若是再见到小白,替我告诉它,我会想念它的~”。 青竹也学余盈盈一般,压低了声音,道:“小白?~哦,你是说那只小狐狸吧?好~,等我再见到它,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卫青禾见天色不早,催促道:“好了,盈盈,再不走,晚上我们就要住客栈了~”。 余盈盈听到卫青禾话音,转身小跑来到马前,卫青禾将余盈盈抱上马背,转身又对青竹道:“青竹,你也快回去吧。往后,自己一定要小心些,若是有事,记得来找我和二师兄~”。 见青竹点头应声,卫青禾跃上马背,同余尧一起纵马而去。 ~~ 几天前。 京城一处宅邸发生命案,死的是一位新郎官。 那人新婚之夜死在了自己的洞房里,死时被剜掉肝脏,眼睛睁着,嘴大张,面部惊恐之状,死状惨烈。 连经验在身的仵作,验尸之时,都差点吓晕过去。 此案蹊跷,府衙未免引起百姓恐慌,只对外称新郎得了急症而亡,新娘精神也因此受挫,疯癫不知去向。 至此,此处风波才算平息。 但没过几日,正好是余尧和余盈盈第一次上紫阴山的前一天,上江城又有娶亲喜事。 “王员外,恭喜恭喜啊~”。 “恭喜恭喜~”。 前来赴宴的至亲好友,向王员外纷纷贺喜。 王员外已是年近五十的人,谁料想在这垂暮之年,还能再娶一房娇妻,他自觉脸上有光,心下得意。 日落时分。 员外家院内热闹非凡,宾客喝的尽兴,几番推杯换盏之后,王员外已是醉意上头,他招呼管家道:“来来来,老爷我不胜酒力,你过来替我喝两杯~”。 说罢,王员外就要将手中酒杯交予管家,却不料被桌上宾客拦了去。 “哎哎哎~员外海量,这才饮了几杯,就上头了?”。 此一宾客说罢,紧接着桌上其他人起哄,道:“哈哈哈~就是就是~员外今日大喜,不可借故逃脱,必得多饮几杯才是~”。 众人劝说之下,先前那一宾客将管家手中酒杯夺回,又强塞回到王员外手中,一手拎起桌上酒壶,晃晃悠悠瞅准了王员外的杯口,‘哗哗哗~’,酒杯倒满,宾客站立不定,左右摇晃,‘咣’,碰杯之后,自顾一饮而尽。 “好!!” 在坐众人随即一声喝彩。 紧接着桌上宾客和声载道:“王员外,必得干了才好!”。 王员外见众人烘托,自知推脱不掉,醉意之下,也是豪放,他晃晃悠悠抬手指着桌上一圈宾客,道:“你们这些个,定是觉得老夫上了年岁,想灌醉老夫,误了老夫的春宵一刻~~嗝!~~”。 此间似是话未说尽,但见王员外缓缓将杯口凑到嘴边,猛的一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鼓掌和道:“好!员外海量!”。 “再来一杯!” 桌上宾客紧接着又来。 管家见王员外已是看人重影,便立刻拦下了那宾客酒杯,道:“各位各位!老爷属实有点多了,再不入洞房,新夫人可要怪罪了~~”。管家这般说着,挥手朝着不远处的几个家丁示意。 家丁见状小跑而来,管家嘱咐道:“将老爷扶到房里去,小心些~”,家丁点头,随即两人搀扶王员外朝着洞房而去。 桌上宾客见王员外离去,起身又要多言,却被管家拦了去,道:“今日我家老爷新婚之喜,多谢各位远道而来,有何招待不周,还望各位见谅~。来来来,我陪诸位喝几杯~”。 管家说着话,将那起身的宾客又拉回到座位上坐定,继续畅饮。 员外府大门前,一位模样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着一袭玄色长衫,金丝所绣大带束腰,身姿挺拔,朝着院内走来。 家丁见此,上前询问道:“公子,你找谁~”,一旁众人见此少年俊俏不凡,就是京城里也很少见,大都望而不语。 那少年只顾前行,不言语,也不理会家丁。 家丁见此,又道:“公子?~公子~”,这声未及落地,那少年‘呼’一下,不见了踪影,家丁留在原地惊讶到嘴巴大张,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在场一众,只觉酒醉出现了幻影,憨笑几声后,转身又喝了起来:“来来来~喝喝喝”,“干了干了!”。 洞房内,王员外被家丁扶进房后坐定,他示意家丁退去。 床榻之上,新娘起身来到桌前,吹熄了烛火,默不作声,将王员外扶起。两人相互扶持来到床榻处。 王员外此刻又显精神,不似酒醉模样,他伸手将新娘盖头揭去,见眼前新娘肤若凝脂,羞花之容,王员外心急万分,就要上嘴,可新娘却故意躲闪好似调情,她将王员外拉的坐下,自己也同坐一边,眼神魅惑的看着王员外。 新娘缓缓抬手,手指在王员外肩头轻轻一推,王员外便躺倒在床榻之上。新娘见状,嘴角上扬,轻蔑十足。 新娘不紧不慢,揭开王员外衣衫,右手指腹从胸前轻轻划过,直至腹部停下。 忽然,王员外腹部之上,那新娘右手变了模样:满手红毛,指尖锋利,朝着王员外腹部深扎下去,几下晃动,那红毛手从王员外腹部提出,随之而出的还有王员外鲜血淋漓的肝脏。 新娘闻着血腥之气,两眼放光,垂涎三尺。 “咣当!” 一声响动,洞房门被猛地推开,门闩掉落在地,一黑色人影出现在洞房之内,正是那院中少年。 床榻上新娘正在舔舐右手上残余的血液,回头见屋内少年,慌忙中立刻将右手藏于背后,随即站起身来,警惕十分,问道:“是谁?!~”。 说罢,她向前两步,这才看清了那人影模样。 新娘神色有些惊慌,道:“司徒寒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司徒寒玉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坐定,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饮了一口道:“红狐,你今日大婚怎么不请我?大家都是狐狸,应该是要礼尚往来嘛~。不过,你这是第几次大婚了?”。 此话让红狐妖有些站立不安,她紧蹙着眉头,硬声回应道:“你想怎么样?!”。 司徒寒玉闻声,放下手中茶盏,道:“我不想怎么样,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来给你送份儿贺礼~”。 司徒寒玉说着话,眼神往床榻之处看了看,只见王员外已经躺在血泊之中,一命呜呼矣。 红狐妖也回头看了一眼王员外,转过身来看着司徒寒玉,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二人说话间,红狐妖双手已变了模样,红毛尖指,面目狰狞,一声长嘶,朝着司徒寒玉肩头扑来。 司徒寒玉不急起身,只是双肩向后一沉躲过了红狐妖的一击,红狐妖扑空。红狐妖未敢迟疑,紧接着转身又要扑来,司徒寒玉起身右手一抻,一柄长剑幻化而来。 红狐妖识得此剑,眉头紧蹙,小声说道:“寒光玉海!!!灭灵消魂!!”。 寒光玉海是创世神陨落之时,眼中凝炼而成,此剑斩妖除魔,灭灵消魂,妖物无不见之胆怯。此红狐妖以食人肝修炼,司徒寒玉身为紫阴山山神,护一方平安,必定要除掉她。 不等红狐妖反应,只听得‘呛啷’一声,寒光玉海出鞘。 司徒寒玉挺剑直刺,红狐妖哪里是司徒寒玉对手。 ‘啊!’ 一声悲鸣,红狐妖双眼惊恐,低头向下而看,剑已直刺入自己胸膛,随后司徒寒玉将剑又迅速抽出,红狐妖应声倒地。 奄息之际,红狐妖声息微弱,说道:“山神殿下,可否成全我一事?~”。司徒寒玉将剑归了剑鞘,长袖一挥,寒光玉海幻化而去。 司徒寒玉道:“你说~”。 红狐妖接着道:“我已无气力,还望殿下上前几步,我说予殿下~”。 司徒寒玉见眼前红狐妖已是这般垂死之样,心下生怜,低眉一思,便走上前来。就在司徒寒玉向前几步之后,那红狐妖忽然用尽力气,猛地伸手冲向司徒寒玉腿部。司徒寒玉没有防备,不及躲闪,被那红狐妖抓伤。 历时之下,司徒寒玉胳膊一挥,将红狐妖打开,红狐妖在地上几个翻滚之后,一口鲜血吐出,随后消散殆尽。 临走之时,司徒寒玉又看了一眼床榻之上死状惨烈的王员外。未免引起人间慌乱,司徒寒玉来到院中,双眼红眸一亮,抬手一挥,抹去在场众人记忆,院中众人昏倒桌上。 此时,司徒寒玉感到腿部一阵酸痛,才知这红狐妖利爪之上有毒,于是司徒寒玉回了紫阴山,幻化了原型九尾白狐盘卧在一处树下调息。 二日一早,王员外的尸身已经躺在棺材之内,昨日院内的红绸已经被司徒寒玉换成了白绸。 院中一众宾客醒来,有的揉着眼睛,有的按压着太阳穴龇牙咧嘴的直喊头痛。 一桌宾客中有人道:“我怎么会睡在此处?” “是呀~我怎么也会在这儿?”。 管家缓缓来到院中,面色沉重,声音似带哭腔,对着众人道:“我家老爷身染重疾,散手而去,劳烦大家昨夜前来送行~”。 众人闻此,才知道自己是来送王员外的丧葬之礼,可却无人想起自己是何时来到王员外家,为何又要夜间送行,也不曾记得谁来报的丧,但见这满院白绸,厅内棺材,众人也就不去计较许多。 众宾客起身行礼之后尽数散去,出门之时,有人询问身边的人,道:“这王员外何时死的?”,那人答道:“不知~”,有人接着问道:“你家可是王家人前来报的丧?”,那人答道:“不曾记得王家来人报丧”,有人更是疑惑,道:“那便奇怪,不曾报丧,我等为何会在这里?又是何时来的这里?”,那人站定,道:“想那些作甚,厅堂之上的死人断不会假吧,走了走了~”,那人说罢,挥手而去。 门口那些还在疑惑的人也只是蹙眉嘀咕道:“真是邪门儿了~”,一句之后便也离去。 ~~ 紫阴山中,被红狐妖抓伤的司徒寒玉恍恍惚惚来到山南之处,此时已是幻化了原形九尾白狐,正盘卧在一处树下调息。 突然,他听到“啊啊啊”几声女子尖叫,声音听上去应该是个孩童。 司徒寒玉并没有理会,依旧盘卧闭目。 叫声过去许久,司徒寒玉忽感有人靠近自己,当他睁开眼睛时,余盈盈已经蹲在自己眼前。 司徒寒玉看着眼前余盈盈伸手抚摸着自己,内心道:“这千年来,还从未有人敢对本神这般~,看在你年龄还小的份儿上,本神便不与你计较了~”。 余盈盈轻抚着,司徒寒玉慢慢将自己的尾巴扫开,露出了被红狐妖抓伤的后腿。 伤口被余盈盈看到,余盈盈惊呼:“你受伤了?!”。 一句惊讶过罢,余盈盈从腰间撤下一只精致香包,掏出里面的白色药粉就要给司徒寒玉上药。 司徒寒玉见此,‘嘤嘤’几声,内心道:“她这是要做什么?!这白色的东西又是何物~~莫不是想谋害本~~神~啊~”。 司徒寒玉内心还未冷静,余盈盈已将药粉散在了他的伤口之上。 余盈盈靠近他的伤口,缓缓地吹着风,想着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罢了,道:“这白药可是娘亲亲手调制的,你很快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司徒寒玉眼神有些不屑,内心道:“呃~本神的伤,何时用过凡人的药?这红狐利爪虽是有毒,但对我也不算什么。本神再调息半个时辰,这伤便可痊愈~”。 想到此处,他抬眼再看,面前灰头土脸的余盈盈,手腕处被划伤,内心又道:“还想着替人疗伤,自己的伤怎么不治?”。 司徒寒玉回头看了看自己腿上伤口处,确实已经不再疼痛,他回头看着余盈盈,内心道:“也罢,看在你用这白药缓解了本神腿上的毒,也算是有恩与我,本神可从不欠人恩情~”。 随后,他抬头添了添余盈盈手腕处的伤口。那伤口立时间便好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余盈盈见此,惊喜万分。 这时,司徒寒玉听得有人喊声寻来,便立刻起身,朝着大树后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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