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龙城中，研究院总部，院长办公室。 慕正光和徐盈则坐在同一张长椅上，院长坐在他们对面的长椅上。 “你们的上司赵妤曦把我当成欠债人，我都有点害怕见到她了。她为了让你快点成为三级组长，用了很多不妥当的手段。在这件事情上，顾庭昼做得比她好。模仿者坏事做绝罪有应得，但那三个中古者什么都没做就被抓起来了，是不是很冤枉？” 徐盈则猜到那三人极有可能是被赵妤曦设计了，所以才明目张胆地坐在咖啡厅里谋划合作的事。但凡是正常人，做这件事时肯定要避开其他人，因为三个中古者聚在一起，本就是一件不安全、不合理的事。 傅业闻等了约有半分钟，对面两人都不说话。他陡然发现，和这两人打交道也很麻烦，这两人的难缠程度恐怕不低于赵妤曦。被赵妤曦选中、提拔上来的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慕正光保持沉默，绝不是因为院长这个问题不是问他，而是他未参与这件事，对事实真相所知不多。 徐盈则把这场对话定义为闲谈，既然是闲谈，那她就有权力闭口不答。她对这件事也拿不太准，那三人肯定有含冤的成分，但这个答案不能由她来说，以院长的能力，要查出真相，绝非难事。 “不想说就算了。拿出你们的渐近线实体，我来给你们刻印章。你们不要紧张，这是必备流程。赵妤曦没跟你们说过吗？” 赵妤曦不是机器人，她不可能把所有事都考虑在内。她让两位组长都通过了四个考核、一个对决，并亲自写完报告发给院长，在这之后她就“放手”了。 徐盈则答道：“没说。” “任何文件只要盖过了你们的印章，就代表你们允许文件通行，等你们正式成为组长就知道了。” 傅业闻召出“蓝色星球”，从星球中飞出两团绿光。球形绿光朦朦胧胧，看不透彻，光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 徐盈则召出风车，风车完好无损，静止不动。在第二届建模大赛决赛里，她的风车损耗了36%，在同学的帮助下，她的渐近线实体快速恢复。同学在解决虫灾之后，损失了36%的金沙，这部分金沙在她的帮助下也快速恢复。 绿光散去，光球中浮现出一个紫色印章。长方体印章高约7厘米，它有两个正方形的面，边长约3厘米。在这两个正方形的底面上，一面刻着紫色四叶风车，另一面刻着蓝色星球。 徐盈则伸手抓取印章，细细掂量：印章有具体的重量，院长的渐近线能制造“物质”，这涉及到了强力的范畴。蓝色星球和我们居住的星球很像啊，难道真有人从一开始就能调动整个星球的力量？不对，不可能！院长的管辖范围是勤国，而且还不是整个勤国，由此可见，院长仍然是“普通人”。 徐盈则的断言没有错。比起星主，傅业闻当然是普通人。而且，傅业闻的渐近线实体并不是星球本身，也不是星球，而是球壳。初中生物课本上说，生物圈只是星球表面的一个“薄层”，厚度约20千米。 傅业闻定义的生物圈远远超过20千米，在他的指示下，修改后的生物课本将于今年下半年投入使用。在新版课本中，生物圈的范围被扩大了十倍不止。然而，与星球本身相比，扩大后的生物圈仍旧只占星球的一小部分。 固然傅业闻有颠倒黑白之能，他也没办法扩大真正意义上的生物圈，地底、太空终究不适合生物生存。他能把课本上的生物圈改得无限大，但现实世界中的生物圈就是那么大，能为他提供的力量恒定不变。 慕正光拿出沙漏，随即另一个光球也散去光彩，显出一枚金色印章。 “印章很重要，务必妥善保管。一旦遗失，立刻到我这里来补刻印章。慕正光，徐盈则，你们知道赵妤曦正在做什么吗？” 慕正光不太清楚赵妤曦在做什么，所以他听到这问题之后，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徐盈则和赵妤曦走得更近，她听到这话，立刻联想到赵妤曦把一两个省并在一起发号施令，何等威风！但这种行为分明是在跟院长抢地盘，研究院会容忍她这样做吗？ 心中的顾虑会让人的身躯变得沉重，徐盈则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这样的小动作落在傅业闻眼中，成为重要情报。 “她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顾庭昼袭杀模仿者，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但赵妤曦面对的两位上古者，都比模仿者更强，而她本人比顾庭昼更弱。你们若是有时间，不如今天就留在研究院里，见一见其他同事，也顺便看看赵妤曦的战斗能力。” 赵妤曦正在七级瀑布伏击言道映，直到一条消息发来，她才离开景区。 “我们下午去森林公园，他们要清场了，你们先走吧。” 赵天宇还在盯着言道映，防止言道映和张皓晨互通答案。查资料倒是没关系，但不能让张皓晨指导言道映答题。 在他盯着言道映的同时，江涵趁机做些小动作。她离开组长办公室，找到隐蔽的地方，给赵妤曦发消息。 赵妤曦在收到消息后重新书写伏击计划，时间和地点都要变。既然言道映安排人清场了，不难想到，他进入森林公园之后一定会打开渐近域，用星主代言人的“视力”查看公园里还剩多少人。如果他看到公园里有五位隐藏的上古者，那他必然不会再往前走。 赵妤曦赶到七星山，和另一组正在伏击的上卿会合。 “计划有变，我们到武陵源。我会临时调动一些近代者守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一旦他们进入公园超过20分钟，我们就行动。我和顾庭昼当主力，你们辅助我们。顾组长，你有什么合适的战术吗？” “暂时没有，随机应变吧。” “互通一下渐近线类型，不用说真名，但也不能说的太模糊，让大家理解不清。感知力，能改变人的感觉、认知。在我的渐近域里，你们得不到明显好处，所以我就不找你们借力量了，你们需要我的力量，尽管说。顾组长，到你了。” 赵妤曦这番话的意思是：上古者的渐近线有共性，渐近域一开，大家都能使用那条线，只是在程度上有区别。我的渐近线，你们用了好处不大，如果你们的渐近域对大家好处很大，或者对你们自身好处很大，那就打开，并且我们会给你力量。 “螺旋力。在螺旋域中，我们都能使用精灵力量。”顾庭昼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螺旋力”这三个字，差不多是“破罐子破摔”了，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赵组长的力是感知力吗？不像吧？你对自己的渐近线严防死守，对别人的渐近线宽大处理？ “旋转力。在旋转域中……在旋转域中……在旋转域中……要不你们先说，我再想想？”卿雨汐的渐近线名为旋转力，她说的是真话，但旋转域的作用不是一般人能领悟的，所以她连说了三遍“在旋转域中”，但就是说不出心中所想、线的作用。 不严谨地说，在螺旋域中，每个人都能召唤战斗陀螺。战斗陀螺一旦发射，就能当做武器使用。那么，在旋转域中，每个人都召唤悠悠球，悠悠球能当武器用吗？能，但是攻击范围有限，威力也有限。在两位组长面前，卿雨汐略微有些自卑，因而有口难言。 “燃烧力，点燃世间万物。” “聆听力。只要意志力不太强大，都会听从、接受我的建议。聆听域对你们用途不大，我的力量也可以借给你们。” 苏韬把遗忘之力改成聆听力，这套说辞他不是第一次用了。他总是这么说，仿佛他的力量就是聆听力，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无条件相信他，也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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