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刚参加完一场命斗,体内的战意还未平息,此刻看到燕长歌眼神中的愤怒,刀疤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在囚笼中戏耍前者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起,顿时如燎原之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索性,他嘿嘿一笑,对着燕长歌挑衅着。 “不服?要不要打一场?你不正是要参加命斗吗?” 面对刀疤的挑衅,燕长歌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窜起来了,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揍他,当下便要答应前者的约战。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旁的褚宗照仿佛预知到燕长歌的反应一般,伸手按在后者肩头,瞬间让他动弹不得,而后,口中恭敬说道。 “刀疤大人,您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想必也知道命斗的规矩,以白玖的年纪,参加少年组的命斗尚且比较勉强,更何况成人组呢,欺负小孩的战斗,想必大人您打的也没意思吧。”话虽然是说给刀疤听的,但说话的同时,褚宗照的眼神却不着痕迹的瞟向了首座之上的杨宝昌,见后者脸上表情有所回温,顿时心中大定。 杨宝昌心中的不快也是有原因的。 囚笼命斗虽然在创立之初,仅仅作为矿场中的一种娱乐活动而存在,但经过十年的发展,此时已经是形成了以命斗为核心的一连串的产业链,影响范围更是辐射到了半个离阳城,为他带来了巨额的财富。而其中,占有大头的,便是赌斗,针对于命斗双方输赢的赌斗。 早在褚宗照和他提起这件事时,他便意识到了巨大的商机。 少年组历史上首次主动命斗。 挑战者年仅六岁。 仅仅是这样两个标语,便是能抓住绝大多数的眼球。 而此时刀疤提出的要求,无疑是要断了燕长歌这条财路,试想一下,一个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一个是六岁的少年,他俩的命斗,还有什么悬念吗,这样的赌斗,血亏啊。 刀疤虽然是矿场的一个大客户,但提出这种断人财路的要求,杨宝昌自然是不可能应允,但考虑到彼此之间的关系,他又不能直接拒绝,这样的情况下,褚宗照便开口了。 听到褚宗照的话,刀疤也想到了囚笼命斗的规矩,虽然心中不悦,但却也是无可奈何。 忽然,他心中一动,又有了一个主意。 “要不然,你找个成年人,让他和我打一场,我们来赌命,如果他能打赢我,那我这条命你随便拿去,不也算是报仇了吗。” 刀疤提出的建议极其诱人,至少燕长歌时心动了,但此时他也冷静下来,回想起方才在囚笼斗场中前者的表现,顿时面色一苦,低下头没敢开口。 “真怂,这都不敢,你还参加什么命斗啊。”见燕长歌没有作答,刀疤知道今天这一战肯定是打不起来了,不由悻悻道。 听到刀疤的嘲讽,燕长歌心中忽然有了想法,当下抬起头,眼神中迸发出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刀疤。 “现在要参加命斗的人是我,刀疤,那你敢不敢找人和我打,如果我赢了的话,也不要的你的命,要你一条胳膊就行了。” 一言出,语惊四座。 杨宝昌细想之下,更是想到了其中的妙处,不由多看了燕长歌几眼。 其一,约斗改为少年组,那燕长歌的生死,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变被动为主动。 其二,少年组命斗,符合杨宝昌的利益,他不会反对。 其三,舍弃赌命,退而求其次,以自己的命,来赌刀疤一条胳膊,如此诱惑下,刀疤也大概率会答应。 果然,听到燕长歌的话,刀疤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凝重。 燕长歌敢于提出这样的要求,必然是有着他自己的底气,但若是拒绝的话,却又拉不下脸来。 刀疤一脸阴晴不定,当即转头,朝着杨宝昌询问道:“我可以随意选人?” “当然,规矩你是知道的,规矩之内,你大可随意。”杨宝昌当即给出肯定回答。 “哈哈,好,我答应了。”得到杨宝昌的回答后,刀疤一改之前的阴晴不定,大笑着应下了这场赌斗,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刀疤拍若两人的样子,让燕长歌心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便释然。早在刀疤方才约战的时候,燕长歌便想到了今天不可能善了,而目前的这样,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万一自己能赢了呢,那岂不是可以让刀疤少一条胳膊?想到这里,燕长歌朝着杨宝昌拜了下去。 “烦请杨大人代为公证。” 相比于燕长歌一无所知的穷乐观,杨宝昌和褚宗照两人,早在刀疤态度转变时,便是暗道不好,他们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虽然销声匿迹但却实力强劲,而且和刀疤有着极其密切联系的人,而且算算年纪,此人刚好符合少年组的要求。 看着刀疤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杨宝昌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不由心中暗自叹息:“或许他的复出,也能带来不错的效益吧。” “哈哈,看来杨大哥已经猜到了我的选择了。”看到杨宝昌的样子,刀疤脸上的得意稍稍隐藏几分。 杨宝昌的打算,刀疤也能想到一二,他倒也不是故意要和杨宝昌做对,只是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燕长歌不能留。虽然此时的燕长歌不算什么,但留着的话,始终是个隐患,万一将来被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的事他干过不少,今天也不例外。 “实不相瞒,他的战力,在少年组中虽然出众,但自从三年前取得少年组魁首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整个东区矿场中都没有他的踪影,你如今想选他,恐怕也是力有未逮了。”提起那个少年,即便是杨宝昌,言语中也是多有惋惜。 杨宝昌的话,燕长歌也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魁首”二字,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三年前便是魁首,三年后该有多强。 只是,根据杨宝昌后来的说法,那个牛人夺得魁首之后,便失踪了。 “难道是遇害了?”燕长歌心中这样想着,甚至还有些窃喜。 “消失了?不会呀,他一直在矿场呢,不过你只找东区的话,当然找不到了,因为他早就去了北区了,再过两年,估计都能够试试西区了。”刀疤抱着胳膊,故作疑惑道。 “北区?那不是成人区吗?他当时只有十岁,怎么会跑到那边去的?”刀疤话音刚落,一旁的褚宗照顿时惊了。 这座矿场,总共分为东、北、西三大矿区。 东区是少年区,所有矿奴,都是12岁的少年。 北区是成人区,里边的矿奴,年纪都是12岁以上了。 至于西区,则是最为混乱的区域,里边的矿奴,都是之前的罪过离阳各大势力的狠人,被抓后又碍于各种原因,无法处决,最终决定流放此地,所以与其说西区是矿场,不如称其为监狱,或许更加合适一些。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还是直接问他来的更快一些。”不理会褚宗照的惊叹,反而是示意对方,可以带那人出来了。 “来人,让朱管事过来一趟吧。”听到刀疤的建议,杨宝昌也不再犹豫,当下便唤来黑衣人,让他通知朱管事了,后者正是北区的管事,朱元真。 “不用麻烦了,我和你一块去,直接去找他吧。”就在这时,刀疤却挥挥手,提议道。 “也行,那就麻烦刀疤老弟跑一趟了。”杨宝昌略微思索后,便同意了刀疤的提议。 得到杨宝昌应允后,黑衣人行礼后,便带着刀疤离去。 刀疤虽然离开了,燕长歌的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本来只是想通过命斗的方式,得到杨大人的关注,进而加入血手帮,得以离开矿场。 却没想到偶遇刀疤后,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白玖,还有那个小子,你们起来吧,不用一直跪着。”刀疤走后,杨宝昌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个少年,出言让二人起身,而后将目光落到了燕长歌身上,有些玩味道。 “白玖,胆子不小嘛,竟然敢向刀疤约战。” “杨大人,并非是小子胆大,实在是没办法了,同样是绝路,与其将命运交给别人,我更愿意自己去拼一把。”在杨宝昌的示意下,燕长歌站起身来,听到前者的发问,他虽然心中惶恐,但回答的还算是不卑不亢。 “哈哈,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勇气,属实难得啊。那我再问问你,刀疤选的人,你知道吗?”杨宝昌眼神中的兴趣更浓了。 “三年前的少年组魁首?”燕长歌试探着问道。 “嗯,不错,三年前,他只有十岁,便成了少年组魁首,如今他十三岁,论年纪依旧属于少年组,这下子,你还有迎战的勇气吗?” 这下子,燕长歌低头沉默了。 诚然,即便是普通的少年组,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是三年前的魁首,别说获胜了,即便是多撑几招,也得看运气。 只是,他已经没了退路。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迎上了杨宝昌的目光,眼神也慢慢坚定起来。 二者目光交汇的瞬间,燕长歌虽然没有说话,但杨宝昌已然从目光中,读懂了前者的想法。 笑着点点头,杨宝昌并没有继续与燕长歌说话,反而是与一旁的褚宗照交谈起来。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一阵脚步声响起,众人皆望向门外,几道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杨大人赎罪啊,属下实在是没想到啊,这王政竟然会来到北区。”一行人还没有进屋,一道告罪的声音依然传来,虽然是告罪,但语气中,更多的像是耍宝一般。 在燕长歌惊愕的目光中,一个“大肉球”晃悠悠的滚进来,径直扑向了主坐上的杨宝昌,但却在及身的瞬间,被后者一脚踢开。 此人正是北区的管事,朱元真。 无视了朱元真的耍宝,杨宝昌和褚宗照皆把目光落在了朱元真身后的刀疤身上,只是原本应该春风得意的刀疤,此时却是一脸阴沉。 众人不解,但看到刀疤身后的那个垂头丧气的少年时,纷纷露出恍然的样子。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但身材较同龄人来说却是颇为魁梧,浑身上下横肉纵生,力量感爆棚,手中提着一把鬼头大剑,似乎还有血迹未干。 想来,这少年便是三年前的少年组魁首,王政。 不光是剑上有血迹,走近之后,燕长歌才看清,在王政身上竟然有着大大小小十余道伤痕,最严重的一处是在右肩,从右肩斜拉下来,似乎整个手臂都无法抬起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燕长歌的目光,原本垂头的王政,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泛红的眸子宛如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燕长歌,嘴角裂起一道危险的弧度。 “看来,你就是我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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