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片刻的相拥，令他心生了贪恋。
不远处，周初行看着这一幕，神色冷淡。
宴会过半。
江歆宁终于得空去寻人。
“你怎么在这儿？”
酒店楼间内，江歆宁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深锁。
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混进来的。
“巧了，我正要找你呢！”
套着一身不合适的酒店员工制服，余稼先压低着嗓音说道。
他拉过江歆宁，谨慎抬眼四处观望了下，而后才道：“我查到了点东西，今天来这里，本来也想再进一步证实一下的，哪知后来人跟丢了。”
说到这，余稼先便忍不住唾了声。
要不是刚才碰上了找事的公子哥，他这会儿早该得到个结果了。
“是和周家有关吗？”
“是谁？”
江歆宁闻言，当下就绷紧了神经。
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她脑海里已经闪过了数个人名。
有周老爷子，有周文龙，余又……
“周家如果是这么好查的话，你以为这些年周家还能成为京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余稼先听了，却摆摆手，一脸的唏嘘：“别天真了，我们现在竭力查到的，不过是人家指缝间留下的一点线索而已。”
“但这次——”
“我查到那个余又，最近在京都的一家赌场出现过。”
空寂的楼梯间内，余稼先神色微沉。
余又曾是周玉祈的手下，可周玉祈已故去多年，很多事情查证起来，便困难多了。
“他不是离开京都很多年了吗？怎么这会突然回来了？”
江歆宁问道。
余稼先却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他回来干什么我不清楚，但他却跟周文龙的手下有交集——”
“他在一家茶馆内，见了封杰。”
余稼先一脸严肃道。
他替江歆宁查姜家一事多年。
就算他最开始是为了对方给的高额佣金而卖命，可时至今日，他也想看这件陈年往事彻底落幕的那一刻。
“封杰是周文龙的手下，余又跟他见面，难道，他们之间有勾连？”
江歆宁凝眉猜测着。
在整个周家，若说要怀疑谁，那么周文龙，一定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可早不见晚不见，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间点见面呢？
说不定——
这对于他们的调查来说，会是个契机。
“禹城那边，我请了人帮我盯着，有什么消息，会有人立刻通知我，而现在最重要的，得想办法接近这个余又！”
“只有接近他，才能获得的更多的信息，不然我们永远都在只能在真相的外围徘徊。”
余稼先说。
江歆宁以沉默表示赞同。
她何尝不清楚，只有深入局中，才能无限接近事情的真相。
“你继续调查你的，余又那边，我会想办法接近。”
江歆宁沉眸思索了会后，才又开口道。
比起余稼先，她如今的身份，显然更方便接近更上一层的人。
尤其她的身边——
还有一张王牌。
此时，楼梯间外，突然传来了其他人声。
江歆宁示意余稼先往楼下撤，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握住了楼梯间大门的门把手。
大门拉开的那一刻，走廊内盛亮的光涌入。
晦暗的楼道内瞬间被照亮，江歆宁看见了伫立在门口的男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竟轻轻松了口气。
“周总，您怎么来这儿了？”
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人，江歆宁神色如常道。
回应她的，是男人低头掏出根烟的动作。
楼梯间平台的上方，开着半扇窗。
这门一开，隐隐有穿堂的风而过。
江歆宁站在门内，周初行站在门外，横在他们面前的，像是一条极为清晰明了的分界线。
谁也不再说话，任由静默笼罩着这里。
“呜呜——呜呜——”
“呜呜——”
直到一阵手机震动声，打破了眼下的平静。
江歆宁低头看去，是霍景田打来的电话。
她愣了愣，刚想抬手去接，却听身前突然传来一声：“别接。”
那沁冷淡漠的男音，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可江歆宁还是犹豫了。
她握紧手机，抬起了头，问道：“为什么？”
一如那晚她在他床前听到的低语，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他还没有放手。
四目相对的刹那，周初行忽然就笑了开来。
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尽管她不承认，可她的心，却早就替她做出了选择——
电话声不再。
而这个电话，她最终还是没接。
周初行勾起唇，将未点燃的烟重新收起，而后俯身迎向了眼前的女人，嗓音清润道：“差一点，就被你给骗了。”
“什么？”
江歆宁身形微顿，有些不明所以。
可面前的男人，显然不想再跟她解释下去。
只兀自抬腿朝前走去。
盛亮的光里，他背影挺拔，身姿修长。
想起刚才那通没接的电话，江歆宁便落后几步跟上，生怕霍景田找不到她会担心。
哪知快走到宴会厅入口处时，前头的男人却又突然停住了步伐。
江歆宁见此，也只能跟着一块停住。
接着她便看见男人微微偏头，朝后看来。
那侧脸线条分明，棱角坚毅。
更透着种独一无二的冷峻。
“你我之间，不是我选择你，而是你也选择了我。”
“江歆宁——”
“你有问过你自己的心吗？”
——
直到宴会散时，江歆宁仍有些心不在焉的。
周初行自是不会留全场的，早就带着周敏言离开了。
喧嚣的大厅，一下变得沉寂。
江歆宁在酒店门口等霍景田把车开来，却冷不防跟董宛如碰了个正着。
想起自己破坏联姻的这个‘人设’，江歆宁硬着头皮，也只能拉开个笑脸，跟对方寒暄几句。
“董小姐还没回去呢？”
“等我父亲，他接个电话就出来。”
董宛如笑意娴静。
江歆宁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往下说些什么。
远处灯火阑珊，夜风轻柔。
肩头月白的流苏披肩迎风而动，董宛如见了，不觉开口道：“江小姐长的真漂亮，小时候，我最羡慕像你这种女生，好在后来长大了，渐渐明白这世上大多数人的普通。”
“所以也能理解——”
“霍总对你的爱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