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纵：怎么走了？ 存骨：人家为么走你心里没点数吗？ 长剑出鞘：太尴尬了, 是我会连夜逃出地球的程度。 非纵：可惜。 存骨：你八卦还没听够？ 非纵：没听够，那个三分酸橙是谁？ 存骨：要不我再拉回来，给你问问？ 非纵：可以。 存骨：？？？ 存骨：我劝你不要太蹬鼻子上脸。 几分钟。 【“存骨”邀请“冬日暖暖吗”加入了群聊】 存骨最还是把人拉回来了。 他辛辛苦苦找的开荒人员, 不能让好友轻易地把人吓走。 冬日暖暖吗：QAQ 冬日暖暖吗：大神对不起呜呜呜我没有长眼睛[流泪] 冬日暖暖吗：我的只是想吃瓜，不是故意背说你坏[磕头] 长剑出鞘：MD, 绝了[拇指] 举个栗子：在宿舍憋笑憋的床疯狂发抖，舍友跑过来问我是不是突发恶疾。 白色蒲公英：暖暖，从此你成为这群里我最佩服的人。 冬日暖暖吗：[我鲨了你.jp] 非纵：没有说我坏。 非纵：欢迎回来。 冬日暖暖吗：[咬手绢] 群里重新恢复热闹, 大家抓着冬日暖暖吗调侃, 集给她送去三室一厅。 程眠在电脑快要笑疯了。 笑完，正要打字，新跳出的微信消息打断他。 非纵：还想听八卦吗？ 云程风眠：啊？ 非纵：想听，我帮你问。 程眠呆滞, 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为么, 会觉他想听八卦？ 云程风眠：我没有想继续听。 非纵：。 程眠疑惑：怎么问这个？ 裴纵之只是随一问。 他对八卦的兴趣倒是没那么浓，只是看云程风眠在群里发言。 他其很少冒泡, 偶尔有么事提到他，也只是简单发个表情包, 表示自己在, 但不会多参与讨论。 难看见他主动聊天，还这样感兴趣, 便多留心了一点。 非纵：随便问问, 不想听就算了。 云程风眠：[疑惑] 看见这个表情，就知道对面没联想到么好事情。 裴纵之垂下眼，目光淡淡看着屏幕。 群里的题换了几波, 重新在讨论新副本的事情，存骨在统计无尘会去多少人, 要多准备一点服账号。 存骨：@云程风眠 给你留一个测试号？ 云程风眠：我不去的[惊恐] 存骨：的吗？ 云程风眠：的！ 存骨：好，我过两天再来问。 云程风眠：过两天也不会去的！ 存骨：不好说，万一你改变主意了呢？[狗头] 程眠：“……” 他悄悄给裴纵之吐槽。 云程风眠：我怀疑存骨是想看我笑，不然怎么总怂恿我去服受折磨。 非纵：其可以试试。 云程风眠：不要，你们这些有力冲击首杀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我们手残党的痛[可恶] 本次副本的难度所未有，他可能会先自己本练习一下跳山，然再等一个正式服的学团。 群里存骨还在CUE他，程眠已经看出来，对方并不是的非要他去开荒，纯粹是逗他玩。 做个人好吗！ 程眠不擅长应对调侃，发了几个表情包表示愤怒，但并没么用。 云程风眠：遁了，我就当没看见！ 裴纵之嗯了一，看了眼群消息，存骨逗人上瘾。 非纵：新本开荒我会去，你别闹他。 存骨：……啊？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 存骨：不是，你去开荒，和小眠有么关系？？？ 举个栗子：该说不说，好像全家受邀去参加婚宴，我妈说家里有一个人去就够了？ 白色蒲公英：我就说哪里怪怪的，悟了[拇指] 冬日暖暖吗：浅嗑一，吸溜。 存骨：靠，你叫我别闹他，你自己倒是闹的起劲，小眠该不乐意了。 云程风眠：开荒加油！ 非纵：嗯。 举个栗子：…… 水下的小草：…… 阿晨：…… 澜新：存骨啊，你何必自取其辱。 存骨：这群没法呆了，退了。 冬日暖暖吗：要来我这学习新的技巧吗OVO 存骨：？？？ 裴纵之轻飘飘一句，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存骨身上。 存骨被闹的不，不再有空找程眠。 裴纵之关掉群消息。 非纵：还不休息？ 云程风眠：老板任务还没做完。 非纵：差多少？ 云程风眠：还剩下两个副本。 非纵：组我。 这字刚说完，游戏界面就跳出了组队信息。 程眠点了接受。 [队伍]非纵：还有号吗？ [队伍]云程风眠：有，我一起开上？ [队伍]非纵：去吧，我等你。 程眠嗯嗯两，然移交队长权限，下了自己号，再开了一个老板号上线。 副本没么难度，他三开着号跟在非纵面，么都不用做。 途不小心引到诸多小怪，被围攻着不能动弹，血量哐哐掉，偏偏老板是输出号，没有恢复技能。 他放出几个招式，清掉部分小怪，但是太多了，技能CD转不过来。 正等着死了回营地，然再传送回来，眼突然跳出一道黑影。 紧接着，程眠身上多了层神器护盾，面的人很轻易秒杀了小怪。 [队伍]非纵：没事了。 程眠心不受控制地发热。 耳尖发红，指尖发烫，按在键盘上，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任务完成的很快，跟在非纵面么都不用做，大多数时候都远远站着，当个吉祥物。 两人偶尔离的远了，非纵会等一等，他慢慢跟上来再继续。 [队伍]非纵：还有吗？ [队伍]我是晨风：没有了。 [队伍]非纵：好。 交了任务，两人都没退队。 程眠想起厨房做好的牛肉酱，虽然上次非纵拒绝了，但两人现在关系比之更要好，说不定可以再问问。 万一呢？ [队伍]非纵：快去睡吧。 程眠张了张嘴，最还是把聊天框的字全部删掉。 [队伍]我是晨风：晚安。 …… 程眠收拾完，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于是玩了会儿手机。 好久没有打开朋友圈，心血来潮看了眼。 他的通讯录里老板占了一大半，大多数人比较活跃，部分对他开启了权限看不见。 但就算能看程眠也不会去互动，和老板保持距离，不打扰别人的三次生活，也是一种礼貌。 只有少数几个除外。 兔子糖：傻逼老板，傻逼同事，傻逼客户，毁灭吧！！！ 你：消消。 兔子糖回复你：新本给我出个奇遇，这就能消了。 你回复兔子糖：那你还是着吧。 兔子糖回复你：？？？ 伶杀：倒计时30天720小时43200分钟，我就可以回去了，该算的账咱们好好算！ 配图是一张仇杀列表和拔剑的表情包。 你：阿竹和风雨无尽已经转服了。 伶杀回复你：转服杀！ 你回复伶杀：……加油。 怀希表妹：地球不能没有wuli哥哥，么叫颜值天花板啊？某些队友别蹭，就你那凹凸不平[刀]割脸就别吹男团颜值TOP1了[图片] 你：报告老师，有人偷偷带手机还追星！ 表妹回复你：？？？屏蔽漏了！ 表叔：五月风光好[钓鱼视频.avi] 你：[拇指][拇指][拇指] 表叔回复你：小眠最近忙不忙，我钓了好多鱼，空了过来玩，婶子给你留了一条做红烧鱼吃。 你回复表叔：好[开心] 再往下刷了好几条，看到奚想事成发的短视频，时间是昨天。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奚想事成：小东西，再咬我网线就带你去拔牙[恶魔] 视频里是一只橘猫幼崽，个头不大，毛发蓬松柔软，十分软糯可爱。 但最吸睛的并不是这只小猫，是抱着小猫的男人。 他只有半边身子入了镜，橘猫正趴在男人的腿根处，能看见穿着黑色的西裤，衣摆扎了一半去，显腰特别劲瘦有力。 男人姿势闲散地坐在灰色沙发上，伸手逗弄猫咪，橘猫黝黑的圆眼无辜地睁着，正低头啃噬眼的手指。 程眠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的手指这么好看，洁白纤长，骨节分明，能清晰看见白皮下的血管。 看着很有力道，适合握钢笔。 男人晃了晃被咬住的手指头，橘猫的小脑袋跟着动了动。 估计是抱着它的人说了么，小猫松了嘴，转了个身子，屁股对着镜头。 ，宽大的手掌轻轻给它顺毛，似乎是奖励。 这是奚想事成？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和想象不太一样。 听音是非常年轻，他还以为是大学生，视频的人明显是上班族的打扮。 程眠把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忍不住评论。 你：猫猫可爱，它好听你的[星星眼] 奚想事成回复你：？ 奚想事成回复你：这不是我，是我哥啊[挠头] 程眠一顿，看着这字眨了下眼。 他轻轻吸，然没有忍住，再把视频打开看了遍。 这次调大了音，终于听清近乎呢喃的背景音。 “听。” 小猫松了嘴，讨好地舔了下主人的手指。 确是非纵的音，似乎刚忙完不久，比平时听到的更沙哑慵懒。 程眠忽然想起之，非纵也这样对他说过，不过是打的文字，感觉没有这样强烈。 现在，想象有了感。 他呼吸重了一点，忍不住放大视频，比之几次都看更为仔细。 非纵弯腰，捡起被小猫蹭到地上的手机。 俯身的时候能看到更多，比松了一颗的衬衣纽扣，和松散的领带。 依旧看不到脸，却让人浮想联翩。 目光移到腰部的时候停住，手情不自禁放在自己腰上比了比。 但是视频根本比不出么。 说起来，他都没有看过非纵的朋友圈。 程眠没有查看别人社交软件的习惯，但此刻蠢蠢欲动。 犹豫了一小下下，最还是点开非纵的头像，入对方的朋友圈。 最近的一条内容也是这只小猫，只有图片，连文字配文都省了。 是一个月的内容，橘猫看上去个头更小点，萎靡不振，抬头看人，表情怂怂，眼神胆怯。 不知道为么，程眠莫想起他第一次跟非纵打本的时候。 果当时有镜子，他的模样和这只猫应该差不太多。 大神，是可以做到跨物种恐吓的。 程眠看了一会儿，继续往下翻。 非纵的朋友圈很干净，很长时间才有一条，基本不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偶尔有也是某个地方的风景照，依旧没有文字。 除此之外倒是分享了一些关于IT或是互联网领域的文章分析，程眠猜测应该和对方的职业有关。 非纵的朋友圈没有对人设置权限，能看到以往的内容，但是少之又少，没两下就翻到了头。 程眠滑动了两下屏幕，在刷新不出么。 此时此刻，说不对非纵好奇是假的，那样严厉谨慎的人，现生活是么模样呢？ 程眠很少对网友有这样的好奇心，毕竟大家现没有任何关联，网线一拔，天南海北都不知道是谁了。 对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程眠回神，努力忽略掉胸那丝莫的惆怅。 想再多也无用，他滑到朋友圈最上面，给小猫那条点了赞。 - 这天，程眠接到表叔的电，问他么时候过去吃鱼。 之表叔催过几次，但他在不好意思上打扰，都找借推脱了。 但今天表叔尤为坚持，大有一副他不答应就不挂电的趋势。 还开玩笑：“再不吃，这鱼就养不起了。” 程眠无法，只好应下。 不好意思空手去，准备去商城买点东西。 出了，看见街边商铺铺天盖地的宣传和爱心装扮才知道母亲节到了。 他恍然记起，之奚想事成确说过母亲节之类的题。 赶着活动，路上发传单的人都多了许多，见着年轻人或者陪父母出的孩子就上推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连程眠怀里都塞了好几分传单，他折好塞衣兜，礼貌拒绝，闷着头往超市里走。 恰逢周末，超市人山人海，还推出各种“爱心妈妈”礼包，方便选择困难症的顾客购买。 要买的东西在礼品区，怎么都绕不开售货员的推销。 程眠站了一会儿，忽然没了购物的欲望。 出了超市，路过某家珠宝店时，被墙上的海报吸引住目光。 模特并不是时下大火的哪个艺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眉眼弯弯，笑容特别慈祥，正举着手，展示腕上漂亮的镯子和戒指。 程眠脚步一顿，跟着转了个弯。 一店，销售员就热情地迎上来。 “买礼物吗？” “嗯。” 售货员带他走到货柜，向他推售时下的热单品：“这款项链特意为妈妈设计，非常有意义，做礼物最合适了，且今天节日有优惠……” “不是送妈妈。”程眠打断她，目光在柜台里搜索，灯光下的各类首饰闪耀夺目，目接不暇。 他指着一个成色不错的玉镯，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最爱的款：“这个吧。” 售货员看了他选的礼品，微微讶异，但没说么，戴着手套小心取出。 “要礼盒吗？” “要。” 售货员刚走，程眠叫住她：“等等。” 他说：“项链也包起来吧。” 到了表叔家刚好是午饭时间，出了电梯，看见微微开着，里面传来谈的音。 怀希表妹似乎回来了。 程眠带着奶奶去，听到动静，过道噌地蹦过来一个人，然扯着嗓：“妈，眠表哥和表奶奶来了。” “来就来了，吼么，女孩子家家的，像么样。” 表婶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擦着手：“小眠和婶婶快坐，夏国去买酱油了，一会儿就回来。” 程眠戴好鞋套，拿过放在台子上的鲜花和礼品递过去：“节日快乐。” 鲜花是标配康乃馨，小区内就有卖，店家包装的时候附赠了几枝满天星，和粉色花朵搭配起来特别漂亮。 表婶明显愣了下，过了两秒轻轻啊了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送这干么？浪费钱。” “不浪费。”程眠说：“今天母亲节，想送你。” 表婶张了张嘴，给她是不是不太合适？ 但想到了么，没说出来。 “这孩子……那花我收了。”表婶看了眼礼品袋上的商标：“这个就算了，多贵，能退就退了吧。” “孩子一片心意，你留着吧。”程奶奶说：“他从小你就没少照顾，长大了合该孝敬你。” 听她这么说，表婶小心把东西收好，转头使唤女儿：“家里有个花瓶，你找一找。” 林怀希找完瓶回来，不服凑过来：“我的礼物呢？” 程眠摸摸她的狗头：“等你当妈妈了，我一定送。” 林怀希：“……让你给我送礼物，没让你给我讲鬼故事。” 表兄妹两个人在一旁笑闹，表婶看了一眼，低和程奶奶说。 “她还和你们联系吗？” “联系么？”程奶奶皱眉：“这么多年了，就当死了。” 关于程眠的母亲，程奶奶对她的感觉是复杂的。 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混账，不做人，当初她已经做好了两个人离婚的准备。 来儿子死了，再不争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天塌了一段时间，还没振起来，程眠母亲走了。 有人看见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疾驰去。 走就走了吧，这个家没有值留念的东西，哪有底把人留住。 只是生，孩子还这么小就抛弃了，十几年没再回头看一眼。 表婶叹，回头看了程眠一眼，眸满是惋惜。 爸死没多久，亲妈就跟情夫跑了，那么小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记她去吊丧的时候，程眠还睡着。 丁点大的人儿被喊醒，还懵着，没有认出眼的人。 估计是做梦了，伸手趴在她的肩头，音小小：“妈妈抱。” 当妈的，听不这些。 但都是女人，多少明白对方的处境，丈夫是个混账，也要求不了人家么。 一笔糊涂账。 林夏国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桌了，他把东西放回厨房，然拿了饮料出来：“你爱喝，婶子特意托人带来的。” 这款饮料很小众，只有表婶娘家那边有卖。 程眠不好意思道：“这么麻烦。” 林怀希撇撇嘴：“可不是，把我这亲女儿都比下去了。” 然被自己爹妈双双训。 可惜女儿长大了，已经不怕他们，时不时再顶两句嘴，仗着宠爱无法无天。 程眠微微笑看着，不掺。 吃完午饭，程眠就告辞了。 怀希表妹只有半天假，特意从学校赶回来陪着过节，晚上还要回去上自习，他待着，一家人都不能好好说。 回去的路上，程奶奶遇到老友们，听说附近公园请了人表演节目，二不说就跟着去凑热闹了。 程眠拎着表婶塞的大一堆东□□自回到家。 把东西分类放好，手机响了一。 奚想事成：[分享链接：7岁女童被遗弃，奶奶患癌无力抚养，恳求其母接走孩子遭拒绝，背原因越挖越心凉。] 云程风眠：？ 奚想事成：啊，不好意思小眠，你和一家人的字是挨着的，我想分享给别人来着。 奚想事成：不过你可以看看，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大过节，看让人生。 程眠直觉不是么好事，或许是“遗弃”两个字戳痛了他的眼，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 文章内容和标题差不太多，小姑娘两岁时父亲去世，母亲离开，由奶奶抚养。 老人家年纪渐长，精力大不从，今年又被查出癌症，担心孙女未来无可依靠，于是想借助媒的力量，恳请孩子母亲接走孩子。 记者联系到母亲，对方只说了一句“她儿子的种她自己养，饿死了就算，别打扰我现在的生活”，接着就挂断了电。 采访街坊邻居，才知道夫妻二人早已感情不合。 “说不定是跟情人跑了咧。” 下方配了一张图，是小姑娘背影的照片，纤瘦羸弱，微微弓着背。 程眠看不下去了。 群里果然在讨论这件事。 淡描余音：服了，不养别生，生了又不负责。 举个栗子：啊好生好生，好生！ 下一场约定：也说不准是孩子不听，所以当妈的才不要，我亲戚家孩子就是，打几顿都治不住，现在孩子调皮的很。 云程风眠：新闻并没有这么说，不要胡乱猜测。 下一场约定：新闻就是喜欢这样，美化加害者，让人各种奇怪反思。 云程风眠：？ 云程风眠：这孩子，跟加害者有么关系？ 下一场约定：猜测已，再说了，你又不是那孩子，怎么不知道是的？ 云程风眠：你这是造谣，是诽谤，是丑化受害者。 下一场约定：你这么激动干嘛？莫其妙，搞跟自己被丢了一样，你妈难道也跟情夫跑了啊？ 一瞬间，程眠呼吸滞住。 回忆不受控制地按下倒回键，停留在某个漆黑的夜晚。 女人走的时间是半夜，程眠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心有灵犀般醒了过来，推开老房子的木，看见女人提着皮箱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没有哭叫，只是轻轻喊了一：“妈妈。” 女人的脚步停下来，没有回头。 她或许有过挣扎，但是不太多。 片刻，她脚步坚定地，没有犹豫地继续往走了。 那一刻，程眠知道，他被抛弃了。 六岁的孩子，其已经知道很多。 他是累赘，是母亲新希望的绊脚石。 有很长一段时间，程眠都是外人眼里的八卦谈资——“妈跟人跑了”“爸喝醉淹死了”“年纪小小就成了瘸子”。 说完，再来一句：“可怜哟。” 程眠不吵不闹，被人当着面说闲时，也只是呆呆的。 每天看着屋子外面的那条小路，等待着么。 当然不会有结果。 他的母亲，消失了。 去年某天，程眠收到一个好友申请，看着备注上“妈妈”两个字，他在屋内呆坐了一天。 很想问对方，当初逃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带他一起呢？ 最终没有问出。 知道又怎样呢？没有意义了。 群里面，下一站约定的还没有被刷走，扎的程眠眼睛疼。 【云程风眠：这并不是让人开心的新闻，擅自用自己臆想的假象去批判事件里的每一个人，我不觉你很幽默，只觉你愚蠢又恶心。】 说完这句，程眠抖着手指，把群退了。 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顺其自然：小眠，最近好吗？ 程眠目光一沉，喉间酸涩。 自从上次他没有搭理对方，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这个日子发来消息，很难不去猜想不是故意。 为妻子，她是痛苦悲惨的。 为母亲，她是不合格的。 程眠很迷茫，他有没有资格责怪呢？ 他依旧没回消息，拖着步子回到屋子里。 坐在电脑桌，怎么都没有力按下开机键。 - 裴宅。 裴纵之刚从裴老爷子那里出来，就看见自家堂弟贼兮兮地在楼梯处探头探脑。 他皱眉：“干么？” 裴奚握着手机，凑上来：“哥，你看群消息了吗？” 裴纵之：“没有，怎么了？” 裴奚缩着脖子：“小眠和人吵架，退群了。” 裴纵之解领带的手一顿，语掺杂着几分难以置信：“退群？” “就，”裴奚眼神躲闪，“我分享了一个新闻，然他们就吵起来了……” 裴纵之凉凉看他一眼：“下次你再乱分享东西，我就把你踢了。” 裴奚自知理亏，闭上嘴赶忙溜了。 裴纵之回到房间，才发现手机没电。 插上充电器，一边等待一边换下衣服。 终于开机，手机嗡嗡嗡跳出许多提示，裴纵之一眼没看，直接打开群消息。 翻到最上面，终于找到想看的内容。 每看一条，他的脸色就沉一分。 云程风眠没有给他发消息，裴纵之上了游戏，人果然不在线。 程眠跟老板们请了假，退一天的代练费，或者代练时间再顺延一天。 这么多年，他请假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元宝问了两句，程眠只说忙。 给奶奶打了电，说朋友晚上找他吃饭，然独自出了。 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也是阴凉的天，程眠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天色暗了，夜风吹在脸上，凉凉的。 程眠找了张椅子坐下，对着不远处的花草发呆。 手机在包包里震动好多，都没有心情去看。 不过害怕有老板找，还是瞅了一眼。 是存骨和奚想事成，两人都问他退群的事。 “……”程眠现在不太想讨论这件事，打算等晚一点再回。 正要按熄手机，非纵的消息跳到最上面。 竟然有十条未读。 程眠吓了一跳，果对方也问自己退群的事，该要怎么说。 犹豫了一会儿，才磨蹭着打开消息。 非纵：在干么？ 非纵：今天去玩了吗？ 非纵：看猫猫？ …… 非纵：[图片] 非纵：[视频] 图片和视频都是小橘猫，睡觉和玩耍时的样子，连发了好几条。 关于退群的事情，并没有提到。 程眠打开图片，挨个挨个看。 视频里，小橘猫在啃咬电脑下面的网线，咬了一会儿，又跑去咬旁边的耳机。 程眠想起之有几次，奚想事成在群里抱怨家里的网不好，让他哥赶紧找人修一修。 非纵哪里是不知道，甚至犯罪嫌疑猫案时，他就在现场。 好惨的奚想事成。 程眠忍不住笑，连带胸的郁闷劲儿都散去不少。 云程风眠：你这是案证据，我保存了，下次奚想事成再说网不好，我就发给他看。 非纵：嗯，今天没上游戏？ 云程风眠：请假了，在外面。 程眠靠在椅背上，看了眼上面的照片，慢慢打字。 云程风眠：怎么突然给我看猫猫？ 非纵：你不是喜欢？ 程眠正想问我么时候说过，忽然想起之，他好像点赞过非纵的朋友圈。 果说是近两天的内容，还能说是偶然刷到了。 但那是一个月以，果不是故意，谁能看见。 程眠：！！！ 尴尬起来了。 非纵：且样子跟你有点像。 程眠：“……” 哪里像了。 云程风眠：它叫么字？ 非纵：傻傻。 云程风眠：……确好傻。 非纵：小奚取的，说它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云程风眠：…… 觉有被侮辱到。 正要继续打字，手机忽然连续不断震动起来。 【非纵邀请你语音通，接受/拒绝】 界面跳出来的太猝不及防，程眠毫无心理准备。 手指一抖，正好触到按键，入通。 他小心将手机放在耳朵跟，清了清嗓子：“喂。” “打字太麻烦了，这样方便点。”裴纵之说：“接这么快？” 程眠听到一短促的笑，轻轻在他耳边敲击，老道：“正好打字，按到了。” 裴纵之听到他那边的风：“一个人？” 程眠嗯了一。 他没想到非纵会直接给他打电，一时组织不好语言，非纵问么，他答么。 “吃晚饭了吗？” “没有。” “怎么不吃？” “不饿。” 不饿是原因之一，其现在也不太有心情。 “去吃点。” “等会儿吧。” 接着，两边都沉默下来。 程眠在的这个地方人不多，特意挑选了安静的地方呆着，所以耳机另头一点动静都能捕捉到。 比非纵比平常略重的呼吸。 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喝酒了吗？” “家里聚会，陪长辈喝了一些。” 程眠哦了下，“看你给我发傻傻，我还以为你在自己家。” 非纵：“都是以照的，等回去了再给你拍新的。” 程眠：“我朋友也很喜欢跟我们分享他的猫猫，特别可爱。” “没有分享，就给你看。”裴纵之揉揉太阳穴：“哪有那么多精力管别人。” “……” 程眠的很努力，才能控制住嘴角不拼命上扬。 借着题，又谈了一点和猫猫有关的事情，比偶尔在路上看见别人家的宝贝，会手痒忍不住想摸，但是不好意思，搭讪都不敢。 “有机会的。”他听见非纵说：“等你来敬城的时候，我让傻傻招待你。” 原来非纵是敬城的，程眠想。 他微微抿唇，对这份突其来的邀请偷偷开心，“好。” “现在心情好点了？” 程眠一愣。 所以，非纵是注意到他退群的事情了，现在专程来哄他开心？ 这人…… 程眠慢慢缩紧手掌，拽住衣摆的布料。 过了好几秒，才压下心头那丝情绪，说：“好多了。” “嗯，去吃饭吧。” “好。” “菜单拍给我看。” “……管好宽。” 裴纵之说：“怕你不好好吃饭。” 程眠故意冷：“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拍。” 那头笑了：“拜托你。” 程眠：“……” 他站起身往附近的餐馆走，忽然听到“噔”地一，通结束了。 ？ 程眠看着手机界面，愣了一瞬。 有事突然忙吗？ 等了一会儿，忍住了给对方回拨过去的冲动。 到了餐馆，程眠点了一碗牛肉面。 听地拍下照片，给非纵发过去，但是对方没有回。 面快吃完时，手机亮了。 非纵：手机电没充够，关机了。 程眠放下筷子，回道：没关系。 还在继续打字，收到一条新消息。 奚想事成：[转发聊天记录] 程眠顿了下，带着疑惑点开。 【下一站约定：也太玻璃心了吧，说不过就退群？ 举个栗子：你说太过分了，诅咒人家家人干嘛？ 下一站约定：开个玩笑已，也太玩不起了。 落伞伞：人家跟你很熟吗？干嘛要跟你玩的起？ 冬日暖暖吗：傻逼开玩笑的方式这么独特吗？ 下一站约定：？ 下一站约定：我惹你了，骂谁傻逼，针对谁呢？？？ 冬日暖暖吗：你好，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所有没点B数的辣鸡[可爱] 存骨：@下一站约定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聊天就聊天，怎么造谣和骂人呢？这事你高低都给人道个歉。 下一站约定：我凭么道歉？@冬日暖暖吗 也骂我了，是不是该给我道歉？ 冬日暖暖吗：对不起，he tui。对不起，你是傻逼了不起。对不起，怪我倒霉认识你。 下一站约定：呵呵，我算见识了，互联网上么人都有。 奚想事成：别计较了，国家不也给你发身份证了吗？ 下一站约定：请注意你的措辞。 冬日暖暖吗：跟你交流狗叫，不需要措辞。 下一站约定：你踏马！ 冬日暖暖吗：我踏马怎么了？我踏马扬鞭一马蹄子踹死你这个傻逼二百五！ 下一站约定：呵呵，呵呵，好的很，你有种。 下一站约定：嘴炮算么本事？游戏PK敢吗？ 奚想事成：打架？在哪打？怎么打？ 奚想事成：兄弟，我擂台铺好了，主城等你@下一站约定 【下一站约定退出相亲相爱一家人。】 冬日暖暖吗：嗨呀，也太玻璃心了吧，开个玩笑已，这么玩不起呀？说不过就退群？ 冬日暖暖吗：谁有他好友，麻烦把这句截图给他，谢谢。】 程眠目光从认转为惊叹，再到肃然起敬。 是他永远拥有不了的嘴了。 奚想事成又发来一张图片。 是游戏击杀截图。 【奚想事成成功击杀了下一站约定。】 奚想事成：不是想打架？他所愿[酷] 虽然自己打不过，但看见这种人被制裁，还是会很开心。 云程风眠：天降正义[拇指] 奚想事成：我挂他悬赏榜了。 云程风眠：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奚想事成：不麻烦，这种人活该被训，本来就看不惯，最讨厌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傻逼。 云程风眠：[流泪][磕头] 奚想事成：说吧，现在有么想骂的，我帮你转告。 奚想事成：他现在被我按在地上锤呢，全身上下只剩嘴壳子硬。 云程风眠：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 云程风眠：让你们看笑了。 裴奚转头就把截图发给了他哥。 早知道就不分享么破链接了。 裴纵之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两人的聊天。 能感觉到，云程风眠的文字间，隐约透露着抗拒和排斥。 裴纵之握着手机，食指在大腿上轻轻敲着，最终么都没说。 非纵：要继续看猫猫吗？ 程眠微微抿唇。 ……还想着哄他呢。 其面聊了那么多，程眠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退群确冲动，但不悔。 他不擅长吵架，留着也是挨骂，跟那种人待在一个群里觉恶心。 云程风眠：晚一点可以吗？ 非纵：，到家跟我说。 非纵：以遇到这种事直接骂回去，没必要讲道理。 他是不想骂吗？ 他是骂不过。 程眠有点好奇。 云程风眠：果是你，会怎么办？ 非纵：我会直接走法律程序。 云程风眠：…… 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过很符合非纵的风格。 或许是陌生人的关怀更容易让人破防，心理防线有了一瞬间的松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眠慢慢打字。 云程风眠：今天这么激动，让大家看笑了。 云程风眠：可是我不太能忍住。 非纵：嗯。 裴纵之想说这种人网上有很多，不想忍就别忍，但也不必费太多舌。 安慰的还没说出，对面又发来消息。 云程风眠：1130，不是我的生日。 云程风眠：是我解脱的日子。 程眠永远记。 那一天，将他摔断腿的男人永远沉寂在了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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