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对着手中的信纸发呆, 晃神,信纸被身后人扬手抽。 她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正想回头看, 燕安谨已经到窗边,抬手阖上窗牖。 “怎了?”江采霜疑惑问道。 燕安谨温声提醒:“道长,该休息了。” 时辰不早了,江采霜的确有些困倦。 “好吧。” 她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朝着床榻去。 夤夜时分, 整个南柯镇陷入寂静, 连村镇常有的鸡鸣狗叫声都听不见分毫。 行人下榻的小院,早已熄灭烛火, 静悄悄片。 而在院外,有伙人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 “共几头羊?” “头。马厩两个, 堂屋两个,剩下的都住在厢房。” “会儿你们三个去马厩,把看守的人杀了, 马匹留着。方才我看过了,这些都是难得见的好马,能卖上价钱。你们几个去堂屋,把那个黑脸汉子和白脸瘦子处了, 剩下的都跟我。” “是!” 小院的门被人从面打开, 正是后来留宿的刀疤脸。 那伙人借着夜色的掩盖, 悄悄潜入院中, 另有三人顺着小巷去了后面的马厩。 堂屋门没拴, 两个人持刀推开半掩的门, 摸黑了堂屋右边的房间。面住着他们口中的黑脸汉子,和个白脸瘦子。 刀疤脸带着剩下的人, 包围了院中的两间厢房,守好门窗。 等了半天,去堂屋的人还没回来。 “堂屋的人怎还没出来?” “怎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出事了吧?” “不可能,他们吸了毒香,这会儿肯定睡得死沉,有被宰的份儿!” 与此时,厢房屋中。 他们以为熟睡的人,都精神抖擞地靠在门窗边站着,蓄势待发。 隔壁厢房内,有了燕安谨之前的提醒,江采霜自然不敢睡得沉,刚有人靠近房间她就醒了。 江采霜正要推醒燕安谨,手伸过去,扑了个空。 人呢? 她的手在床外侧摸了摸,摸到团毛茸茸的尾巴。 江采霜蹭下坐身,拎着狐狸后颈,它拎来晃了晃,用气声喊道:“快醒醒,外面出事了。” 狐狸尾巴动了动,从她颈间扫过。 之后,换了个姿势赖在她怀,睡得雷打不动。 不管江采霜怎晃它,怎揉它,它都毫无反应,团成团睡得死沉,气息悠远绵长。 “懒死你算了。”江采霜无奈,好把狐狸往怀揣,穿鞋下了床。 她趴在门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门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根本瞒不过她的耳朵。 “刘三马六怎还不出来?不会真出事了吧?” “要不然我过去瞧瞧?” “先不管了,我们先把这的人处了再说。都给我上!” “好!” 行人正要持刀来撬门,就在这时,两扇厢房的门时从面拉开。 突如来的开门,吓得这群强盗后退两步,心中升不安的预感。 江采霜看向右边的银风小虎子等人,对他们点点头。 小虎子低喝声:“动手!” 事已至此,刀疤脸也顾不得许多,狠狠咬牙,“跟我上!” 悬镜司干人等跳入院中,拔刀应战。 双方人马打斗,江采霜也加入战局,趁乱踹了几脚。 虽说对方人数是他们的三倍还多,但都是出身草莽的汉子,哪有机会学什武艺?凭借的不过是把子力气罢了。 悬镜司人数少,但各个都是武艺高强,身经百战的高手,对付群强盗自然不在话下。 院子的刀光剑影持续了不到半刻钟,所有强盗皆被打掉武器,束手就擒。 小虎子拿了绳子,让人把这些强盗绑成了串。 林越梁武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两人丢出两具尸体,正是刚才派去偷袭他们的刘三马六。 月光下,刘三马六两人的尸体倒在台阶上,神色狰狞,死不瞑目。脖子豁开好个口子,血迹汩汩流出,浸透了石阶上的苔藓。 众做惯了打家劫舍行当的强盗,都被这幕吓得不轻。 “说!你们想干什?”小虎子拔出佩剑,架在为首的刀疤脸脖子上。 刀疤脸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对方根本不是什过路商人。能有这般身手,要是军队中人,要就是朝堂贵人的随从。 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刀疤脸轻蔑地哼了声,“既然落到朝廷手,我胡谋认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林越下台阶,“这还用问?个个身手笨拙,头脑简单,不过就是群山间草寇罢了。” 刀疤脸神色铁青,阴狠地瞪向他。 林越并未他的表现放在心上,转而问道:“马厩那边的人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 这群人胆子还真,竟然连悬镜司都敢算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越扫了眼,并未看到自家子的身影。 他心存疑惑,没有当场提出来,而是吩咐梁武:“不管你的罗兄弟了?” 梁武脸色不好看,转身回屋,躺在床上装睡的罗方抓了出来。 罗方瘦弱的身子抖如筛糠,战战兢兢道:“梁哥,这、这是怎了?” “还敢装傻?这些人不是你引来的?”梁武怒目而视,手指从这群强盗脸上指过去。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刀疤脸前面,“这不是你口中的哥?” 罗方吓得猛然颤,额头冷汗直冒,“我,我也不道他竟然会做这种勾当。” “不道?好个不道!这灯笼不是你挂的?” 梁武从树上拽下灯笼,用力踢了脚,正好让灯笼滚到罗方脚边。 灯笼被踢散,竹篾四分五裂,露出面截短粗蜡烛,还有蜡烛后面藏着的块燃过的香。 罗方假借带他们去院中赏月为由,故意毒香藏在灯笼,还灯笼挂在上风口,好让他们毫无察觉地中毒,再和这些强盗合谋,趁机他们害死。 真是心可诛! 梁武气得胡子发抖,“亏我还拿你当兄弟看待,心想帮你除去仇人,助你和家人团聚。没想到你竟然跟这些人合伙来害我。” 罗方惭愧地低下头,苦涩开口:“我道梁哥好意,我也不想害你,是形势所逼,不得已才……” 梁武自然不为所动,“哼,老子抓过的贼寇没有万也有八千,各个都说身不得已。”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早已没了家人,剩我自己孤苦伶仃地在这世上苟活着,也没什意思,又何必苦寻借口来脱罪?” “你此话何意?”梁武横眉。 昨夜不是他亲口说的,他家人都在青州?怎会没有家人? “自从我被鲁吉明从青州赶出来,便直托我位乡替我捎信,我赚来的银子也托他并带回。就这样过去了两,直到去岁中秋,我想念我娘做的槐叶饼,便去找那位乡,想让他再帮我捎个口信。” “我找到他家,正好听见他喝醉了酒,与旁人肆吹嘘。从他口中,我这才得……在我被赶出青州之后没多久,鲁吉明让人放了把火,我的亲娘,弟弟妹妹全都、全都烧死了。”说到此处,罗方的声音也染上几分哽咽。 罗方攥紧拳头,“我那乡是为了骗取我的银钱,所以才迟迟未此事告诉我。若是他早些我说,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回到家乡,为我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 “这与你今的所作所为有何关系?” 他的仇人是青州鲁吉明,又不是他们。 为何要给他们下毒? 罗方嘴唇嗫嚅着,犹豫了良久,才低声开口:“我当时气昏了头,趁我那乡离席出恭,在地上捡块石头,从背后把他给砸死了。我杀了人,慌得六神无,便得没头苍蝇似的仓皇逃窜。后来阴差阳错之下遇上了寨,他以杀人之事想要挟,逼我帮他们做事。寨答应我,要做完桩生意,便放我回乡,我这才……” 罗方没再往下说,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明了他的意思。 而他口中的“寨”,就是为首的刀疤脸。 刀疤脸挣了挣绳子,恶狠狠道:“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官兵抓来了,哪还有现在的好子过?老子供你吃喝,给你找了个这的院子,你还有什不满意的?竟然还想背叛我们。” 罗方瞧见他面色阴狠,斜穿过脸的刀疤狰狞,吓得心咯噔下,连连后退。 梁武倒是想来了,昨夜入睡前,罗方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是因为刀疤脸临时来敲门,他才没敢把剩下的话说完。 林越看向梁武,“你说吧,怎处?” “先把他押回屋,明我让人去府衙递个信,过来拿人,顺便把罗方的底细查清楚。”说到这,梁武的眼神落到罗方身上,“就算我们饶你命,你也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罪责难逃。” 逃得了贼寇的罪责,逃不了杀人的罪。 罗方苦笑着,“我道,我早已做好了这天的准备。我希望能在临死之前,再回次家乡,看看我从小长的地方。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带下去吧。” 正好院子还有个柴房,罗方便被单独关押在此。 至于他贼寇,则是被绑成串,圈圈地绑在槐树下。 江采霜忽然发觉胸口有异动,那团毛茸茸的温热似乎要苏醒了。 院子还有外人在,她自然不想让旁人瞧见,匆忙转身回了屋。 刚反手门关上,胸前便泛微弱的白光,随后,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江采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肩上便重重沉,那人刚苏醒便压在了她身上,她困在身体和门板中间。 清冽好闻的徘徊花香扑面而来,沁入鼻尖。 “你!你快来。”江采霜怕被外面人听见,不敢喊声。 她试图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 可这人看着清瘦修长,身子重极了,她推了半天都推不动。 越用力往外推,他反而压得更紧,高身躯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男人温热的气息近在耳畔,若有似无地扫过颈侧,带来阵不容忽视的痒意。 江采霜面颊绯红片,紧张咬了咬下唇,小声哼唧:“你做什?” 燕安谨这时才悠悠转醒,懒散地趴在她肩头,顺势圈住她的腰身,“道长怎不在床上躺着?” 江采霜用气声骂他:“外面发生了多少事你都不道,就道睡!” 燕安谨手臂微微收紧,嗓音夹杂着初醒的低磁微哑,笑意漫不经心,“这不是有道长在,能出什事?” “既然醒了,就赶紧来。”江采霜杏眸瞪向他。 可是屋中漆黑片,这人根本看不到她羞恼的眼神。 燕安谨阖上密长的眼睫,竟耍了赖,“困,道长让我靠会儿。” 他的呼吸不停喷拂,脖颈处的肌肤本就敏感,更何况他们此时姿态这样亲昵暧昧,江采霜耳垂痒痒的,浑身都不自在。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把他的脑袋推开,可掌心贴上去,除了柔顺如缎的长发以外,还意外地摸到了软乎乎的东西。 江采霜轻轻捏了捏,那东西在她手动了下。 她眼眸霎时瞪。 她好像,猜到是什东西了。 手下的触感极好,温热软乎,覆盖着层细软的绒毛。 江采霜指腹轻捻,忍不住揉了两下。 又揉了两下。 黑漆漆的房间,燕安谨的气息声稍重,凸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低哑,噙着淡淡的无奈,“好玩吗?” “你快来,你都重死了。”江采霜心虚地转移话题。 手上动作不停。 燕安谨本来想再睡会儿,这下是静不下心了,眉心跳个不停。 他深深吸口气,忽而加重了手臂力道,娇小的身影圈怀,紧紧箍住。 江采霜的身子被迫贴向他温热结实的胸膛。 她心跳蓦地漏了半拍,菱唇微张。 男人颀长的身形比她高出截,此刻他弯着腰,江采霜靠在他胸口,正好被整个笼罩去,完美契合。 下瞬,温热濡湿的触感落在耳垂。 微痛。 她被咬了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采霜短促地“啊”了声,纤肩颤,难以言喻的麻酥自被咬到的地方开始,迅速传遍全身。 她脸颊不断升温,眨了眨湿润的杏眸,语声细弱地质问道:“你做什?” 燕安谨高的身躯抵着她,破罐子破摔似的答话,“在下方才忽然妖性发,想吃人了。” 江采霜惊得瞪眼睛,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你,你……” 他他他想吃人? 燕安谨嫣红的唇徐徐绽开,气息声清浅,笑得连胸腔都在轻颤,“跟道长说笑呢。” “在下可舍不得吃了道长。”他低低地补充了句。 江采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臭狐狸给戏耍了。 “你敢耍我!”江采霜气恼,直接上手拧他的腰。 衣衫轻薄,轻而易举便触到了他紧实的腰腹。 江采霜还没用什力,燕安谨唇边溢出声暧昧勾人的闷哼,距离极近地漫开在她耳边。 这声婉转妖冶,丝丝入骨。 江采霜身子都酥了半边。 她不禁脸红心跳,从脖子到耳朵都红透了,几乎能滴出血来。 自己是掐了下他的腰,都还没用力呢,他他他怎能喘得这……这令人遐想。 真是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怎到哪儿都不忘勾引人啊。 江采霜暗恼自己不争气,连这点定力都没有,轻而易举被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 怀中人好半晌都没做出反应,木头人似的呆愣在原地。 燕安谨琢磨着,是不是自己逗得过火,把人给惹恼了。 轻轻握住她的肩,燕安谨侧过头,正要借着窗纸透来的朦胧月辉,看看是什情况。 依稀瞧见她的嘴巴在动,好像在嘟囔着什。 燕安谨心底刚升狐疑,江采霜轻细的声音便落入他耳中。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清心经。 小道长在他怀念了清心经。 时间,燕安谨心底升淡淡的复杂,不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江采霜静心念经,燕安谨散漫从容地斜倚着门扇,安静等候,温柔多情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后来江采霜念经断断续续,困得眼皮子打架,脑袋点点的。 燕安谨人打横抱,抱回了床上。 夜天明。 江采霜早晨醒来,先眼睛睁开条缝,看到身边没人,才放心地完全睁开眼睛,坐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床的时候,她恍然发觉,腰间多了个东西。 原本挂着的桃木剑,不什时候多了串好看的流苏剑坠。 剑坠是颗晶莹剔透的浅绿色玉珠,江采霜它拿在手把玩,这才发现它并非滚圆的玉珠,而是精心雕刻的小狐狸。 小狐狸尾巴盘在身体外围,盘成团,睡得香甜,所以猛地看就像是颗龙眼小的玉珠。 不用说也道,是那臭美的狐狸送的。 不然为何要把这小的玉珠雕刻成狐狸形状?还雕刻得这样用心,连纤毫毛发都清晰可见。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他费了多少功夫才做成的。 江采霜对这件礼物颇为喜欢,食指和拇指玉珠夹在中间,爱不释手地把玩。 玉石灵气充沛,隐有丝丝缕缕的灵雾弥漫,这不是颗普通的玉珠,而是极为罕见的昆山灵玉珠。 昆山玉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昆仑山巅,本就极为罕见难寻,要孕育出这样颗浑然天成的灵珠,不要耗费多漫长的岁月。 他从哪找来的这宝贝。 “道长醒了。”燕安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江采霜赶紧撒开手,假装对这玉珠视而不见。 身上衣裙被睡出了褶皱,江采霜并未放在心上,弯腰抚平也就是了。 是抬头,瞧见对面那人袭矜贵清雅的青衣,柔顺青丝如瀑,金边云纹玉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际,端的是肆意潇洒。 就连乌发间飘扬的玄色发带,都显得比她雅致。 在外人面前,燕安谨看似随性温柔,实则清冷淡漠,如寒岭之花般不易接近。 怎到她这,就原形毕露,时时刻刻都忍不住狐媚撩人呢。 江采霜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眼前的他如生出对狐耳,会是什模样。 “道长在想什?”燕安谨缓步朝她来。 仗着身高腿长,没两步就到了她面前。 江采霜连忙止住脑海中的遐想,小声嘀咕:“没想什。” 不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燕安谨今的面色比平略显苍白,倒像是他们初见的病弱模样。 怎回事? 可昨天夜他并没有受伤啊。 江采霜暂时压下疑惑,问道:“我们什时候?” “已经派人通府衙,估摸着上午就能到。我们用过午膳再。” 江采霜点点头,“哦。” 她今得晚,等她用过朝食没多久,府便领着官兵迅速赶到。 辖地内出了这桩案子,还有这多强盗就藏在眼皮子底下,他这个府当得也不尽责了,怕是轻则降职,重则罢官。 府这路来,心头是七上八下。 听闻来的是悬镜司的人,他心中盘算着如何消弭对方怒火,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小。 可门,看见位风姿卓然的男子负手立在槐树下,正与面前的小姑娘言笑晏晏地说着话。 府心咯噔下。 光凭这容貌气度,他便能猜出来人身份。 除了那位容颜绝代的世子爷以外,还能是谁。 江采霜见有人来,便燕安谨说道:“你忙你的吧,我再去找找惊葵。” “带上两个人。” “道啦。”江采霜挥手,叫上小虎子和银风便出了门。 这回去到街上,整个小镇再也不复之前的热闹,街巷空荡,不见个人影。 “铺子都关着门,看来整个南柯镇都是个贼窝。”小虎子啧啧称奇。 石板路的缝隙间长满了苔藓和细长的野草,水岸边则是长着水芹和茨菇,清晨刚下过秋霜,草叶上都覆着层湿漉漉的水珠。 江采霜在充满了江南水乡气息的街道上,掏出怀中罗盘,苦寻惊葵的身影。 可惜罗盘毫无反应。 惊葵妖力微弱,又从不伤人,罗盘感应不到它的妖气。 江采霜得遗憾地罗盘收,领着两人漫无目的地街上闲逛,还推开了几家空院子的门碰运气。 这些院落外面看来正常,面早已杂草丛生,石径破败,老旧的门扇都被江南潮湿的水气朽烂了,根本无人居住。 江采霜不解,“真是奇怪,这些老屋看上去像是荒废了很久。这座镇子原来的住户去哪儿了?” 所谓故土难离,寻常百姓家很少有背井离乡的,即便有两个去外乡闯荡,也不该整个镇子的人都不见了。 就在三人筹莫展之际,银风忽然指着前方的石桥,“是不是那兔子!” 挂着“南柯镇”石匾的石桥边,垂着长耳的白兔趴在丛中,正在吃河边的青草。 江采霜顿时眼睛亮,“惊葵!” 她连忙跑了过去,白兔不为所动,鼓动着腮帮子吃草。 “惊葵,你怎会在这?我师父呢?” 白兔吭哧又咬上根草,津津有味地吃了来。 江采霜戳了戳它的脑袋,惊葵甩甩耳朵,埋头吃草。 “是不是找错了?”小虎子忍不住嘀咕。 “你见哪个普通的兔子不怕人的?”银风反驳。 要是寻常的白兔,还不等他们靠近,早就跑了。 哪还会在这老神在在地吃草。 三个人围在桥边,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惊葵吃饱。 它从湿润的草丛中出来,舔了舔身上的毛。 “白露,清风真人让我在这等你。”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