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何?”楚望危问, “知道这些,问山依旧是你敬重的师父吗?是不是发现, 他本质上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阿织没吭声。 她相信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楚望危猜得出阿织的心思, 他道:“本尊当年和你一样,不信你师父会抛下阿汐。觉得他一定有苦衷,在榆宁等他多日。 “能等, 阿汐却不能等, 她伤势严重,一个月后, 只好带她回楚家救治。” 阿织不禁问道:“奚前辈不是奚家人么?她为何不回奚家, 反而要随前辈您回楚家?” “奚家?”楚望危冷哼一声, “榆宁出事后,三世家派人来收拾残局,因为寻不灾祸的根由, 后的结是,榆宁晏氏屡屡救治凡人, 帮助凡人延寿,僭越仙凡边界,干涉凡世命数, 是故遭反噬, 以至榆宁一带的人仙尽亡。阿汐是奚家人, 但她常年在榆宁专研愈术,说她是晏氏门人亦不为过, 既灾祸的根由后推了晏家身上, 阿汐算是半个罪人, 奚家巴不得跟她撇清干系,如何愿意管她? “再者, 阿汐疯了以后,除了,谁不认。她不跟走,又能去哪儿?” 回楚家后,楚望危请过无数仙医,可惜奚汐的魂魄受了重创,疯病的病因在魂,仙医也束手无策,直三年后…… “三年后,问山终于出现了。” 楚望危冷道,“三年时间消失无踪,三年后,一切终于结束,榆宁也成了仙门禁地,他倒是肯来见了。” “直那时,仍不相信他会抛下阿汐。问他去了哪,做什么去了,他不肯说。问他当初山上发生什么,他为何要走,他含糊其辞,说那时山上出现了一只非常厉害的妖兽,能操纵一种伤魂妖雾,他们所有人受了魂伤,他之所以离开,是去找治愈魂伤的法子了。“ 伤魂妖雾? 阿织听这,心思微动,她没有打断楚望危,等着他往下说。 “你可知榆宁出事前,你师父是什么境界?分神后期,接近圆满之境。在这世间,他几乎已无敌手。 “你可知三年后,他回来见时,他又是什么境界?玄灵。他成了是世上唯一的玄灵剑尊。 “好,就当你师父说的是真的,他遇上了一只谁也没法对付的妖,那么他为什么不留下来保护榆宁的人呢?寻求治愈魂伤之法,比榆宁人的性命还重要?” “可气的是什么?站在前的玄灵天尊,口口声声称他三年前受了魂伤,他的魂却是完好无损的。 “问他是不是找治愈魂伤的法子了,他说找了,说阿汐的魂伤很重,问他是否知道治愈的办法,他说知道,但他无法相助。当年阿汐专研愈术,多半是为了问山,她对他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今她命在一线,他竟忘恩负义,不管不顾!” 楚望危当时气急,斥问山,说什么魂伤、什么厉害的妖,是他的借口,榆宁的灾祸对晏氏与奚汐而言是劫,对问山来说,也许只是一个突破境界的天机。 他在山中觉天机了,所以才抛下所有人离开。 否则他怎么会跨过分神天关,达玄灵极境。 岂知问山听了这话,一点不气,对楚望危道,他可以这么理解。 可以这么理解。 短短六个字,坐实了楚望危的全部猜测,也令他彻底失望。 于是昔日挚友走陌路,再也不曾回头。 楚望危道:“你师父虽不是君子,胜在不虚伪,这些卑鄙的事,他做了肯认,倒也算个十足的人。” 阿织没理会这话,只问:“后来呢?” “后来,你师父离开了归元宗,行踪飘忽不定,之后他归隐青荇山,又数年,收了叶夙和你做徒弟。” 阿织又问:“那奚前辈呢?她的魂伤……后治好了么?” 楚望危沉默许久,声音冷下来:“她不在了。” 一旁的阴獠兽似乎觉主人的心绪,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蹭了蹭楚望危的手背。 “山阴的仙医虽庸碌无为,根治不了魂伤,疯病还是能医的。阿汐虽忘了许多人、许多事,好歹活下来了,她在楚家一住多年,楚昭自幼失怙,儿时就是由阿汐照顾长的。 “想着这样也好,只要她活着,总有法子救她,可惜十五年前的一天,阿汐忽离开楚家,去了一个妖兽出没的村庄。等赶的时候,阿汐……已被奚家人诛杀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织愕道:“奚家人?” “奚家的栖兰卫称是阿汐疯疾忽犯,驱使妖兽屠杀凡人,临终唤回一点神智,自知犯下错,无法挽回,恳求栖兰卫赐她一死。” “可么?”楚望危道,“所以本尊说,奚家上下,不是好东西。当年榆宁出事,他们就嫌阿汐连累了家族名声,约早就想以家法除之而后快,过去这么多年,总算被他们找机会,还编出这样荒唐的借口来敷衍本尊——阿汐何时会驱使妖兽了?” 阿织道:“所以,前辈让去寻流光断,就是想用流光断斩开时光,看看当年的榆宁,您不在的那三日,究竟发生过什么?” “是。一切的改变,源于那三日。青荇山出事前,你师父说,当年他离开另有隐情,姑且信他,但本尊若发现他又骗,那么这笔账,只好算在你这个徒弟身上了。” 阿织想了想,说道:“晚辈对于当年榆宁之祸的因果,或有一些猜测,同样需要用流光断来证实。不知前辈能否等这之后,再询问覆剑坡上剑阵?“ 她道,“前辈放心,师父之事就是之事,若当年师父果真相负,愿为他偿还,事关前辈,只要是您想知道的,会直言相告。” 楚望危看着阿织。 他对她,谈不上信或不信。 “随你,早一日,晚一日,是一样的。本尊想知道的,迟早会知道,否则,你走不出山阴地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阿织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事要劳烦前辈。” 楚望危似乎对她讨价还价这一套习以为常:“说。” “想借一件神物。”阿织说着,稍稍一顿,明明这是山阴楚家,明明她眼前之人已是分神圆满的境界,可她还是为接下来的话加了密法印,于是神物之名除了楚望危,连离得近的阴獠兽没没听见。 待阿织离开,楚望危饶有兴味地扬了眉,他招来判官,同样以密音吐出神物之名,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豫川,把它取来。” 判官听后,打趣道:“此前在因果崖,受灵息震荡,属下就在猜,青荇山的阿织姑娘是不是和奚家的琴公子吵架了。她眼下要借这个……看来是真吵了?” 楚望危扫他一眼:“怎么,你看了一场热闹?” “没敢凑近看。”判官无不遗憾道,“这两人可不比昭昭和奉雪,真惹急了,打不过。” 他说着,领完差,含退下,后抛下一句,“真为因果崖的彼岸花叫屈。” - 三日后,山阴,生死殿外。 空浓云翻滚,连接生死殿的所有铁链桥收束起来,成为环绕殿的链柱,耸入云,此刻,生死殿就像深渊中的一方孤岛,周遭铁链形成重重法阵,把闲杂人等拒之在外。 阿织的时候,楚望危、判官、孟婆已经在了。 很快,奚家的人也了,奚家一共来了四人,凌芳圣、奚奉雪、奚泊渊,还有奚琴。 奚琴一身霜白,低着眉,安静的样子竟有点生人勿进的清冷。 整整三日不曾见,除开闭关与浸骨,这样的疏远,概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 奚琴一生死殿,第一时间朝阿织看去,阿织已经移开了目光。 流光断的用途,奚家人自已经听说了,眼下也不必多解释,凌芳圣只问了句:“地煞尊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件神物了?” 楚望危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掌心浮现一个法印,一方禁匣在印纹中慢慢出现,尚未将流光断从禁匣中取出,无边的锋锐之气已四溢开来,众人纷纷御起灵障。 楚望危言简意赅道:“想要使用流光断而不受其反噬,分神圆满,这是低要求。” 或者说,即便是分神圆满,也非常勉强。 毕竟流光断在断开光阴后,所出现的是一个曾经真正存在的时空,一个真实的,无法触摸的异界,这样的异界,是可以吞身噬魂的。 楚望危看众人:“诸位,准备好了么?” 众人皆未答话,凌芳圣拂袖挥过,栖兰法印又在诸人的灵障前添了三重防护结界。 楚望危双目锁住禁匣,托举右掌,忽,一道举世无双的刃气震碎禁匣,被分神圆满仙尊的灵气强行牵引,灼目刃光斩裂苍空。 与上一次在人间不同,楚望危手中的流光断,威力要强上千倍万倍。 苍穹几乎直接断开,生死殿不见了,天云深处似乎生处了一个庞漩涡,扭转着,翻涌着,几乎要把所有位于此间的人吸附进去,若不是阿织的眼前还隐约闪烁着法印的阻隔,她只觉自己已被吸入异界,魂快被搅碎。 待一切震荡结束,眼前出现了一片浓雾山野,阿织在雾中看了一个人。 一身青布袍,模样英隽,眸中始终含带着意,眉宇间似有朗日疏烟。 阿织心中一空,几乎要忍不住上前。 她在心中唤:“师父。” 可是问山看不她,他手中提着一把剑,略过她,看她的身后,对那的人说:“这山雾怪异,当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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