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织觉得力竭, 问剑之阵得回应时,阿织脱力地倒下去, 在一股春雾般的灵气涌过来, 把她虚虚托在半空,温养着她的魂魄。 半睡半醒间,阿织隐隐听夙与师父在说话。 “如何?”问山问。 “……回应的只是的一缕气息罢了。” “凭这一丝……否寻?” “很难。”夙道, “……气息太薄弱, 动辄便散,无法久存。” 问山道:“用溯荒试试看……毕竟是……一部分。” 过得片刻, 夙道:“……溯荒可存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停了一下, 语气中带着怅然, “溯荒无法……若是……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问山和夙究竟说了什么,阿织没有听清。 她只记得那夜苍茫的月下,问山最后对夙道:“徒弟, 别担心,师帮你想法子不?” “谁让我做了堂堂……的师父呢?” 语气带着玩味, 正如问山一如既往的样子。 有些事,当时经历时觉得没什么,而今想来, 一切或许就是从那个夜开始改变的……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银氅听阿织说完, 讶异道:“你是说, 当年夙和剑尊一直在寻找一柄古神铸造的剑,后来你和他们结阵, 终于得神剑的一缕气息。在这之前……许多许多年前, 剑尊曾在这个地方——” 银氅踩踩足下的雪原, 目光注视着地上无数道剑痕,“与他人结过阵, 是都失败了。” 阿织“嗯”一声。 妖对世间的至凶至圣之物始终是奇的,初初道:“那柄神剑有什么用?你师父和师兄都那么厉害了,什么要找?” 阿织道:“千年前,诸神归于九重天,世间许多地方的浊气未被封印。人修炼,只吸纳天地灵气,妖物强横,除了灵气,也以浊气精进境界,所以世间少玄灵尊者而多天妖。若是天妖更进一步,修古神妖之境,那便是凡尘神灵,自此再无敌手,倾覆人间不在话下。 “帝少昊心系世人,恐世人离开神的庇护,无法战胜妖邪,因此传授溯荒印,以助世人封印浊气,修士使出的溯荒印,不足神力一成,因此少昊神上又铸帝之剑,相传只有结合帝剑使出溯荒印,才正封印浊气。” 阿织没提端木氏与持剑人的种种,“如果我猜得不错,当年师父和师兄要找的,就是帝之剑。” 银氅不解道:“可是,你们师徒三人那样亲,他们既然要找剑,何不对你言?” “他们不是不跟我说。”阿织道,“可,因我有这个。” 她挥手一拂,卸下灵气对魂魄的保护,很快,她的眉心出现了一个淡金色的图腾,那是古神文中的“罪”字,与之同时,她的肩上也出现一袭的袍,上面刻有若隐若现的罪纹。 慕氏禁地是奚琴陪着阿织去的,银氅和初初并不知情。 罪印与罪袍古意苍苍,带着神罚的威压,只妖兽畏惧地退后一步,“这是?” “我家族的罪印。”阿织道,“有罪印者,不得知罪,除非——“ 除非继任族长,承担起罪责。 所以当时在山南遇洛缨,阿织问洛缨何持剑人,洛缨分解释了,她听不见。 阿织想问剑之阵阵成时,回应她那一声剑鸣。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剑鸣这样清晰,然而一抵达她心底,便被神罚抹去,而今回想起来,这才感觉这声剑鸣所携带的剑气。 剑气与流光断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不是帝剑又是什么? 以及阵成时,师父和师兄那一段时断时续的谈话,想来亦是神罚之故,当时她并未睡去,无法听清。眼下知道了中的渊源,阿织终于当年师父和师兄说了什么—— “如何?“ “回应的只是帝剑的一缕气息罢了。” “凭这一丝剑气,否寻?” “很难。帝剑的气息太薄弱,动辄便散。” “用溯荒试试看,毕竟是帝剑的一部分。” “溯荒可存之。” 阿织一念及此,立刻从须弥戒中祭出溯荒碎片。破碎的琉璃镜流转着华光,阿织试着送了一缕灵气进去,溯荒立即感知阿织的牵引,听从她的心念,化一颗底部圆润,表面凹凸不平的琉璃石,就像一枚圆石的一部分。 慕氏禁地的石碑上有记载,说帝剑是以四部分铸成的——剑袍、剑柄、剑心、剑刃。 四部分皆是神物,尔后坠于神火,帝剑成。 眼下剑刃、剑袍、剑柄都已找,问山和夙又说,溯荒也是帝剑的一部分。 那么溯荒……就是剑心吗? 所以,只有溯荒,才保留住问剑之阵所唤来的一丝帝剑气。 所以,这一世,每当他们找一枚碎片,就找帝剑的一部分。 因们之间,原本就是相互牵引着的。 这时,银氅忽地想什么,说道:“你说剑尊要找帝之剑,这我解,毕竟他是剑尊么,夙又是什么?他是了帮剑尊么?” 阿织看他一眼:“也许,正要找帝剑的不是师父,而是师兄。” 不等银氅问,她接着道,“据记载,与帝剑相关的古遗族只有个,一个是东夷青阳氏,青阳氏与帝少昊、春神句芒的血缘相近,帝剑是少昊神上所铸,所以青阳氏有铸剑人的血脉传承。另一个……是端木氏,帝剑铸成后,遗族中,只有端木族人成功持剑,所以端木氏的后人,有持剑人的血脉传承。 阿织想阵成时,剑阵从她灵台深处吸走的那一缕魂魄之息,道:“我猜,只有这族的族人召唤帝剑,帝剑才给予一丝——” 阿织说这,忽然一顿。 她知道如何辨师兄的身份了。 叶夙曾说,他出生于一个和伤魂谷慕氏很相近的世族,阿织那时以他所谓的世族,只是一个普通玄门世家,眼下想来不然,与涑水之南的端木氏相对应的,极可是东夷青阳氏。 春祀的剑柄上,一直刻有春祭礼上常念的“青阳”二字。 还有,当年结阵时,问剑阵吸走了她魂魄的气息,同时,她亦隐约看一缕清辉从师兄眉心溢出,流转入繁复的剑阵中。 阿织看向覆剑坡上的剑阵之痕,找了一个阵痕最完整的,尔后祭出溯荒,闭目诵诀。 剑诀之音威压而古旧,掀起苍茫风雪。 银氅与初初惊愕不已:“阿织阿织,你要做什么?” 阿织简单答了个字:“逆阵。” 说逆阵实不尽然,她只是借着溯荒,稍稍回溯此地阵法,看结成剑阵的都是谁的气息。 很快,地上失败的阵法有了反应。 当年也是三人成阵,是三人中,只有一人的魂魄之息被吸入问剑之阵,连师父的剑意都被排除在外。 魂魄之息亦是清辉模样,淡青色,与夙的很相近,是不近相同,或许是夙的亲人。 而如今少了罪印神罚的阻隔,阿织终于看清,这亦是一种古的遗族之息。 她终于师父和夙何要等她一起结阵了。 因在这之前,师父早已和青阳氏的族人结过许多次剑阵,都失败了。 于是他们发现,单凭铸剑人魂魄之息无法召唤帝剑气,必须要和持剑人一起。 结成问剑之阵,需要名不同的遗族之人,这是最低条件。 既然她是端木氏,那么夙……必是青阳氏无疑。 那么眼下,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端木氏族人被神罚,慕家被灭族,只剩她一人,她确定端木氏无人在找帝剑。 那么有力寻此神剑的……只有青阳氏。 即叶夙与他的族人。 宣都的拂崖、山南的洛缨、还有长寿镇的阿袖,他们灵台上皆有溯荒,寻帝剑的一部分后,最后都交给了奚寒尽。 所以,奚寒尽……他是谁? 他也是青阳氏的族人吗? 他究竟是…… 这时,一道带着霜寒之息的灵气淡淡拂来,初初挠了挠头,从须弥袋中取出一块传音玉石。 玉石在半空中流转出月一般的光泽,奚琴的声音传来:“阿织?” 他的声音含带着淡淡笑意,随性又自在:“在哪儿?” 没等回应,他接着道,“我楚家了,你不在。“ 阿织看着苍茫雪原上纵横交错的剑痕,奚琴的话她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根本不曾入耳。 半晌,她听得自己凉声开了口: “你呢?”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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