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匕’?” 生死殿中, 楚望危高坐玄铜座上,手中托着一柄流转着华光的短刃, 。 阿织:“是。它叫流光断。” 从人间回来后, 奚琴去了景宁浸骨,苏若则随同阿织来了山阴楚家。 流光断本来就是楚家索要之物,把它交地煞尊保管, 一来兑现承诺, 二来,也免于仙盟追查。 短刃浮半空, 倏忽间长成三尺青峰, 锋芒不经意流泻而出, 整座大殿尽染寒光。 楚望危观察了一会流光断,没有轻易收起它:“此物神性未消,极凶厉, 沾之即伤,方圆数里内不能有活物, 你——”他看着阿织,语气里藏着探究,“是怎么把它带回山阴的?” 阿织沉默须臾。 地煞尊不愧是分神期大圆满, 玄灵境下的第一人, 单是看上一眼, 已知流光断的端倪。 阿织:“我收起流光断时,它的前任血鞘已用它断开过两次时间, 它虽凶性大发, 实则虚弱, 加上奚寒尽以八重结界封之,我是故可以勉强降服它。” 她稍稍一顿, 说,“流光断眼下看似温和,毕竟是神刃,地煞尊或以禁木、禁棺存之,方能令它平息数日。另外,一个凡人一生只能用流光断斩开一次光阴,修士纵然魂强,想必亦不能轻易驱,神物大都有自己的规矩和脾气,地煞尊得此刃,最好细探一番,确定无碍了,用它不迟。” 换言之,想要用流光断劈开往事,窥探当年榆宁的真,还要耐心等上数日才行。 楚望危盯着殿中青衣负剑的女子,半晌,笑了:“很好,山之徒,本尊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有你能找到溯荒与神物。” 阿织没跟地煞尊客气:“我要报酬。” 生死殿中除了阿织和楚望危,判官、孟婆也。 听了这,判官与孟婆朝地煞尊施以一礼,先后退下了。 阿织等他们走远,说:“我想请地煞尊,关于东夷青阳氏,您知多少。还有——”她稍停了停,“借溯荒碎片一用。” 地煞尊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坐直,看着阿织:“有趣。” - 生死殿山阴的一片深渊当中,离开深渊,并不算离开楚家地界,要攀过群峰,绕过重重高山与烟瘴,才可以御剑破空。 初初简直要憋不住了,刚随阿织飞上云头,他就迫不及待地开腔了。 “阿织,你适才什么不跟楚家主说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个神刃凶性大发,当时一点都不虚弱,它能被你降服,跟奚寒尽下的结界根本没关系,它就是听你的! “你要是说实,凭他地煞尊黄泉尊,他一定怕你,也不敢对你这么凶巴巴的!” 阿织听了初初的,一时没吭声。 当日的情形她还记得。 太极殿坍塌,整座宫禁风物颠倒,流光断溢泄出无数刃气,把结界撞得法印齐鸣,这一切,她靠近流光断的一刹那停歇了下来。 她朝三尺青峰伸出手。 无数次拔剑的滞涩之感并没有出现,流光断很轻易地就到了她的手中。 阿织能感到自己的灵气瞬间就与神物建立了牵绊,她可以确定,如果剑刃有柄,她一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它握住。 这究竟是何? 她出端木氏,是持剑人一族? 她跟着当第一剑尊学剑,剑法大成? 还是……有别的原? 云端风声猎猎,阿织还没回答初初的,银氅先出声了:“流光断何等神物?你也看到了,连地煞尊那的修都不敢轻易触碰,如果被人知阿织能驱神物,得意是得意了,迟早招来灾殃。” “说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银氅老气横秋地解释,“阿织眼下魂不稳,仙盟还怀疑她,我看把流光断交楚家就很好,仙盟,让楚家扛着,哪天咱们高兴了,把神刃招回来就是。” 说着,他,“阿织阿织,我们去哪?” 阿织注视着云层下方,她御剑的速度极快,一路北行,不过半刻,郁郁葱葱的高山已经不,稀薄的云雾之下,目之所及是一片雪原。 适才生死殿上,楚望危听阿织起青阳氏,饶有兴味地:“青阳氏?你怀疑什么?” 阿织没有回答。 楚望危倒也不意,接着:“你既然这么,关于东夷部族与春神的往事,我说了也没什么用,且你想知的,一定不是这么粗浅的东西,我知一个地方,对你来说也许很有意思,你去了之后,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答案。” “算是找到流光断的报酬。” 楚望危说这个地方叫覆剑坡,极北的一片雪原中。 传此地离青阳氏的古址很近,不过,谁也不知青阳氏的古址究竟何方,与端木氏一,遗族的所居之地是秘密。 阿织带着初初和银氅雪原上落下。 不出所料,这个地方十分冷寒,早已绝了人烟,偶尔有村落的痕迹,看上去荒弃已久。 阿织循着楚望危所指的方向往深处走,及至来到一处荒村附近,她顿住步子:“到了。” “啊?”银氅朝周围看去,除了折断的枯枝,被风雪淹没了大半的茅屋顶,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这里?” 阿织“嗯”了一声。 初初的感知力更加敏锐一些,他四下嗅了嗅:“这个地方好奇怪,人间又非人间,似仙山又非仙山,什么有这的地方?” 阿织也不知。 但她认,楚望危没必要这种事上骗她。 她起青阳氏,楚望危指明这里,说明此地一定有东夷部族的线索。 生死殿上,楚望危阿织怀疑什么。 她怀疑的有许多。 如果说,单单看到流光断是三尺青锋时,阿织还不能确定,它来到她前,与她产生灵力牵引的一刻,阿织几乎立刻肯定,它就是帝剑刃无疑。 思绪如同开了闸,这个念头一通,万般皆通。 流光断是剑刃,那么无间渡是剑柄,定魂丝是剑袍么? 奚寒尽一直找的……原来就是帝剑? 可是,据端木氏禁地的石碑记载,从古至今,与这柄神剑有渊源的只有两个古遗族,端木氏和青阳氏。 所以奚寒尽,与青阳氏有关? 阿织还记得,当年叶夙的春祀剑上,就刻有“青阳”二字。 此“青阳”是彼“青阳”么? 还有,如果溯荒的碎片可以找到帝剑的部分,那么溯荒,也与帝剑有关? 还是说,这块古籍上鲜少有记载的凶镜,本也是帝剑的一部分? 师父与师兄持有溯荒多年,他们与青阳氏、与帝剑是什么关系? 奚寒尽既然和青阳氏有关……他和师父、师兄,和青荇山,又是什么关系? 所有疑惑的根源,最后都落了青阳氏上,是故阿织向楚望危打听青阳氏的下落。 她自然也可以找奚寒尽清楚,但一来,奚琴未必知事情的全貌,否则他不必饱受骨疾之痛,辛苦寻找溯荒;二来,不知怎么,阿织有种直觉,奚寒尽未必愿意详说,她即便要逼,也得有切实依据。 所以她趁着奚琴闭关,赶来覆剑坡,看看能否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雪原荒芜,荒村萧索,阿织一点一点往深处探索,然而偌大一个覆剑坡,竟是一点异也没有。 就阿织以要无功而返时,忽然,她顿住步子。 雪原的黄昏很短,整片荒村融一片暝色中,或许是朔风太冷,让人陡然清醒,阿织忽然感受到一微凉的剑意。 这剑意让她浑上下的血几乎要凝固住。 这是……师父的剑意。 银氅:“阿织阿织,你怎么了?” 阿织顾不上回答,瞬息间,她捉住这剑意的余威,祭出斩灵。 斩灵剑出鞘,阿织匆忙之中只来得及对初初和银氅:“退开!” 幽剑光横扫,覆荒村上足有丈深的雪被剑风通通掀开,整个荒原犹如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雪停后,荒村露出了它本来的子。 茅舍七八,栅栏破损,枯井无水,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荒村附近,大约七八里外的陡坡上,覆盖着无数剑痕。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剑痕有的寒凉如冰,有的炽烈如火,深深浅浅,古旧而沧桑。 阿织仔细朝这些剑痕看去,剑痕看似交错繁复,事实上极有规律。 三剑成组,互叠加,尔后结印,叠加。 阿织瞳孔蓦地一缩。 不对,她记得这个剑阵—— 当年青荇山上,她修至分神后期,剑法大成,曾与叶夙、山三人成阵,以剑之术,寻一物下落,结的就是这的阵法。 师父的剑意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就是说,当年……许多许多年前,师父上青荇山之前,曾青阳氏附近的覆剑坡上,与人结阵,寻一物下落。 不同的是,后来青荇山上,他们成功了。 而这里,青荇山之前,数十上百个剑之阵,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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