晢瞳看着他们沉默着,便开口于:“焚洙继承帝位之后,将正式开始驻深瑕使者的职责,密切关注深瑕局势,并及时向帝君会议汇报对两国关系有重大影响的事件。” “修粲,将以‘修’的身份护在深瑕司马丞相身边,协助司马丞相与闵默帝君稳定朝中的局势,顺道,还能探探深瑕的民意、稳定深瑕的局势。”晢曦的声音平静,“竭我所能。” “正因如此,怀慕提请帝君会议,提请净世增派人手,协助焚洙;亦提请帝君会议,护我凤族储君周全。”雲初伸手,金色的光芒飞出,化作他的请愿,来到沨铃手中,他神色严肃,声音坚定,“凤凰族不能失去谁,不论是我怀慕还是昀樨,亦或是修粲与焚洙。” 沨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有他“怀慕”落款的公文,眼里满是为难,半晌才开口:“我明白怀慕护子心切,但是,你若想护着两个小家伙在深瑕安然无恙,就不能一直依靠外界,最坚固的守护,来自他们自己。” “可是圣雪殿下,修粲的凤凰血脉被我和沧海联手封印,司马丞相的魔力并不强劲,一旦宫变,恐怕不能自保。焚洙以净世帝君之名,也不能在苗头初露时就将之扼杀。只能靠净世。”雲初放下手,他低下了头,“否则我也不会提请帝君会议。” 焓凩看着自己哥哥无力的模样,恍惚间又想到昔年他因为留不住自己而颓唐的神色,心里一痛。 “就算两兄妹以名义上的夫妻都未必能护彼此周全,毕竟修只是一个侍卫,而非帝君。”翊巉悄悄勾了勾自己兄长的手,“阿兄以为呢?”“婚姻之事乃终身大事,不可戏言。”一反往常的无奈,吟翂正色看向他,“莫再乱说。”翊巉看到了他眼中的肃穆,只得点了点头。 “而且,由于侍卫的身份,我不能擅自出入焚洙的使馆。”晢曦垂眸,没有再说话。 “这样吧,我先前听玖儿说她和瞻之也想为和平做出自己的贡献,也不知怀慕昀樨如何想?”百里重川扯了扯兄长的袖子,低声,“也正好让玖儿去见见外面的世界?”百里重锦侧首看他,点点头,笑意温柔:“你在身边就够了。”百里重川别过视线,看向那边的两人。 “那我会议之后去问问她?”晢瞳睁大了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好。”百里重锦点头,他看向浛渊。“我答应了,作为百川下的帝君。”浛渊摩挲着爱人的指尖,沉思后点了点头。 晢曦看向她,硬生生吞下了自己的犹疑:也是,自己连兄长的身份都不能用,甚至会自身难保,又怎么护她? “说起来,我,还有怀慕若是得了空,也想去看看焚洙。所以,净世帝君的出入是自由的么?”焓凩挠了挠自己的发,看向身侧的人,“也许也能起到一个,呃,威慑?”雲初看向他们两人,有些期待。 浛渊笑了笑,握着她的手:“一旦凤凰将一线天解决,深瑕将更加敬畏净世与凤凰族,自然了,两位帝君亲自现身自然是有威慑,但,也容易引起深瑕的警惕。昀樨,记下来吧,这条,我会和闵默面谈。”焓凩点点头,在膝上的纸页上记下。 “沧海,这里有一条款说是深瑕要与净世开通贸易,这个可能要各族族长商量。细则恐怕要过几天。”珩遇看向他,神色肃穆,“这可不是小事。”“这个权力交给祈瑆和羽风以及各族族长。”浛渊看向他们,“全权交由你们。” “有关的部分还是交由各位帝君,尤其是祈瑆羽风,你们熟悉一些。时间不急,你们可以细细斟酌。”浛渊看向白念俟,“第三个议题,镇西府,和你们有关。” 话音刚落,珩遇吟翂翊巉还有各族族长,尤其是银脁碧穹勿和炘,全部都看向了白念俟他们。 “百川下,经过先前的讨论,由沧龙族崆峒临寒协助。”浛渊垂眸,看着面前的瓷盏——平静的水面映出了自己与父君崆峒临寒有几分相像的面容。“其实我一人也足够。”崆峒临寒也知道他们对于均雅的恨意,便开口。 “镇西府呢,有没有什么旁的要求?”雲初开口,他怀疑地看向白念俟。“我们,确实还有一些考虑。念及我的哥哥白念陌是很厉害的符文之师——”沧龙之息骤然爆发,浛渊抬起头,靛青色的眼眸里面满是震怒。焓凩几乎是同时摁住了他的手——那上面青筋都暴起。“不是,沧海,镇西知道昀樨的情况。”白念俟咽了咽口水,迎上了他的目光。 “可是,如果是符文的话,只有我和焚洙,我守在净世,焚洙出使深瑕——你要找谁?”昀樨安抚着身边的伴侣,一边问他,“确实,符文的对手是绝对优势的神力,但那又如何?”“我等清楚。”凤宣坤拦住了白念俟,摇摇头,“所以,镇西希望净世可以再派一位进行协助。”归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握,不由疑惑看去:只见自己的夫君正看着自己,目光灼灼。“阿珩?”归惶不解。 “沧海,替我守着西境森林,均雅的另外一个名额,交由我和夙慧吧。”珩遇看向浛渊,“我倒想看看,当年能逼迫我父君献祭的符文之师有多强。”“祈瑆?”沨铃意外地看向他,“那你,可要控制好自己。” 晢瞳一听到珩遇的声音便握紧了自己的衣摆,她站起身来,拂袖,火焰之力喷薄而出,化作当时的场景:“我觉得珩遇舅舅去,未必适合。”他们都看去,所见就是晢瞳在盛怒之下爆发神力,九凤尾之火从四面八方将昆仑孑羽的身形吞噬的过程。“我亲眼看着他的身躯消失在火焰中,但是,有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他的灵魂逃遁了。” “他的真身早已死去千年,神魂分离也并非难事,所以,他的灵魂尚存,还是有可能的。”晢曦补充道,“当时我也在,昆仑孑羽本想对我动手,是焚洙赶来。” 晢瞳坐了回去,闷闷不乐:“他现在对我们构成威胁,他想要的我的心脏。”“也想用我来牵制焚洙。”晢曦垂眸,双手紧握。雲初看向那边的焓凩,纠结至极。 “祈瑆很想去么?”焓凩问他。“也算一个夙愿,我对我先父,应该不低于沧海对于他的父君。”珩遇笑了笑。“你且去,不必忧心。”焓凩轻轻笑了,她起身,身后凤凰羽缓缓展开,一片炽热,“我会让他后悔。” “重锦重川,我之前托你们做的固魂钉,完成了么?”浛渊看向他们,起身来到了爱人的身边,沧龙之翼展开。“已经完成,在这里。”冰蓝的光芒包裹着细长的钉子,上面满是符文和神秘的纹路,“交由你们,如果要使用,只要将神魂和身躯在额头的地方钉入就够。” 焓凩接过了浛渊递来的固魂钉,垂眸:“好。”“还差一具木偶。”浛渊看向四周,“这里,有人会做木偶么?”“交由冰梧川。”吟翂抬手,“这个我们会。” “好,那么就这样定下,由祈瑆帝君祈瑆帝后还有,父君一起带领着现前在沨远苑登记的士兵,出征均雅。”浛渊话音刚落,便看向四周,“诸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夜空高悬着星辰,但是一线天之下什么都看不见,连夜空都是罅隙一瞥般仓促。 北冥漠泽从门外进来,抬眸的第一眼便见到自己的妻子在花丛的小径中与半空的小雀嬉戏。成婚前他们相见甚少——毕竟他于司马安晴而言不过是一个多看过几眼的陌生人;即使是婚后,他也放任她的小性子,随她在司马府安住、去冰梧川精进医术。故而,两夫妻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眼前的女子左手拎着撒下着暖黄色光芒花灯,身着金丝卷草紫底棉短袄与碧蓝云雷黑底织金裙,长发有一只白玉簪挽起。她正回眸看着飞在眼前的紫色鸟儿,右手伸出,似乎是要它落在指尖。 他没有出声,只是负手,静静看着她和小雀在花丛中跑着。 蹁跹的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在她裙摆的满天星都开得尤其烂漫。北冥漠泽闭上双眼,感受着她周围那股清明优雅的气息——那是魔之夜月,魔族力量中极为罕见的治愈和净化之力。 决意要娶她,抛开了她的魔力,还有什么么?他闭上双眸,又一次审视两人的感情。 耳边忽地传来惊讶担忧的鸟鸣。北冥漠泽下意识伸手,将背对着自己却依旧在后退的女子抱在怀里,紧紧地,没有说话。 “呀!”在挨上一处温暖时她就感觉大事不妙,想要急急忙忙稳住身子却被一双臂膀牢牢箍住了。“吾爱。”身后传来他低沉温柔的声音,“打扰你了。”“你,你先松开。”她伸手抱住击鼓,然后有些颤抖着声音开口。 北冥漠泽依言放开,看着她转过身来,那双紫罗兰的双眼里有些惧怕,便错开了目光,将她慢慢拢入怀中,“吾爱……在怕我么?”“我……”司马安晴嗅着他似沉檀的气息,一时无法应答。“吾爱守诺,来到了我的身边。可是我发现,吾爱在我身边令吾爱并不开心。”他的声音可以放柔了一些,生怕吓走怀里的人。 “可是,阿泽又为什么要我做帝后?祈瑆娶归惶因为两人互相拯救,我师妹和师兄是因为互相爱慕,那么我们呢?”司马安晴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满是哀伤,“我并不相信你娶我毫无目的。” 他摇摇头:“我有私心,我确实极为在意吾爱的魔之夜月,但除此之外。”他顿了顿:“我确实被吾爱吸引,是纯粹的喜欢与爱意。我不着急让吾爱接受我,我只想吾爱陪着。但是,若吾爱不开心,那我愿意吾爱回到司马府居住。” “可是我如今,身负帝国职责,我可不能因为小事打扰了深瑕和净世的关系。而且,阿泽,我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我在雪山上住着,也没有少担心你们,你是,我阿兄也是。深瑕才是我的家。我决定留在净世,只是想要追随我认为的正义,我不想向齐王妥协,也不想向野心和罪恶妥协——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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