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暂时应该还不会惊动白泽,浛渊,帮我一个忙,关于凩儿的。”雲初这日坐在树下,目及他时停下了拨弦。“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浛渊看向他。“让朦胧拓印下圣火防线副阵位的符文,凩儿要用。”他仰头看向降低高度的小凤凰,“我要指导曦儿的剑术和神术。”“好,交给我。”他颔首之后,在光芒中化作龙身,飞向瞭望塔。 “朦胧,昨夜里没什么事发生吧?”浛渊落在平台之上,与他相似高度的乘雾,全身密密排列的鳞片反射着明亮的光芒。“浛渊的原身也那么……那也配得上小姐那一身恢弘的火羽了。昨夜安宁,无事发生。”乘雾的双眸里有着笑意流转。 “说起来我至今都未仔仔细细地看过小凤凰的原身……朦胧,雲初说小凤凰需要圣火防线副阵位的符文,陪我去一趟吧。这边有雲初守着,不会出事。”“小姐她不放心你们,否则也不会那么不体谅自己。”他张开蝠翼,“浛渊来我背上,我带你过去。沧龙凤凰白泽雪落的原身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亲人爱人之外的人看到。”“可是朦胧就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之一。”在一片藏青的光芒中化做人身,浛渊坐到了他的背上,“劳烦了。” “帮小姐的忙也是我的荣幸。浛渊,在你和小姐分开的百年里,小姐很少会流露出忧伤,我、炡炡还有冥旭都知道,可是我们谁都无法感同身受地安慰她。小姐也很少让我们帮忙。”他的声音很轻,“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浛渊在。之前你回来时,小姐眼中的光芒是很明亮的。” “我们一直没有时间这样谈过了。”浛渊摩挲着颈间的海螺,“那百年,就算是现在,它还是冰冷的。至少,谢谢你们当时陪在小凤凰身边,她不会孤独。” “我早已把小姐当做亲人,浛渊,好好待她。”他回眸看向他,和规规矩矩束在脑后、随风纷舞的银发,“小姐现在处于两难,你们都是她在乎的人。”“我明白,朦胧,我决定退一步。他们兄妹不易,何况,我有预感,雲初可能已经将他自己置之度外了,也就是说一旦开战,他……时日无多。”浛渊垂眸,“小凤凰一定不愿意,我要帮她,除却雲初是她的兄长,他也是我浛渊的挚友。” “这样么……我们到了,这只是其中之一,在这山脉中,还有三十二副阵位,先前十六主阵位在于进攻,而在这三十二副阵位在于防守。”乘雾看着略微低矮的巨石,“这也是苍梧帝君亲手布置的。” 日光正烈,冰雪化水在此处交汇,带来一丝清凉,乘雾将他带到了扶桑树。“啾啾,乘雾!”冥旭被惊动,他惊讶地看着他和身前的男子,“还有浛渊殿下……凩风,凩风!”他着急地叫起来,拍着翅膀飞了进去。 “嗯?”慵懒的声音响起,热浪阵阵袭来,一阵树木被扰动的声音。浛渊惊喜地回眸看向他。“浛渊进去就是,我守在外面。”乘雾冲他一笑,摆了摆尾巴,原地盘了起来。 浛渊焦急地沿着枝桠走了进去。拨开层层叠叠的枝叶,他看到了卧在巢中的巨大凤凰。 冥旭知道焓凩已经看到了他,就不再多说:“我去看看阿瞳?”“嗯,阿骨将温度控制在了你能忍受的范围。等到凤凰火温度降到和扶桑一样之后,瞳儿就可以出来了。”焓凩说着,正想在光芒中化作了人身,却被对面的苍蓝色光芒打消了主意,“……去看看她。” 冥旭拍着翅膀飞了进去。 浛渊看着她的模样,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她身边,龙尾扫过她的凤尾,没有说话。 “……临渊怎来了?”她克制着想念他的欲望,回拢了脖颈不去看他。声音闷闷的,浛渊失笑,锋利的爪子轻轻挠了挠她:“雲初要教曦儿神术,让我拓印了符文给你。”“临渊。”她鼓起勇气,看向他,“你怨我么?”“为什么要怨小凤凰?”他突然笑了,“小凤凰,化为人身吧,我想抱着你。” 光芒同时亮起,焓凩还没站稳,就被浛渊搂着靠在了他的怀里:“为什么要怨小凤凰?”“藏锋,还有……”浛渊搂住了她,骨节分明的手牵住了她的手,紧紧攥住:“别想那么多,小凤凰。我没事的,外头雲初在也用不着我出手。我们,已经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不是么?”焓凩抬眸看向他,那双靛青色的眼眸倒映着她自己子夜的双眸,她含着眼泪点了头,紧紧抱住了他:“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摩挲着她的发顶,“净世和镇西结盟,小凤凰,我们的压力,也许会轻一些。”“也好,哥哥一直没放下那里才是。”她动都不想动,“哥哥还好吧?我感受到他出过手了。”“均雅凭自己的实力还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怕深瑕也来掺和,那时候才是正真的战事,小凤凰,你主内。”他遥遥望着东方,声音温柔,“你在净世,就不会乱,即使是我们其他四位帝君出事。” “我稳固净世,谁来稳固我呢?临渊,等我出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哥哥了,“我嫁给你。”浛渊惊讶地睁大双眸,他垂眸去看她,正巧碰上她眨眼,眼泪落下的时刻:“小凤凰,不急的,你不要委屈自己,好不好?”他心疼地为她抹去眼泪:“我们不急的,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安心了。” “不是你,是我不安心。”她看向他,“是我不敢。” 悠远的凤鸣声传来,浛渊回头看去:是雲初一个人飞来。 “怎么了?”雲初来到她面前,担忧问道,“身体不舒服么?”“哥哥在想什么?”她抬手抹去了眼泪,“哥哥,抱歉。”雲初神色一僵,侧首看向浛渊,带着审视。浛渊摇了摇头,侧首看向身边的人。 “是我的意思。”焓凩看向他,泪水涟涟。“不用抱歉,凩儿。我只是站在你身后,若是外面受苦了,你回头,便是我。出嫁又不是和亲,千里迢迢终其一生不得见面;更何况,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啊,说说是你出嫁,其实我们家再接纳一个沧龙族人而已,又不是你背井离乡,哭什么?”雲初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柔,“凩儿也长大了。” “雲初……”浛渊有些不确定。“浛渊,我将凩儿交给你,你好好待她。在凩儿带着瞳儿出来后,我会住到瞭望塔,你照顾好两个孩子。”他牵着焓凩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不要让她担惊受怕。”“雲初……放心。”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神色坚定地看向他,“放心。” “哥哥,我,经常来你身边。”她的声音依旧是闷闷的。“看我做什么?照顾好瞳儿还有你自己,昀樨帝君可是一堆事务要忙的。”雲初故作轻松,“凩儿,高兴一点。我没事的。”“嗯。”焓凩抹干净了泪水,抬起眼眸,那是熠熠生辉。 “等我出来……临渊,你看过重川的情况了么?那污浊的神力,我怕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鲛族的神力一旦玷污,就很难恢复,除非有你的凤业火。”他伸手,柔柔地拂过她的长发,“重川的鲛珠被百里重锦夺走,而他的神力极为污浊,恐怕即使夺回来,也很难再恢复。”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问个问题,和镇西结盟,是不是要把圣火防线,移动了?圣火防线,防的就是镇西军。”“现在还没提出这个事情。”雲初起身,“但我以为不用。毕竟净世的战场,终究还是山坳口。”“我明白了。临渊,符文给我。我要回去了,瞳儿应该快醒了。”她起身,看向他,浮现一个浅浅的笑容,“都要好好的,等我们出来,一家人团聚。” “安心在里面,外面交由我们。”雲初笑着,也算了却一件心事。“对了,临渊,你哪天有空,帮我带两块凝川玉回来,好不好?”她看向他,“如果白泽的封除不掉,鲛珠的污浊烧不尽,就凝川玉来帮忙吧。” “我们的事不着急。”浛渊的脸色忽地沉下了些。“不是着不着急,是来不来得及。净世冒不起这个险。”焓凩认真地看向他,“凤凰火里,我的神力可以很快恢复,不会很累的。”浛渊看着她坚定的神色,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下次帮你带来。” 焓凩笑了,那笑容明媚如朝阳:“谢谢啦!那我回去了。”雲初和浛渊都点了点头,目送她的身形消失于此。 “安心了么?”待凤凰火的入口消失后,雲初看向他。浛渊点了点头。 “安心就好。我也自由了。”雲初闭上双眸,“可以在我擅长的领域帮忙了。”“雲初……”浛渊向他行了礼,“多谢了。”“谢什么?”雲初看着他,伸手把他扶了起来,“是你们之间的深爱。我还要回去,曦儿还在等我。你自己小心些。对了,帮珩遇他们看一下地形吧,为处理污浊之力做些准备。”他点了点头。 “是先处理污浊之力还是先部下守护,这倒确实是一个难题。”沨铃看向坐在跟前的两个儿子,“问过雲初他们了么?”“雲初和师兄都只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和珩遇。”吟翂有些头疼,这不是他擅长的。 “珩遇人呢?”尘沙走进来,手中托着这一个罗盘。“在西境部守护,西境森林里有太多的未知,珩遇不希望那里到时候变成我们的软肋。”翊巉托着下颚看着一旁坐得端正的兄长,“阿兄,我们这里安全么?极北之境翻过冰梧川就是深瑕了。”“应当是没问题的,还没听说过其魔力能够在冰梧川下留下痕迹的人的存在。”吟翂有些不确定,“焓凩小姐不在,师兄他们又各自有事……真是不好商量。父君,您手上这个是?” “我又去那沼泽走了一趟,在底部发现了这个。”尘沙将那罗盘放到他们面前,“这个可以来指明它存在的方向,比如现在,它就在沼泽中。” 沨铃抬眸看去,白布覆盖的双眸空空荡荡,昔年她亲手取出了他已经腐烂的双眼,十指逐渐紧握,“尘埃,沼泽的腐蚀作用强么?”“至少圣雪的羽翼一定不能触碰。”尘沙坐了下来,习惯性地伸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膝上,“别担心我。翂儿巉儿可以直接去古木风铃去找雲初,他找渊儿总还是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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