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沨铃看着他从容地将消息讲来,给了他回答,“渊儿自己的神力被封印,和凩儿一样,被玷污的血脉神力削弱,何况还有当年你们鲛族设下的祭品之毒,还要加上当年昆仑白泽族设下的封印阵,三重封印,没那么简单。” 熙临渊神色不变,隐藏在袖摆下的手却逐渐紧握,冲不破封印,他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回来,站在小凤凰身边保护她。 百里重川和珩遇互相看了看,默契地没有说话。 焓凩自顾自开口:“那么师父,有没有办法能够让沧浪神位愿意现世的办法?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带动临渊神力增强的办法?”“凩儿?”熙临渊回过神,捉住了方才她收回去的手。尘沙面朝着他们,微弯唇角:“圣雪,凩儿有能力,你告诉她吧。” “尘沙殿下!”他不满地看向他,“这是沧龙族的事。”凩儿还年幼,她不该承受那么多不应由她承受的压力,至少不是现在。 尘沙摇了摇头。“渊儿,放心便是。焓儿,你在这里到成年的几年里,学习符文吧,在玉石之上雕刻特定的纹样是可以有特殊作用的。在你成年之后,神力的涌动也可以带动渊儿的神力涌动,能够帮助他冲破封印。”沨铃看着她,微微一笑,“两千五百岁成年,焓儿还有几个百年才成年,这时间足够。” 焓凩看向有些羞愧的熙临渊,反握住了他的手,冲他一笑:“临渊不要担心我。”熙临渊看着她满足的笑容,愧疚更甚,他抬首看向他们:“我先带凩儿离开了,日后烦请师父多照顾些凩儿,京城局势暗潮涌动,我也难以常来,且书信难至。”沨铃颔首,默许他们离开。 娴灵看着他们牵着手离开,有些不满。安冉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刚想说什么,就听闻尘沙的声音—— “圣雪,他们真的只是兄妹么?”他饶有兴趣地只手撑颚,问她。“不太确定,焓儿兴许一直将渊儿当作兄长吧。”她垂眸,咬了一口青稞饼。吟翂逸巉互相看了看,吟翂斟酌着开口:“我昨日带他们来时,有观察过她和师兄的相处,他们很了解彼此。” 沨铃看到了好奇的爱人,无奈了摇了摇头:“冉儿,待会带着归惶将床铺理一下吧。”“好。哎对了师父,冉今天能请假去布置房间吗?”安冉突然问她,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眸里跃跃欲试。 “去吧,冉儿。我什么时候硬要你在雪山之巅了?”她微微一笑,然后看向百里重川,“重川,你哥哥他近些年来,有没有什么不像他的举动?” “不像他的举动?有,他因为玖儿与瞻之的恋爱而削去了她的东境将军的职务,险些连瞻之一起处理。”百里重川想了想,“但依他对小妹的疼爱,他本应该高兴还来不及才是!” 珩遇颔首:“此事我略有耳闻,前些年星筝澹之来我这边看我们的时候说起过这件事,瞻之被他象征性地削了职位,但实权还在。澹之说若不是星筝和瞻之的地位摆在那儿,重锦说不定连他的命都要拿走。”“只是恋爱而已啊。定局都没有下来。”归惶有些不解,她看向他。 “恐怕是想将自己的亲人都留住吧。虽然现在看似鲛族独占鳌头,并且纵使纹贝徏彼星筝三族联合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果重川和重玖都离开他,那么鲛族的统治势必动摇。”珩遇摩挲着拇指根上的戒指,“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当年祭品的事,恐怕是有人提醒他了吧,重川你这几年有见过重玖吗?” “小妹这几年都蜗居在游鱼族的领地,我又有公务缠身不能离开瞭望塔,自然是没见过的。不过她倒是寄来过她和瞻之的信笺,告诉我他们两人很幸福。”百里重川微微一笑,“我倒是希望如果真的动乱,我和锦之间的事情不会牵扯到玖儿。” 西境的森林里瘴气弥漫,是真正的暗无天日。 白澈予拉着弟弟的手走入了森林,身形被瞬间涌来的烟雾掩盖。 “皇兄,孑羽就住在这里么?”他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嗯,漠寒不会骗我们。”他步履匆匆,然后急急停了下来,抬首看向那迷雾后的人。 “喜雨,你还在为你弟妹的事担忧么?”“我总以为他们想离开我,我近几个百年身体情况已经大不如前,如果真的要离开,我未必能劝阻他们。”一个沙哑悲凉的声音响起,与他对话的人闻言微勾唇角:“喜雨,比起你弟妹,你恐怕更应当担忧沧浪帝君的回归——你的衰弱,恐怕和他有莫大的关系。而且如果他回来,你可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我明白,当年祭品的事,十思不肯告诉我,我们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授衣也一样,我不想众叛亲离。”他的声音苍老,“我这些年,总是梦到惨死的父皇,每每见面,他都说,那个祭品还活着。可是我发动毒素,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个事交给我吧,我能用植物的力量,去帮你找找这个所谓的祭品,也能够顺道帮你找找这沧浪帝君之位可能找上的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和担忧,“你照顾好自己。”“我明白。”声音消散。 顿了顿,他开口:“澈予澈许,是你们吗?”“是。让我想想,喜雨是谁。”白澈予回答他。 孑羽挥袖拨开了重重迷雾,显出了自己修长的身型——一席白袍上攀附着翠绿的楠木枝叶,广袖上却是云烟纹,青丝如瀑散在身后,狭长的凤眸,俊挺的鼻梁,嫣红的薄唇,孑羽。 “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这儿来了?均雅离这里可不近。”他看着他们,那双青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算了,这是你的棋局,我们就不来掺合了。你能够到的范围有多少?”白澈予作罢,看着他的神色。“我的范围?囊括整个净世,但有四位帝君神力保护的范围除外。怎么了?”他看着他们,“如果是要商议大事,那就过来吧。”他们颔首,跟在他身后。 干净整洁的布置,他们并肩而坐。 孑羽看到了白澈许的不安,便淡淡一笑:“我名孑羽,作为魂魄我已经活了数不清的岁月。但是这幅身子,是我的挚友北冥漠寒帮我做的,圣苍楠木虽不如扶桑等神木那么金贵珍稀,但用来作为魂魄的载体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生前是白泽,昆仑孑羽。在有了这副圣苍楠木所筑成的身躯,我拥有了御使植物的力量。你们想要查什么?” “不是查什么,而是听漠寒说您有办法监视净世和均雅的边界——遇冥山脉。我们现在有了初步怀疑,有一个能够挑拨我们对手关系的结症。您应该听过沧龙崆峒和熙氏。”白澈许拘谨,少年的声音干净清澈,“熙临渊为熙氏独子,是白念陌的心腹,如果心腹在向千年之战的对手净世通报消息,那么主仆之间,是不是会分裂?” 孑羽看着他,笑意不及眼底。 白澈许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摆不让自己显出一丝惧意。 “是可以,但是恐怕不够充足。让我想想,这是一张大网,要几个百年的时间来布局。就像当年我和漠寒两人给净世制造的巨大麻烦一样。” 在鎏金的层层宫门之后,均雅帝国最高执政者正靠在椅背上,看着字迹俊逸的书信。 “臣恳请陛下允臣驻守边疆之意。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他轻声读出这最后的字,看着落款“凤卿纭”三字久久不语。 “父皇,这件事对牧云打击真的很大。”本该朝气的声音却浸满了担忧,白念俟孤身而来,他一如儿时一般坐在他身边,轻声。 “我明白。”他闭上双眼,“凤相大人的一双儿女都是惊才绝艳,但也许在凤相看来,兄妹、父女之间的感情会牵制他们,所以才会特意将他们分开。凤卿纭作为兄长,已经很称职了。” “不是称职啊,父皇。而是卿凩小姐那么大了也没有一丝被玷污的痕迹,世俗污浊。”他无奈地叹息,“父皇,让牧云去吧。他留在这里徒增痛苦。” 他没有说话,又恍惚间看到了昔年他,莫诚舒,凤宣乾凤宣坤两兄弟,熙临寒还有姜月曦一起言志的时日。然后回神的时候,又看到故人的面容渐渐消散,只剩下了凤宣坤和莫诚舒的面容——尚存的故友。 “他一个人,也不太放心,等凤相回来后再定夺吧。”他闭上双眼,“宣坤他,其实是舍不得自己这双儿女的。故作冷酷不过是为了当他们展翅高飞的时候,没有其他的束缚。” 白念俟看着他眼角的皱纹,心下叹息:父皇的神力连自己的岁月痕迹都已经无法全部掩盖了么? 树林郁郁葱葱,凤相夫妇不在,凤府偌大,只有他凤卿纭一个人居住。 “牧云啊!我和父君说你太孤单了,就搬来你这边小住几天,你同不同意啊?”莫凌风朝气蓬勃的声音传来,将他从愧疚中硬生生拽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扶着树干起身,看到了逆着光而来的人:“好。” “真是奇怪,临渊出去那么些时日怎么还不见回来?”“没那么快,凩儿一直在我们身边生活,突然换地方定然会不习惯,我还盼着临渊多陪她几天,否则她连哭都没有地方。”凤卿纭低垂眉目。 “哎呀,凩儿那么可爱,那里的人一定会疼她的!你就不要多担心了,把你自己照顾好啊牧云。你已经请命调往西疆,远离京城倒也挺好。”莫凌风却不以为意,宽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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