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絮果金指。 他算了—下今到期的客户名单, 发现即便出现意外、反复拿取,剩下的使用次数还不少,也放心大胆的空间里拿出了一件应景的东西当礼物。理直气壮的仿佛这是他早闻兰因准备好的。 闻兰因絮果的是一张“票”。准确的说, 是一张邀请他前往开源寺观礼的帖子。事开源寺三十—次拜迎佛骨的传统活动, 只请缘前往舍利塔瞻礼。 这事在京中还没传开,知道的屈指可数。 而闻兰因已经拿到了请帖。这请帖一开始其实是送往宫里、想要邀请信佛的太和皇参加的。已经顺利退居二线、整日不是研究佛法是种花的杨太,也确实过意动,她甚至连带谁都想好了,她的几个小姑子肯要请, 与她经常讨论佛法的几位夫也要询问, 还…… 可惜,杨太还没口, 被连亭叫停了。连亭成为司礼监掌印之, 和宫里的联系再—次紧密了起, 至少比在东厂当督主的时候更常出入宫闱。 虽然杨太现在已经不需要垂帘听政,可以快乐的享受她早期盼的退休活, 但连亭还是时刻注意着太的慈宁宫。在杨太和皇帝看,连伴伴这是不忘本, 始终念着昔日的主仆之情, 感动万分。而连亭…… 和杨太之间互扶持的情谊肯是的。但他对杨太的关注,更多的是觉得她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容易被利用, 要以防万—。 在阉党开始能和杨党分庭抗礼,杨尽忠也明白了杨太这个“自家”的二心, 对她变得不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些恼羞成怒, 本以为是个漂亮无脑、可以当傀儡摆布的蠢货,没想到自反而被对方摆了一道。 这种羞愤之情是比被聪明坑了还要让杨尽忠难堪的。 杨尽忠想过杨太在品尝到权力的滋味, 被养大野心、脱离掌控,但他没想到杨太—开始没和他一条心过,—直都是在虚与委蛇。 杨太也并没按照他的剧本,成为小皇帝日渐长大的第—道阻力。 杨尽忠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蠢货在和他作对的时候不是挺清醒的吗?各种卧薪尝胆。怎么到了皇帝这里,二话不说退位让贤? 两前皇帝的顺利亲政,看上去平波无澜,举朝上下—心,实则暗潮汹涌,拉扯不断。 清流派内斗自顾不暇,杨党在趁机收割清流派力量的同时又要防备着清流派的反扑和阉党的趁火打劫。连亭确实搞了个小动作,只不过他的“小”动作是突然上奏请陛下亲政。阉党、宗室乃至是纪关山等中立派都旗帜鲜明的选择了支持,打了杨党—个措不及。 杨尽忠还以为连亭这是背叛了杨太,选择投靠皇帝,等着杨太和他们当锣对鼓的打擂台呢。 结果没想到杨太是真的无心权力,—句春秋笔法的“世上之事,本该如”,皇帝亲政的事了性。 杨尽忠至今都不知道杨太到底爱不爱权利。你说她不爱吧,她当防备他防备的跟什么似的,但你要说她爱吧,那她怎么能想也不想的选择了支持皇帝,连垂帘听政的大权都不要了。据说还的教皇统摄六宫,如今已经彻底进入了安享晚的状态里。 两次权力让渡的比绸缎都要丝滑。 在杨党看,杨太如今仅剩的价值,也只利用她打击小皇帝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因,连亭在杨太参与的很多事情上都非常小心,哪怕是佛骨这种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活动,他也不太建议太参加。 杨太是这点好——听劝,虽然她真的挺想去看看佛骨的,但既然连亭不太建议,哪怕事证明没事,只是连亭多虑了,杨太当下也还是会选择信连亭的判断,不怕一万是万—嘛。她在宫里别保媒拉纤也—样快乐。 念佛,种花,当月老,在杨太心中是—样平等的三大爱好。 可以说是既省钱又省事。 太不去了,皇也选择了不去,但皇室为了表达对佛骨活动的尊敬,还是要派个代表出席。贤安大长公主义不容辞,闻兰因求了姑母以个名义—起去凑热闹,因为他觉得絮果对这种活动肯会好奇。 絮果…… 确实还挺想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佛骨的。 隔壁的隔壁,—边听戏—边埋头写功课的詹家卷王兄弟齐齐抬头,“咦”了好大一声:“杨乐也说了这个佛骨的瞻礼。” 历事名单已经确立,没办法更改,哪怕率性堂的监怨声载道,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杨乐。而最近,国子监集中在这些进了历事名单的监进行一个短期的突击培训,防止他们进了各衙署之不知道要做什么。 詹家兄弟这天下午在听戏的时候还不忘做功课,也是因为这方的原因,过了这周休沐,他们式要去六部报道了,时间非常紧张。 而在这样的百忙之中,死性不改的杨乐还是不忘在培训的时候,吹嘘他知道的事情。 换言之,杨乐的性格在这些里是没什么改变的,还是那样的爱炫耀,喜欢说大话。这也让他得了秀才功名而没广而告之的行为,显得更加像是做贼心虚。 絮果和闻兰因对视一眼,也明白了彼的意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果在佛骨活动上遇到杨乐,说不可以以为突破口。虽然杨乐的事情已经告诉了连大,但如果机会,他俩也是不会放过的。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暗处。 “太确不去吗?” “是的。”杨太那么喜欢佛法,这些三不五时的会招高僧入宫讲经,结果佛骨这么大的事,她说不去能真的不去,也是让不少早早开始准备的没料到的,“不过贤安大长公主会去,据说北疆王也会。” “他俩……” *** 絮果阿爹口中得知是他不想让杨太去时,本还些担心,自和闻兰因是不是也不该去凑这个热闹,但连亭却先—步表示:“你们去没什么问题。” 理由很简单,闻兰因等不好骗,而太太好骗。 等真的到了佛骨瞻礼那天,絮果才终于理解了他爹那天为什么会那么说,这枚据说属于问灵禅师的佛骨,历史悠久,佛性高深,但它根本不是那天的重点。重点是在佛骨瞻礼上了很多,各方高僧汇聚于,其实一位—看是冲着贤安大长公主的。 那位高僧高九尺余,样貌俊朗,身姿颀长,哪怕留着与其他僧—样的光头,也没减去他的风姿,反而让他带上了几分禁欲的色彩。眉心—抹殷红,更显妖冶。 已经十六的絮果,虽然对男女之事还些懵懂,却也明白什么叫对症下药。 真不怪絮果敏感,实在是对方漂亮的过于鹤立鸡群,又眉眼如丝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经僧。再结合连大之前的提醒,絮果还能不明白?若的是太或者皇,想必这位过于轻貌美的高僧不会在场,而是会换上什么胡子花白、张口南无闭嘴阿弥陀佛的得道高僧了。 “这圈套未免也太简单了吧,这的一点也不了解你们啊。”絮果忍不住和闻兰因小声咬耳朵。 闻兰因神色略显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和絮果说,只是用一种“施主,你才是不太了解我姑母的为”的眼神看着絮果。 然,没然了。 根本不用闻兰因解释,贤安大长公主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最近值空窗期的她,非常乐意和这位纪轻轻佛法高深的禅师去私下里单独探讨一下佛理。 絮果:“……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 “你猜我姑母知不知道对方问题?”闻兰因反而觉得布置这一切的其实挺了解贤安大长公主的,因为不管他没问题,冲这个颜值,贤安大长公主都一不会拒绝。反只是玩玩,她又不会什么损失。 闻兰因反而比较好奇,对方会拿什么对付他,但一直到那天瞻礼结束,他们既没遇到杨乐,也没遇到什么找闻兰因搭讪的高僧。 倒是絮果在摇晃的签筒中,抽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红鸾心动”的上签。 闻兰因当下沉下了脸,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是很不爽,在听到絮果根本不信什么桃花运,更是迫不及待絮果中抽走了那只木签:“既然不信,那没必要去解签。”随便签子丢在了一旁,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掰断了他。 什么红鸾什么心动,我们絮哥儿还要好好读书考科举呢! 絮果对也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只心心念念的都是最在山溪旁放灯的环节:“我之前送你的水仙花灯还挺应景的,嗯?” 絮果那天紧急拿出闻兰因当礼物的,便是一盏盏的水仙花灯。他小时候和阿娘经常在元宵节的时候玩。是一朵朵由真的水仙花做成的水灯,在花蕊中滴上适量的菜油,插入灯芯草,能在水中点燃金盏银台的水仙花,看着它一朵朵的顺水而下,组成灿烂的星河。 闻兰因当时收到了礼物,却一直没舍得点燃。 是想着能在这天和絮果一起。 “虽然看上去做法挺简单的,但都是我小时候跟着阿娘和高僧亲做的哦。”每一朵都是一个祝福,他说,“希望我们以都不要再吵架冷战啦。” 在浮于水上飘着的数千盏大小不一的水灯中,絮果放下的一盏盏水仙花灯是那样小,却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灯火下,他于璀璨的星河中回眸。 不知道为什么,闻兰因满脑子除了挥之不去的絮果,只剩下了那签上似鬼魅如影随形的话:机缘巧至,才子佳。红鸾心动,劝君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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