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讲, 过腊八是年。 朝廷、宫里从腊八的前一开始，会频繁的给大臣们赐年礼，几乎每一都有不同的种类。连大人这回家, 给絮果带一篮反季蔬菜。是南方的什么大棚技术, 其实之前经有，只是一直在试验如何量产，这两年终于多起来。 虽然这项来自南方的大棚技术没有署名，连亭一估摸着又是年娘子的手笔，为风格明显。把技术献给朝廷的人不要功名利禄, 只希望能惠及百姓。 后来到年娘子去世的节点, 试验突然进行的不畅起来，最近两年才又走回正轨。 絮果和他阿爹对坐在小榻上, 把连亭拿回来的菜篮子挨个仔细分辨一下, 还是没有絮果想吃的荷花百合。 不苦正好在此时撩帘进门, 一边跺脚想要跺掉一身寒冷，一边：“哟, 你们也有啊？我还给你们拿点呢。”不苦大师身后的童子也拿一篮子蔬菜，种类和连亭的不算重叠, 一更偏向于贤安大长公主会喜欢吃的类型。 等不苦在暖炉钱烤够火, 褪去一身寒气，他这才坐过来，也不怎么敢靠近絮果, 生怕过寒气过他。他还准备今年絮果替他爹进行“复仇”计划呢。 “今年朝廷是有钱啊。”不苦大师感慨一句，他还以为这种反季蔬菜是他舅母杨太后对公主们的偏爱呢, 没想到连亭这样的重臣也有, 那只能是朝廷有钱，不对, 是小皇帝大方，“遥想当年，啧，我爹拿回来只是六分之一的果盘。” 这个想当年不用问，絮果猜到是在先帝。 小朋友竖起一双耳朵，眼睛里满是八卦的光芒，没想今年这么早开始先帝的批评大会。得出来，贤安大长公主对她的皇兄恨的厉害。 连亭诧异挑眉：“六分之一？当年皇后娘娘分到二分之一呢。”皇后和贵妃对半分，的，也挺的。杨皇后却是欢喜地的，为在她的普世价值里，在冬能吃到水果经是不得一件事，哪儿还在意什么分不分的呢。 显然不苦大师的这种反应才更符合朝臣们的实想法。那水果拼盘本只有一小银碟，还要几个大臣一起分。 先帝的抠门抠到一定境界。 “他死的那么突然，我是报应。”不苦闲极无聊，开始和絮果在桌上滚橘子玩，两个黄橙橙的橘子你来我往，时而错过，时而碰撞，两个大儿童都玩的开心。 “慎言。”连亭这回没能捂住儿子的耳朵，只能提醒不苦。 大师却反而不慎在意的挥挥手，手上的手串哗哗的响：“咱们这不是关起门来自己嘛，我不信，大家背地里不会。他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后的每一，宫里的赏赐像是流水一样送入各个朝臣的家。根据不同的品级，会有不同的数量，总之，人人都开心，感念万岁，过好年。 而不苦觉得小皇帝每送一回，先帝要被大家的语言反复鞭尸一回。 先帝也确实干的不地。按照大启的传统，过年之前的每一□□廷都会送一样年礼，一直送到过完年的大年初二、初三，以示皇恩浩荡，也是对大臣们忙碌一年的勉励，更是为下做表率。先帝呢？水果按颗算，小型牲畜按只算，大型牲畜按块算，才钱的内储银锞一人还只给俩…… 絮果对于银锞子没什么概念，他记得他娘过，钱的银锞子约等于五十块钱。虽然他同样不知五十块钱是什么，年薪红包给一百块钱感觉的啊。 他阿爹每年送家里的仆从都不只这个价。 当然，先帝最绝的还是从二九正式放假后，他什么都不送。空到大年初三，再一人发点春贴子也算完。 春帖子是春联纸。 问题是经大年初三，谁家还需要经过时效的春联纸啊？这一不是过年宫里写剩下的纸吗？ 不苦表示他纳闷：“朝臣过年都不能回家，还只发这么点东西，他们是怎么做到不造反的？” 连亭：“……”实话，连亭当年也在好奇这个问题，为宫里的宫人收到的东西比大臣们的还寒碜。有些宫人过年都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还要在寒冬腊月的外当值听先帝歌舞升平，到底是怎么做到没有大半夜摸进寝宫去勒死他的呢？ 回忆完当年的抠搜遭遇，再低头现今的丰厚年品，的会油然而生出一种“小皇帝是个好子啊”的感觉。 “你老实话，这么一踩一捧，是不是你给我皇帝表弟出的主意？”不苦疑惑的向连亭，“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挖到前朝的宝藏啦？今年的收成虽然好，户部尚书那老家伙是个貔貅，只进不出，给他送税钱以，想让他拿出来钱却是比登还难。” 连大人而不语：“这些都是先帝内库里的东西，并不需要动朝廷的税。”小皇帝在这方还挺坚持的，那些税钱大部分都只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苦：“！！！”所以，先帝到底暗中囤多钱？！ 坚持到大年初一都没有生病的絮果，终于以穿上新衣跟着阿爹去拜年。当然，初一的这上午他们得先在家里，等着别人来拜年。 连大人作为东厂督主，属下每年的大年初一都一定会准时来拜年。甚至都不是人人都能拥有拜见的机会，只有百户和千户才会得到厂公的亲自接待，下的人不是在花厅喝盏茶走，是只是放下礼要离开。 这些人其实往年都有给絮果留下压岁钱，哪怕他们根本没有见到生病的絮果。今年见一身醒狮团纹样式的絮果，甚至都有些惊讶。 当然，惊讶也是在眼睛里转瞬即逝，嘴上的吉祥话经脱口而出：“希望以后年年都能到健健康康的小郎君啊。” 絮果跟在阿爹身边跑前跑后，学着阿爹的样子招待客人。像个红色的小尾巴，脑袋上是一顶配套的醒狮帽，摇头晃脑的，上去既喜庆又开心。阿爹招待大人，他招待小朋友，快把阿爹下属家的孩子都认个七七八八。 大家拜年都并不会久坐，为快会有其他人来，他们也要尽快去下一家拜年。一整个上午，连家这样迎来送往，仆从忙得脚不沾地，又要警惕有人趁机潜入后院。 而絮果也终于发现…… 其实每年哪怕他没有出来拜年，大家也是会给他包大红包的。只不过都直接给他爹，而他爹年后会统一给他存起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的存在银庄，有票号为证。 不是大人哄小孩的那种存。 所以……絮果一脸懵逼，那他阿爹为什么过年会亏钱呢？他算半才发现是南北差异。雍畿送红包，流行的是按照人头算，好比一个孩子给十个银锞子，一家有个孩子，那是送出去十个银锞子，而他家只有他一个，那只有十个银锞子收回来。 哪怕下属肯定想给上峰送的更多一些，在人数上，本身经亏。连大人送出去十个，对方回一个三十个的大包。 上去絮果小朋友收获颇丰，里外里他爹亏惨呀。 絮果不能解。 连亭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儿子不是算学不好，是对风俗的解有误：“江左不是这样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完全不是呀。”絮果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在大启的南方，至江左是这样，送压岁钱是按照一家一家算的。好比，对方家里五个孩子，絮果只有一个，年娘子送出去五十个银锞子，那对方会直接包一个五十的红包给絮果。 这样里外里才能收支平衡啊。 絮果想帮他阿爹挣回来的也是这份钱。 现在来，不要出门，只这一上午，他拜的越多，他爹亏的越多。絮果着账单生无恋，非常担忧的对阿爹：“我们还是不要出门拜年吧。”及时止损，呜呜。 连大人都快被儿子死，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打击儿子的积极性，他是那样发自肺腑的担心他，心实意的为他着想。哪怕他的并不缺这个钱，经恨不能把生意上的账单给儿子，最后连大人还是只是积极给儿子出主意：“我们以去没有孩子的人家拜年啊。” 絮果：“！！！”对哦，那这样他们是只进不出呀。 不过，谁家没有孩子呢？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不苦：“……”他坐在贤安大长公主府，本来正在非常痛苦的对要给他介绍相亲的七大姑八大姨，到连亭带着絮果登门，还以为这对父子俩良心发现，要解救他于于水火。哪里想到絮果一上来双手抱拳，张口是“新年快乐”，他还能不懂絮果是什么意思吗？絮果的复仇计划都是他帮着一起完善的呢！ 贤安大长公主骂句：“眼里只有你不苦叔叔，没有姨姨吗？那姨姨要伤心啦。” 絮果赶忙跑上前去雨露均沾，然后……上大当，被宽袖大袍的大长公主一把揽入怀里，不给走，招呼她的姐妹们都来。 大长公主的姐妹现如今还活着的连上她一共位，正好凑个贤安、良安、淑安和德安。其中只有大长公主是嫡公主，也只有她升到大长，其他公主还只是长公主。长公主们各有特色，谁又能拒绝好的小朋友呢？ 一群女眷围上来，拉着絮果话，这个那个，是怎么亲香都不够。不苦对自投罗网的絮果，只剩下一句话，这份情，叔叔记下。 然后不苦准备跑路。 他是的怕他的姨母们，宁大过年的躲去观，也不想再被他们逼问，为什么还不结婚。既然当初找淑安姨母介绍对象，为什么不找她们？哪怕并不是那么热衷于保媒拉纤的良安姨母都好胜心作祟，非要促成一桩好姻缘给不苦，好赢过淑安长公主这个恋爱脑。 两位长公主的生母不同，以前在宫里经常别苗头。良安长公主尤其不惯恋爱脑，又非常敬佩嫡姐，总暗中和淑安长公主较劲。 不苦一点也不想成为她俩之间的战利品啊。 如今“战利品”变成絮果，他一左一右被塞一堆吃的，两位长公主都希望絮果能选自己送的吃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絮果、絮果向阿爹发来求救的信号。 拜年的好怕，他再也不要来拜年。QAQ 最后，不等连大人出手，不苦大师经不下去，冲进来，扛起絮果跑。一边跑还一边对他娘：“我们不打扰你们啦。”要跑一起跑！ 贤安大长公主着自己没溜的儿子，经懒得追他，爱咋咋地吧。 只有最小的德安长公主不放心的追问一句：“快把孩子放下，小心摔着他，大过年的你们能去哪儿？” “去拜姻缘！”不苦大师留下这样一句话再见不到人影。 几位公主不思议的睁大眼睛，互相眼彼此，才确定她们没有听错，是，拜姻缘？ 是的，不苦大师的带着絮果去庙里，大年初一出门上香的人也多，庙里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不过，在大年初一求姻缘的人还是相对一点。门口的俗家弟子正在售卖姻缘符，大启讲究只要把自己的愿望或者心上人写到纸条上，塞到符里再挂到月老树上，不定能促成一段好姻缘。 不苦大师爽快的掏钱卖符，年底又分红，虽然还是照例送到他娘的公主府，这回他娘也大方的给他不。 大师还一买是三份，他，连亭以及絮果，见者有份，谁也不。 连亭：“？？？”有病？ 然后，见不苦大师大笔一挥，笔走龙蛇的便在姻缘符上分别写下他们彼此和财神爷的名字。他要把他们和财神爷锁死！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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