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霖脚下发软,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剑君,你不能这样对我...”
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脸涨得通红,半个字吐不出来。
“说呢...还是...”连玉手下用力,流霜在一旁激动地吐咕噜,口水都吐到了万一霖脸上。
万一霖顾不得,双手攥上脖子上连玉的手,用力去掰,感受到自己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心头终于涌上恐惧。
“剑君饶命..”万一霖屈膝跪下,整齐的大袄拖在地上染上灰,眼眶充血几乎要爆裂,“我说..”
他没想到连玉居然会直接动手。
父亲不是说,这个连玉是风光霁月、洁如清月般的人物吗。
万一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起来,直到连玉松开他时,一个不稳直接瘫坐在地,咳嗽了好几声。
连玉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摸过万一霖的手,经过大半天的相处,她也确定了这个家伙确实只有筑基期。
手帕一松,落在万一霖我见犹怜的苍白脸上,遮掩了他一闪而过的屈辱,手指还没来得及动,就感到指尖一凉。
低头一看,连玉的冰霜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剑,切断了他想要传讯的手指,两根手指掉在地上。
万一霖怔怔,半晌才反应过来,疼得原地嚎叫。
连玉的剑气中带着她独属的寒霜之气,顺着经脉刺进全身。
什么病弱贵公子的形象都没了。
连玉看着地上打滚的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盯着万一霖,把剑指向他的心脏。
她真的会杀了他。
万一霖心头狂跳,一念之间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个念头。
万一霖不敢耍小手段了,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给交待清楚,他还不想死。
“我父亲说,我乃是绝佳的炉鼎,能最大程度帮剑君提升修为...”万一霖说着悄悄打量她的脸色,“只是..”他想到接下来的话有些羞耻,
“我父亲也急需突破。”万厉已经困在分神多年,再不突破,就只有身死道消这一条路。
修道者与天争,输了就没有转世的可能。
连玉了然,但还是不明白,示意他继续说。
万一霖艰难说道,“我父亲得到一个秘法。”他抿唇,“如果能诞下有自己血脉的孩子,可以借命,借运。”
借运去冲击更高的境界。
那自然要选一个最好的。
天赋最好、气运最强,于是选中了连玉。
连玉疑惑,“你们打算用什么条件说服我生下孩子?”
她像这么愚蠢的人吗?
万一霖支支吾吾的,“不用剑君劳累。”
见他这样,连玉的手动了动,万一霖脸色一白,连忙开口,“是我生。”
“我生。”
连玉:......
连玉:???
“你在说什么玩意?”她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万一霖看着连玉露出疑惑后有些呆萌的脸,扭捏道,“父亲不知道哪里得来的秘法,能令男子孕育子嗣。”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连断指之痛都忘记了。
连玉一顿,想起一个人,问,“男子孕育?”
“对。”万一霖肯定道,趁机求情,“剑君,父亲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着...博一线生机。”
连玉没有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万一霖,看得他心里突突的,“剑、剑君?”
说着就看见连玉向他伸出白嫩的手指,以为是要把他扶起来,忍不住心头一热,她果然看上他了,父亲说得没错。
于是伸出手去。
眉间出来一股刺痛,万一霖双眼一黑,识海像被针刺一样,瞬间没了生息。
连玉收回手指,用了搜魂术之后万一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男子孕育消息让连玉想起一个人。
阿莲。
搜了万一霖的魂魄,连玉并没有再得到其他的消息。
想了想,连玉再次伸出手,万一霖一脸疑惑,刚想问什么,神魂一震。
他双目无神,也就没有看见从连玉指尖透出丝丝黑气成线,缠绕着他的双眼,流了进去。
“剑君...”他嘴里发出声音,双眸突地睁开。
连玉压下身子,“万一霖。”
“我在。”万一霖僵硬地出声。
连玉眼底含上满意,“我是连玉,你的主人。”
万一霖乖巧的重复了一句,“你是我的主人。”
❄
万一霖从连玉房里出去的时候,湛如致还杵在那里,手里的剑还未归鞘,见他一出来,狠戾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黑黝黝的眼神压迫感十足。
万一霖还没扬起笑,厉风迎面而来,黑剑削掉了他垂下的几缕发,几滴血顺着黑剑蜿蜒,万一霖摸了摸脸,嘶的一声。
受伤了。
不愧是师姐弟,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一脉相承。
“婚契交出来。”湛如致的声音像是从九层深渊传来,森森冷意让万一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见他不动,黑剑压了压,在万一霖脖子上留下伤口。
语气更加狠戾:“交出来。”
大有他不动就自己动手的趋势。
湛如致已经忍到了极致。
他不能接受。
这个东西凭什么。
不由自主咬了下腮帮子肉,浓烈的血腥气让他的理智恢复些许。
万一霖好似感受不到脖颈的剑一样,抬头对湛如致笑下。
湛如致的心里瞬间往下坠了坠。
然后就听到万一霖含着兴奋的声音:“婚契?玉姐姐拿走了。”
师姐拿走了?是毁掉了吗?师姐也不愿意,一定是吧。
心里的杂念挤满了脑子,湛如致没有注意到万一霖变化的昵称。
但看到万一霖脸上的期待神色,湛如致又忍不住推翻心中所想。
万一霖故作乖巧的模样让他生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更让人心烦意乱。
“玉姐姐说了,她会好好考虑我们的婚事的。”
湛如致不由跟着重复:“考虑?”
“考虑?”
酸和苦一起涌上来,湛如致眼眶热起来,黑剑都抖了一下,“她说,要考虑?”
怎么可能,师姐不可能看上这个弱小的东西。
她明明一直叮嘱他用功,一定是喜欢修为比她高的男子才对。
湛如致心里升起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