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君臣不欢而散,朱祁镇面色铁青的来到华盖殿中坐下,其中御宴早已经准备好了,桌桌都有八道凉菜。
“说到底不就是怕他们手下‘没个轻重’查出问题来吗?拿这种理由搪塞朕就罢了,还要逼宫?
胡濙,朕看你真的是老了,这天下是你胡家的吗?”朱祁镇恨恨说着。
金英匆忙从外面跑进来,进门就高声喊:“皇上!”
朱祁镇诧异抬头,表情中带着问询之色。
“皇上,新科进士们都来了,您看是不是让他们进来?”金英满面喜色的问。
“你办的?”朱祁镇脸色缓和下来。
金英点点头说:“皇上既是说要宴请新科进士,虽然目前不能将他们派出去,可又没说饭不能吃了,这放到哪朝哪代也都是有先例可循的,胡大人他们就算是再想反对,也没有理由。”
真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只有一个太监跟我站在一起。
朱祁镇心中感叹,冷静下来突然就来了主意。
一场风波结束,承天门前群臣依旧还有些余怒未消的站在一起,其间议论声纷纷。
“我们为国卖命,圣上非但不抚恤,竟还如此不信任我等,真是让人心寒。”
“就是,不要说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有些小毛病了,皇上也不能如何我们,更何况如此大张旗鼓的调查,岂不是让百姓看了热闹?”
……
每每有一个同僚发言,围观众人一定会跟着兴奋应喝,丝毫没有人关注这话说的对与不对,也可能是他们自己本来就心虚。
胡濙听着耳边让人反胃的话,冷哼一声便准备拂袖而去。
这些人在胡濙看来,还没有鞑子坦荡,不是为了大明的稳定,他才不会管这些人,蹚这个浑水。
现在看到这些令人作呕的画面,胡濙已经一刻不想呆了。
只是他还么没刚动身准备离开,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胡部堂!胡部堂留步!”兴安喘着粗气离着大老远的距离开始叫唤。
胡濙一看是司礼监秉笔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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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虽然有些不明就里,可还是顺势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对方。
兴安见胡濙听自己的招呼,远远的跟胡濙点点头,又大声的叫嚷着:“曹部堂!曹部堂留步!”
离着宫门不远的曹鼐回过头来,看看兴安,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就向兴安迎了过来。
兴安重重出了口气,离着两人都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开始大声说话:“皇上请二位部堂大人前往华盖殿与新科进士畅谈治学。”
等曹鼐与胡濙并肩而立,兴安也就赶到了,面对二人,兴安重新整理衣冠,平复气息之后,重新又说了一遍。
胡濙不解的看着兴安,似乎是不明白方才已经如此顶撞皇帝了,怎么还要请自己去跟新科进士一起赴宴,只不过最后将自己的疑问咽进了肚子里。
至于曹鼐则是大喜过望,感觉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皇上此时召见,一定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表现。
“有劳公公了!”曹鼐施礼。
兴安一脸笑容的说:“曹部堂客气了,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二位大人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赶紧随奴婢走吧,想着新科进士们已经到齐,可不敢让皇上等的急了。”
“那是自然!公公请!”曹鼐伸出胳膊,三人一同朝华盖殿而去。
华盖殿本就相距不远,没多大功夫已经能够听见新科进士们的呐喊声,似乎很是激动。
等到进了华盖殿,胡濙这才明白原来是众进士作诗行飞花令,轮到一个胖胖的进士,急赤白脸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正被殿内众人起哄罚酒。
朱祁镇视线落在胡濙二人身上,眼神中没有刚才的杀气,只是对二人轻轻点头示意二人落座,压下殿内的嘈杂声浪。
朱祁镇端着酒杯走到二人身边,先对曹鼐说:“曹爱卿是恩科的主考,也是你们的座师,于公于私咱们都要敬他一杯,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
“老师好!”
“喝一个!”
……
殿内顿时爆发一阵欢呼。
曹鼐没有矫情,提杯下肚,将杯底展示给殿内的进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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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们见座师都喝了,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朱祁镇满意的笑了笑,不自觉瞥了一眼胡濙,眼中笑意越发炽盛。
“这位是我大明数十年的礼部尚书,也是大明柱石胡濙!胡大人是先帝托孤五臣之一,为我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在朕年幼时更是尝尝规劝教导,朕心中看待胡先生,与诸位看待曹鼐并无二致。
先生,宦海沉浮,您为我大明劳碌一生,辛苦了!”朱祁镇躬身行礼。
胡濙眼眶一片湿润,虽然心里有些感觉不对劲,可皇帝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呼自己为先生,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胡濙当即跪地,口呼:“万岁!臣一介书生,幸得先帝垂青,才能有如此托孤重任,皇上聪明练达,年少英主,臣不敢居功。”
朱祁镇赶忙将胡濙扶了起来,手中杯盏与胡濙一碰,一饮而尽。
胡濙见状忙将酒杯举起,却被朱祁镇一手按在原地。
“胡先生,您是老师,受学生一杯酒不过分。”朱祁镇笑吟吟的说。
围观进士见此情景,都是频频点头,大明以孝治国,尊师重教自然是重中之重,只这一个举动就已经俘获了新科进士的“芳心”。
“老臣愧受了!”胡濙神色动容。
“这第二杯,朕要敬胡先生力挽狂澜,土木之后保京师无恙,使我大明社稷宗庙得以保全!”朱祁镇接着让金英给自己倒上了第二杯酒,又同胡濙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胡濙抓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被朱祁镇用力按住,始终不能将酒水送进肚子里,此时胡濙已经明白,这第三杯的但是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金英片刻也没有犹豫,见朱祁镇伸手,自然将杯中填满。
“这第三杯,朕要向胡先生道歉,您已经请辞三次,朕私心朝政并未允准。
可今天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如此仔细的端详先生,这才醒悟朕之前所谓朝政天下有多自私,先生,您瘦了!”朱祁镇罚酒一般喝干了杯中酒水,金英忙续上。
朱祁镇这次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先于胡濙碰杯,恨不得杯口放在胡濙的杯底上才罢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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