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蒋骓的发小真提议攒局去粤市玩一趟,钟弥发的消息里,除了说散散心, 还说蒋骓和 ,就当大家做月老了。 钟弥说她这个月有毕业汇演, 还有舞蹈班的课要上,时间分得碎, 没办法出门旅游。 这局最后也没攒成, 具体什么原因钟弥不清楚, 圈 扭, 默认金童玉女总会重归于仿佛也习以为常, 好。 钟弥觉得虞千金这次挺认真的。 从行动上说,已经从家里搬出常住酒店,跟蒋骓冷战, 跟父母吵架, 以此宣布, 她现在的状态是与世界为敌。 并且默认钟弥是她阵营里的。 四舍五入, 沈弗峥也是她阵营里的。 胆子大到什么程度,那天喊钟弥去女士休闲会所一块玩。 这地方乍一听古怪, 钟弥没去过什么非要刻意标榜女士的休闲会所,挎包去了, 发现里头环肥燕瘦一水的哥哥。 虞千金嫌她大惊怪:“陪玩啦。你大学没联谊过吗?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交流交流感而已。” 她往软包沙发上指一圈, 五六个男生, 什么风格都有, 好似一个韩系男团,纷纷挥手甜笑跟钟弥打招呼。 只有角落里那个带半框眼睛的, 皮相最清秀,举止也最木讷,其他人的飞吻wink都结束了,他把手抬起,像胳膊断了似的勉强挥了一下。 鱼很得意地说:“没有超过十五岁的,超过十五的都不要。” 钟弥当场傻了:“你管这儿叫少男少女青春联谊?” 鱼挽住钟弥手臂,义正严词:“对啊,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钟弥被拉进去,问她:“你现在在跟蒋骓吵架唉,就不怕蒋骓知道了?” 鱼从镶珍珠的香手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一晃,神秘一笑:“他会知道的!” 接着在那六个人里挑挑选选,其五个都跟训练过一样专业,营业过猛,拍照比女生还会找角度,没有那种一日男友的感觉。 最后鱼勾勾手指,把角落那个带半框眼镜的喊过跟她自拍。她是嫌人家戴眼镜像理工男,有点愣,后又很满意,觉得这人愣得恰到好处,跟她很有cp感。 去洗手间时,钟弥刷朋友圈,并没有刷到鱼的动态。 后知道,鱼那条朋友圈只对蒋骓开了权限。 钟弥懒得管他们了,真当是少男少女青春联谊玩了一下午。 晚上跟沈弗峥吃饭,他问她怎么嗓子听起有点哑,钟弥不禁心虚。 总不能跟一个三十岁的熟男说,这是她跟一群十五岁以下的少男唱歌唱出的。 “鱼今天约出去玩,们去唱歌了。” 沈弗峥这人看着温和,很少端架子,说话天然有种大家长的味道:“鱼和蒋骓都有点胡闹。要是太烦,你不用随着他们。” 钟弥嗯一声,笑着换了话题说:“明天毕业汇演,你下午去学校,记得穿正式一点哦。” “你跟一起?” 钟弥立马摇头:“当然不,那多引人注目啊,结束了偷偷去找你。” 沈弗峥停了筷子,细品两个字,唇角轻掀:“偷偷?” 很有见不得光的,地下那种味道。 晚上洗完澡,沈弗峥没在房间看到人,持一杯睡前酒,寻到衣帽间,看到钟弥鹅黄的睡裙拖地,蹲在一身搭好的西装前。 带隐藏射灯的岛台上,摆了好几块表,显然是还没有敲定好的备选。 与他身形一致的人偶木架,撑起深灰西装的肩上,搭着一条月白配绀青的缎面领带。 配色古意,温文尔雅,很适合出席高校或者文化类的活动。 她比较两双皮鞋,忙得像个裁缝。 沈弗峥靠在门口,不出声地看她忙。 直到她忽然察觉似的回头,嗔视穿着深灰丝质、领襟袖口都绣着暗金线条的睡袍,此刻正慵懒倚门的男人。 她一起身,拖地的羽毛裙摆被身高拎起,暴露一双细瘦雪白的裸足:“你什么时候的?刚好,有事要问你。” 沈弗峥端着剩下的一口酒,走进去问:“什么事?” 钟弥举起几只手表:“不太懂手表,哪一只最贵?” 沈弗峥放下杯子,手指从那几只表一一划过,略想了一想,挑其一。 “这只。” 钟弥怀疑他自己也搞不清。 因为数量太多又几乎没见过他戴,他最常戴的只有两只表,一只牛皮商务,一只银质休闲,都比较低调。 若不是他的表台琳琅满目,不晓得原他有佳丽三千。 “你确定吗?” 沈弗峥将那只表抽出,微微敛眼皮,颔首说:“确定。” “去年三十岁生日,妈送的。还不至于不孝到这都不记得。” 忽然提到他去年的三十岁生日,别说礼物了,当时他们之间连联系都没有。 他生日那天,旁巍助理京舞,把那幅佛头青的牡丹图还她,那晚是京市十月末,冷风凛凛,好似吹散所有心热。 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她和沈弗峥之间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了。 想着沈弗峥说这个月还有一份礼物要补她,钟弥一时不好意思:“你生日,什么也没送你……” 她光脚,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让沈弗峥得一直低头跟她说话。她一垂眼睫,又像要藏住自己,看不清她,会让沈弗峥渐渐生起不舒服。 沈弗峥掐她的腰,将人抱到岛台上坐着,自己站在她两腿之间。 终于换成他稍抬下颌,仰视的角度。 她也藏不住自己,只能与他对视。 沈弗峥说:“你送了。” 手指不心碰到他放置一边的高脚杯,暗红液体震动,又从透明杯壁上一层层淅下淡淡绯色。 钟弥茫然不解。 “送你什么了?” 一旁的落地镜子里,照出他倾身靠近的高大身影,钟弥手撑在冰凉岛台上,脖颈下意识往后挪两寸。 依然与他面孔对面孔。 甚至闻到他身上洗浴后潮湿的香,清清冷冷,又很惑人。 她有冲动,喉咙一咽,想去饮他刚刚剩下的半杯酒。 未得及动作,听见他说。 “旁巍约你过,你不肯,你不是送一刀两断了么?” 他将她说得好心狠一样。 钟弥手指头蜷缩起,顿顿地,在光滑的台面上蹭。 台面的冰凉,皮肤的紧绷。 传递回她的身体里。 “不肯,最后不是也没断……” 沈弗峥撩她耳边垂落的发丝,碎发勾至耳后,他的手指也就停在她耳后那块温温薄薄的皮肤上。 拇指落在她脸颊边,轻轻抚着。 他说:“本心里,你不肯,是很想尊重你的,但没办法,实在——” “太喜欢。” 那时候,他跟钟弥的聊天记录就寥寥几条,手指一划,就能看到她发他的第一条信息,是一张夜色里的素颜自拍。 反反复复看,把这张由像素构成的图片看到失真。 最后发现自己不能接受这种失真。 本硕几年的哲学都白读了,空居于想象里的美,他越越没有欣赏力,只会因为无法握在手里而逐渐烦躁。 大概商人做久了,越越流于俗,讲究身体力行,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要自己握在手里满意。 这样踏实。 钟弥有预感今晚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但沈弗峥吻上时,她仍然不自禁心头发颤。 周围太亮了,什么都看得清。 那身搭好的西装温润如玉,好似真是他人生里的一只提线木偶,替他在外行尽体面事。 而入夜,静静置于一旁,看着他本尊天性解放,一席深色睡袍未敞开,不遮掩的欲念就已浸满眼。 那一身嫩芽似的鹅黄睡裙,薄丝裙边绣轻盈羽毛,上剥下推,因没有分量,几下就被弄得不成形状。 后背细嫩的皮肤贴着大理石的台面,嫌太凉,她缩起肩。 沈弗峥察觉她皱眉的细微表,慢下动作,伸手将她捞起,让她靠自己的肩。 那姿势,一瞬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似一种变相的突进。 仿佛山谷被勘探到不适宜的深度,一股崩裂的酸直击灵魂。 短促的麻,过电一样,叫人适应不了。 她想自己退开一点,膝弯却被掐住,沈弗峥不许她乱动。 他沉着眉眼,呼吸慢且深,不动声色地克制,温柔的吻落在她耳边,叫她放松一点。 钟弥不说话,额头垂抵在他湿热颈窝,完沉进当下的感受里。 与台面分离的后背,大片雪肌,如一张白纸,空笔墨,候到他贴的掌心。 他那只手温热妥帖,仿佛伊甸樱桃里写做镇纸的南洋泪玉,应改雕一尊神佛菩萨,不宜镇纸,合该镇人。 “不舒服?” 他没有停下,钟弥短促的低音似被迫擦奏春曲,弹拨不止,断断续续。 “腿有点酸。” “你能不能快一点?” “不是那个快!你再这样——” 她将后面说“你再这样,明天可能没办法上台”的话悄悄咽了,因为沈弗峥扯一件白衬衫,铺在岛台上,让她舒服侧躺。 五月夜空,云收雨霁,窗外月华正明。 她的脚踝从他肩头脱力离开。 滑落半截,又被男人的手捉住,轻轻并回她另一条腿上,让她休息。 钟弥抬抬眼皮,亮如白昼的室内,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 侧躺在岛台上,像未脱离母体的纯然婴孩一般蜷缩着,纤细的足尖悬空,余韵里的麻没散去,累到不算累,只是躺着舒服,懒到手指都不想动。 玻璃里射灯的光,盈盈拥蹙上,她由他的白衬衫裹着护着,似一块天生地养的珍宝,也由他之手,初初经世。 沈弗峥系上睡袍出去一趟,除了脖颈有汗,看起完一丝不苟,风度翩翩。 他取水,喂到钟弥嘴边。 钟弥缓了缓,他派活。 “你不能把那个东西扔在这里的垃圾桶里,否则明天早上佣人一收拾就知道了。” 沈生很疑惑:“这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吗?” 钟弥噎声:“你——” 这是衣帽间,就显得很不正经啊! “别人就会知道们在这里做了什么!” 沈生声音淡淡:“做了什么?” 钟弥瞬间急红脸,再度噎声,最后干脆和他一样没羞耻,大声说:“爱啊!” 听懂了,沈生点点头,以示理解,屈尊降贵去收拾,很体贴拎起一个空空荡荡的垃圾袋,一本正经问她:“那你希望别人知道们在哪里做过?现在去送。” 话落,钟弥抽自己那条睡裙猛扔过去。 力了,要不是他伸手接住,能掉在地上。 “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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