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茴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指着她说是个美女。 微微愣了愣神, 看着花铃黑色的瞳孔,她从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巴掌脸,柳黛眉, 眼睛又大又圆, 鼻梁高挺,嘴唇红艳,光是从这几点来看,这具副本里的身体, 在别人眼中确实是个美女。 但阿茴却不怎么在意, 她一向不在乎外表的相貌。 不过, 难得被夸赞, 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花铃说完,又悄声道“那家伙超级好说话, 你给他一点福利, 他就会乖乖听话。” 说完, 还对她比了ok的手势。 阿茴嗯了一声,便决定去找那个人, 她不顾花铃说要休息的事情,跟着她重新换了身衣服, 走入一处小院。 比起她们这些玩家好几人住一间的大通铺, 这处小院看起来就豪华许多, 院中还有精致的假山布景, 几只小小的鸟雀落在假山上嬉戏。 阿茴扫了一眼, 没怎么在意。花铃对此很熟悉, 她敲了敲门,等到了对方回答后,立刻走了进来。 “老包看我给你带什么人来了”花铃很豪爽地说道。 被称作老包的男人是个面相极为普通的青年人, 身上穿着普通的麻衣,此时正费力地将一个酒坛抱上桌前,听见声音,抬头看去。 阿茴被花铃拽了一下,往前了一步。 老包看到她,眼睛猛地睁大,张开嘴,好半晌说不出话。 “嘿嘿,老包,你这人真是,看到美女动不了了”在面对老包的时候,花铃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较为轻浮的性格,她一改刚才对阿茴的关心,动作粗鲁的将她按在桌前,道“哟,哪里来的酒闻着挺香的啊” 老包手哆嗦了一下,他努力平复呼吸,最后无奈笑道“你这馋猫,来的倒是时候,省得我去叫了。” 花铃大大咧咧的来到老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是包文,你跟我一起叫他老包就行” 阿茴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老包并不在意,他拿出三个酒杯,将酒倒了出来。 酒液并非清冽的透明色,而是暗红色的酒汁。 “葡萄酒”花铃这下是真的惊了,她的目光落在老包脸上,“你还会做葡萄酒这几年哪来的葡萄” “我用了一点特殊的方法。”老包假装镇定的说“你懂得。” 作为玩家,手里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特殊道具很正常,别说在秋季种出葡萄酿酒,就算冬天吃上西瓜都没问题。 花铃闻言也不再去问,悠然坐下,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这葡萄酒。 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这酒虽然没从高档的玻璃瓶里倒出,但香气却丝毫无损它的口感,酒汁酸甜适宜,入口绵润,葡萄也有的果香在舌尖萦绕,几乎尝不出酒精的气味。 与其说是红酒,倒还不如说是发酵的葡萄汁更为贴切一些。 花铃没控制住自己,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她自认自己酒量不错,没把这点酒放在眼里。 “应该弄个玻璃杯的。”花铃将酒杯放下,盯着酒坛皱眉,“这样喝感觉不对劲,你拿酒坛也很奇怪,葡萄酒不是木桶酿的吗” “哈哈,凑合凑合得了要想用玻璃,得等我做好烧玻璃的器具。”包文笑声爽朗,语气有些迫不及待,“你们先喝着,我去炒个菜” “啊喝红酒吃家常菜,这不是更怪了吗” 包文道“我刚想起来还炖着老鸭汤” “不怪不怪包包大人你是永远的神” “馋猫”包文笑骂了一声。 花铃随意的应了声,等到他离开之后,才对着阿茴挤眉弄眼,“怎么样,是不是很好说话等我们吃过饭,你就别开口,一切交给我来做” 阿茴看着花铃,问道“你们以前认识” 虽然是问句,但她心中已经肯定。 包文与花铃之间的熟稔度并非是刚刚结识的朋友,反倒是多年相处的老友。 花铃倒是坦然地说“是的,我们都认识好多年了。” “我还是新人的时候,第一个副本就遇到了他,我俩都是艰难活下来,只不过最后我跟着明灵姐走了,他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地步。” “我们没有利益矛盾,就经常约在一起吃个饭聚聚之类的。” 花铃说话间将酒杯的酒喝光,又连连倒了几杯,喝着喝着,眼神也逐渐迷醉,她伸出手指着阿茴,不停的转着圈说“诶,你咋变成两个三个唔,五个了” 阿茴道“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哈哈,你好好笑啊,知道我酒量多少嘛伏特加我都一口气干过两瓶,喝这个能醉” 阿茴看她如此,知道是醉了,便不再多说。 她向来不爱喝酒,但见花中嘟囔着好喝,便试探的也尝了口葡萄酒,结果顿时吐了。 酸味大过甜味,还有酒精的苦涩,根本就不好喝。 阿茴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被骗了。 没多久,包文便端着炒好的菜过来,见趴在桌上人事不知的花铃脸色一变,赶紧抱起酒坛一看,原本满满的葡萄酒空了一半。 他又好气又好笑,“个子不高,倒是真能喝啊。” 说着,歉意地朝着阿茴笑了笑,把花铃抱起,放到床边,让她先睡一觉。 此时屋外阳光明媚,还有些许光柱顺着木质窗棂洒在屋内,阿茴坐在包文的对面,阳光从背后照到她的脸上,有种朦朦胧胧的美,又好像带着某种圣洁感。 阿茴直直看着他,神色平静,也不说话,就像是一尊石像,安静的等待有缘人的朝拜。 在这样的目光面前,包文有些气弱,他本就不是太强硬的性格,此时喝了口酒壮胆,斟酌着言语道“那个我知道你是阿茴。” 他小声说“之前去抓捕你的时候,我也过去了,但是我太弱了,距离不够,没法封锁你们的道具栏。” 阿茴点了点头,“知道了。” 包文跟阿茴不熟,根本不知道这句知道了有什么含义,不过作为从那场战斗中下来的人,他亲眼看到过这双稚嫩的手,是如何拿起重狙,一枪一个杀死他身旁的同伴。 他之所以会活着,只是足够幸运而已。 而这份幸运能不能继续持续下去,此时还是未知。 阿茴凶悍的形象刻在他的脑子里出不去,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到对方神色淡淡,包文心中发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着“你、你来找我是为了解开被封锁的道具栏吧” 阿茴继续点头。 包文的头皮发麻,他的手指不安地捏着袖角,声音发虚道“我不能,给你解开醉舞和北极星,都过来要求我不能解开” 对于他们的选择,包文其实非常理解的,一把重狙能杀一百多名玩家,要是阿茴手中拿了其他武器,恐怕会连整个老窝都端了,听说他们之前还在酒楼搞了个大事,当时也死了好多人,这也导致醉舞的手下急速减少,以至于他这种非战斗类型的玩家都要去前线战斗。 阿茴杀了这么多人,按照正常情况,包文其实是应该惧怕或延误她的,但包文却没有这种情绪,或者说,只要是给醉舞当手下,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一方面是因为玩家们之间很少会有太过交心的存在,大家每个月都要在各个副本中游荡,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搞人际关系,除了真的关系很好的朋友,愿意为彼此去死,否则他们对于别人死亡很难共情。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醉舞手下的这群人,根本就不想投靠醉舞 他们都是分散在各地的散人玩家,醉舞石榴花等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用了一些方法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强迫他们干活,最可气的是,不发工资不说,一不小心性命都堪忧。 如果有个好的领导者,团队向心力强,那么彼此的感情深厚也是正常,可是醉舞又不是这样的领导,她做事狠辣不留情面,任人唯亲又偏偏觉得自己能靠着美貌横扫天下,所有人都该让着她,压根不愿意去考虑别人的死活。 就拿包文来说,要不是他的天赋技能对醉舞有大用,早就被发派去最危险的地方了,哪像现在这样,还给个小院住着。 这小院也不是白住的,四周全是监视者,谁进来找他,醉舞都一清二楚。 包文也是个被逼给醉舞打工的,一直以来,他当独狼玩家过的挺开心的,是被人硬抓过来的,自然心生怨气,作为底层,他最大的反抗就是给每个上门的人解锁,至于他们解锁后会干什么,包文才没心思去管。 反正醉舞需要他,不管他做得多过分,都不会有事。于是包文才在醉舞的临界点反复横跳。 现在面对阿茴这座大山,他跳不动了。 阿茴眼神微沉。 “我真的不敢给你解开”包文欲哭无泪,“只要解开,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阿茴问道“用刑呢” 包文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用刑是什么意思,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要是想解锁,就不能缺胳膊少腿,还要保持心情畅快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有独门院落” “麻烦。”阿茴淡淡道。 包文没吭声,他无比感谢自己的技能特性,让他一次次地活了下来。 “还有啊我死了的话,技能会继续封锁下去,就算你出去,也解不开道具栏” 阿茴“” 包文顿了一下,表情紧绷,低下头看着脚面,说道“你要小心一点,别和北极星靠的太近。” “花铃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就成了北极星的手下,如果你也想投靠他,以醉舞的性格,是不会允许这样的。” 阿茴哦了声,“如果醉舞让我投靠北极星呢” “啊”包文猛地抬起头,脸上诧异多过茫然,他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啊不应该啊” “北极星暂时不会杀我。”阿茴道“你可以放心解开。” “不,不是这样的”包文纠结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活下来,但是按照他们最初的想法,一定没有让你活下来这个选项。” “你背后站着明灵,又杀了这么多人,还不肯归顺他们,就算被俘虏,也没人虐待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放过你的样子啊” “也许醉舞是打算以你做饵,引明灵出现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包文又立刻摇头,“不对不对,不可能的,除非醉舞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会让明灵来这里索菲娅前脚刚走,她后脚进来,地狱游戏估计要忍不住动手” 包文越想越古怪,垂头顿足一副疯癫的模样,阿茴静静地坐在原地,面无表情注视着他。 过了一会,包文才猛地一拍手掌,兴奋道“我想明白了让你活着其实是为了立个典型” “他们可能打算招安另一个难搞的家伙你就是给那个人看的典型” “也许是绮罗尘,也许冬无雪,还有可能是” “和远航者同队的魔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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